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淼淼來了興致。
能讓她感興趣的事兒不多,她湊了過來。
沉硯攥着他手裡的牌子,低聲道:“閒來無事,倒是可以跟你們說說。”
古時帝王素來對長生一事有追求,傳聞天痕王朝有一帝王養了一支暗衛隊伍,當中悉數皆爲行走陰陽的鬼差。
統領這支隊伍的人有一塊銀色的令牌,可以號令所有的鬼差。
“那不就是我這塊?”藍淼淼來了興致,可她並不知道這其中的奧妙,只記得自己遭逢劫難的時候,她外婆唸了幾句莫名其妙的話。
說什麼這玩意兒終究是要給她的。
“後來呢?”我追問一句,那支暗衛後來怎麼樣了。
反正這會兒還在,待在這黑漆漆的屋子裡面也沒什麼好玩的,就問問沉硯這個故事最後怎麼樣了。
“那支暗衛隨同王朝一起淹沒,帝王自縊在大殿中,叛軍攻入城門,誰都沒有再見過那支暗衛。”沉硯低聲道,“沒想到還會再見這牌子。”
沉硯的口吻,能聽得出來跟這支隊伍很熟稔的樣子。
我靠在沉硯身側,盤腿坐了下來,他說擁有這塊令牌的人曾經找過他一次。
在帝王自縊於大殿之後,那人找了沉硯去算天痕王朝的氣數,其實那人早就知道了,這輩子忠於君主,未曾背離,可是君王自縊之前下的最後一道聖旨卻是要他們去死。
“他心生憐憫,算是私念,最後一次違抗了帝王,將那支隊伍遣散。”
可那人也知道,鬼差不是那麼好當的,他來找沉硯,自然也是爲了這件事情。
沉硯許諾那人會幫他這一次,作爲報酬,那人將令牌給了沉硯。
“你是說這塊牌子曾經經你之手?”藍淼淼特別有興趣,問道。
沉硯點頭:“的確,它曾經是我的東西。”
“那之後呢。”藍淼淼越發感興趣了,沉硯卻說天痕大亂,他於城外遇見一個乞丐女,那女子穿一身破爛,卻難掩身上的氣場。
沉硯算出那女命中有貴氣,便將令牌轉而贈送於她,那女子成了新一任的鬼差之主。
這些都是沉硯過往的事情,在那張我對他了解的白紙上,一筆一劃落下的描述。
那乞丐女後來操控陰靈,手握大權,成了當時不可一世的女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新帝怕是死都沒有想到事情會走到那一步,乞丐女得了很多擁護者。
一時之間名聲躁動,她的野心越來越大。
“她應該就是你的祖上,那個被活活釘死在木架上,被人燒死的女人。”沉硯輕聲道,他無心之舉沒想到會將人推入那樣的境地。
雖說這一切不過怪罪於那個女人的貪婪,可如果他當初往城外去的時候沒有停下腳步,那個女人怕是不會死。
“原來是這樣。”
藍淼淼從沉硯的手裡接過那牌子,難怪藍家一直沒有人敢用這塊牌子。
這是沾了血的牌子。
“你別害怕,我是個理智的人。”藍淼淼點頭,她說這麼聽起來,像是造化的事情,“就算你親手殺了我祖先,我也犯不着跟你過不去。”
這般大逆不道的話,怕是隻有藍淼淼才能說出口,不過對我而言,那些悠遠的事情也很難考據。
所以我覺得她說得也不錯。
沉硯笑笑,這些都是過往的事情,很少會提起,只是今天看到這塊牌子纔有了感慨。
我盯着沉硯看,這一瞬間的沉硯,忽而變得那麼陌生。
