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精美的殿門前,站着八個白衣素紗服飾異域風情的女子。她們每個人皆是白紗遮面,頭戴墜着珠玉的刺繡帽子,眉心一點硃砂,眼角邊有金花綻放,手裡各執一柄形狀古怪的金鑲玉長牌,很像是中原官員手執的玉笏。
而她們幾人,便是掌管教務的八大聖巫。
在她們之上,還有地位僅次於聖姑的巫神,天聖教第一神醫光舒。
月牙兒此時正垂首跪在那面巨大的殿門前,身上素紗白裙上刺繡着繁花金紋,烏黑柔順的長髮披散在背後,銀色額飾覆在額前,那淚珠兒似得水晶墜兒垂在眉心處,更襯得那眉心一點硃砂聖潔不可侵犯。
月神殿裡的白玉圓臺上,是一名盤膝而坐,閉眸打坐的美麗女子。
她不是別人,正是如今天聖教的聖姑,月牙兒的親姑母。
“姑姑,求您讓光舒救救他吧!”月牙兒早知她此次回來,是再難離開的。
可她不想龍遠死,她必須要回來爲龍遠求解藥。
月神殿的安月,無奈的睜開雙眼,揮袖彈指間,殿門便被緩緩打開了。
月牙兒擡頭望着緩緩開啓的殿門,月神殿裡四周放着晶石,晶石下是一顆顆的巨大夜明珠,月神殿頂部是漆黑一片,上有螢石點綴,如星辰點點,更有一輪彎月高懸,白玉無瑕。
雲霧繚繞的雲臺之上,安月一襲素紗白裙清麗如仙,高高在上如神祗般俯瞰紅塵中的芸芸衆生。
月牙兒望着容顏依然年輕如二九女兒家的安月,她心中沒有羨慕,只有令她忍不住顫抖的恐懼。
“樂月,天聖教的巫神,從不醫治外人,這是教規,誰也不可更改。”安月已經在月神殿靜修二十年了,當年初見這小侄女的時候,她還不過只是個孩子。
可如今孩子終是長大了,如雛鳥長大去飛翔在天上,再也不甘心守着小小的一片方寸之地了。
月牙兒低垂下了頭,她當然知道天聖教的教規,可她……她真的沒辦法了,除了光舒以外,世上再無人可以解了龍遠身上之毒了。
安月慈悲合眸,揮袖關閉上了月神殿的殿門,幽幽嘆息一聲:“樂月,能命令巫神違背教規之人,唯有新任聖姑以願望來還。”
“姑姑!”月牙兒擡起頭來,淚水溢出眼眶,自臉龐滑落入面紗後。
月神殿的殿門已沉重的關閉,隔絕人世間的一切煩惱俗事。
八大聖巫之一雲巫,走上去扶起了月牙兒,她也不過雙十年華,曾經也與月牙兒做過好朋友。
可如今,她們身份有別,是再也不能如從前那邊隨意了。
“聖女,您想救那個男人,只有用新任聖姑的願望來做交換了。”雨巫皺眉道,縱然她也心疼聖女,可天聖教不能沒有聖姑,聖女就算如今不接任教主之位,將來安月聖姑去世後,聖女還是要繼任教主之位的。
反正早晚都要繼任,結果都是一樣的,又何必再多做爭扎呢?
風巫是巫神光舒的弟子,她對聖女帶個男人來天聖教之事,一直很爲不滿。可聖女是主,她們身爲屬下,就算心裡再有不滿,也是不好表露在明面上的。
餘下的五大聖巫,雷、電、雪、霜、霞、她們都沒有吱聲。因爲她們心裡清楚,聖女很看重那個男人,聖女最終會爲了救那個男人而接任教主之位,成爲天聖教新一任的聖姑的。
龍遠被安排了一間石室裡,石室很大,等同兩間房的空間,裡面的擺設一應俱全,像是招待貴客的地方。
可這裡待着再舒適,他也是坐不住的。月牙兒一回來就不見了人影,這都整整五日了,他是想出去卻出不去,找人打聽吧!這些個天聖教徒又不理會他,搞的他像坐牢一樣,沒自由,外面的消息也一點都無法得知。
緊閉的石室房門被打開了,有人從鏤空的青石窗戶前走過,之後便前呼後擁的進了這間石室。
來人是八大聖巫之一的雪巫,她身後兩名白紗遮面的姑娘手裡,各自捧着華貴的衣飾,和一雙翹頭金線繡的黑色長靴。
龍遠不知道她們來是做什麼,不過,總算見到一個有身份的女子了,他自然是要上前問問月牙兒近日的情況的。
雪巫不等對方開口詢問,她面紗後的紅脣,便微啓淡冷道:“公子安心住着便是,十日後,聖女自會來見你。”
龍遠眉頭一皺,便想上前問問對方,月牙兒爲什麼要十日後才能來見他?她們是不是爲難月牙兒了?
