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白家林在身邊,李清芳是不好意思施展暴力的。事實上,只是作爲一個朋友——哪怕是異性朋友呢,李清芳無權干涉周東飛的私生活。但是不知怎麼搞的,她看到這種事情就是想管。至於周東飛這個沒出息的,在這種事情上,潛意識裡還真有點怵李清芳這個暴力妹妹。
這是一種奇特的關係、奇特的感覺。愛情?扯淡吧!愛情這東西就是無聊的時候扯了一把無聊的犢子,但周東飛現在不可能無聊。相反,這貨忙得要死。
最終,周東飛還是被李清芳連拉帶扯地弄回了她臨時居住的房間。然後,提出的要求香,豔而蛋疼——
“你倒是舒坦過了!我今天也累壞了,你給我捏!”
“我的手不是太老實……”
“想得美——只能捏肩膀!碰倒其他的地方,一槍崩了你,轟成渣,然後剝皮抽筋、挫骨揚灰……”
……
第二天一早,浣溪沙的門前車水馬龍。裝飾鮮豔的大廳,花枝招展的小姐,震耳欲聾的禮炮……所有的一切都瀰漫着一種歌舞昇平的氣息。特別是那些小姐們,在陳薇的刻意安排下,一個個穿得含而不露,不像是夜場的女人,反倒更像是辦公室制服女子。這樣的視覺衝擊,肯定讓玩習慣夜場的男人們眼睛一亮。
今天來到這裡的客人,並沒有什麼達官顯貴,事實上週東飛現在也不認識海陽市的頭頭腦腦。但是周東飛卻通過陳薇的關係,找到了以前浣溪沙的很多老客戶。他請陳薇把能聯繫到的大客戶都通知了一遍,表示希望大家能繼續支持浣溪沙。當然嘍,只要第一天來捧場的重要客戶,都能得到一份精美禮品,以及一個終身八折優惠的金卡。
所以,今天來到這裡的近百人,基本上都是混夜場的老客了。甚至,還有一部分來海陽投資的外商。這些人離家萬里、去國懷鄉,卵子硬了無奈何,當然更是這種夜場的消費主力。你說他們是放,蕩一族也罷,但終究都是浣溪沙裡的中心客戶,是上帝。
而更加引人注目的,是慶典的女司儀。這是海陽市電視臺的娛樂頻道女主播,號稱海陽市花的蔣汗青!她的大名和形象,整個海陽婦孺皆知。本來像浣溪沙洗浴中心這樣稍微敏,感一些的地方開業,她應該注意點形象,不接受邀請。不過芸芸的攻勢太猛了,而且芸芸這些天跟她故意套近乎,也幾乎有點小姐妹的味道了。此外,周東飛在這件事上毫不含糊,一出手就是二十萬的酬金。在這裡忙一上午,酬金二十萬,這樣的代價當真具有競爭力了。
本來梅姐覺得價格高,不過周東飛卻不以爲然。用他的話說,錢是掙出來的,不是攢出來的。只有捨得下本錢,才能掙更大的錢。只要蔣汗青一出面,市裡面的名流們肯定大感興趣。這樣一來,來浣溪沙消費的高層次客人會更多。無形之中,會提升浣溪沙主要客戶羣體的檔次。而一個有錢人的消費能力,能超過十個普通人,這一點是肯定的。
蔣汗青不愧是市電視臺的當家花旦,主持起來不僅有板有眼,有時候稍稍加入一點插科打諢,時不時橫掃出一點曖昧的秋波,都能讓臺下一羣雄性牲口血脈噴張。梅姐點了點頭,似乎很滿意這個效果。不過說出來的話,卻似乎帶有一點小小的醋意——“這小狐媚子,還真行!”
此時,梅姐就站在下面正中間的位置,旁邊是白小寧和周東飛。今天這兩個女人穿得都很光鮮,彷彿是花叢中兩朵出類拔萃的奇葩。而周東飛也極其罕見地穿了一身深灰色高檔西服,形象也彷彿拔高了不少。哪怕衆人覺得兩朵鮮花插在了牛糞上,至少也得保證這牛糞稍稍具備一定的賣相。
在蔣汗青的介紹下,梅姐款款登臺發言。而此時,面帶職業性微笑、但實際上冷到骨子裡的蔣汗青也退了下來,站在了白小寧的身邊。周東飛低聲笑了笑說:“蔣小姐不愧是海陽的一流主持人,主持水平和風格真沒的說。”
但讓周東飛和白小寧都很尷尬的是:這蔣汗青並未回答,而是輕輕擡着下巴,直直地看着臺上,似乎置若罔聞。
白小寧看了看周東飛,心裡頭一樂:傻帽兒,讓你跟美女套近乎,傻了吧!