浩瀚縹緲的歷史長河,這個男人有那麼多的積澱,可我卻只能陪着他走過這一程。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越想越覺得委屈,我把自己扣入那個死衚衕中,一直心不在焉,我在想很多的事情。
如果有朝一日我死了呢,之後還會不會有別的人陪着沉硯走過這一程又一程。
這幾天心底有點煩悶,總愛胡思亂想,心裡隱隱有一種不安。
可我這種不安卻不敢跟沉硯提起,女人總會這樣,患得患失,可我從前不是這樣的人,爲什麼越來越覺得自己不懂自己了。
“川兒?”沉硯輕聲道,拉了我的手一下,冰涼地很,我比他還要涼得過分。
我迷迷糊糊,才驚覺自己靠在沉硯的腿上睡了過去,剛纔是半夢半醒之間,慢慢才恢復過來。
藍淼淼說她賊雞兒尷尬,剛纔想說點什麼,我便趴在沉硯的腿上,那般親暱地睡了。
“嘖嘖,真是要虐死我,睡也就罷了,怎麼還念着沉硯的名字。”藍淼淼無奈地擺手,說她今兒還就要踢翻這碗狗糧。
我羞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你別亂說。”
“川兒你怎麼了?”沉硯探在我的額頭上,可是沒有發現什麼不妥,溫度還很正常。
藍淼淼忽而僵住了身子,一把拽過我的手,那根沿着手腕根那兒延續的紅線,越來越深。
“毒……毒好像有點經不住了,你們這幾天啪啪啪了嗎?”她問得很直接,我卻有些不好意思。
從前天不怕地不怕,什麼都敢說,可是愛上一個人之後,這些話卻變得小心翼翼。
我也不知道心境爲什麼變了這麼多,我搖頭:“沒有啊。”
“那就奇怪了,總之你們儘量少啪,不然毒遊走地太快,我怕你等不及我外婆配置解藥。”藍淼淼的外婆已經着手開始替我配置解藥。
藍淼淼說再給一段時間,就能解開我身上的毒。
“咳咳,摟摟抱抱的,我一點兒都不羨慕!”
藍淼淼移開視線,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四周白煙騰起,她說是時候了。
“你們就等着瞧吧。”
藍淼淼簡直就是個活寶,沉硯抱我起來的時候,便聽到鐵鏈子的聲音。
黑白無常瞧見沉硯的時候,不敢往前面走,依舊記得上次在我們手裡吃的虧,那長長的舌頭都快捲起來了。
霍清的魂魄慢慢起來,身上禁錮着解鎖,黑白無常試探性地朝這邊過來,見沉硯不爲所動,便大着膽子過來。
可誰知道藍淼淼驚呼一聲:“你們不能帶他走!”
“你是何人?”白無常厲吼一聲,眼睛瞪得很大,凶神惡煞,可眼神掃到沉硯的身上立馬就虛了。
這無常鬼,也是個瞧眼色辦事的。
藍淼淼揚起手裡的銀色牌子:“我是誰,你看清楚了嗎?留下霍清一晚,明晚再來帶人。”
“大……大人?”白無常錯愕,“可是亂了陰間秩序,這責任……怕是得大人擔着了。”
“呵,給我拿喬?”藍淼淼勾脣冷笑,伸手一把奪下白無常的那頂白色高帽子,“大人我不如替你走這一遭,往後你成孤魂遊蕩在世間?”
“哪裡哪裡,這事兒我們兜着,我們兜着。”
黑白無常眼底的敬畏,一來出自於那塊牌子,二來出自於沉硯,他們這次很好說話,藍淼淼叉着腰。
“你知道這塊牌子,在閻王那兒算什麼?”沉硯輕聲道,“這是陰間通緝的對象。”
“啊——”藍淼淼驚呼出聲,“我說你怎麼不早說,我這一生難得裝一次,還把自己都兜進去了?”