雪巫讓人把衣物放在石桌上,之後,便帶人離開了。
至於石室的房門?沒有再關閉,顯然是要給龍遠這位客人一點自由了。
龍遠見她們不在關着他了,他便拿起桌上的佩劍,舉步出了這間關了他五日的石室。
守門的兩名面戴白紗的姑娘,手裡各自握着一把鑲嵌寶石的金鞘彎月刀,遠遠的跟隨在龍遠身後。
龍遠沒有理會身後那個姑娘,天聖教全是女子,他一個男人被人監視着也屬正常,他理解的。
天聖教雖然是在山腹之內,可裡面卻也有亭臺樓閣,更是有假山花園,還有養着白色錦鯉的睡蓮池,更有着衣着一樣且身帶異香的年輕姑娘來回穿梭,自成一道仙境美景。
龍遠在天聖教轉了許久,雖然他逛了許多地方,也發現天聖教很大。可這猶如迷宮的地方,亭臺樓閣,山池迴廊他走過無數,就是沒發現一間石室。
可見,天聖教的女子不居於這下一層,而是居於半山腰的腹壁上,那些個雕花小窗子,也不知那一個裡面居住着月牙兒。
天聖教的姑娘都很寡言少語,跟着龍遠的兩個姑娘冷冰冰的,那在天聖教忙碌的姑娘也是冷冰冰的。
雲霧繚繞,蓮花綻放,此地如瑤池仙境,卻也是清冷的無一絲人氣。
龍遠最終無力的在一處荷花池邊坐下來,這水邊的石頭很冰冷,可他的心,此時更冷。
那兩名姑娘立在龍遠身後不遠處,面紗後的雙眸涼冰冰,一點感情也沒有。
龍遠望着蓮池中魚尾搖曳的白色錦鯉,它們看似在水中自由自在,其實也不過被困一池水中罷了。
月牙兒其實很像這些錦鯉,能游來游去的地方,也不過只有這麼一點地方。
月牙兒站在腹壁上的一間宛若宮殿的石室裡,透過鏤空的雕花窗,她望着下方那池邊孤寂的背影,眼淚忍不住流下來。
她也是真的沒法了,光舒不肯救龍遠這個外人,她只能繼任教主之位,成爲天聖教的聖姑,這樣才能在了卻紅塵俗情前,得一個願望罷了。
敦煌城
城主府
康氏一族的族長,月牙兒的伯父,此時正在書房大發雷霆,一個接一個抽人耳光。
而那一排四個年輕人,眉目間皆有幾分相似,年紀相差不多,身材健碩高大,濃眉深目,一瞧便是正統的粟特人。
康隆怒指幾個不成器的兒子,最後,又打了大兒子康赫一個耳光,臉色怒紅道:“爲父和你們說過多少回了?歷代天聖教新任聖姑都可以提一個願望,這個願望可以是任何事,天聖教都會無異議的答應。可你們……蠢貨!你們這般屢次欲殺樂月,你們認爲她這個願望,還可能會爲了我們康氏而提嗎?”
“就算我們不殺她,她也不會把這個願望送給我們康氏,因爲她早被一箇中原男人勾了魂,她在成爲聖姑前,一定會把願望送給那個男人的。”康隆最小的兒子康迪,眸光陰鷙道。樂月那個小賤人,打小就與他們離心,怎麼可能會爲了他們,而犧牲了那樣一個重要的願望?
康隆何嘗不知,他那個侄女不同他妹妹安月,畢竟隔了一輩,樂月又是個倔脾氣的丫頭,她如何能順着他的意,一切爲了家族考慮呢?
可他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如今只能嘗試着和樂月修好,希望她還有點身爲康氏人的責任心吧!