但周東飛似乎不在意,嘿嘿一笑就不再理會,而是把目光投向了梅姐。
當然,蔣汗青是聽到了周東飛那句話的。但是她不想理會這個洗浴中心的總經理,似乎跟他有了交情,會降低了她的身份。本來她到浣溪沙主持這個慶典就有些勉強,所以就更不願意橫生枝節了。
梅姐的講話很簡短,然後就彷彿世外高人一樣下場,去了後面。這是周東飛的策略,他要用梅姐驚鴻一瞥的出現、而後馬上神秘的消失,營造出一種半神秘感,讓人摸不清梅姐的底細。但是大家都知道,能在這地方開起一個大洗浴中心的,肯定又不是普通人。所以,大家會對梅姐、進而對浣溪沙更抱有一種神秘感。
隨後,蔣汗青又上臺過渡了一段,隨後說:“下面,有請心怡旗下浣溪沙洗浴中心總經理周東飛先生,上臺致詞!”
周東飛?更是一個生疏的名字。一般來說,在海陽市這個服務業圈子裡有個不成文的習慣:只要在洗浴中心這樣的服務場所掛名做總經理的,要麼是極出色的真正的經營天才,要麼就是社會上的大混子,以便來壓住檯面的。所以,底下人也都對他非常好奇。
“女士們、先生們,累贅死俺的枕頭們……”
周東飛上臺沒說幾句話,就乾脆脫稿演說了——芸芸起草的致辭雖然很不錯,但周東飛一字一句的念稿子很不爽。
“想必大家也看到了,浣溪沙的硬件設施和服務能力都比以前有了大大的提升。我們要用海陽最一流的專業水準,服務海陽最一流的精英客戶。而海陽最一流的社會精英,就是在場的各位!”
“不得不說,在這地方消費的朋友,圖的是放鬆、是痛快、是安全。我們浣溪沙沒有別的承諾,唯一的承諾就是:讓各位在盡情享受高質量服務的同時,確保‘痞子們不敢鬧事,條子們不來操蛋,嫂子們不知行蹤’!”
痞子?條子?嫂子?後面這個“三子三,不”承諾很搞笑,甚至很粗俗,引起了在場所有人的一片鬨笑。但不得不說,這也是大家最關心的問題。逛夜場消費的事情,畢竟都不能擺在明面上。所以大家稍稍有點顧慮的,也就是在玩兒的時候,遇到那些找事的社會痞子,或者被家裡的老婆發現。當然,更怕警察條子前來查禁。
不管周東飛是不是能做到這個承諾,但大家至少很欣賞浣溪沙這種“無微不至的服務態度”。這比任何冠冕堂皇的話都更親切,更深入人心。以至於今後海陽市類似的服務場所開業,都會做出“三子三,不”承諾,周東飛竟然引導制定了一條不成文的行業規矩。
隨後周東飛的話,依舊是妙趣橫生,使得大家對眼前這個陌生面孔的總經理很感興趣。甚至底下已經有一些夜場老手的頑主兒、二世祖,等周東飛剛把話講完,尚且沒有走下臺,他們就吆喝着——
“周總,別的不說,只要你能保證‘嫂子們不知行蹤’,我這就給兄弟們打電話,以後有場有局都來浣溪沙!孃的,我那幫弟兄裡面,既怕老婆又悶|騷的犢子多了去了,哈哈!”
“周總,一會兒喝酒的時候,兄弟給你敬杯酒,一定要給面子喲!哈哈!”
……
“多謝多謝!一定一定!”周東飛笑呵呵的回禮。
白小寧撲哧一下笑了,問身邊的芸芸:“芸芸,瞧你文文靜靜的,怎麼給東飛寫這樣的講話稿?呵呵!”
芸芸不好意思地笑了:“我寫的講話稿水平還是不行,東飛大哥看不上眼啊。這些,都是他自己發揮的,呵呵!”
“難怪,果然像他一貫的風格,一股子頑浮氣,呵呵。”白小寧說。
而在旁邊的蔣汗青,竟然也被周東飛的這一番話搞得有點樂了。她甚至覺得,要是周東飛的普通話再標準一些,應該能到電視臺做現場節目的男主持。
隨後,應該就是酒宴了。這次的酒宴就安排在浣溪沙的一樓大廳,中間空出的一個圈子,用來做即興表演。
沒有大家想象中的那種庸俗的表演——實際上對於這些夜場老手們來說,那些表演也沒有太大的吸引力。而芸芸就是料到了他們的這種心態,於是反其道而行之,搞了一個非常正統的演出——聘請了專業的、最近在河東省正大紅大紫的“絲竹女兒情”樂團,前來專場演出。
這些演出女生都是清一色的清純小女子,手頭上的吹拉彈唱更是沒的說。一個個穿着古典式的旗袍,輕攏慢捻抹復挑,每一個動作都把在場雄性牲口的心情勾,引的魂不守舍。於是,他們一個個雄姿英發、花心勃勃……
而就在酒宴熱烈進行的時候,一排十幾輛好車停在了浣溪沙門前。大門打開,一羣衣冠楚楚的人物魚貫而入。很多客人本身也是混子,當即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