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蝶魄衣衫不整地抱着沉硯,那驚慌失措的眼神,宛若一隻受驚的兔子。
我輕聲咳嗽,伸手吧嗒一下打開牆壁上的燈,刺眼的燈光照射在她的眼底,她那凌亂的劉海兒下面有一個奇怪的紅印子。
“對不起,是我冒昧了。”陳蝶魄抽泣着開口,滿臉慌亂,我不知道她經歷了什麼,眼底寫滿了悲涼。
“發生什麼事情了?”沉硯壓低嗓音問她,再平常不過的話,在我的耳裡卻成了突如其來的關心。
讓人措手不及,甚至能看到沉硯忽而紅了眼,他說陳蝶魄這一張臉,與故人有幾分相像,他說僅此而已,可是那故人又是誰?
陳蝶魄倉皇地很,指着她家門那邊:“有鬼……她要殺死我……她要取我的心!”
她變了臉色,猙獰着一張臉,好似經歷了什麼痛苦一樣。
俞桑立馬來了興致,朝着她的房子那邊去,天下竟然有這樣的巧合,陳蝶魄居然跟我們是鄰居,這說出去還真沒人相信,就連我自己也不願意來相信這樣的巧合。
她的家裡佈置地很精緻,跟個公主小窩似的,入眼便是狼藉,東西胡亂散落一地。地板上甚至還有幾滴血。
“是什麼樣的女鬼?”俞桑皺眉,看向陳蝶魄,她一直在那兒搖頭,楚楚可憐地看向沉硯。
卻見着沉硯眼眸深邃,像是在思索什麼一樣。
她伸手,修長的手指,想要去抓沉硯的衣服。
卻不巧,被我一下子拉開了沉硯,她落了空,眼神起了一絲失落,這樣的神色太過明顯。
我雖然沒有說話,可是卻將這一切都看在眼底,我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俞桑往裡面走,陰風吹動窗簾,發出詭異的聲音,當地一聲,有什麼東西從牆壁上掉下來,是幅畫。
畫上一個白衣女子,翩翩起舞,周圍滿是蝴蝶飛舞,她愣了一下,上前將那幅畫撿起來。
“她不在了。”俞桑低聲道,她伸手想要打開陳蝶魄的臥室大門,卻不巧被女人攔下來了,她羞澀地說,那是姑娘家的臥室,尋常人不能進。
我笑了:“如果女鬼躲在裡頭,等我們走了。再回來要你的命呢?也比這樣的面子重要嗎?”
“不是這樣的意思,我的意思……”
陳蝶魄窘迫地站在那兒,像是被我欺負了一樣,紅了眼眶。
我嗤笑了一聲:“你這副樣子,倒不像是被鬼嚇得,而是被我欺負的。說句實話,我們只是鄰居……”
“川兒,好了。”沉硯凝聲,收了一下他的手,這樣的舉動,越發讓我難受。
這陳蝶魄不過就是個陌生人,怎麼能在他這兒獲得同情牌,就只是因爲這個女人楚楚可憐,善於扮弱小嗎?