康赫蹙眉道:“父親,如果她真的不顧家族利益,一定要把這個重要的願望送給外人,我們又該怎麼辦?”
“能怎辦?她如今身在天聖教,有光舒護着她,誰敢把她怎麼樣?”康迪脾氣有點暴躁,特別是想到巫神光舒竟然一直過分護着那個小賤人,他就恨不得把他們都給全殺了。
“光舒啊!”康隆一嘆息,明顯是對此人也尤爲的頭疼。
康赫對於光舒此人,也只在傳說中聽過,聽說他是上一任巫神的兒子,天聖教數百年裡唯一的男巫神,武功修爲極高,更是醫毒雙絕,一人可退千軍萬馬。
可這也只是傳說,誰也不知道光舒此人的本事到底有多大。
九月三十,明月國,帝都長安。
鴛鴦樓
言素請客吃飯,客人就一個,那便是如今最忙的鴻臚寺卿陳國舅爺。
陳玉看着滿桌子的美酒佳餚,他可一點食慾也沒有。因爲,接下來言素提的要求,他很難當場答應。
言素爲陳玉親自斟酒一杯,一旁紅木雕花屏風後,忽而傳出撥絃之琴音,他望着對面坐着的陳玉,溫然淡笑道:“陳大人可以飲酒慢慢考慮,你若實在不滿意小女,我就再去尋一人便是。”
陳玉善曉音律,喜愛書畫,當忽聞這曲激昂慷慨的《廣陵散》,他便已無了品酒之意。
嵇康之後,《廣陵散》絕矣!
可在嵇康未死之前,卻無人敢說不會有人記錄下此曲。
真看不出來,言素這樣的人,竟然也會去掘人墳墓,只爲尋這千古絕唱的曲譜。
言素喝着小酒,愜意的聽着琴。眼角瞥一眼那從屏風後走出來的淺綠羅裙婢女,他放下手中秘色瓷酒杯,眸中含笑看向陳玉道:“陳大人可否爲我鑑賞一下這幅字畫,瞧瞧我這錢是否花冤枉了。”
“當然可以。”陳玉溫然一笑,放下手中酒杯,眸光投向那婢女手中緩緩打開的畫卷上,一觀之下,他便不由讚歎一聲:“好意境,好工筆,好字好詩!”
此畫的意境頗有老莊之風,用墨色雖然單調,卻勝在筆法老道,是難得的上佳品。
言素一見陳玉頗爲欣賞他女兒的字畫,他便是遞了個眼色給婢女翠袖,讓她去把小姐請出來,好好與這位國舅爺一見。
翠袖低頭行一禮,便收起字畫走回屏風後,沒過多久,便請了之前撫琴的言玉荷出來見人。
陳玉要是這時候還不知道言素是何意,那他可真是個傻子了。
言玉荷今兒身着一襲青竹色繡蘭草的素紗襦裙,青絲挽成垂鬟分髾髻,斜插一支白玉梅簪,蓮步輕移,款款行來,嫺靜而端雅,美麗且溫柔。
陳玉以往之見過言採,驕矜而虛僞,傲慢且霸道。本以爲,身爲嫡女的言採已是那般糟糕,這一個妾生的庶女,也是不怎麼能看的。
可這位言二小姐,卻真真只一面便令他驚豔,不是對方姿色傾城的令人驚豔,而是這身嫺靜淑雅的氣質,令人眼前不由一亮。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說的,便該是這般的女子吧?
言玉荷款步走過去,規矩端莊的行了一禮:“玉荷見過陳大人。”
“二小姐有禮了。”陳玉起身溫文爾雅的拱手還禮,擡頭忽而與她四目相對,皆不由得不好意思垂下眸子。
言素一瞧陳玉這般模樣,便提前擺起了老丈人的譜兒,端杯飲酒淡淡問:“陳大人,小女這蒲柳之姿,可入得了你的眼?”
