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晏一副痛苦的樣子,那樣盯着我看。
“淼淼人呢?”霍晏再度問出聲,快要崩潰了。
“她不在這裡。”我輕聲道,可霍晏卻執拗想進去看個究竟,不管我怎麼阻攔,他都不會去。
拖着一副病殘的身子,我皺眉:“誰告訴你,淼淼在這裡的?”
我很奇怪,霍晏明明就養在醫院裡,來往也只有霍家的人,可是怎麼好端端就得知人在這兒了。
霍晏僵了一下:“有人給我遞了一張紙,說淼淼受傷了,我纔跟着過來的。“
“糟了。”我嘆了口氣,怕是通風報信是假,將人引過來是真,我安撫霍晏,“淼淼不在這兒,等我找到了,就會通知你。”
“可是小川,我心知無顏再面對淼淼,可我也想看看,她是否還安全。”霍晏低聲道。
我搖頭:“這事情我也不敢打包票,我跟沉硯一直在找,你走吧。”
我沒有讓霍晏進來,一來藍淼淼現在的狀態不適合見人,二來不想霍晏將人引到這裡來。
我們都在爭取時間,淼淼成了現在這副樣子,實在讓人心疼。
我回了屋子,荊北將桌子椅子角都包起來了,就怕淼淼會去撞,磕磕碰碰的,身上不少傷痕。
“也不知道是誰,這麼心狠手辣,不過藍家小姐行事乖張,外面有仇人也不奇怪。”荊北低聲道,可這一次,傷害淼淼的不是什麼仇人,卻是她曾經最愛的人。
那個口口聲聲說着疼愛藍淼淼的男人,卻親手將她推向了地獄。
沉硯把藍家老婆子帶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
荊北要我先去休息,這些天涼了,風灌了進來,屋子裡的燈光很淡,藍家老婆子見着那躲在角落裡,瑟瑟發抖,瘦的皮包骨頭的姑娘,竟然就站在我身側,連挪開步子的勇氣都沒有。
“淼淼中毒了,還得您去瞧瞧。”我提醒着藍家老婆子,這會兒雖然心痛,可也比延誤治療地好。
老太婆哭了,身子微微顫抖,她低聲道:“我的孩子,怎麼受這苦。”
她嗚咽着過去,連步子都走得很虛晃,我嘆了口氣,沉硯給我拿了一件外套過來:“咱們先去休息吧,這裡交給他們就好了。”
他是怕我傷心過度會傷了身子,可是藍淼淼現在這樣,我也沒有心思安睡,還不如在這裡陪着的。
“不行,沉硯,我怕。”我心裡空落落的,總是不安寧,老想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事兒。
我怕我走了,就再也見不到藍淼淼了。
那瑟縮在角落裡,驚恐的眸子,藍家老太婆伸手,攥着藍淼淼的手腕,僅僅只有我手腕兒的一半大小,短短三天就瘦成了這副模樣。
“乖淼淼,是外婆,外婆來看看你。”藍家老太婆哄着,她這會兒大概是沒力氣,鬧也鬧夠了,也沒有那藥給她吃。
藍淼淼像是驚弓之鳥一般,被人觸碰了之後渾身瑟瑟發抖。
她脣色蒼白,眼淚吧嗒吧嗒落下來。
“乖孩子,你不會有事的。”藍家老太婆哄着道,藍淼淼卻忽而一抽搐,就靠在那兒,再沒有別的神色。
我往前面去,沉硯攔着我:“別過去,她在探脈,是什麼毒,很快便知道了。”
藍家老太婆起身,面色慘白,毫無血色,她低聲喃喃:“到底是誰,這麼狠心,竟與她過不去,下這樣的毒。”
“可有解的法子?”我忙追問一句,藍家老太婆說有。
“有一種毒藥,介於粉末和顆粒之間,用的也是蠱毒的法子,將小蟲子藏在那些顆粒之間,粉末是植物磨成的粉,顆粒裡頭裹着的是毒。”
藍家老太婆低聲道,那藥出自藍家,可沒有想過有朝一日會用在藍淼淼的身上。
這算是報應嗎?