藍淼淼臉色煞白煞白的,幽怨地看着沉硯,拉扯我的袖子,要我好好管管我老公,不帶這樣陰人的。
“你也會急啊。”我笑笑,可從來沒見過藍淼淼這樣,急得都快哭了,像是一隻兔子似的,“還是正事兒要緊,把霍清帶回去吧。”
我對藍淼淼說,她一拍腦門,說明兒黑白無常再上門也沒事,她會教他們重新做人的。
沉硯將我交給藍淼淼,他要處理虞惜月的屍體,還有那隻小鬼,怕一會兒我在這裡,小鬼會鑽了空隙到我身上,到時候就完蛋了。
我點頭:“那我在霍家門外等你,你得快點來。”
“知道了,寶貝。”沉硯甜膩地很,低頭在我的額間落下一個吻,我驚了一把,臉瞬間通紅。
藍淼淼來扯我,她說今晚吃了不少狗糧,本還想着去吃夜宵,現在不需要了。
“川兒,你男人心眼這麼多,我很替你擔憂啊。”她苦口婆心,在這兒跟我說,沉硯是個壞心眼。
我欲哭無淚,連連擺手推脫:“別,別這樣,自己人,別自相殘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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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知道是自己人了,剛纔他怎麼陰我的,要是這一次我被閻王兜着,你男人也別想落好了。”
藍淼淼嘟囔着,扯着霍清就往霍宅裡去,也不管霍家人願不願意見她,她要的只是霍晏給她的一個清白。
而不是像現在這樣,一直在冤枉她。
霍清的魂魄飄在那兒,得了黑白無常的鐵鏈,他倒是不會被人帶走。
我們拖着鐵鏈入了霍家,此刻霍家亂成一團,老夫人也昏迷不醒,霍家老爺子突發心臟病。
屋子裡黑兮兮的,我瞧見那個少年,頹廢地坐在地上,就那麼靠在椅子上。
門被藍淼淼一腳踹開,我拉了她一下,不管霍清因爲什麼而死,也不管藍淼淼洗不洗刷自己的冤情。
霍晏都在承受喪失親人之痛。
“你怎麼來了?”霍晏驚了一下,“小川拜託你,把她帶走,我不想見她。”
“你以爲我想見你,我帶你哥哥回來,證明我的清白!”
言畢,藍淼淼扯着霍清過去,霍晏神色激動:“你……爲什麼囚禁我哥的魂魄。”
“霍清你告訴他,是誰殺了你。”
藍淼淼懶得理會霍晏,只想着快點洗刷自己的冤屈,就跟這羣人說再見。
霍清飄蕩在那兒,他說他是自願爲了虞惜月而死,與藍小姐無關。
可是霍晏卻瘋了,他一把咬着藍淼淼的手,從他手裡將白無常索命的鏈子搶走,霍晏輕聲道:“二哥,我不會讓你就這樣死掉的。”
“你屬狗的嗎?”藍淼淼叉腰,見霍晏搶自己的東西,本想殺回去,可她頓住了。
“怎麼了?”我問藍淼淼。
她眼底居然起了一絲憐惜,她會爲別人着想,讓霍清與霍晏在那兒說話。
“想不到啊,你倒是挺在意霍晏的。”我笑笑,藍淼淼擺手,說怎麼可能,他們是死對頭,她這是給霍清一個機會。
“川兒,在你眼裡,我是十惡不赦,拿人命開玩笑的女人嗎?”
藍淼淼忽而很認真地問我這個話,我有些不知所措,她當然不是,她內心住着一個敏感而弱小的姑娘。
不似面上看到的那般,藍淼淼是值得深交的朋友。
“別瞎想了,你不是。”
“還是你識貨,也不枉我求着外婆救你,你不知道爲了你,我這膝蓋都……”藍淼淼說跑偏了。
我急了:“你膝蓋怎麼了?”