我渾身顫抖。深呼吸一口氣,這會兒俞桑像是注意到了眼前的局面,她沉聲:“都圍在這裡也沒什麼好看的,不如就散了吧。”
俞桑看了我一眼,那一眼透着濃濃的警示,她像是在給我提醒似的。
我們從陳蝶魄的家裡出來,那扇門慢慢關上,最後那一眼的對視,才讓我慌了心。
“你嗅到鬼氣了嗎?”我問俞桑,她搖頭,說很詭異,連點氣息都不能留下,除了地板上生人的血,俞桑說沒有任何的痕跡。
她拿出一張紙,紙上站着血,是從地板上吸來的,俞桑留了一手,她說之前看那血很怪異,不像是人的血。
“打攪你們了,可是你的嫌疑依舊沒有解除。”
俞桑要我小心一些,說活在鬼怪中間,小心被分而食之,我點頭笑笑,知道她是好心,便也謝過。
回來之後,沉硯一直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我問他,他卻不回答。這樣的感覺讓我心底難受。
我是執拗的人,性子傲,是那種等着別人跟我說清楚,而不是能主動去追問的人,興許我從小就一直活地像個男孩子,心底想要在意,可是面兒上卻表現地什麼都不在意。
這樣的性子,久而久之,是要吃虧的。
我攏了攏毯子,躺在牀上,一夜未眠。
我想了很多,也做了很淺的夢,我甚至夢到沉硯摟着別的女人,說那纔是他的最愛,我甚至夢到他爲了那個女人,不惜要我去死。
心慌的感覺,不安全的感覺,我醒來的時候臉色蒼白,身邊早已經空空如也,哪裡還有半點沉硯的蹤跡。
我慌亂得很,急忙跳下牀,也顧不上光着腳丫,匆忙打開那扇門。
才見着沉硯忙碌的身影,他手裡端着一杯牛奶,盯着我看,忽而愣了一下,滿眼柔和:“怎麼了?”
“沒……沒什麼。”我紅了眼,酸了鼻尖,卻說不出爲什麼。
他已經到了跟前,伸手一把將我抱起,責怪我像個小孩子一樣,這麼大了還光着腳丫。
“等感冒了,看我怎麼懲罰你!”沉硯咬牙,低聲道,他不懂我的心慌,不懂我那種感覺,我怕他有一日會突然消失,消失地無影無蹤。
在我生活的縫隙裡面,再也找不到這個男人。
他給我做了早餐,特別豐盛,我傻了吧唧,看着那一桌早飯,忽而流下了眼淚,我什麼都沒有了,我是陰命之女,克父克母剋夫克友……
這纔是我的命格,我只能孑然一身。
而此,沉硯卻說,再陰的命,也硬不過他。
我包了一嘴的雞蛋,將自己的哽咽硬生生地塞了回去。
正煽情着,手機響了,一陣陣催促的電話響聲,我愣了一下,是彭輕輕的電話。
“小川,這幾天你千萬不能來彭家。就算有人去找你,你也不要來,知道嗎?”彭輕輕說完這一句,立馬就把電話給掛了。
沉硯看了我一眼,我一臉的莫名其妙。
“怎麼了?”沉硯凝聲,我搖頭,滿臉矇蔽。
“彭輕輕說要我這幾天,千萬不要去彭家,我也詭異地很,我好端端去彭家做什麼。”
彭輕輕這一出,像是貌似給我傳遞訊息,可是這訊息,透露着什麼,倒是讓人摸不着頭腦。
沉硯說不去彭家便好。也不用多想。
可是彭輕輕這樣,越發讓我不安心。
剛到學校,立馬就被俞桑給攔下來了,她的神色微變,看沉硯的眼神也變得很怪異。
“你回去見過俞九齡了吧?現在可以不要騷擾我了嗎?”沉硯說話倒是決絕,半點不給俞桑面子,我嚇了一跳,小姑娘臉色緋紅,憋着氣似的。
她咬咬牙,估摸着是被俞九齡給教訓了,俞桑點頭,鬆了口氣,說這是她的過錯。
但是俞桑依舊堅持自己沒錯,之前的只是巧合。
“未必是巧合。興許你以爲發現了。”
“你知道什麼?”俞桑喜出望外,沉硯搖頭,說靈調的事情他可管不着,一副風輕雲淡的神色。