“藍家禁藥?”沉硯低聲道,“是懷瑾那藥嗎?”
沉硯追問一句,藍家老太婆顯得很訝異,可這會兒也沒有心思追問沉硯了。
“是,懷瑾是藍家的罪人,可她卻也是藍家的天才,她七歲便已經成爲藍家最厲害的控蠱師,在她九歲那年研製了這藥,那時候替藍家籠絡了不少人。”
這藥有致癮性,就跟我們見着藍淼淼這樣,會一點點磨損人的心智和耐心,會一點點將人拉入地獄當中。
那天我見着藍淼淼的時候,便是藥性復發的時候。
“粉末成癮,蠱操控她的人,會慢慢滲透在皮囊之中,還會在身體裡面繁衍,最後蟲子將血肉都吃完,只會剩下一副皮囊,骨頭沒有的。”
藍家老太婆輕聲道,這是何其毒的招數,鬼今湮就算要折磨淼淼,也不至於走這一步。
更何況,他口口聲聲說着喜歡藍淼淼,說此生非她不娶。
可是現在呢,拿這麼狠厲的藥,去喂藍淼淼。
“起初在藍家,懷瑾也只是將藥給大長老吃下,她自幼聰穎,可是卻也野心勃勃,她想要操控整個藍家,便從操控大長老開始。”
藍家老太婆說了一遭藍家過往的事情,只是這藥太過霸道,從很早很早開始,藍家便已經禁止用這藥了。
“那現在誰的手裡還有這藥?”我追問了一句,可不相信是那隻狐狸配的。
藍家老太婆搖頭:“除了懷瑾,沒有人能配出這藥,當初列爲禁藥的時候,藍家的確存了一批,可是與懷瑾一塊兒,入了墓。”
她說世上再無可能出現這種藥,除非有人從懷瑾的墓裡將藥帶出來。
可別說進懷瑾的墓了,那是最厲害蠱女的墓,不是誰都能活着進去,活着出來。
“那解藥呢?”我問了一句。
聽得我唏噓不已,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應了造化。
“解藥有,解藥有,可是……”藍家老太婆又一次頓住,我聽聞有解藥,心才變得稍稍安了一些。
如果沒有解藥的話,我怕淼淼就此挨不住。
到時候可就完了,她說這解毒的過程太過殘忍,連她都覺得殘忍。
藍家老太婆早前驕縱藍淼淼,也是任由她胡來,那些狠厲的手段,折磨人的手段,她也從未阻攔過。
如今卻是在藍淼淼的身上,她卻不敢了。
她嘆了口氣:“報應,報應吧,你告訴我,是誰把淼淼傷成這樣的?”
“還能是誰,鬼今湮唄。”我接了一句,她的神色大變,藍家這一次勢必不會妥協的,肯定會爲藍淼淼討回公道的。
藍家老太婆回去拿解藥,要我們在這裡看好淼淼,她不敢帶藍淼淼回去,怕鬼今湮會找上門來。
我才鬆了口氣:“虧得有解藥。”
“藍家當初用這藥,操控了幾萬人,當初懷瑾的野心,是家國天下,她造的孽,就是這會兒說起來也說不完。”沉硯提了一句,卻是讓我有了興致去聽懷瑾這人到底做了什麼。
我攥着沉硯的袖子,他與我說起,懷瑾雖爲蠱女出生,可是這顆心卻不甘於在苗疆之地。