我伸手,去撩她的褲子,藍淼淼一躲,可我還是看到了,她兩個紅腫的膝蓋。
那一瞬間,感動的眼眶都溼潤了,她爲了我,去求她的外婆,把兩個膝蓋都跪腫了。 щщщ▪Tтkǎ n▪¢ Ο
我去抹眼淚。
藍淼淼笑了:“出息,我很少有朋友,難得遇見你。”
藍淼淼說我也是個有趣的人,起碼她沒有見過有誰給鬼做媳婦,還做得那麼開心的,我是第一個。
“當然呢,我也沒瞧見過,有哪隻鬼對個人這樣好的。”藍淼淼嬉皮笑臉。
我去推她,這人還真的沒個正行。
我感動地很,伸手攥着藍淼淼,死死都不想放開。
可等我們這邊情深完畢,卻發現霍晏帶着霍清跑掉了,我訝異地很,剛纔還在這兒呢,而且那鏈子的聲音很大。
“喏,鐵鏈還在。”我從地上撿起那根鏈子,遞給藍淼淼,“糟糕,他把人帶走了,明天你拿什麼去跟黑白無常交代。”
“這畜生!”
藍淼淼急了,也不知道該罵什麼,啐了一口。
她罵罵咧咧地挽起袖子,說她就不該去管霍晏怎麼看她。
我們在霍家宅子裡找了一圈,可就跟人間蒸發了似的,連一點兒的蹤跡都找不到。
“這次可真是玩火燒身了。”藍淼淼半開玩笑道,卻也沒有太深的懼意,她說生死有命,見過那麼多人死,要是自己去走一遭黃泉也無所謂。
“總能找到的,我們先走吧。”
我帶藍淼淼離開,在門外等沉硯。
這大晚上的,怎麼偏偏出這麼多的事兒。
沒等來沉硯,卻等來一個不想見到的人,鬼今湮的速度很快,出現在我們跟前。
他是來找藍淼淼的,可是那雙眼睛,卻一直盯着我。
“你來做什麼,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藍淼淼拉開我,將我藏在身後。
鬼今湮笑了:“找不到霍晏吧?”
“是你把人藏起來了?”藍淼淼厲吼一聲,“你想做什麼,非得等我死了,你才滿意是嗎?鬼今湮,我從離開鬼門之後,便再也沒想與你有什麼糾纏,可你呢倒是好了。”
“那叫霍晏的小子倒是狠在乎你。”鬼今湮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這話聽着怎麼這麼酸呢。
“呵,你什麼意思,只說好了,想要我死,直接來吧。”
藍淼淼笑了,鬼今湮慢慢走過來,他說他怎麼會捨得藍淼淼去死呢。
“你想做什麼?”
“憑你,還有你身後那個,都不是我的對手,我想做什麼?”鬼今湮勾脣,“我什麼都不要,我只要你,淼淼。”
“呵……”
藍淼淼笑得花枝亂顫,曾經她是逼着鬼今湮娶她,還遭人嫌棄,可是現在呢。
鬼今湮不是拿她開玩笑嗎?
“鬼今湮,你吃錯藥了吧?”藍淼淼笑了,“還是你們門主大人又下什麼命令了?”
“淼淼,跟我走吧。”鬼今湮伸手,懸在那兒,這場面略微有些尷尬。
我咳嗽一聲,藍淼淼才從晃神中抽離出來,她厲吼道:“你做夢,我就是死了也不會跟着你走!呸!當真以爲老孃沒人要了?”
