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出此言?”黑衣人頓了一下,語氣頗爲不解,“你不過是一介婦人而已。”
“這武定城的總兵是這屋子的主人宮俊,而我是給她夫人看病的郎,你們若是殺了我的話,他的夫人必死無疑,到時候她的夫人因爲我的死而死,你們以爲他會這麼輕易放過你們嗎?”
輕柔的聲音在這屋子裡顯得清冷,然而一點兒都看不出沈如玉的軟弱可欺。
“是啊,是啊,”苟啓看到沈如玉都不害怕,也壯着膽子說道,“大家都是江湖混的,有話好好說,人命關天的事情呢……”
“苟太醫……”忽然一個聲音從外頭傳來,吸引了沈如玉和苟啓的注意力,兩人看向了外頭,這個時候,宮俊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宮俊,”沈如玉緩緩站了起來,餘光瞥見黑衣人對宮俊的恭敬,好像明白了什麼,“他們……是你的人?”
“辛苦你了,楊夫人,”宮俊朝沈如玉拱了拱手以示尊敬,這邊吩咐黑衣人道,“帶夫人和兩位大夫。”
“知道了,大人,”黑衣人聽從了宮俊的吩咐,朝着牀邊走去。
“慢着,”沈如玉不能眼睜睜地看着宮夫人在這個關鍵的時候出意外,她攔住了黑衣人的去路,朝宮俊說道,“宮大人,宮夫人動不得。”
“放心,我的人會很小心的,至於你和苟太醫,宮某人今天只能得罪了,”宮俊說完,眼神更加凌銳地投射到黑衣人的身去,那樣子,分明是更加堅定了自己的主意了。
黑衣人會意,其一個攔住沈如玉,另外幾個直接將牀板拆下,小心地將宮夫人擡了起來。
沈如玉急壞了,作爲郎,她根本不可能這樣眼睜睜地看着宮俊把人弄走,“宮大人,你這樣和害宮夫人沒什麼分別。”
“楊夫人,宮某人也沒有辦法。”
“閉嘴,別動不動是沒有辦法,”沈如玉氣壞了,宮夫人是她的病人,任何人不能影響她對病人的治療,“玉娘我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什麼事情,只希望宮大人能夠想清楚,是現在帶走一個病人好,還是回頭帶走一個健康的宮夫人好。”
“這……”宮俊聞言,忽然猶豫了。
苟啓驚慌地挪到沈如玉的身邊,小心翼翼地拉了拉的衣袖,指着宮夫人的腹部說道,“沈郎,你瞧,宮夫人的身體出血了。”
什麼?沈如玉嚇了一跳,關不宮夫人是不是還被擡着,立刻撩開了她身的衣裳。
果然,鮮血正從她的傷口一點點的滲出來。
“苟太醫,幫我,”沈如玉沉住氣,一邊讓苟太醫將她帶來藥膏化水成糊狀,一邊重新檢宮夫人的傷口。
“沈郎,我娘子怎麼樣?”宮俊看了眼屋外,不安極了。
看到宮俊臉的擔憂,沈如玉放心了,“只要宮大人不動宮夫人,玉娘保證,人一定安然無恙。”
“那……”宮俊眼神一暗,只得說道,“那內子麻煩你照顧了。”
“放心,玉娘無論如何都會護宮夫人周全,”沈如玉拿出一塊紗布,將苟啓化好的藥膏均勻地塗抹在了宮夫人的傷口之,然後親手用棉布纏住她的腰身,固定好了藥膏。
宮俊抹了一下額頭的冷汗,朝黑衣人投去一個眼神,幾人會意,跟着宮俊出門。
“宮大人!”一記沉穩的叫聲來自門外,驚得沈如玉有一秒鐘的失神,可是隨後,她有冷靜地繼續給宮夫人檢查身體,直到各方面都正常。
“苟太醫,這裡交給你了,”沈如玉覺得身子沉得厲害,起身時,眼前一抹黑,整個人往後退去,直到撞了櫃子。
“玉娘……”
聽到熟悉的叫喚,沈如玉強迫自己睜開眼睛,可是她扛不住了,笑着暈了過去。
“玉兒!”楊天生抱住了沈如玉,可是她已經不省人事了。
“來人啊,叫大夫!”
“是,”侍衛在楊天生的怒吼聲應聲而去。
苟啓嚇得顫顫發抖,“我……我是大夫。”
“那你還愣着幹什麼?”楊天生怒瞪苟啓,那樣子彷彿要吃了他。
苟啓哪裡敢耽擱,看到身穿將軍鎧甲的楊天生青筋橫抱,更是不敢有一絲馬虎,然而,正當他要爲沈如玉仔細檢查的時候,發現她的身下流出一片殷紅。
“楊……楊……”苟啓猛地吞嚥了一下口水,這才說道,“麻……麻煩了。”
楊天生聞到血腥味,臉色大變,不顧沈如玉身下鮮血淋漓,抱着她往外飛奔出去,“請卞太醫。”
沈如玉只覺得身子很重很重,好像有什麼東西拉着她一點點地往下墜,她一直往下掉,好在掉入了一個無底洞。
“孩子保不住了!”
一個聲音猶如驚雷般驚到了沈如玉,她倏地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在熟悉的家裡頭。
這是怎麼了?
沈如玉閉眼睛,回想自己經歷的一切,最後腦子裡全是楊天生的樣子。
難道這一切都是夢!可是這個夢實在是太真實了,真實到她以爲剛剛那保不住的孩子是她的。
“娘……”
清脆的聲音又將沈如玉的思緒拉了回來,她扭頭看向門外,可是還沒有看到楊元寶的身影,便先看到了楊天生。
天生?沈如玉微微蹙眉,他什麼時候回來的?一定是她睡得太熟了,居然都不知道他回來了?
“玉兒,你好些了沒?”楊天生將門帶,闊步走來,一坐下,便將人攬入了懷裡,“對不起,我來晚了。”
“我沒事,好着呢,”聞到熟悉的氣息,沈如玉很安心,可是不知道爲什麼心底好像缺少了什麼東西一樣,她擡頭,捧着他滿是滄桑的臉龐,主動吻了那緋色薄脣。
楊天生一怔,隨後熱情迴應。
只是沒有過多久,他便推開了心愛的女人,氣喘吁吁道,“玉娘,不行,等你身體康復了再說。”
“我沒事,”沈如玉臉色如桃花般粉嫩嬌豔,她挑開了楊天生的腰帶,眼波流轉,萬般動人,“難道你不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