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手讓雷禪等妖怪招待靈界的訪客們,小狐狸先去見的是妖駄以及自稱是私下拜訪的軀。
而看見了遮掩顏容身形的軀之後,不待妖駄微帶惶恐謹慎地介紹完畢,無意敘舊或多做交流,小狐狸立刻坦然微笑着用好奇地口吻直接詢問着其來意——同樣無視妖駄的驚訝,軀也是不以爲然直奔主題地說明了緣由。
親自觀察大賽的發展情況是次要和附帶的,軀比較關注的是靈界訪客的意圖,以及他們所代表的靈界的想法。
“我對現在魔界的發展變化很滿意,不認爲需要靈界插手,也不認爲他們有資格提什麼要求,所以我拒絕了和他們合作。”軀很直接地重複了自己對靈界訪客說過的話,也詳細地轉述了他們想與實力略弱的自己聯手,擴大對魔界的影響並與雷禪分庭抗衡,限制進出人界的妖魔數量和次數,將人界置於靈界保護之下,制定所謂雙贏的策略等說辭……
“……雷禪可是食人妖怪,限制去人界的次數……呵呵。”小狐狸沒有多說,也未做更多評論和允諾,只是在看出了軀有告辭的意圖後主動與其握手道別,並希望她玩得愉快。
不過軀告別時的通告,到讓小狐狸清楚了軀對自己是如何關注和重視了:
自己所待過的藏馬的盜賊團新駐地,果然也是在軀所襲擊、攻陷的範圍內。反抗的妖怪自然是格殺勿論,但是逃跑被捕的和非戰鬥型妖怪到還是被留下了性命……如果自己想要,可以給自己送過來。
“那麼先謝謝了。嗯,等我有需要的時候再通過妖駄和你交涉吧!”小狐狸卻只是不漏口風、不想落下什麼把柄的點頭。
自己有需要的,重視的妖怪嗎?對他們的感覺都還不錯,不過……終究沒什麼在乎的。月天和愛……這兩個花妖是有些意思,能力也好玩,但是以現在的立場和角度看,還不值得動用與軀之間的不穩定關係……
目送軀離開,示意妖駄去忙他自己的事情,小狐狸這才邊聽着雷禪他們傳過來的即時消息,邊走向王宮深處接待靈界訪客的小型客廳。
有些佩服在雷禪等衆妖環繞之下保持冷靜,穩坐在石椅上的靈界訪客們,但令小狐狸更有些驚訝的是爲首者的形象及自我介紹——身材魁梧,滿臉絡腮鬍子的矮胖大漢,居然是靈界的管理者閻羅王;他旁邊那個含着奶嘴,比自己還小,卻一本正經的小男孩……居然是他的孩子,靈界的代理者小閻王……
不過能看得出來,他們的能力和實力都還是不容小窺的。
能做出如此大膽舉動的閻羅王……其憨厚嚴肅的表象之下,應該還是相當有頭腦的;至於那個還含着奶嘴的小閻王,在魔界力量壓制下愈加濃縮集中的靈氣,更爲蓬勃旺盛的生命力……那個奶嘴估計和魔核一樣,能凝聚、收集力量吧。
“嗯……很高興能看見閣下。”仔細打量了一下雷禪他們所說的能做主的小妖狐,閻羅王沒有表示出任何驚訝和輕視,“我們來此的意圖想必你的同伴已經轉告你了,還有什麼需要重複補充的嗎?”
“啊,剛纔那些都是小事情。不過,我聽說你們已經先和另外的勢力聯繫過了,何必再來呢?”阻止了雷禪打算說出口的反對意見,笑吟吟的小狐狸仰頭看着始終保持平靜的閻羅王,頗爲期待他的反應。
“我們靈界還需要維護人界的穩定和安全。貴國雖然勢力最大,最易制定規則……但是一向有吃人的傳統,原本的確並不在我們的考慮之列。”碰過幾次壁,知道和妖怪的交涉除了靠實力,便是在他們耐性消失之前單刀直入,閻羅王微做解釋和提點,“只是我覺得,閣下積極推動此次比賽,想必是很清楚無規矩不成方圓的。而萬事皆需平衡,妖魔過多的騷擾人間,捕食人類……在破壞人界的平衡後,也終究會危及自身。”
“什麼時候人界需要你們保護了呢?因爲人類沒有足夠的能力,所以他們的世界需要你們保護?那麼,他們沒有實力,也不是合該做我們的食物了。”小狐狸卻只是不在意地聳肩,“人類也要吃動植物吧,那麼妖魔吃人,也是一種循環……爲了人類的利益而限制妖魔的活動,在整個魔界你都找不到這樣的傀儡的。難道你們能一方面說要保護人界,一方面又送些人類來當食物?如果不是看你們代表靈界,以你們的實力……在弱肉強食的魔界可是沒有多少說話的權利。”
“那麼這個意思是拒絕了?”看着雷禪表示贊同的連連點頭,短暫的沉默之後,終究年輕氣盛、按捺不住的小閻王努力保持平靜地開口了,“我們有沒有實力,不需要你們做評價。即使戰鬥力沒你們強,但是好鬥的你們沒有在乎的事物,不懂得保護關心珍惜……我們守護的力量絕對遠遠強過你們,也完全有能力用結界將你們和人界隔離,保護人類!”
