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微深,這花燈節的熱鬧氣氛,倒是分毫爲減!
此刻的傾城,正與花紫魅坐在一家酒樓靠窗的位置,正淡淡的隔着窗望着不遠處湖中那些燈火盈盈,笙簫陣陣的畫舫。
片刻,傾城舉盞緩緩飲了一口淡茶,終究是有些不耐煩的出聲道:“如今湖面依然風平浪靜,妖孽,你所說的好戲,究竟是否是真?”
都等了這麼久,仍是無一絲一毫的異樣,她倒是不得不懷疑花紫魅此番,只爲捉弄她!
這話一落,傾城便見花紫魅淡淡望向窗外的眸光頓時一深,並啓着溫潤朗然的嗓音道:“來了!”
聞言,傾城微微一怔,轉眸再度望向窗外,卻見那寬碩的湖邊,竟從遠處緩緩駛來一艘精緻別雅的畫舫。
該畫舫四周都有粉紗飄垂,流蘇搖曳。實在是精貴雅落得特別。
然而,更令傾城詫異的是,這畫舫剛出,頓時引得在場之人高聲歡呼,本停留湖中的那些畫舫,更是突然迅速的往那艘紗幔紛紛的畫舫蕩去,就連湖中那些竹筏小舟,竟然也朝那精緻畫舫圍了過去。
“清韻姑娘,清韻姑娘!”紛繁的吼聲凌亂,且宛若擂鼓般震撼。
陡然間,傾城心頭似是有些明瞭了!看來,那駛來的畫舫裡,定是位聲名遠播的美人,要不然,那畫舫剛出,怎會贏得這些歡喝之聲?
雖說她霧傾城不排斥美人,但若是讓她在此候這麼久僅爲等候一個女子,她心頭倒是頗有不悅!
“妖孽所謂的好戲,便是看美人?”傾城暗暗斂神,轉眸望向花紫魅,低着嗓子懶懶的道。
呵,讓她陪他在此等候,這廝的膽子,已是無法無天了!
“清韻,天下第一樓的頭牌,雖是花國名妓,但卻已紅遍風花雪月四國!不過,醜女可知她以前的身份?”花紫魅也慢吞吞的回眸迎視着傾城的目光,而後微微一笑,修長俊逸的眸子裡有流光閃過,帶着幾分傾城難以猜透的複雜和興味。
聽了這話,傾城心頭更是不悅。
片刻,傾城朝花紫魅輕笑一聲,才低着嗓音道:“騙本姑娘陪你等美人,如今又要讓本姑娘猜這美人往日的身份,呵,妖孽,你真以爲本姑娘閒來無事,欲在此聽你說這些?!”
低低的話語,已然透露出了幾分淺淺的怒氣和威脅,然而此刻的花紫魅似是完全未聽到傾城的話,又道:“清韻本名未央,以前可是三皇弟宮中的貼身侍女,即便是三皇弟被貶宮中冷院,這未央仍不離不棄的照顧,只是一年前,她竟突然在皇宮離奇失蹤了!”
聽了這話,傾城心頭頓時涌出一縷複雜。
鳳歌的貼身侍女?
暗自斂神,傾城望着花紫魅,又道:“莫非,妖孽對這未央耿耿於懷?”
即便是未央成了清韻,可這又怎樣?
聞言,花紫魅則是朝着傾城微微一嘆,而後在傾城的詫異中頓時朝她拋來一記招牌性的媚眼,霎時惹得傾城防不勝防的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
這廝,竟突然恢復了往日的脾性!
“花紫魅
!!”傾城冷冷的盯着花紫魅,煞氣盈盈的喊了一聲。
然而花紫魅卻慢吞吞的站起來身來,垂眸朝着傾城陡,然媚笑一聲,道:“醜女,好戲要開場了,我們去下去湊湊熱鬧!說來,今兒這清韻欲在這花燈節尋個如意郎君呢!”
說完,花紫魅便再度朝傾城拋來一記媚眼,而後似是想到了什麼般朝傾城委屈的瞪了一眼,頗爲嗔怪的道:“剛剛拋個媚眼,醜女便要怒了,你那平靜的性子,怎還是不長進?”
聽了這話,傾城眸色一沉,面紗下的臉,更是黑了一分。
傾城拎着花燈和麪具與花紫魅剛出了酒樓,便見河邊已然人山人海。
見狀,傾城轉眸朝花紫魅淡淡一笑,諷道:“妖孽不會是想擠到河邊去吧?”
然而,花紫魅卻朝傾城媚笑得燦爛,怡然自樂的道:“當然不是!本公子這等嬌弱,豈擠得過這些粗漢!”