陳玉此時可不是一般的不好意思,想他之前可是想着如何決絕這婚事的,誰曾想……唉!任誰也不會想到,一個妾室教出來的女兒,竟然比言家嫡出的大小姐還要出色。
言玉荷倒是表現的落落大方,絲毫沒有那扭捏的之態。這位陳大人自是個年輕有爲的俊才,任誰見了他,都不可能不動心。
可她也不會這樣就爲對方神魂顛倒,她要看陳家最終給的答覆。
如果陳家不滿意她,她自然也不會多做糾纏。
陳玉是挺滿意言玉荷的,就是家中二老,恐怕要他多費脣舌去勸說了。
言素已擡了馮紫菀爲平妻,明日便會設宴擺酒告知衆人。
只要陳家二老聽聞此事,便不怕他們不同意玉荷與陳玉之事。
陳玉這場暗中相親,自然是雙方都頗爲滿意。只是他不知道,他這個看中的媳婦兒,可是從一國之君的手裡搶來的。
言素自然不會告訴陳玉此事,至少在他們成親之前,他不會把這事透露一絲給陳玉知道。
畢竟這是和皇上搶女人,他可不敢確定陳玉有這個膽子。
言玉荷來時是從鴛鴦樓後面進來的,如今也是在婢女翠袖的陪伴下,去了後面,坐上馬車回了府。
因着鴛鴦樓是陌緣君的,宮景曜之前和陌緣君打了招呼,這事自然是從頭到尾都做的極爲隱秘。
更何況,言玉荷一向不出府門半步,更是一直深養在後院,言府前院的許多下人,都沒有見過她,就算她被人看到來了鴛鴦樓,蒙着面紗出門的她,誰又能想到她是言府的二小姐?
因爲種種的原因,這場秘密的男女見面相親會,便不曾被任何人清楚內情。
宮明羽派去監視言素的人,也只稟報了言素請陳玉在鴛鴦樓吃飯,陳玉臨走前帶了一卷畫。
長安城裡的人都知道陳國舅那點愛好,言素又是個喜歡舞文弄墨的,他們在酒樓相聚,言素送陳玉一卷畫不算什麼,沒誰會在意這件小事。
而在這一日的晚上,卻出了一件大事。
央金公主讓人暗中邀請宮星曜去赴約,去了落月樓吃了頓飯,飲了杯酒,他就中招暈倒了。
這事可不小,白瀾立刻去鴛鴦樓告知了陌緣君,陌緣君又是唯恐天下不亂的把事捅進了宮裡。
肖雲灩他們夫婦得知此事後,反應倒是一致,讓碧寧前去看着,只要央金公主不傷害宮星曜,就不必出面救人。
碧寧領命離去,心裡默默同情七爺,攤上這樣的弟弟弟媳,何愁不被人吃幹抹淨?
央金公主也是膽大的,她直接把宮星曜暗中運進了鴻臚寺,在這裡,她有一個獨立小院,只住着她與於勃論和侍從婢女,絕對不會泄密出去。
宮星曜醒來的時候,已是半夜子時了。
夜深人靜,燈火昏黃,輕紗帳幔後,一名只着單衣的女子,正趴在一個男人身上,很嚴肅的在考慮從何處下口……吃掉她到手的獵物。
宮星曜迷迷糊糊的醒來,先眯着眼睛看了一眼,之後又閉上了雙眼。可不過一呼吸間,他就又驟然睜開了雙眼,瞪大眼睛看着面前這雙近在咫尺的明眸,牙齒打顫的就要應景的來一聲驚叫,以表達他此刻驚恐萬分的小心肝兒。
央金伸手捂住他的嘴巴,阻止了他那聲可能會擾民的驚叫,眉頭皺了下,不滿的嘀咕道:“就這樣嬌弱的人,怎麼拿來當駙馬?”
駙馬?宮星曜瞪大了雙眼,仔細的看了看面前女子的容貌,雖然她不是白白嫩嫩的嬌女,可長得也不錯,自有不同中原女子的英姿颯爽之美。
不過,這位央金公主下藥綁架他做什麼?看這架勢,似乎有點不對勁啊!
“雖然瘦弱了點,可好歹也是習武之人,應該能中用點吧?”央金一隻手捂着宮星曜的嘴巴,一手開始解宮星曜的衣帶,掌心觸摸到的肌膚倒是很細膩柔滑,就是人瘦了點。
宮星曜根本不知道央金公主一邊吃他豆腐,一邊還在心裡嫌棄他骨瘦如柴。
“別亂動,過了今夜,你就是我的人了,我看那大食國的公主,還怎麼不要臉的和本公主搶駙馬。”央金公主真的是非常威武霸氣,三下五除二,就把宮星曜這個堂堂七尺男兒,給扒了個精光。
宮星曜不是不能反抗,只是吧!他想知道這位吐蕃公主要怎麼吃他,她之前有找書學習過嗎?