聽着稚嫩的聲音所說出的略微顯得強硬的話語,將閻羅王默許的肯定態度看在眼中的小狐狸再度笑了:“那麼,這是威脅?或者……是最後通牒?真是令我們期待啊!一個月後,這個大賽肯定結束了,我們會去人界一趟的。那時候就讓我們看看你們的守護力量,對人類的關心,以及所謂結界的強大吧!不送了,小心慢走啦!”
“嗯嗯,放心吧,畢竟是客人,我保證你們安全離開。”確定小狐狸的態度和大家一致,不再維持表面的客氣,雷禪也不甚在意地下了逐客令。
“那麼就此告辭!”畢竟比面露愕然的小閻王和其他忿然的部下道行深,閻羅王雖然微微皺了皺眉,保持在隨時開戰的戒備狀態,卻仍是表現得若無其事、神情平靜、言行謹慎,甚至帶着兒子和部下離去的舉止也始終保持不驕不躁。
這使得看着他們遠去的小狐狸也不由得眨了眨眼,轉頭看着並未囂張得意的雷禪等妖怪,良久才嘉許地點了點頭:“大家的表現和配合都越來越好了啊!應該都看得出來,這纔是真正要在意的對手。不過,他們畢竟是靈界的……和我們的觀念差別大,也無法真正插手我們魔界的事物,到是沒什麼好擔心的。不過居然會這麼在乎人界……這個勢在必得的樣子,看來去人界還是相當有必要了!”
聲調雖然是逐漸降了下去,但最後那句近似自言自語的話語,以及肯定的語氣都更加確定了將來去人界的行程……
然而此刻,誰也不知道小狐狸這個決定,以及談判拉攏破裂後,靈界一系列反應措施的影響深遠程度。
而做爲主要當事者和行動派的小閻王及小狐狸,也絲毫沒有料到對方存在所造成的衆多變因,及至諸多事件難以把握預測的最終結果——會有化敵爲友的一天,然而在那大災難未出現,在沒有共同渡過、化解災難,逐漸瞭解對方之前……彼此終究是陌生的,需要盡全力防備和敵視的對手。
知道妖魔並不在乎靈界的分級,而且靈界也無法準確地掌握他們的確切實力情況,但是小閻王對魔封環的效果仍然是相當有信心
魔封環——靈界防禦咒語中,最權威和強力的咒語。需要長時間將自己的靈氣輸入神聖的道具,才能在對付敵人或放置於敵陣時形成強力的結界以限制對方行動……對魔界生物特別有效,據說即使是S級的妖怪碰上此咒也無法動彈。
而這一天,剛剛離開魔界,站在魔、靈兩界的界境隧道前的他在獲得了父親的允許後,第一次使用了靈力積蓄已久的魔封環。
拿下了自己收集靈力的奶嘴形道具,在那一瞬間恢復了清秀俊俏少年的原型,調動全部的靈力念出咒語,並接受靈界特別防衛隊的協助,佈置了隔絕結界的主體。
然後看着靈界特別防衛隊接手後續工作,開始逐漸擴大隔絕結界的範圍和效力,小閻王這才放下了心——妖怪們似乎都被那場難得的大比賽吸引了,沒有幾個進進出出的。一個月的時間……也足夠佈置和加固這個結界了。
不過在這一刻,消耗了全身靈力、閒着無事的小閻王不由得對拒絕合作提議的小妖狐有些好奇了——與自己節約、凝聚靈力而不得不變小的情況不同,的確是看不出她有什麼力量。如果魔界真如其所說的是弱肉強食、實力至上……她又憑什麼活下來?不是他們推託的理由和一個藉口或傀儡?
