俞九齡的話語裡頭滿滿都是套路,沉硯跟他過去,俞桑皺眉:“沒想到,連沉硯都被套路了。”
“阿遠是什麼時候被帶到這裡的?”我看着俞桑,她搖頭說這些事情都是俞九齡在掌控,他們連邊兒都是摸不着的,生怕會壞了事情。
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彭家這一遭怕是完蛋了,沉硯送給俞九齡這份大禮,可是說不薄啊。
“有興趣去聽聽審問?”俞桑盯着我看,我點頭,沒什麼不可以的。
她帶我去了一間密室,從裡面可以清晰地看到審訊室那邊的畫面,俞九齡跟沉硯兩人一塊兒不信阿遠可以招架地住。
“我知道的都已經說了,我真的只是一個負責人,這清胎樓不歸我,你要是不信,可以去查資金流向。”阿遠害怕地很,滿身是血,看來在這之前已經被招待過了。
俞九齡在他的對面,沉硯坐下來,眯着眸子。
“你的意思是說這清胎樓是彭老的東西,你不過是個看門的?”俞九齡盯着阿遠,“是嗎?要真是彭老的話,也好,我等會兒就把彭老請過來。”
“我可沒這麼說。”阿遠慌了神色。
“看來你對彭家還是抱着期望。可惜你已經成了彭家的棄子,徹徹底底成了棄子。”俞九齡不動聲色,說出這番話來,也是特別的淡定。
阿遠搖頭,臉色煞白:“不可能的,我是彭家的養子,多少也有些情分在這兒。”
“你自己看看吧。”
俞九齡手裡多了一個遙控,牆壁上出現一段小視頻,是偷摸着在彭老那兒錄下來的,阿遠成了棄子這事兒,其實稍微想想就明白了。
阿遠那眼神,一點點走向絕望,全然被擊潰的神色:“怎麼會這樣?”
“這只是一個開始。”俞九齡勾脣淺笑。接下來的畫面,纔是致命的打擊,“想知道你是怎麼進的彭家嗎?”
畫面一幀接着一幀,我看得猶如寒冰刺骨一樣,阿遠臉色煞白煞白:“不可能的,我是孤兒,是孤兒!”
畫面上清晰地顯示出,當初彭老頭去找阿遠的父親,假借幫忙救急的由頭,居然下了狠手,殺死了阿遠的父親。
“怎麼會這樣?”阿遠靠在那兒,眼淚吧嗒吧嗒落下來,整個人猶如夢魘一般,忽而又傻傻地笑了起來,笑得格外的滲人,“爲什麼要這樣對我?”
“你早就已經起了策反之意,看到這些不更加篤定心中所想嗎?”俞九齡輕聲道,擡眸,與阿遠對視一眼。
只是那一眼,便將阿遠送入地獄之中,這會兒在經歷的,只怕是阿遠此生最大的絕望。
“是啊,本就起了叛逆之心,甚至起了殺他取而代之的心思,可我知道自己做不到,彭家佈局那般繁瑣,我這樣一個養子又怎麼可能窺探一二。”
牽一髮而動全身,彭老頭死了,這彭家未必就能留在他手裡,阿遠知道自己遲早都會成爲替罪羔羊,可是不想這一刻來的那麼快。
“您倒是有心了。”阿遠嘆了口氣,“早該知道您通天,不想竟然這麼厲害,我也只是試探你們一下,看看你們是不是跟陳局一樣。”
阿遠說他是惜命的,不能在這場博弈之中,率先把自己的性命交付出去,不確定俞九齡這兒是安全的,他絕對不會說半個字。
俞九齡嗤笑一聲:“不用跟我拿腔作勢。靈調的事兒,怕是在很早之前就調查清楚了吧?”
