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剛落,傾城便見月雨蕭眸色一深,他俊透淡雅的面容上,也頓時閃過一道輕輕淺淺的複雜。
“月某此番前來,僅是想見見紫魅公子罷了!”說到這兒,月雨蕭轉眸望向傾城,又道:“傾城可否進去通告一番?”
聞言,傾城心頭微微一嘆。
呵,她倒是真猜準了呢,他此番真的是來求見花紫魅那廝的。
不過,說來也可笑。在四大公子裡,花紫魅的名聲可謂是狼藉一片,僅有一些癡女喜歡他罷了!而這月雨蕭,俊朗仙逸,再加上身份又是月國皇子,即便是此番在花國,憑這月雨蕭清高的性子,又怎會弱勢的在此求見花紫魅?
難道,風國已經對月國開始下手了,所以這月雨蕭不得不忍氣吞聲的求見花紫魅?
一想到這兒,傾城心頭倒是涌出幾縷複雜。
她垂眸思量了片刻,而後才慢吞吞的轉眸迎視着月雨蕭的目光,懶聲道:“要見妖孽又何須引薦?若你真想見他,就自己進殿去吧!本姑娘倒是懶得攔你!”
雖然這些國家爭鬥之事,她沒心思理會。可說來,讓這月雨蕭進去與花紫魅談談也好,畢竟,花紫魅此番的狀態,倒是很易幹出些讓人驚奇之事呢!
傾城的話剛落,她便聞月雨蕭微微一嘆:“既然傾城不願通告,那此事就作罷吧!”
傾城微微一怔,可心頭終是有些不悅。
“呵,作罷?沒想到,蕭月公子倒是容易放棄!”
清凌凌的話,帶着幾分淡諷。
月雨蕭自是聽出了傾城的諷刺,然而,他僅是朝傾城微微一笑,似是完全未聽到傾城的諷刺般朝她雲淡風輕的道:“月某並非是放棄,只是相信紫魅公子能想通罷了!”
聞言,傾城輕笑出聲,而後慢吞吞的朝着月雨蕭道:“呵,因爲相信,所以蕭月公子覺得解釋就是多餘的了?”
不過,不得不說,這月雨蕭倒是太看得起花紫魅了。
憑剛剛花紫魅那等怪異的表現,她敢肯定,花紫魅那廝若是能自己想通,怕是,機會渺茫呢!
傾城的話剛落,她便聞月雨蕭突然清朗的笑出了聲。
剎那,傾城眸色一深:“怎麼,本姑娘說錯了?”
月雨蕭依然笑着,可傾城卻覺得他的笑容完全不達眼底。他那深黑的眸子裡,依然靜得如同死水寒潭,深得宛若黑林。
“傾城倒是誤解了,月某此番並非因爲解釋而來!”他道。聲音依然溫和無波,帶着幾分淺淺的溫雅隨性。
傾城微微一怔,突覺在此看不懂這月雨蕭了。
“蕭月公子,有什麼事就直言吧!”輕緩緩的話語道出後,傾城不由得轉眸望向別處,心頭卻在腹排這月雨蕭。
呵,繞了這麼久,仍是未到點子上。不得不說,這月雨蕭倒是沉得住氣!
氣氛默了片刻,傾城才聞月雨蕭終於開口道:“聞說傾城想替花國三皇子接腿筋,月某手裡正好有瓶玉露丸,可供花國三皇子在接腿筋時緩解疼痛!”
說完,他便從寬大的衣袖裡掏出了一瓶蘭花映紋的小瓷瓶遞到傾城面前。
傾城回眸,垂眼將月雨蕭手裡的瓷瓶盯了一眼,而後擡眸望向月雨蕭,微微一笑,道:“竟然知道本姑娘要爲鳳歌接腿筋,呵,蕭月公子的消息倒是靈!只不過,蕭月公子這是何意?莫非,蕭月公子想與鳳歌連成一氣
,只是苦糾找不到藉口,所以此番便想借本姑娘之手,送瓶玉露丸過去,以圖讓三皇子感激你?”
此話一落,傾城便見月雨蕭的臉色微微一沉。
見狀,傾城不由哂笑。
看來,她是猜對了。因爲被她戳破了他的計劃,所以他怒了吧!
呵,不得不說,這蕭月公子倒是真令她不悅。說來,她霧傾城本懶得費神去思考這些,只不過,這月雨蕭想利用她,所以,他也算是踩到了她的禁區,若她再不稍稍收斂點懶性,豈能嚥下這口氣?
另外,對於敢算計和利用她的人,她霧傾城一般是看不慣,更不會留的!
“沒想到,傾城竟是這樣以爲月某的!”他盯着傾城良久,才眸色一深,道。
聞言,傾城歪着頭瞥向他,輕笑一聲:“蕭月公子,這瓶玉露丸,你還是親自拿給鳳歌吧,想必這樣,鳳歌會更加感激你!”
說完,傾城也沒心思再與之多言。反而是懶散的轉身,慢吞吞的踏步朝殿門方向走去。
“如今的三皇子並非亦對付之人,替他治腿一事,傾城還是要仔細斟酌一番!”身後傳來月雨蕭略微深沉的話音。
然而,傾城卻暗自一笑,心頭自有計較。
既然說了要替鳳歌治腿,又豈能反悔之理。另外,她在意的僅是花紫魅絕對不可從太子位置上摔下來!其餘的,她自是不太關心。
再說,雖然鳳歌如今是花紫魅的威脅,可憑她觀來,花紫魅那廝腹黑陰冷,鳳歌與他鬥,怕是有些不自量力!
所以,她倒是毫不爲花紫魅的太子位擔憂。即便是她治好鳳歌的腿,鳳歌也怕是翻不了天!
