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花筒帶來的消息,竟然讓周東飛和黑根弄假成真了!
原來,不知是怎麼搞的,美國副總統戈登竟然秘密聯絡了龍組——他竟然和龍組存在聯繫!聯繫中,戈登表示自己聽聞了美國地下世界的一些事情,也聽說周東飛正在幫助教父黑根。他想同時約見一下週東飛及黑根。只不過最近黑根隱蔽得太深了,連盯着他的對手都找不到,何況是戈登這個從未打過交道的政界要人。
萬花筒笑道:“戈登保證了,他願意給黑根教父提供聲勢上的支持。”
“他的意圖呢?”周東飛不解。這雖然是一件柳暗花明的事情,但也有些太不可思議了。堂堂的大國二號領袖,竟然主動約見一個黑勢力大梟,以及一個外國的大梟。
而且更讓人不可捉摸的是,戈登怎麼知道周東飛的事情?
對於這些,萬花筒表示不清楚。他悄悄把周東飛拉得更遠一些,似乎要避諱着黑根,繼續附耳說:“其實,戈登身邊有我們的人——而且一直存在密切聯繫。當然,是兩個基層同志,也是我們這個高級組的兵。這一次戈登通過咱們的那些同志,想看看能否聯繫到你。這兩位同志聽說我剛好來了,就趕緊向我彙報了。”
既然消息是自己人提供的,應該沒有什麼問題。周東飛點了點頭,又問:“你把這件事向領導彙報了嗎?”
“呃……”萬花筒一愣,“您不就是領導?大龍頭不在,我可不信副龍頭能管得了您這個政委……”
這馬屁拍得舒服熨帖,周東飛得意洋洋,“戳,就是大龍頭也管不了老子,老子是自由神嘛!”
“龍牙哥,我看您還是離開東海岸,趕緊到美國西部去得了。”
“爲毛?”周東飛眼睛一瞪。
“您老人家是自由神,那邊還有個自由女神像呢,說不定就是咱嫂子的雕像。”
“滾……”
周東飛轉身來到黑根身邊,說出了戈登想要約見他們兩人的事情。而至於這消息的來源及渠道,周東飛當然不會說,因爲牽扯到自己戰士的安全。如今龍組的戰士,也是他周東飛的兵了。
黑根顯然有點錯愕,繼而大喜!戈登只要一個表態,黑根那苦心經營幾十年的政商網絡立時又會生效。黑根很清楚,作爲一個有史以來最強勢的副總統,戈登有時候甚至能和總統分庭抗禮。而且,副總統作爲參議院的議長,戈登對於議會的控制力也達到了巔峰。無論是參議院還是衆議院,戈登可以一手遮天。有時候總統想要通過一份法令或財政開支計劃,還不得不請求戈登出面。否則,那些法令等東西必然在兩院審議中擱淺。而且,美國總統如今並非是所在黨派的黨魁,而是由戈登擔任。所以,總統在行政上雖然是老大,但是在黨內卻是老二——雖然“老二”這個詞彙不是很文雅。
同時,黑根也有些小小的震撼和淡淡的挫敗。他在美國混了幾十年,而且號稱曾經的全球頭號大梟,結果他自己聯繫不上美國副總統,倒是戈登主動找了周東飛。這樣的事情,簡直有損臉面。
既然已經出現了這樣的事情,周東飛和黑根當即準確繼續奔向舊金山。至於現場處理的事情,黑根交給了自己的幾個手下。要是這點事情再辦不了,黑根就真的更沒面子了。同時,黑根還讓人把路易十四寫給康熙大帝的那封信取出來。原來是裝樣子,現在是辦正事兒了。
周東飛真的想把這封信弄到手,因爲這是標準的國寶。只不過現在形勢險峻,只能讓這國寶繼續在外面折騰了。周東飛暗自勸慰自己:這封信的紙是法國的、墨水是法國的、寫信的人是法國的……奶奶滴,近似於自我催眠。
在準備的時間裡,周東飛和黑根弄醒了傷勢不輕的貝里斯。這樣一個暗殺天才、格鬥大師,如今落得這樣一個下場,讓人看了心寒。
周賀澤視獸營的人如同寇仇——特別是獸營的高層,所以這小子幾乎想一刀結果了貝里斯,甚至恨不能來個三刀六孔。還是周東飛勸到:“強敵也有自尊,士可殺而不可日”云云。頓時,周賀澤投射來一個“你這老不要臉”的白眼兒。
支走了周賀澤,一間小房間裡只剩下了周東飛、黑根和貝里斯。
“真想不到你也會背叛我。”黑根笑着,看不出憤怒、傷心還是得意,他的神色一直都很平靜,“我一直把自己的命交給了你,結果卻還是由我來收你的屍,命運是不是很滑稽?”
貝里斯這個級數的人,往往都不是怕死的貨。經過了短暫的回神,現在的他同樣也很平靜,“我沒有背叛,只是潛伏而已。教父您對我不錯,但我終究不是這個圈子裡的人。當然,我也曾奢想您和獸營永遠都不要產生衝突,那麼我也就不用抉擇什麼了。只可惜,命運終究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十幾年如一日的跟着黑根,貝里斯還是沾染了不少“人味兒”,不像其他獸營殺手那麼冷、那麼一言不發。
黑根:“算了,你到底都沒有背叛,沒有背叛你原來的主子。這一點,你比加拉海德好一些。加拉海德應該是後來背叛的吧?他爲什麼背叛我?”