阿遠的神色略微變了,看來是被俞九齡一語道破,事先沒有準備是不可能的。
阿遠輕笑一聲:“我說。”
他忽而像是換了一個人,開始拉着俞九齡兜圈子,我就說呢,哪裡有這麼容易的問話。
“清胎樓的事務,會有流水單子吧,是賬本還是數據?”沉硯眯着眸子,挑眉,與阿遠四目相對,後者顯然慌了神色,早前還在那兒忽悠俞九齡。
“賬……做了賬。面上肯定都是假的,真的賬本……”
“在什麼地方?”沉硯眼神狠毒,看得阿遠渾身難受,他面露難色。
“被彭家人帶走了。”
“閣下反偵察很強,應該也知道未雨綢繆?不留一手?”沉硯繼而引誘下去,阿遠卻搖頭,說這種事情他是萬般不敢做的。
“是嗎?那怎麼聽阿曼說,你手裡有拓本,偷摸着留了一手,只是爲了徹底將彭家給滅掉。”沉硯輕聲道,一步步引着阿遠入了圈套。
等他察覺自己被沉硯帶着走,已經沒了退路。
“阿曼怎麼可能會說?”阿遠沉聲,“她的話怎麼可信。”
“替一個殺了你全家的人隱瞞,替一個將你養在身邊,美其名曰爲了你好,卻將你當成奴隸的彭家開脫,是不是不值得。”
早前我就知道阿遠是想把彭老頭弄下水的,可是這事兒的前提,必須是得在一個可以徹底碾碎彭家的環境下,不然的話,這位怕是不肯多說。
“這人還真是滑頭,耍着人玩兒呢。”
俞桑嘟囔一句。
沉硯手裡忽而多了一張牌,猛地彈指出去,落在阿遠的面前:“好好看看,最後一次機會。”
“呵,你們早都拿到賬本了,爲什麼還要在這裡多此一舉?”
“打開彭家需要一個口子,而你是最好的選擇。”
沉硯說的很直白,就那麼看着阿遠,他站起身子,慢慢踱步到了阿遠的跟前,他的表情很詭異:“知道我是怎麼撬開阿曼的嘴嗎?你真以爲一個藥人就可以替你守秘密,你是他的救世主不假,但是阿曼有心了。”
“你……”阿遠想要掙扎,可惜卻發現自己半點力氣都沒有,被徹徹底底地囚禁在這一方天地裡。
沉硯笑了,那是勝利者的笑容:“彭家那老不死的,要你們清胎樓給的藥,是哪一種?”
阿遠顯然沒有懂,沉硯這忽如其來的問題,沉硯繼續說明白:“給姑娘家用的,是合歡還是迷靈?還是其他的。”
“你說這事兒啊,彭家剛研究出來新的藥劑,他們親自過來拿的。”阿遠輕聲,“是一種香,帶在身上的,指定給誰用,只要那人聞着這香味,就會……意亂情迷,跟降頭似的。”
我猛地愣住,沉硯眼眸之中多了一絲怒氣。
便是此刻,透過屏幕都能感受得到。
沉硯咬牙:“我早說過了。要他別打川兒的主意,偏生不信,折損一個清胎樓,能保住性命,這會兒呢,連命都沒了。”
沉硯從審訊室裡出來,帶着渾身的怒氣,我與俞桑對視一眼,只是那一眼,俞桑憋着的笑,忽而崩了:“衝冠一怒爲紅顏,我說川兒,你幹嘛計較那麼多。其實有些事情早就註定好了,你愛他,他愛你,這就是結果。”
“如果俞九齡也這樣爲你,可是他不說他的愛,你也只知道自己的恨呢。”
“你這人。”俞桑嗔了一句,倒是可愛地很,像是喝了酒的小姑娘似的,“每次都把這火苗引到我的身上。”
我笑笑,只是做了一個類比,無關情和愛,就只是小小地開了一個玩笑。
沉硯來接我,見我跟俞桑都像是喝了酒似的。滿臉通紅,他皺眉:“該不會真的帶着去喝酒了?”