俞桑執拗,漲紅了一張臉:“可如果不早些抓出來的話,怕是會死了很多無辜的人,你就忍心。”
“我不是救世主,有這功夫跟我吵,不如先去查查那老音樂樓。”沉硯低聲道,俞桑嘟囔着,嘴裡在碎碎念,她說她一定能夠抓到真兇的,一定不會讓那人逍遙法外的。
我微微皺眉,盯着俞桑的背影:“你這樣。未免有些太兇了。”
“娘子怕了?”沉硯猛地回頭,看着我,那如狼似虎的表情,看着也讓人心慌。
俞桑後退了一步,她低聲道:“那血我拿回去驗過了。”
“是什麼?”我忙問了一句,生怕俞桑被嚇壞,她說那不是人血,倒是像野獸的血,但是好端端地不可能會出現野獸。
而且如果有野獸出現在那兒的話,我們可定會發現的,可是現場什麼都沒有。
俞桑說還得進一步分析,看看到底是什麼玩意兒,總歸不是人血。
她往老舊的音樂樓那兒去,我們也跟着過去,裡頭很暗被爬山虎遮住,完全看不到光的樣子,看得略微有些滲人。
我愣了一下,跟着進去,玻璃門都看不出來痕跡,全部都被葉子給遮蔽住了,牆壁上滿是痕跡,紅色的,不知道是什麼東西從上面流下來。
撲面而來的灰塵很大,俞桑皺眉,掃了一圈:“也沒什麼特別啊,就是老舊的樓。”
“那你聽說過這樓的傳說嗎?知道那個小姑娘爲什麼會在這裡吊死嗎?”我擰眉,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跟着上樓,陰測測的環境,讓人渾身發顫。
一個人進來,就算是大白天也得嚇得半死,我呼了一聲,沉硯頓住腳步看我,問我是怎麼了。
我搖頭,俞桑輕聲道,站在二樓樓梯口那兒,再過去就是一個廁所,我以前來過這兒。
還是在附近念中學的時候,那時候這兒還不是禁區。
“就你現在站的這個地方,那個小姑娘吊死在這裡。”我忽而開口,俞桑跳腳,她叫我別這麼嚇人。
沒想到陰陽師也有害怕的時候,還真是稀奇。
“小姑娘只有十二歲,正是好年紀,她是這裡一個姓高的老師的孩子,長得很漂亮,我見過一次。”我輕聲道。
可惜這位小高姑娘,從小就被在這兒的音樂老師侵犯,從小到大,她沒有跟任何人說起過,就在這棟樓裡。
俞桑頓住:“侵犯?”
“那老師長得不錯,可惜是個十足的衣冠禽獸,藉着愛意,一步步誘導着小高走入深淵之中,當小高發現自己愛上這個男人的時候,她甚至不知道這是愛。”
我輕聲道。沉硯忽而攥着我的手,大抵是覺得我身上的戾氣太重。
俞桑頓住腳步,深呼吸一口氣,身子微微有些顫慄:“之後呢?”
“之後小高在這兒看到那男老師跟別的女老師,在這兒親熱,就在那個廁所裡頭,怎麼樣,很刺激吧。”
我嗤嗤地笑着,沉硯卻攥着我的手,要我不要再說了。
他察覺到我渾身上下,戾氣越來越深。
俞桑搖頭,說那小姑娘未免太天真了,我搖頭,是那個男老師,他是禽獸。
“你怎麼知道地這麼清楚?”俞桑問我。
我愣了一下,轉而看她:“她從小跟我一個院子長大,是我最好的朋友,可惜她在這兒吊死之後,我就被迫搬走了。”
家裡人說這兒晦氣,不讓我住在這附近,等我念大學的時候,家裡人幾乎都已經忘記這個女孩兒的存在。
每年我都會偷摸着去看看她,看看這個傻姑娘。
“怎麼會這樣?”俞桑嘴脣慘白,這故事只是揪心而已,她卻嚇成了這樣,一直站在那兒,念着怎麼會這樣。
一陣冷風吹過,刮破本就破舊的玻璃窗,沉硯低聲道:“別再多想了。”
“她本該是個好姑娘的。”我笑笑,卻被人利用,被人騙。
“後來呢,那個男人去了哪裡,他到底愛不愛小高?”俞桑盯着我看,忽而起來的迫切,我都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