央金公主有點拙笨的俯身在宮星曜額頭上親了一下,然後盯着他含笑的眼睛,低聲威脅道:“我鬆開手,你要是敢叫一聲,我就拔了你的舌頭。”
宮星曜真沒有要呼救的意思,他就想看看她要對他做什麼。
央金緩緩的拿開捂着宮星曜嘴巴的手見他緊閉嘴脣沒有要呼救的意思,她才滿意一笑,低頭親了又親他的脣瓣,真的很柔軟香甜呢!
宮星曜眸中含笑一挑眉,擺出享受姿勢,任由央金對他又親又摸。這小公主有點意思,夠爽快,夠直接。
央金其實也只看了書,書裡圖解還不詳細,她的親親摸摸,停停頓頓,九月的黑夜裡,她愣是爲難出了一身汗,這睡個人怎麼就這麼難辦?
宮星曜見她也是夠笨的,不免心中嘆聲氣,伸手摟住她柔韌的腰身,翻身壓在她身上,低頭吻上她微張的嘴巴,修長如玉的大手粗魯的撕扯掉她身上的單衣,掌心撫摸上她不同普通女子柔嫩的背,只覺得她渾身充滿力量,讓他內心激動的想與她一戰分高下。
女人喜歡被威武雄壯的男人征服,男人也喜歡征服野豹子般的強悍女人。
央金,就是這樣一個讓男人產生濃厚征服欲的女人。
央金在呼吸被掠奪後,她便眉頭一皺,出手便要一掌拍開身上的男人。她不喜歡屈居人下,更不喜歡被人如此束縛般的拿捏。
宮星曜自幼習武,這些年雖然懶惰少鍛鍊了,可他的手勁兒一向驚人。在央金出手的剎那間,他一快如閃電般單手扣住央金的一隻手腕,低頭望着她噴火似的雙眼,他眉宇間略有不悅道:“不想吃苦頭,你最好乖一點,本王自會如了公主你的心願。”
央金眼中含怒瞪着他,不服氣的說道:“我們較量一下,輸的在下,贏的在上。”
“輸贏本王都要在上,你沒得選擇。”宮星曜勾脣一笑,不給央金任何再出手的機會,直接用腰帶束縛住央金的雙手,一手將她雙手按在頭頂之上,一手撤掉央金身上最後的遮羞布,低頭自她耳畔一路吻下,急切又霸道,粗魯到一點沒了往昔的柔弱之態。
“放開!宮星曜,我會殺了你的,你這個人面獸心的禽獸!”央金感覺到寸寸肌膚上的刺痛感覺,她憤怒到恨不得立刻殺了這個男人。
“你要是再不乖點,我可就不止輕輕啃咬你了,而是會咬斷你的脖子,直接喝血。”宮星曜也是個生手,央金又在他身下不老實,他難免會一不小心失口牙磕在她肌膚上一下。
央金怎麼可能會這樣輕易屈服在一個臭男人的淫威之下?她屈膝擡腿,與這個裝病弱的男人,在牀上打了起來。
宮星曜雖然知道央金不好馴服,可也沒想到她能野成這樣,出手出腳可真狠,他手臂都被她一腳給踢麻了。
央金被反剪雙手於背後,她趴在牀榻上,偏頭憤怒的低吼道:“宮星曜,你這個卑鄙小人!”