“哪能呢,在俞九齡眼皮子底下,我還敢帶俞桑去浪嗎?”
“乖。”沉硯勾脣,牽起我的手,我們心知肚明,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他拉着我的手,走在綠蔭之下,緩緩地,從樹上落下的不知名的花瓣,落在我的肩頭。
那花香很清淡,沉硯忽而頓住腳步。轉過身來,替我將肩頭上的花瓣輕輕吹走,又伸手將發間那些調皮的花給拿掉。
“敢不敢跟我去一次彭家?”
我猛地愣住,擡頭看他,點頭:“有何不敢?”
只是他要做什麼?難不成真的直接殺去彭家,將那些人全部都解決掉,徹徹底底斬斷這些糾葛。
“娘子一會兒只管在旁邊看戲,彭家的事情,交給爲夫來做。”
不知沉硯的葫蘆裡賣什麼藥,他攥着我的手,這一次沉硯沒有跟我分開,反而直接攥着我的手,大搖大擺地進了彭家。
沉硯說早前給個炸彈炸不死彭老頭,偏生還要作妖,倒不如直接殺上門去,斷了他們的念想。
只是生死之事,交給俞九齡便好。
“你……你。”外婆煞白了臉色,指着我,大概沒想過我有朝一日,會跟別的男人,不,男鬼十指相扣,走到她的面前,“小川,你怎麼可以這樣?”
“你早說過與我斷絕關係,卻爲什麼還想着算計我?”我冷笑一聲,“是呢,沒了這層關係,算計起來豈不是更心安理得,起碼不會念在我媽的面子上,起碼也不會愧疚對嗎?”
“你在胡說什麼?”外婆慌了神色,她的視線卻一直落在沉硯身上,“沉家那位公子,原來你們早就……川兒,你什麼時候變成這樣,城府這樣深。”
外婆一個踉蹌,虧得彭老頭來的及時,一把將她給抱住,兩人倒是甜蜜。只可惜刺了我的眼。
彭老頭回過神來:“沉……沉家公子?”
“我是鬼,也不用這樣大驚小怪吧?”沉硯挑眉,全然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高冷地沒有把任何一個人放在眼底,那樣的姿態,倒是嚇着彭老頭了。
彭老頭咬牙,逼問我哪裡找來這麼多靠山,外婆更是說我是不是出賣靈魂,前有俞九齡,後有沉硯。
都是他們惹不起的主。
“外婆知道錯了,你也犯不着這樣趕盡殺絕。”外婆哭喪着一張臉。
“別打苦情牌,是不是不知道這些,還想着用迷藥對付我?讓我給彭輕輕做後媽?”我冷笑一聲。步步緊逼,像是要把這段時間吃得苦,通通都發泄出來一樣。
“怎麼可能,你聽誰胡說,是不是輕輕跟你說的?”彭老頭急了,這會兒的樣子,完全像是被人拿捏着尾巴,又不敢造次。
外婆苦口婆心,說我是錯怪了他們。
沉硯手底多了兩張符,猛地落地,便見着兩隻惡鬼出沒,渾身漆黑,微微泛着金光。沉硯略一擡手,又看到一個白衣少年,手裡拿着一柄劍。
直接衝着那兩人而去,外婆猛地警覺,紅色的血符撲面而來,可是落在惡鬼的身上完全沒用。
“忘記告訴你們,這是厲鬼淵來的惡鬼,萬年沒有出過深淵,會把你們身上的道行,耗得乾乾淨淨。”沉硯擰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說沒了這些道行,便不會有那麼多害人的心思。
我站在旁邊看着,倒是想。沒了這些道行,他們怕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如同一個廢人,又有什麼差別呢。
彭老頭嚇壞了,不斷出招,兩人被惡鬼壓迫,我與沉硯對視一眼:“你早有準備?”