聞言,傾城微微一怔,額間的黑線更是深了一分。
“你這廝……。”傾城剛欲冷諷幾句,卻不料花紫魅突然傾身過來一把摟住了她的腰,足尖一點,便起身往湖中飛躍。
傾城猝不及防,心頭也是一驚,手中的花燈和麪具也在陡然間鬆落,往湖面落去。
“你……。”似是察覺到了這點,花紫魅突然怒氣盈盈的道了一聲,可他的話還未說完,竟突然將傾城隨意往外面一拋。
身子脫離花紫魅,傾城更是一驚,她急忙騰空幾個翻身,穩穩落在了湖面上一艘燈火盈盈的畫舫上。
剛剛由於花紫魅突然將她拋出,傾城驚異間騰空翻轉,白衣裙角已然沾了些湖水。
“娘娘?!”正當這時,兩道詫異的嗓音自傾城後方傳來,傾城回眸一望,便見風憶風惜正滿臉詫異的站在她的身後。
“你們的畫舫?”傾城微微一怔,稍稍斂着心頭的怒氣朝風憶風惜問道。
“是呀,是殿下讓我們準備的!可是……。”風憶望着傾城,道。可她的臉上,仍是帶着來不及消去的詫異。
這時,花紫魅也飛身過來,落在了傾城的身邊。
傾城頓時回眸,便見花紫魅手裡,正拎着那隻鳳凰面具和那隻精巧的花燈!
見狀,傾城心頭更是泛起陣陣低怒。這廝,竟然爲了面具和花燈,毫不客氣的將她扔了出去!
“妖孽,本姑娘忍你許久,如今一看,似是不打不成了!”傾城雙臂環胸,冷冷的瞪着花紫魅道了一聲,而後迅速出掌朝花紫魅拍去,勢要與之大打一場!
花紫魅拎着花燈和麪具急忙往旁邊一閃,頗爲急促的道:“醜女,此刻可不是比試之際!”
“娘娘!”花紫魅的話剛落,風憶風惜那緊張的嗓音再度響起!
傾城掌風拍空,眸光更是微微深了幾分。雖然知道此番不是與花紫魅大打之際,怎奈何花紫魅的確令她心頭不暢!
“娘娘,三皇子正在清韻的畫舫上,我們此刻,萬不可鬧出動靜驚動三皇子啊!”見傾城欲又要襲向花紫魅,風憶急忙跑至傾城的面前,勸道。
聞言,傾城眸色猝然一深,精緻的眉目間,也盈出了幾多的微疑和深邃。
鳳歌?鳳歌也來了?而且還正在清韻的畫舫上?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難道清韻自皇宮憑空消失,完全與鳳歌有關?又或是,完全是鳳歌安排清韻出了皇宮?
一想到這些,傾城暗自斂神,緩緩壓下心頭的所有神思。
雖不知鳳歌爲何來此,但她與鳳歌的帳,似是真得算算了!畢竟,她霧傾城可不是個大度之人,那日破院一行的遭遇,她可謂是記得清清楚楚!
“風惜,將這面具和花燈收好,等回了宮再送到傾城閣去!”正當這時,一旁的花紫魅倒是慢吞吞的出聲了。
他的話剛落,風惜便走至花紫魅身邊,恭敬的接過了花紫魅手上的花燈和麪具。
然而,傾城對花紫魅的怒氣自是未消,她望向花紫魅,並突然朝花紫魅輕笑一聲,惹得花紫魅微微一顫,深黑的眸子裡頓時閃過一縷縷故作而來的心虛。
“何須送到傾城閣,等會兒送給清韻美人,不是正好?”傾城直直的望着他,道。
此話一落,傾城便見花紫魅突然釋然般朝她媚笑一聲,道:“本以爲醜女要說毀了更好呢!不過,這花燈和麪具得來不易,可謂是天下獨一無二,這些,既然送給了醜女,那便是醜女的了,怎能另送她人?”
“呵,獨一無二,妖孽怕是言過其實了!“傾城朝花紫魅再度冷笑一聲,可她的話剛落,花紫魅便出聲接道:“怎麼不是獨一無二?!醜女見過這麼漂亮的花燈,見過這麼精緻的面具?”
“娘娘,真的是獨一無二,這些都出自殿下之手,是殿下親自制作的!”陡然間,一旁的風憶出聲了。
“是啊,娘娘,殿下他……。”風惜也正欲開口,可她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花紫魅懶懶散散的出聲打斷了:“好戲快開始了,風憶風惜,從船裡搬張軟榻出來!另外,前面的畫舫擋了本殿視線,你們應該知道如何做吧?!”
此話一落,風憶風惜神色均是一顫,而後雙雙急忙應了一聲是,便踏步而去。
燈光灼亮的畫舫甲板上,一張大紅的軟榻極爲顯眼,而更顯眼的,是那大紅的軟榻上正懶懶倚着一個一襲白衣的男子,該男子身材修條,極爲纖細,俊逸的面容帶着幾縷似是天生的魅惑,薄脣微勾,修長的眼睛懶散微掀,長長的睫毛一開一合,倒是一副盛世美人圖!
然而,偏偏傾城對這美到極致的一幕完全不上心,反而是緩緩走至軟榻邊,一把將花紫魅似是柔軟不堪的身子往裡推了些,才自然而然的坐在了軟榻一角。
隨眼望着離得很近的那艘粉色紗幔迎風飄浮的畫舫,傾城不禁暗歎。說來,剛剛花紫魅的畫舫本來是極其靠後,可自風憶風惜躍上前方那些擋住視線的畫舫後,僅片刻,那些擋在前面的畫舫竟然一一讓開,往花紫魅這畫舫的後邊竄去!
如今,前方沒了阻擋,觀察那粉紗陣陣的畫舫,倒是極爲順暢!
不久,一道絲竹聲破空而出,周圍也霎時再度爆發出了高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