思緒有些混亂,但是旁觀着靈界特別護衛隊加強結界的小閻王終究是確定了一點:在這次挑戰中,不論何種目的和理由,絕對要讓妖怪們見識到的靈界的實力的……
但對於隨口說出一個月的小狐狸而言,雖然收到了一些靈界如何行動的消息,卻並未放到心上。
不論實力影響如何,現在的王國畢竟只是魔界千千萬萬個國家中的一個,靈界如果是打算和整個魔界對戰,還不需要首當其衝的出面削弱自身實力。
所以現在最重要的,終究是在國都舉行的精英大賽……以及自己修復得頗爲順利的魔核。
知道妖駄指派周收集了大賽敗亡者的魔核,某些上了黑名單、暗中抹殺的囂張妖怪也難逃一劫……不甚在意的小狐狸也終究有些感慨,無怪乎自己能感覺到細微卻急速復甦的能量和妖力。
而在再次阻止雷禪對自己所關注的藏馬的興趣之後,她也終究有所讓步,同意了雷禪的要求——不再禁止其私下挑戰位於黑名單上的妖怪,除了和大賽的前三名的優勝者對戰測試外,他也可以依據自己的興趣指定對手……前提是對方接受他的挑戰且在各個分區的前三名,否則得集體商量確定對手名單。
不過這個傳來傳去,不斷變化增減的補充規則,在最後傳到虛的耳朵,並經由她的嘴說出來後,藏馬等妖怪聽到是卻是另外一個版本了:
大賽的優勝者都需要和雷禪對戰,接受他的測試及篩選,某些他看的上眼,被認爲有能力的妖怪也會接到他的對戰邀請……如果拒絕的話,這樣的膽小鬼在任何地方都不會受歡迎,難得有什麼發展,更不可能得到重用了……
那是軀第一次看見藏馬,然而對於曾前往軀的國家調查過小狐狸來歷的藏馬而言,神秘莫測、鮮少露面的軀卻並不陌生。
但相當清楚軀的實力,沒有暴露其身份的藏馬在拒絕了非正式的試探性比試的要求之後,也極爲冷靜地壓制了在軀的妖氣挑逗之下躍躍欲試的部下……然而卻終究無法說服,也沒有理由阻止一直冷眼旁觀的風影炎的出面對戰。
於是當感應軀的妖力,帶着愕然及不解的小狐狸到達現場時,她所看見的便是風影炎第一次當衆使用煉獄黑龍的力量,並操縱這一黑色火焰襲擊軀……而黑龍卻在軀那強大妖力的衝擊下煙消雲散的一幕。
能清楚得看見乏力的風影炎難以置信的表情,以及衣物僅僅略有破損的軀的靜默及讚賞點頭的反應,還有藏馬的平靜如昔,虛與貓曼的自嘆不如,黃泉的感慨振奮……
很清楚這一衝擊會引來更多妖怪的注意,甚至雷禪等妖怪可能也會帶着好奇而來,小狐狸第一反應是詢問軀的意圖:“爲什麼?難道……你想讓他知道你的存在,親口說出你的名字?”
知道小狐狸口中的他所指的是雷禪,軀只是淡然搖頭:“我說過要等我追上他,超越他纔會這麼做。現在,只是在離開前想看看你所在乎的同類和其他妖怪而已。會被你所關注的,似乎都是不簡單的……自然是有些好奇了。”
“真是有空閒啊!不過你們真是太會高估了我,我也只是有些好奇心而已。” 這使得小狐狸翻了一個白眼——能憑藉積威阻止雷禪和其他妖怪,卻怎麼也沒想到軀也會這麼關注這些小事。
“希望只是如此了。”能感覺得到逼近的幾股頗爲熟悉妖氣,軀相當果斷地撤離,“那麼就此告辭了,如果你打算贖回你們,或者他們的那些團員,還是儘早聯繫吧。吃閒飯的傢伙,我可不會養太長時間的。我也只是希望彼此互不相歉的好。”
軀急速離去的身影仍是相當輕鬆瀟灑,但是明白她的意思的小狐狸卻無奈笑了笑,不由得邊搖了搖頭,邊立刻預想到了自己將面臨小麻煩和質問——如果聽到這些的只是藏馬,到還不必攤牌,不過除此以外的其他妖怪,完全是沒達到這個修身養性的地步的啊。
轉頭看向藏馬那一邊,依次掃過風影炎、黃泉、虛與貓曼與往常截然不同,帶着冷漠、疑惑、防備、警戒、忿然等衆多神色的表情,小狐狸遺憾地聳了聳肩膀,再度重複了曾經對黑夜鳥所說的關於軀的行動,並肯定地表示盜賊團的駐地也在被殲滅範圍內之後,不抱希望卻仍是相當誠懇地望着藏馬問道:
“你可以成爲一妖之下,萬妖之上的第二強哦!……留下嗎?”
作者有話要說:PS:雖然新年都已經過了……還是再說聲遲到的新年愉快吧~~^_^。
雖然沒放假,但難得在公司享受週末的兩天休息……所以老實交待更新慢的原因,發現筆記本居然能玩得了網絡遊戲(高興得翻滾中,工地沒網絡,兩年多沒玩了~)……玩遊戲和睡懶覺去了……
to 神親~我們放假不順利,週末加班之後,公司裡面是放1-3號,但是2號還是去新工地一趟了……相當於週末兩天拆分……不過大概比你們還是好點吧。哎~
to 藍色:工地的確沒當學生輕鬆……嚮往能放假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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