“本來打算對付陳蝶魄,去陰司殿那兒領來兩隻羽鬼,誰知道沒派上用場,這會兒倒是有用了。”
沉硯的聲音很輕,他伸手,攬過我的腰肢,將我扣在懷裡,下巴抵在我的額頭上,莫名繾綣。
“別……心疼,他們不值得。”沉硯清冷的聲音,他說該給他們教訓,只是生死,這事兒不在他。
我搖頭:“不是心疼,只是覺得我母親可惜,生在這樣的家庭裡,外婆善於權謀,將她的一生算計,外公什麼都不管,只爲了追尋自己要的東西,可憐的只有我的母親。”
誰替我母親想過,沒有人。
如今她去世了,卻也一了百了,不用在乎這人世間的浮沉。
外婆忽而噗通一聲給我跪下來,嚇得我後退了一步:“川兒,沉公子,求求你們,我們知道錯了,往後萬般不敢對川兒有半點肖想。”
“倒是敢呢,川兒是我的娘子。”沉硯攥着我的手,就好像是向天下人宣佈我的身份一樣,那一刻,滿心歡喜。
外婆磕頭,說她知道了。以後也不會犯這樣的錯,她在那兒給自己大嘴巴子,可我半點快意都沒有,只覺得惋惜,若是光陰能倒退,我只想跟母親說一句。
哪怕只是一句都好。
彭老頭忽而倒地,哇地一聲吐出一口血來。
我凝眸,卻見沉硯不動聲色,彭老頭渾身抽搐,看着像是不行了,沉硯說彭老頭本就半吊子道行,頂不住惡鬼的侵襲,而我外婆倒是高一點,不過很快也受不了了。
“我只爲除掉你們的道行,生與死,跟我沒關係。”
“沉公子說什麼話,我們這樣的人,沒了道行,就跟斷了翅膀的鳥兒一樣。”外婆早就哭成了淚人,彭家這樣大的動靜,卻沒有惹來一個人的駐足。
這家裡空空蕩蕩的,沒有多餘的人在。
就在兩人倒地的時候,有人從門外衝進來,我愣了一下:“彭叔叔……”
“你們……你們在做什麼?”他神色慌亂,一個踉蹌,摔了出去,我皺眉,“你們是魔鬼。”
“你想多了吧?”我挑眉,“誰是魔鬼,誰心裡清楚,藏着那些骯髒的心思,就爲了算計別人,這樣活着?”
我身子微微顫抖,他猛地抱住彭老頭的身體,指着我:“就這樣的蛇蠍,你也想着要我娶回家?這怎麼能行,早晚害了我彭家。”
“來不及了,已經來不及了。”他在那兒不知道說些什麼。
我微微轉過身子,與沉硯對視一眼,他猛地收住手心裡的那兩張符,便見兩隻惡鬼在原地消散,那握劍的少年也跟着消失。
就在那一瞬間,原本該趴在地上的彭叔叔忽而擡起頭,目露兇光,那刀子快要擦過我的脖子,便見着一條黑色的小蛇,猛地朝着彭叔叔的脖子那兒咬了一口。
小黑蛇再度縮了回來,像是無事人一樣,蜷縮在我的手腕上,它的速度太快了,比沉硯還要快。
“沒事吧?”