她很倉皇,就好像她是那個姑娘似的。
我搖頭:“沒有人知道這件事情,後來那個老師去了藏區,一呆就是三年,再之後回來,搖身一變就成了……重點大學的校長,如今可謂是順風順水,怕是再也記不起來這件事了。”
“那你爲什麼不跟別人說。”
我後退了一步,像是在面對自己過往的懦弱一樣,我搖頭,看着那個地兒,好似有個小姑娘,穿着小花裙子,無助的站在那兒,慢慢地結束自己的生命。
“我也想知道,我爲什麼不說,或許那個時候,太過懦弱,或許只是心疼她,更或者,是與她母親見地最後一次。”
我輕聲道,看着俞桑。她的眼眸之中閃爍着淚水,就好像是感同身受一般。
我與高老師最後的見面,她抱着骨灰盒看着我,說川兒,素素就你這麼個好朋友,她已經走了,我也想她安靜地走。
我不確定高老師心裡清不清楚這件事情,我也不知道她讓她安安靜靜地走,是什麼意思。
只是從那之後,我變得自閉起來,有一年半時間,鮮少與人說話,時常記起那個乖巧的姑娘,初次見我的時候,拉着我的手,對我說:“你是小川哥哥嗎?”
我嗤嗤地笑着,她聽到我是小姐姐的時候,眉目忽而亮了起來,抱着我許久許久。
“再之後,歸爲塵土,音樂樓鬧鬼的事情,肯定不是她做的,她一心爲善,死後也很乖巧,肯定跟着黑白無常離開。”我沉聲,對於她,我很熟悉。
俞桑擰眉,忽而噓了一聲,我與沉硯對視一眼,立馬進入戒備的狀態。
“好濃的鬼氣,等會,那是什麼?”俞桑指着我身後,我猛地轉身,咫尺之間,見着一個女人吊在那兒。
嚇得我身子抖了一下,攥着沉硯的手越發重了。
我冷汗直冒,沉硯低聲道:“不過是個玩偶,你嚇成這樣?”
他伸手,一把扯下那根繩子,我視線落在玩偶的腳上,那雙鞋子,紅色的舞鞋。上面還帶着一隻小花兒,我皺眉,落在那個玩偶上面。
做得太精緻,精緻的我以爲那是真的。
“誰那麼無聊,不是說這裡沒人來了嗎?”俞桑低聲道,她剛纔也被嚇到了。
沉硯伸手,落在那玩偶上,背面有張字條:不准你們打攪她休息。
這算什麼?
這算是警告嗎?
“這是人做的,他應該還在這棟樓裡。”俞桑低聲道,她站起來,掃了一圈,可是這棟老舊的音樂樓,除了陰沉,再沒有別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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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咔咔
老舊的錄音帶卡帶的聲音。咔嚓一聲,忽而響起來的音樂,悽慘地很。
我們順着那個方向過去,我全程都攥着沉硯的手,我在害怕,非常非常的害怕。
比起見鬼,我更怕看到高素素。
門吱啦一下被打開,裡頭凌亂的教室,散落着不少桌椅,忽而屋子裡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俞桑尖叫一聲,我一愣:“就你這樣,還是陰陽師?”
俞桑臉色鐵青,她手底的符已經拋出去了,嘴裡唸了一句什麼,聽不太清楚,便見着一個衣着光鮮的美女,手裡握着一柄劍,站在她的身後,像是懸浮在那兒的式神一樣。
女人長得很美,但是眉目之間略顯英氣,俞桑說這是她的式神,剛纔只是一個緊張,才召喚出來的。
“玉清蓮?”沉硯低聲道,俞桑愣了,喜出望外。
“你認識她?”
沉硯點頭:“千羽大陸上最厲害的劍師,高傲地很,怎麼可能會甘願成爲你的式神?”