“公主殿下說錯了,我這隻能叫做請神容易送神難。”宮星曜也算摸清楚央金的武功路數了,她應該善使兵器,拳腳功夫只是草原人那些摔跤技巧,根本就不曾修習過任何內功心法。
央金依舊不服她,可背上一個個的吻落下來,讓她感覺到了異樣的酥癢,像是螞蟻在骨頭縫裡爬一樣,抓不到撓不着,非常的難受。
宮星曜感覺到她身子慢慢開始發軟後,他更加放肆的撫摸親吻她,埋首在她頸側,溼熱的吻流連在她耳畔,低聲呢喃細語道:“央金,我會對你溫柔的……”
“嗯?”央金不明白宮星曜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可接下來,她體會到了極致的疼痛,比她戰場之上被敵人砍一刀還疼。
宮星曜怕她怒吼罵人驚動大家夥兒,便不得已自後捂住了她的嘴巴,按着她背後雙手的手背上已是青筋凸起,實在是這個女人不是一般的女人,沒有絲毫的柔弱之態,反而是力氣大的不得了。
央金臉頰泛紅的流着汗,眼中因陌生的疼痛而閃動着淚光,嘴巴還被人捂着發不出聲音來,她簡直憤怒到恨不得一刀廢了這個禽獸男人。
“別亂動,你的負隅頑抗掙扎,只會讓你更吃苦頭。”宮星曜也並不好受,這個女人就不能乖一點嗎?馴服她,比馴服一匹烈馬還費勁兒。
央金此時已恨不得自殺,早知道會睡人反被睡,她當時一定會給他下迷藥,迷昏了他,也就不會有被這混蛋欺負的事了。
她是不知道,被迷昏的男人,她特定是睡不成的。
一夜風流,食髓知味,一鬧便是鬧到了五更天。
央金最好是眼角含淚累睡着的,也有一部分原因是疼昏的。
宮星曜也是累的不行,多少年了,他就沒這麼折騰過自己這副身子。唉!生命還得鍛鍊,不然的話,以後怎麼和這位野性的央金公主大戰三百回合呢!
天光放亮,在門口守了一夜,聽了一夜搖牀聲的於勃論,頂着一對烏眼青,沒精打采去敲了敲房門,小心翼翼的低聲喚了聲:“公主殿下,您醒了嗎?”
他昨夜沒怎麼聽到公主被折磨的聲音,倒是聽到了這位鳳蘭王被折磨出的粗重喘息聲。所以,他就單方面的認爲,是他們威武霸氣的公主殿下,折騰了那位清瘦柔弱的鳳蘭王一夜不休。
宮星曜在聽到敲門聲時,他就已經醒了。看了身邊安然熟睡的女子一眼,他勾脣心情不錯的笑了笑,這才下牀披衣去開門。
房門被打開,於勃論看到一個穿衣放蕩不羈的男子,見對方如此的精神奕奕,紅光滿面,他就知道,昨夜一戰,他們公主輸的完全丟盔卸甲了。
宮星曜一點不客氣的吩咐道:“備一桶熱水來,本王要伺候你們公主殿下沐浴更衣。”
於勃論此時一點都不覺得對方是隻柔弱的小白兔了,這根本就是頭披着羊皮的狼。
得!他們公主可算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不過看着情況,似乎這個睡人計劃也算成功了。
只不過,他們威武霸氣的公主沒有睡成人家,卻被人家給睡了個徹底。
宮星曜關上房門,轉身回到了牀邊,一手剛掀開帳子,就只看到一隻匕首刺來,他側身偏頭躲過去,一手扣住央金的手腕,迫使她吃痛鬆開了手。他看了掉落地面的鋒利匕首一眼,扭頭勾脣笑看着央金說:“毀完本王的清白之身,就想殺人滅口啊?可惜本王不想死,只能委屈公主下嫁本王爲妃了。”
“虛僞,無恥,卑鄙!”央金被氣的都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想她吐蕃戰將公主,從來都是刀槍上與人一決生死的,從來沒想過有一日,竟然要與一人做口舌之戰。
宮星曜平生第一次被人用這些詞罵他,他很意外啊!低頭瞧着這位十分不服氣的小公主,他忽然微笑說道:“公主想睡本王,本王圓了公主的心願。公主不謝謝本王也就罷了,何故一起牀就要殺人滅口呢?莫不是,本王初次伺候人多有不周之處,惹得公主你不痛快了?”