我愣在原地,不是因爲彭叔叔那把刀子。而是小黑蛇這反應速度。
“它……”
“杜雨微給的蛇,果然厲害了。”沉硯讚賞一句,關鍵時候保住了我的性命,小黑蛇像是冬眠了一樣,徹底沒有反應了。
早前它吞下那個蠱蟲,與沉硯身上的是子母蠱,它不能出事,所以這幾天我都用自己的血在供養它,好生滋潤着。
“虧得有它,不然的話……”
“有我在呢。”
彭叔叔到底,面色烏黑,中了小黑蛇的毒,過了幾秒之後渾身抽搐。口吐白沫,最後倒地身亡,沒有一絲氣息。
他身子僵直,迴光返照似的彈了一下,嚇了我一跳。
沉硯立馬攥着我的手,輕聲道:“別怕。”
從彭家出來,整個人神清氣爽,沉硯說早該用這樣的手段,從根源上解決這些不必要的麻煩。
可在這之前,我也沒想着,外婆他們會這樣絕情,哪怕念在我母親的面子上,可是他們沒有。
沉硯陪着我一起去墓園。外婆偷偷給我母親舉辦了葬禮,諷刺的是,偏偏只請了彭家的人,就那樣將我母親埋在地下。
沉硯撐着一把黑色的大傘,站在我的身後,我看着墓碑上那斑駁的痕跡,還有那熟悉的面容,再沒了眼淚。
“媽,我知道你不願意看到現在發生的一切,可我沒得選擇。”來這兒,無非是求個安心,“這些都過去了,希望你在那邊可以安心。”
我站在雨裡。聽着雨水洗刷的聲音,猛然閉上眼睛。
回來的路上,都是沉硯揹我的,可我故意鬧騰,連帶着衣服都淋透了,溼噠噠的,能擰出一盆子的水來。
沉硯將我放在沙發上,替我放了熱水,看他進進出出那忙碌的身影,心間忽而一暖,我傻乎乎地站起來,從背後一把圈着他:“沉公子。”
“嗯?”
他的聲音很溫潤,好聽的,尾音微微上揚:“怎麼了,小東西?”
“沒什麼,我好累。”
“泡個澡吧,舒緩一下。”
“不,要這樣抱着。”
沉硯將我的身子從背後攏了過來,一把將我提起,我像個樹懶一樣掛在他的身上,死死地摟着他的脖子,生怕從他的身上掉下來。
我嗤嗤地笑着。
雨過得很快,太陽爬起來了,一掃我心底的陰霾,與這天氣一樣,是我的心。
我躺在浴缸裡頭,將這些天的事情全部串聯了一遍,摩擦着身上的髒東西,莫名覺得有些噁心,皮膚上滲透出來的,一層層黑色的玩意兒。
不是吧,也才兩天沒洗澡,怎麼就這麼髒了。
強迫症的我,越挫越來勁兒,沉硯在門外喊我,我沒辦法,只能草草地衝了一遍。
“再不出來,我就撞門了。”
話音還未落下,那扇門便被打開了,我光着的身子,猛然從水裡出來,緊接着又沉沉地將自己藏了起來。
“出去,你這個臭流氓?”我吼道,滿臉通紅,雖說與他,沒有必要這樣拿捏着,可是這會兒莫名覺得有些小羞澀。
沉硯進來,手放在水裡:“水都涼了,再泡下去,得感冒了。”
我幽怨地被他從水裡拉了起來,像是木偶人,任由他擺佈。沉硯替我圍好浴巾,將我抱了起來,動作輕柔,生怕弄到我。
一夜無風無雨,只有漫天的星光,還有入夢來,我母親的笑容。
……
我沒想過,剛上課的時候會跟新來的老師撞在一塊,在周圍那些人的起鬨下,我嚇了一跳,那道灼灼的目光,恨不得這會兒將我燒成灰燼。
我坐在沉硯的身旁,從桌子下面牽起他的手:“意外,意外。”
“還以爲你趕不及地投懷送抱呢。”俞桑在我身後,笑着道,她倒是學壞了,“這話是沉公子心裡想的,我只是說出來罷了。”
“你呀,跟着俞九齡,可勁學壞了吧?”
一堂課上的乏然無味,我沒聽,可總覺得那眉清目秀的老師,在朝我們這邊看,他看得人不是我,而是沉硯。
一想起他們課間的談話,我就有些不安,這是從帝都調過來的老師,生的好看,可是卻從來沒有處過對象,坊間傳聞這人有斷背之好。
我是怕這生的脣紅齒白的男神老師,會對沉硯動手。
“聽到老鼠的聲音?”俞桑看向我,此刻我正咬牙切齒,腦子裡面已經歪歪出一大出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