“獸營許諾,事成之後讓他取您代之,繼續做美國地下世界的霸主。”貝里斯不屑的笑道,“想必揹負着‘忠誠戰士’之名的他,即便是不死,也會生活在煎熬之中吧。”
周東飛卻冷笑一聲“蠢貨”,繼而說道:“加拉海德只是一介武夫,想法太天真了。沒有教父老爺子龐大的影響,沒有奧古斯都老爺子當初那種運籌帷幄,他即便登上了那個位置,也依舊只是一個傀儡。與其受指揮於獸營,還不如本本分分在教父手底下做事。這個鼠目寸光的傢伙,枉稱一代高手了。貝里斯,你不也一樣沒有眼光嗎?要是一直跟着教父,能讓你吃虧?”
“加拉海德是加拉海德,我是我。”貝里斯冷笑道,“你也別想通過我,問出有關獸營的任何事情。剛纔那個小子(周賀澤)說,你有些刑訊的手段?讓我試試吧,我倒要看看自己能不能熬得住。”
這樣的傢伙,這樣的心智,說不定還真能熬得住周東飛那恐怖的刑罰。刑罰雖猛,但也是作用在人身上的。假如一個人的心智堅不可摧,還真有可能熬得住任何刑罰。雖然這樣的人物太少了,但周東飛覺得貝里斯屬於這樣的一類。高人,終究非同尋常。
而且前面也提到過,貝里斯離開獸營太久了,他所知道的獸營消息,應該還沒周賀澤多,所以刑訊逼供的價值也不大。
於是周東飛笑了笑:“別這麼說,好歹你也是教父手下曾經的頭號愛將。你願意說就說,不願意說就算了,我總能找到線索的,無非是時間問題。”
“你還算個人物。”貝里斯終於說了句讚賞的話,然後緩緩拾起腳下那根淡淡湛藍色的尖銳短刃。周東飛和黑根都知道他要做什麼,而且也不怕這個實力大打折扣的傢伙突然暴起,所以只是淡然在對面看着。
那柄短小輕盈的短刃,此刻顯得非常沉重。貝里斯緩緩將之拿在自己的面前看了看,而後笑道:“教父,此生對不住您了。如果有下輩子,我會鐵了心跟着您。”
黑根沒說什麼,緩緩閉上了眼睛。
貝里斯卻又苦笑着說了一句:“您送我的那個女人,已經懷了我的種,懇求您別……”
“我不會難爲她們母子,而且會將那孩子養育成人。”
這是黑根最後的一句話,隨後就讓周東飛將他推了出去,沒有看小屋裡的貝里斯。輪椅剛剛走出門,周東飛就聽到了一股鮮血飈射的聲音。那是利刃劃破喉管時,所特有的聲響,悽豔絕倫……
敵方陣營又一個超級高手隕落,但周東飛並無欣喜。而貝里斯以自裁的方式落幕,這個天才殺手和超級格鬥大師也算是有了一個相對體面的結局。
再度上車,帶着那封路易十四的親筆信。周東飛和黑根這次放心大膽的坐進了那標誌性的座駕,裡面寬敞的很,而且很舒適。據說這輛車能防彈,別說手槍,就連步槍子彈也能防住,不知道真假。但周東飛覺得,這沉甸甸的車很耗油是真的,跟一輛小坦克一樣。
到了車上,黑根徵詢了周東飛的意見,隨後就將剛纔的事情命令手下傳播出去。這是一個強勢反彈的信號,能讓手下各州的搖擺不定的大梟們意識到:教父就是教父,那是一頭獅子,絕不是一個任人宰割的肥羊。
只要穩住了各州的大梟,黑根就等於穩住了自己的基本盤。一個世界級的地下王者,要是連自己的地盤都穩不住,那麼戈登也不會看得起他。
而只要戈登的信號再散播出來,上層關係網也穩固住了,黑根的陣腳就算得到了徹底穩定。到時候,獸營對他也就失去了政治上的優勢,只能全憑自身實力來對抗。而硬碰硬的對抗的話,黑根雖然拿得出手的高手很少,但是貴在手下徒衆甚多。以數量的絕對優勢,來彌補質量上的劣勢,獸營也未必能佔得了大便宜。
這時候,留守洛杉磯的斯坦利也收到了黑根的電話。聽到這邊取得了這樣的大勝,當然欣喜若狂,多少天淤積在胸口的悶氣一掃而空。隨即,斯坦利和周東飛大了不少電話,言語之中滿是讚歎和感激之詞。但是到了最後,斯坦利說了一件小小不快的事情:“大哥,奧斯卡組委會那些傢伙是牆頭草,竟然不給面子了,說是準備撤銷《妖孽保鏢》的獲獎資格。”
“那就算了,大事要緊,不能因爲這些事而耽誤了咱們的中心任務。”周東飛笑道。雖然獲得奧斯卡會給心怡集團帶來不少的收益,但周東飛還是要把對付獸營當做最緊要的事情。
“不可能!”斯坦利咬牙說,“等你回來,咱們讓那羣兔崽子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