她自握着苗疆實權之後,便入主中土大地,她甚至設局與當今皇帝偶遇,用蠱去操控那個男人。
懷瑾用蠱讓那個男人愛上她,一步步接近權力的漩渦,在那之後,她便將自己的藥,自己的蠱發揮到極致。
那幾萬人,便是當時帝國最強大的一支戰隊,南征北戰,是當時親王的親信,可她蠱惑帝王,給那羣人下了藥,見着幾萬人同時吃下她的藥,被她的蠱操控。
懷瑾竟然只是爲了看一個樂子。
就如同當年周幽王一般,褒姒烽火戲諸侯,可她藍懷瑾卻要了那麼多人死,慘死的下場。
“她……”我聽得說不出話來,未免太讓人心寒了,“那些人與她無冤無仇吶。”
“只因親王曾說,她妖言惑衆,懷瑾是恨極了親王,纔有斬斷他羽翼的想法,對於她那樣的女人,別人的生死自然不重要。”沉硯低聲道。
連帶着荊北都聽不下去了,這種人,爲了一己之私,竟然做到這種地步。
“不……”
黑暗中有道聲音,藍淼淼幽幽地說了一句:“你說錯了。”
她神色平靜,那雙眸子卻是幽幽的綠色,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
我攥着沉硯的手臂,有些害怕。
“懷瑾並非真的毫無人性,她也愛過,她是有心的女人。”藍淼淼低聲道,“懷瑾當初與帝王相遇並非刻意安排,那是上天註定了的。”
那是緣分所致,讓她遇上她生命中最重要的少年。
“懷瑾愛那個男人,從一開始便不知道他是帝王,可那個男人,他心裡有硃砂痣,有白月光,他只是爲了利用這個苗疆來的蠱女。”
藍淼淼靠在那兒,變得十分的平靜,慢慢將這些事情抽絲剝繭。
她說是帝王害得藍懷瑾變了一個人,她親耳聽到帝王許諾給那個他愛極了的女人,說不過是玩弄懷瑾,懷瑾才心生恨意。
“她一生,愛極了那個男人,就算男人背叛她,她也沒有殺他,她給他餵了蠱,一生只能愛她的蠱。”藍淼淼嗤嗤地笑,眼眸晶亮,“到了死,帝王也不知道,他被餵了蠱,他只以爲自己愛懷瑾,驕縱她的一切。”
我僵在那兒,此刻的藍淼淼太過陌生,好像是另外一個人上了身似的。
“你是誰?”
我低聲道,此時的房間裡頭很詭異。
那一閃而過的笑意:“我就是懷瑾。”
藍淼淼渾身抽搐,緊接着便暈了過去,我與沉硯對視一眼,剛纔那個魂魄,是懷瑾嗎?
“興許是這個藥吧,我沒有察覺到她的存在。”沉硯低聲道,不排除這個可能。
這個故事聽得我錯愕不已,懷瑾是不是十惡不赦之人姑且不說,她被騙的那麼慘,被心愛的人騙的那麼慘。
心底隱隱生了一絲同情,我知道自己不能生這樣的情緒。
我們在府苑等了很久,可是藍家老太婆還是沒有過來,沉硯說他不放心,就去藍家一趟,我也跟着出去走走,散散心。
一路上,我很少說話,這些天心情越發沉重。
我想起什麼,問了沉硯一句:“鬼胎的事情,你打算怎麼辦?”