傾城依然緩緩的朝前走着,完全爲在意月雨蕭的話。
然而,許是看出了傾城的冷然疏離,月雨蕭望着傾城的背影竟再度出聲道:“若非必要,切勿治好三皇子的腿!更勿與三皇子走得太近!三皇子沒你想象中那麼簡單!”
聞言,傾城再度輕笑。
呵,看來,這月雨蕭與風憶風惜均是一樣,似是十分忌諱鳳歌呢。
可是,鳳歌那等安靜的撫着琴,額間梅花盈盈初盛的俊逸脫塵男子,難道真是個人人忌憚的惡魔不成?
不過,不得不說,此刻,她對那鳳歌,倒是真有幾分好奇了!
片刻,傾城終於緩緩駐足,而後回眸望向月雨蕭,微微一笑,懶聲道:“簡不簡單,本姑娘自有定奪!蕭月公子慢走,本姑娘就不送了!”
說完,傾城便轉眸,再度踏步往傾城閣殿門方向行去,渾然不覺身後月雨蕭的臉色再度複雜了幾分!
慢吞吞的踏進寢殿,而後掩上殿門後。傾城轉身,便見斜靠在軟榻上的花紫魅正一手支着腦袋朝她望來。
傾城瞪他一眼,心頭頗爲不悅。
月雨蕭要見的是他,可這廝竟在此懶懶散散的逍遙,真真是……
“醜女何須與那蕭月說這麼多話?只要他說什麼,你都完全拒絕不就妥了?”完全無視傾城瞪他,花紫魅朝着傾城柔柔一笑,魅惑的嗓音渾厚惑人,仔細一聞,又可聽得話中的幾絲調侃。
傾城慢吞吞的走至軟榻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花紫魅:“既然嫌本姑娘費事,妖孽爲何不親自出去?說來,蕭月公子要見的是你呢!”
傾城輕緩的話語,依然帶着幾分平日裡的懶散不驚。
這話不說還好,一說,花紫魅便委屈的朝傾城投來一記委屈的眼神:“本公子這不是正爲皇姐的事傷心着嗎?豈能在這個悲傷之際見那蕭月?”
聞言,傾城諷刺一笑。
呵,見過睜眼說瞎話的,可花紫魅這廝倒是特別,竟然能將這瞎話說得這般順暢自然!
雙臂環胸,傾城斂住心頭的低諷,朝着花紫魅繼續笑着:“本姑娘倒是察覺不出你此刻有一絲一毫的悲傷!莫非,妖孽對大公主的死,真的釋懷了?”
說來,此刻的花紫魅與剛剛倒是有天壤之別。剛剛她出殿門時,他卻是低沉的,就連說話,也微微多了份沉重和複雜。而此番,他竟然又是平日裡那副沒心沒肺的妖媚模樣。
呵,不得不說,這廝的情緒變換得倒是快!只是……
傾城的話剛落,傾城卻見花紫魅臉微微一僵。而後,在傾城的詫異中,他竟然轉眸望向別處,嘆了口氣,才道:“好不容易斂住悲傷了,醜女竟又挑起來了!”
傾城微微一怔。倒是完全未料到這廝臉上倒是在剎那之間真閃過幾縷讓人難以忽視的淡殤。
心頭微微一滯。不得不說,以前她倒是的確不瞭解他!本以爲花紫魅這廝沒心沒肺,似是一切都影響不到他的心情,在她眼裡,他該是一個無情妖媚之人,可如今,她倒是真錯了。
這花紫魅,看似對一切都不上心,可又有誰知道,他也有十分在意的,他的心,也有一方柔弱的缺口,而那缺口,竟是爲他的皇姐所留,只可惜……
如今大公主一死,想必花紫魅心頭那唯一的一小塊缺口,怕是也得堵上了吧!如此一來,這廝,怕是真要無心無肺到讓人驚異的地步了吧?
“妖孽,雖然本姑娘不知道你究竟在計劃些什麼,但本姑娘仍是不願看到你成爲世人皆唾棄之人。想必即便是你那泉下有知的皇姐,也不願看到你成爲人人皆懼皆恨的衆矢之的吧?”傾城微微斂神,而後朝着花紫魅緩緩道。
此話一落,花紫魅僅是在剎那間微微一愣,而後又饒有興致的望着傾城,媚笑道:“怎麼,醜女此番要想費神猜猜本公子的計劃了?”說到這兒,他朝着傾城拋來一記招牌性的媚眼,待傾城的臉色微黑時,他又道:“不過,這也算是一大進步。畢竟,醜女現在肯爲本公子傷傷神了呢!”
花紫魅懶散魅惑的話,雖如同往常般帶着幾分致命的吸引,但傾城卻從中聽出了幾分自嘲和低諷的意味。
不過,不知爲何,雖心頭極其明白這花紫魅對女子一向這般巧言令色,可此番,她心頭終究是蕩起了一縷淺淺的漣漪……似是真被他這突來深意的話給撞擊了一下!
“花國三皇子,名爲花扉顏,醜女以後別再叫他‘鳳歌’,更別在別人面前叫他‘鳳歌’!說來,蕭月終究是沉不住氣,表面上不驚,實則十分在意你稱呼三皇弟爲‘鳳歌’呢!”正當傾城神思時,卻不料花紫魅再度開口。
然而,傾城對他這話倒是有所詫異。沒想到,這廝竟又說到了這個!
“你這話到底什麼意思?”傾城微微蹙眉。
花紫魅再度朝傾城投來一記媚眼:“當然沒什麼意思,只是別讓你這樣叫他罷了!看來,那蕭月與你有淵源,倒是不假呢!方纔,他可是十分無奈和緊張呢,千叮嚀萬囑託的,只可惜,他仍是小看醜女了!他完全未料到,醜女根本就不是……等閒之輩!”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