可笑,真的可笑,鬼今湮走得時候,說她一定會後悔的,他手裡捏着霍晏的命,還有霍清的魂。
足以把控藍淼淼的生死。
站在我身側的人不住的顫抖,等到那抹身影慢慢消失殆盡,藍淼淼一把抱着我,她腿都軟了。
“爽,真爽,咯咯咯。”她抱着我笑,說川兒我從來沒有想過真的會有這麼一天,鬼今湮吃錯藥的一天。
“你知道我多少次夢想,鬼今湮哭着求我回去,這次是真的美夢成真了。”
藍淼淼笑着笑着卻哭了,哭得很悽慘,眼淚吧嗒吧嗒地落在我的衣服上,我伸手,摸了摸她的頭。
“別哭了,你值得更好的。”我輕聲安慰。
藍淼淼哽咽:“我沒出息,剛那一瞬間,我差點就忘記這個混蛋是怎麼對我的了,川兒,我差點就把控不住了。”
“鬼今湮這次找你,肯定是有什麼事情,不然不會過了這麼多年,才恍然若悟,他愛的人是你。”
我像是拿着一把剪刀,一點點將藍淼淼的心戳開,告訴她,什麼纔是鮮血淋漓的現實。
她哭了很久,身子一滯在抖,她說其實她什麼都知道,她也懂。
只是被傷過的心口,結了痂,也會再裂開。
裂開的傷口,又會疼,而且會比之前更疼。
可是這種疼痛,很快便會被她所習慣。
沉硯來的時候,便看到這樣一副畫面,藍淼淼幾乎掛在我的身上,他沉着一張臉過來,不耐煩地扯開我們。
“你們什麼時候這麼親暱了?”沉硯冷眸微轉,落在藍淼淼的身上。
他將那八爪魚似的,纏在我身上的藍淼淼給拉開了。
“小氣,借你老婆用一下都不行。”藍淼淼笑了,再度換上一副堅強的神色。
我沒話可說。
沉硯皺眉:“別在我面前貧。”
“男人都一個樣,我告訴你。”
沉硯拉起我的手,給我上思想教育,他說往後藍淼淼這樣的人,不能深交。
藍淼淼跟在後頭,一直罵罵咧咧地說沉硯小氣,不過是抱了我一下,就像是翻了十惡不赦的大罪。
“我告訴你,川兒只有我能抱,對就是十惡不赦的大罪,藍淼淼你覬覦別人老婆,你就是個罪人!”
我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沉硯那板着的臉,氣氛忽而變得嚴肅起來。
難得看他這樣。
藍淼淼被這一聲嚇了一跳,嘟囔着道:“不就有個老婆嗎?這麼拽?趕明兒我也去找個。”
“好了好了,你倆別吵了。”我笑笑,“我跟她沒什麼的,這你也吃醋嗎?”
“就是見不得你跟人在我面前摟摟抱抱。”
沉硯執拗,這會兒像個任性的小孩,被人搶了吃的一樣,透着一點兒撒嬌的味道。
我立馬招架不住,抱着男人的腰肢,他一把托起我的身子,我咯咯咯地笑,去戳他的背。
藍淼淼面對着我:“沒良心的,你也是個沒良心的。”
“快走吧。”我招呼藍淼淼,有些瘋撒了就好,可不能一直這麼下去。
我們一起回了府苑,沉硯將我放在沙發上,便帶着那個黑色的盒子上樓了,那是鬼胎放得盒子,藍淼淼本想看一眼,可是卻又不敢招惹沉硯。
今晚沉硯的脾氣的確有些怪,平常時候也不會發這麼大的火。
藍淼淼委屈地很,挽着我的胳膊:“川兒,你可得疼我。”
“好。”我耐心應了一句,知道藍淼淼爲什麼會變成這樣,鬼今湮的出現徹底將她重創。
她好像完全變了一個人似的,這波瘋過去,她又會恢復那個殺人於鼓掌之間的藍淼淼。
“不就是一個破男人嗎?”藍淼淼站起身來,去冰箱裡翻找,找了幾瓶啤酒在那兒喝着,揚言要做個小人扎死鬼今湮。
她還不信自己的道行不夠。
藍淼淼氣呼呼地拿着一個小人:“虧得我記起他的生辰八字,還有……我留了他小時候掉的牙齒,這次整不死他。”
“你們學玄學道術的,都這麼可怕嗎?”我背後一陣發涼,不由得看向藍淼淼,眼底起了絕望,“藍姐姐,我以前沒有什麼的罪過你的地方吧?”
藍淼淼笑了:“沒有沒有,你別怕,我扎誰的也不會扎你的,川兒乖。”
藍淼淼狠狠地拿着針,一下一下紮下去。
那寫着鬼今湮的小人死相極其慘烈,面目猙獰,她才稍稍鬆了一口氣,癱軟在沙發上。
沉硯慢慢從樓梯上走下來,纔有一點兒聲音,藍淼淼便驚了一下,從我身邊彈跳開來。
她與我保持一個安全的距離,纔敢去看沉硯。
我笑的更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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