“很快便會有眉目了,川兒,這件事情,你不要插手了。”沉硯說這事情比他想象之中還要複雜地太多。
之前是我們天真,以爲順着鬼胎可以查到小鬼,以爲查到小鬼在荊家,這事兒便完了。
可是自從鬼今湮問我們要鬼胎那會兒起,沉硯就知道,這件事情,牽扯了多方的勢力。
他是怕我會惹上麻煩。
“你傻呢,從一開始,我便已經卷入其中了。”我笑笑,懶得與他爭論。
沉硯卻變得很嚴肅,大概是見了藍淼淼這樣:“我賭不起,川兒,藍淼淼的本事不亞於荊北,可她還是成了現在這副樣子。”
“不會的,你別瞎想,再說我也不胡來。”我這幾日一直都很乖巧。
我生怕給沉硯拖後腿,怕有人將我擄走要沉硯妥協。
漸漸地我也明白,自己成了沉硯的軟肋,要是換做從前,這樣的事情怕不是麻煩。
而如今有了我,他卻步步受阻礙,其實很早之前那個陳蝶魄說得沒有錯,興許配不上他的人,的確是我。
這些天我也想了很多,可就算這樣,我也不會鬆開沉硯的手。
藍家大門緊緊鎖着,沉硯皺眉,低聲道一句:“糟了怕是有埋伏。”
他一把抱起我,翻身入了那個宅院,也不知道藏着是誰,我們走了幾步,忽而身後一個人影,藍家老太婆噓了一聲。
她將手裡的盒子遞了過來:“你們先過去,有人盯着我了,我處理完了便過來幫淼淼解毒。”
“不行,對方人太多,而且……”
“沒事的,你先走。”藍家老太婆亮起手裡的紅色牌子,“這是十殿閻羅給的,能調動人世間所有的鬼怪,你們別怕,先走。”
藍家老太婆亮了一手,給我嚇了一跳,十殿閻王的令牌,號令天下鬼怪,這是多激昂的事兒。
沉硯沒再說什麼,只是繃着的臉,越發看不清楚是喜是怒。
他將我帶走,我死死地抓着他的脖子,問他十殿閻羅那個牌子代表了什麼。
“藍家的權勢,比我想象之中還要大,只是承受地府的恩情,藍家也不可以亂用這塊牌子。”
沉硯說這一次,藍家在地府那邊,怕是很難交代。
不過藍淼淼的性命肯定可以保住了。
就算今晚鬼今湮找上門,那也不可能是藍家老太婆的對手。
我大概明白了,藍家需要向地府問罪,這是先斬後奏的緣由。
我抱着那個盒子回了府苑,解藥是有了,可是解的法子我們也不會。
長夜漫漫,藍淼淼昏死了一夜,第二天早上的時候,我去摸她的身子,冰涼冰涼的,而且十分僵硬,就跟屍體似的。
這給我嚇壞了,沉硯叫我彆着急,藍淼淼這是中毒所致,氣息還在。
我本來想出去弄點吃的,可誰知道走到院子門那兒,便瞧見渾身是血的藍家老太婆,我趕忙給她放了進來。
“出什麼事情了?”我訝異地很,藍家老太婆卻只是揮揮手,說她沒有事情,那些個血都不是她的。
我纔將人請了過去,她問我淼淼怎麼樣了。
“醒是醒了,可跟個木頭似的,你見了就知道。”我輕聲應了一句,我們跟着一塊兒進了房間。
藍淼淼在那兒靠着牆壁,一下一下撞着,這一次卻沒什麼力氣,很輕巧地撞着,嘴裡唸叨着什麼。
“幫我準備一點滾燙地開水,還有在院子裡燒堆火起來,一會兒還得煩請你們幫忙,我怕抓不住淼淼。”藍家老太婆沉聲,要我們趕緊的,時間不多了。
她往前面去,抱起藍淼淼,已經瘦如柴骨了,抱起來也沒什麼重量。
藍淼淼倒也很乖,什麼都沒有說,什麼都沒有做。
任由她外婆一直抱到院子裡,沉硯替他們準備好了東西。
“用鐵鏈子鎖着,我怕給她燒壞了,可用繩子,我怕繩子燒斷了,她就跑出來了。”藍家老太婆沉聲。
我聽完愣了一下,消化這些話:“您要燒了淼淼?”