“你!”央金已是氣的火冒三丈,可她又打不過這個混蛋,只能使了她一向不屑的小女兒家招數,那就是憤怒至極,張口咬人。
宮星曜任由她咬,嗯!手臂上肉多血也多,無論她是想咬他解氣,還是餓了想喝他點血,這處下口都是極爲合適的。
央金一口下去就讓宮星曜見了血,咬完人後,心裡果然舒服多了。
宮星曜垂眸看了他手臂上冒血珠的牙印一眼,勾脣無所謂的笑了笑,咬就咬吧!他就權當留個紀念了。
於勃論動作很快,備好水送進去後,他都沒讓人擡頭,就趕緊趕着人出了公主殿下的臥房。
宮星曜本來想幫她清洗下身子的,此時瞧她一肚子火的樣子,他也不好繼續留下來了。
罷了罷了,他不留下來惹她心煩了。
反正瞧她還能出手殺人滅口的樣子,也不像個會初經人事,就腿軟腳軟無法自己沐浴更衣的女子。
央金在宮星曜走了後,她才往牀上一躺,臉一下子就疼的發白了。該死的混蛋,還說什麼溫柔,根本就是頭蠻牛。
於勃論因一直擔心他們公主殿下,故而,便在門口一直等着。見到宮星曜開門大搖大擺離開後,他纔算鬆了一口氣。這位不可貌相的鳳蘭王,可是太禽獸不如了。
他剛纔進去的時候,公主可還沒起牀呢!可見昨夜,對方是有多麼的過分再過分。
央金最後還是忍痛去洗了個澡,羞於啓齒處依舊痛楚難當,這也讓她更記仇了宮星曜那個混蛋。
於勃論一直在門口撾耳撓腮的來回踱步,直到一炷香後,房門打開,她看到央金走姿怪異的走到正堂桌邊坐下來後,他才舉步進了屋子。一坐下來,就小心翼翼的低聲問:“公主,這人……你還嫁嗎?”
“自然是要嫁的。”央金臉色陰沉極爲難看,說出的話也是咬牙切齒的。
可這和親真不能毀了,那怕她恨死了那個混蛋,可親還得成。
大不了,她與他成親後,找個機會暴揍他一回解解氣。
於勃論暗鬆口氣,幸好公主還知道大局爲重,不然的話,他回去可真沒法兒和贊普交待了。
央金這回吃了大虧,可想而知,宮星曜成親後的日子會多不好過了。
碧寧也是守了一夜,在宮星曜離開鴻臚寺後,她便緊隨上前現了身。
宮星曜在一處幽靜的巷子裡,看到了從天而降的碧寧,他眉頭一蹙,便是不悅道:“九弟派你來,就是袖手旁觀看我被人欺負的?”
“七爺本事大,央金公主可欺負不了您。”碧寧是瞭解宮星曜的脾氣的,他這哪是生氣,根本就是委屈。
宮星曜是心裡挺覺得委屈的,想他好歹是小九的親七哥吧?他咋能對他不管不顧呢?就不怕他被個不喜歡的女人給強了嗎?
“七爺,先回宮沐浴更衣吧。”碧寧是個吃貨,喜歡下廚,鼻子特別靈敏,所以……七爺,你身上曖昧的氣息薰到我了。
宮星曜挑眉看了一本正經的碧寧一眼,想起手臂還傷着,他便不在外戲弄碧寧了,等以後有機會,他一定要好好調侃碧寧一回。
碧寧跟隨在宮星曜身後不遠處,一路把人護送回了宮。
在路過御花園時,宮星曜碰上了宮明羽,一瞧對方臉色不悅,他就知道他徹夜不歸的事,被人捅到了對方的面前去了。
宮明羽走過來,便是黑着臉問了句:“七叔昨夜爲何夜不歸宿?”
他一早聽人來報,可爲他這七叔是擔心不已,就怕他在外出了事。
宮星曜面對一臉關心責備他的侄兒,他勾脣笑了笑說:“也沒什麼,就是宮裡寂寞,我出宮採花解悶去了。”
“採花解悶?”宮明羽眉頭緊皺,他一向覺得自家七叔很是潔身自好,可今兒他七叔卻告訴他,在央金公主在長安城這個時候,他老人家居然荒唐的夜不歸宿去尋花問柳了?
宮星曜也有點不高興了,面色黑沉着說道:“皇上有三宮六院自是不寂寞,可本王孤家寡人多年,寂寞時尋個人來陪陪,應該不算過分吧?”
“七叔誤會了,朕只是關心七叔的安危罷了。”宮明羽也能理解,同爲男人,總有需要的時候。
七叔這些年來也沒個侍妾姬妾的,已經算是很潔身自愛了,他不能要求七叔娶了央金公主,就一輩子不能尋歡作樂去找別的女人了吧?
------題外話------
央金公主威武霸氣,七爺是隻披着羊皮的狼的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