我順着看過去。那美女的眼睛緊閉,一副備戰的狀態,只要俞桑稍稍發號施令,她就會動手,俞桑笑笑,說這只是一個巧合,她也是陰差陽錯,要不是玉清蓮,她不會成爲俞家金牌陰陽師。
看樣子也是,俞桑稍稍緩和了一下,才見着屋子裡是個轉動的音樂盒一樣的小人兒。
只是比小盒大一些,那個人偶一直在原地旋轉,在音樂下慢慢旋轉,忽而頓住。咔嚓一下,轉過頭來。
那是一張斑駁的臉,教室裡還有一座鋼琴,都是破敗不堪的,這兒散落下來的東西,不無告訴我們,當時的人離開的有多突然。
俞桑鬆了口氣,手重新捏着符咒,將玉清蓮給召喚回去。
我汗顏,盯着俞桑,她略微有些緊張,像是被人看穿了一樣。
“難怪俞九齡要訓練你了,你這樣,不暴露自己都難。”
沉硯低聲道。眯着眸子:“她離開了。”
“什麼?”
俞桑愣了,問沉硯誰離開了。
“你要找的那個人。”沉硯低聲道,“很淡的氣息,但是我能感覺地道,她在戲弄我們。”
從音樂樓下來,俞桑依舊惴惴不安,心底存了一絲焦灼,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我朝前面走了一步,冷不防撞到一旁的杆子上,鼻子疼得不行,血嘩啦啦地流下來,嚇得我慌忙伸手去接,沉硯伸手,捏着我的鼻子。責怪我怎麼這麼不小心。
我哪裡知道,在想以前的事情,想得入神,血染在白色的衣服上,有些詭異。
他替我止血。
“陳老師,你怎麼在這裡?”俞桑低聲道,果然見着陳蝶魄在這兒,站在那棵銀杏樹下,轉過頭來。
“怎麼了?”陳蝶魄轉身,一臉無辜地看着我們,她偏生在這兒出現,又是那麼的巧合。
要不是確定陳蝶魄是人,我都懷疑她纔是俞桑苦苦尋找的那隻女鬼。
陳蝶魄的眼底只有沉硯一人,她走過來。楚楚可憐:“抱歉,昨天晚上是我冒昧了,不過我沒想到,我新搬來的鄰居居然是你們。”
陳蝶魄這話的意思很明確,就是在說她先住那兒,不是後來才搬過來的。
可沉硯卻一點兒面子都沒給:“可據我所知,那間屋子空了二十來年,怎麼會是你的?”
陳蝶魄臉色忽而變了一下,她笑了,笑容有些蒼白:“需要我拿房產證給你們看看,那屋子的確是我的,只是我以前不叫陳蝶魄而已。”
她笑笑,也沒跟我們多說什麼,沉硯的神色有些不明。
她皺眉。看向我:“怎麼流血了?得去止血纔是,不然的話,得虛。”
“不勞你掛心。”我咬牙,陳蝶魄還是溫柔的笑,說往後還會見面,她是新來的老師,也將會是我新的班主任。
“雖然不會見面,但還是跟你說說,祁小川。”陳蝶魄盯着我看,那示威的眼神太過明顯。
沉硯一把摟過我,莫名起來的火藥味,嚇了我一跳。
“怎麼了?”我輕聲道,我慌了一下,陳蝶魄忽而過來。我一個轉身,警惕的很,她只是想跟我握手,那樣的架勢,卻唯獨嚇了我一跳,血撒了出去。
落在陳蝶魄的手上,她慌亂得很,一把將手藏了起來。
“什麼味道?”我擰眉,問沉硯,他搖頭。
一股好像是烤肉的味道,是我太餓了,出現幻覺,滋滋滋的聲音。
我看向陳蝶魄,不過是沾上幾滴血罷了,用得着這樣,把自己的手都攥地那麼緊,好像被我傷了似的。
她將手藏了起來,行色匆匆,說她一會兒還有課。
“她怎麼回事?”
我擡頭,與沉硯對視一眼,卻發現他眼底的神色越發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