“不,這解藥下肚,那些蟲子就會躥,要是躥出來,咬着人也是帶了毒的,得給它們全部燒死。”老太婆低聲道,可溫度一熱,那些蟲子就會驚覺,到時候沾着藍淼淼的皮肉不肯下來。
她得連着藍淼淼一塊兒烤,她怕藍淼淼會受不住。
“這……”我嚇得不知道說什麼好,這得多疼吶。
“吃了解藥,就不會痛了,最多身上撈不着好皮兒,不礙事。”藍家老太婆輕聲道,說往後讓藍淼淼跟着她就行。
我去幫她拿了一柄刀子過來,連我都覺得可怕,手也跟着抖。
藍家老太婆一巴掌招呼在自己臉上,啐了一口,說什麼都不嫩手抖,不然害了的就是藍淼淼。
我看得很心疼,鼻尖都算了,撲進沉硯的懷裡,忍着哭泣,怕哭出聲來會影響他們。
沉硯伸手摸摸我的腦袋:“不怕……不怕了。”
“爲什麼要這樣對淼淼,她做錯了什麼?”我哽咽着開口,連我這樣曾經厭惡她的人都知道,她也只是逞強,心底卻是善良的。
也就是面上看着狠毒,心腸絕對好。
爲什麼所謂的報應要出在淼淼身上。
藍家老太婆一聲呵,拿着刀子在她的手臂上開口,割開她的後背衣裳,在後背上刻下一個類似蓮花的標記。
老太婆也得壯壯膽子,畢竟這是親生的,得多狠才能下得去手。
那一刀下去,沉硯急忙捂着我的眼睛,我的心都跟着抽了。
割口子這會兒是沒吃藥的,可是藍淼淼卻沒有力氣,只能很輕很委屈的猶如蚊子一樣,輕輕地哭出聲來。
我聽得難受地很,早就淚崩了。
沉硯攥着我的手,狠狠地攥着。
那火燒得很旺了,藍家老太婆手抖地很,要我過來幫忙,將人擡入那個崗裡頭去,她給藍淼淼餵了解藥。
便瞧見藍淼淼開始亂動,可是身體被捆着,她是逃不出去了。
“外婆……外婆,放了我吧。”短暫的時間,藍淼淼恢復了理智,她趴在那兒,哭訴着求饒。
可我們知道,如果這會兒鬆開,一切都前功盡棄,她吃得苦會更多。
很快,火苗躥了起來,我看到幾個黑點,從皮膚下面冒出來。
也只是試探一下,很快便又鑽回去了。
老太婆要我們搭把手,將藍淼淼往火裡去,我瞧見老人的眼淚,我也哭得不行,只聽見藍淼淼淒厲的慘叫。
很快,她便從火裡跑出來,在地上滾來滾去,身上被燙地通紅,特別可怕。
藍家老太婆這會兒脫力,跪在藍淼淼的跟前,哭着道:“淼淼,外婆對不起你!”
她重重地磕頭,可這會兒藍淼淼已經暈過去了。
那是多麼痛苦的瞬間,是我這輩子都不願意去回憶的事兒,藍淼淼身上的毒是解了,可是她的人,受傷太重。
我們送醫院的時候,那醫生還覺得是我們虐待了人,渾身上下沒有一塊兒地方是好的。
我守着藍淼淼,哭了一整宿,眼睛疼得不行,沉硯也在醫院陪我,抱着我睡了一小會兒。
夢中我又見到了藍淼淼化爲火人朝着我,對我說,川兒救救我,她一直想我求救,嚇得我驚醒過來。
再去看淼淼,臉雖然是好的,可是太瘦太瘦了,早前美麗的臉蛋成了這樣。
沉硯說這些都不要緊,養過去就好了,到時候多喂點吃的,就會胖回來了。
怕只怕藍家老太婆的事情。
“昨夜星辰鉅變,十殿閻羅親自出馬,她外婆如今已經在地府受過了。”沉硯說怕只怕藍淼淼醒來之後,接受不了親人離去的悲愴。
她這是造了什麼孽,身心受創,我聽着眼睛又開始酸澀。
可是眼睛乾得很,已經哭不出來了。
沉硯伸手摸我,安慰我,我搖頭:“鬼今湮到底爲什麼這麼狠,喂這樣的藥……”
沉硯很聰明,他告訴我,鬼今湮喂藥肯定不是沒有目的地,怕只怕爲了試探藍家有沒有這個解藥。
“大抵是鬼門的命令,不然隨便換一個藥都會比這個好很多。”
“又是鬼門,又是鬼門吶。”我笑笑,心跟着一抽一抽,難受的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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