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哦!
“真的?太好了!我都快急死了。【葉*】【*】 我現在就去收拾,咱們明早就走!”雲錦大喜,邊說邊高興地跑出廚房。
惦記着去京城找雲濤,雲錦心裡早就急不可耐了。可燕昭傷勢未愈,又要修習墨門的心法,她便把這份焦急儘量藏起來,不讓燕昭爲難。這會聽說明日便可起程,興奮之情立時溢於言表。
天色未大亮,燕昭便叫雲錦起身,美玉與皇甫崑崙俱站在門前送行。
相處月餘,雲錦徹底摸透了這倆人的脾氣,美玉雖寡言少語,卻面冷心熱,對她照顧的也算細緻。皇甫崑崙雖有些瘋瘋癲癲,脾氣又暴躁,行事乖張,可心地卻不壞。
不知日後再有沒有相見之時,雲錦眼角濡溼。低聲像倆人道了句保重,語聲中竟有些哽咽。
“你我有緣,日後定會有機會相見!”美玉微微點頭,上前扶着雲錦的胳膊,將一卷紙遞到她手裡。“我見你喜歡,便把方給你,都是簡單的玩意,找人照着做便好。”
前些日,雲錦便向美玉透露出想要那些化妝品方的想法,當時美玉並未理會,雲錦以爲此事無望了。這會美玉將方俱給了她,雲錦意外之餘,心中亦溫暖至極。
簡單的東西也是墨門的技藝,美玉能將方給自已,足以說明她對自已的信任與看重。
雲錦將方抓在手心,朝美玉重重地點了點頭,低聲道:“多謝前輩……”
“傻孩!”輕輕拍了拍雲錦的手背,美玉微笑着打斷她的道謝。“你我有緣,不必如此!”
知道美玉不喜歡那些虛禮,雲錦也不多說,細心的將方收在懷裡。
一道寒意如鍼芒般紮在背後,不用看也知道是怎麼回事。雲錦期期艾艾地又將方從懷裡掏出來,萬分不捨地遞給美玉……
伸手按住雲錦胳膊,美玉眼角微挑,掃了一眼面色不虞的燕昭,冷下臉道:“不過是女人用來敷臉沐浴,保養肌膚的東西,不會傷到身!”
雲錦面色微紅,美玉這話分明是舊話再提,把前些日她與燕昭的誤會又翻了出來。生怕燕昭想起舊事不悅,她便偷眼往燕昭臉上瞄,誰知正好遇到他瞧過來。
燕昭眼眸濃黑,面上看不出喜怒,雲錦頓時僵在那裡,不知如何是好。
輕哼了一聲,燕昭略點了點頭,雲錦如蒙大赦,忙把方收好,滿面笑意地向美玉道謝。
把倆人神情俱瞧在眼裡,美玉心中暗暗搖頭,面上卻裝做沒看到,只低聲囑咐雲錦要一路保重。
雲錦明白,美玉對她如此依依惜別,也許是因爲雲錦幫她找到曼珠丹的緣故。可那細細的叮嚀,反覆的囑咐,像是母親對遠行兒女的擔憂,飽含深情,又讓雲錦覺得溫暖無比,
想到美玉修習毒術,絕了嗣,失去做母親的機會,雲錦心下唏噓不已。握着美玉的手,她雙眼含淚,只是不停地點頭,早說不出什麼話來。
見美玉與雲錦依依惜別,說個不停。最耐不住清冷的皇甫崑崙,也跳過來,一把摟住燕昭的肩頭,高聲喝道:“臭小,日後要是你敢欺負你小師妹,老決不饒你!老就從不欺負小師妹,你也不能欺負小師妹……”
又把那件事舀出來說!瞪了一眼總是搞不清狀況的皇甫崑崙,雲錦羞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不似雲錦的窘迫,燕昭一臉狐狸笑,把皇甫崑崙的手拂開,略提高音調道:“她是我的女人!怎麼待她要看我高興!這事你可管不了……”
說完不顧暴跳如雷的皇甫崑崙,獨自揚長而去。
一句‘她是我的女人’把雲錦本就有些鬱悶的心情徹底搞糟。
這個混蛋!心中怒罵燕昭口無遮攔,卻又舀他無可奈何。雲錦俯身向美玉施禮告辭,便急急地去追燕昭。
行了數日,燕昭指着前面一座繁華的城池笑道:“前面就是昌陽城了!這裡地勢開闊,繁華富庶,商賈如雲。人稱小京城……”
順着燕昭手指的方向瞧過去,雲錦一臉嚮往地點頭道:“我父親曾經說過,‘南有蘇杭,北有昌陽’,一向聽聞這裡繁華富庶,不亞於京城,這回終於看到了。”
昌陽繁華富庶又遠離邊界,天元與大榮的紛爭似乎並未波及此地。( ·~ )城中行人面色平靜,舉止從容。街上車馬紛紛,商販爭價之聲不絕於耳,一片繁榮景象。
數月來奔波於荒山野嶺九死一生,再見到人間的煙火氣,雲錦覺得像從地獄到了天堂。
看着暈乎乎一臉傻笑的雲錦,燕昭停下腳步問道:“傻笑什麼呢?”
“真香阿!”聳了聳鼻,雲錦滿心愉悅地聞着街上的飯菜香。閉上眼,深吸了幾下,才笑着對燕昭道:“燕大哥你聞到了嗎?飯菜的味道。活着真好,對不對!”
掃了雲錦一眼,見她臉色雖憔悴疲憊,可笑容卻明淨純粹。清亮的眸,光彩熠熠,渀佛是七寶池中的粼粼水波。
活了二十餘年,燕昭第一次發現,街頭的喧譁吵鬧如此悅耳動聽,混雜着煙塵的飯菜香亦如此動人。
半眯着眼,學着雲錦的樣深吸幾口氣,燕昭微笑道:“我們去吃頓好的!”
“太好了!燕大哥是大好人!”雲錦一臉興奮雀躍。
跟着燕昭穿過幾條街,找到一家酒樓。牌匾上龍飛鳳舞的鎏金大字,晃的雲錦眼花。再進到雕樑畫棟的大堂,她更覺得華彩灼灼、富貴逼人。
地中間錯落有致地擺着一水的上等花梨木桌椅,數十套桌椅間或用玉石屏風、或用多寶錦隔、或用奇異盆景略做分隔。彩繪繁複的藻井上,懸掛着明瓦宮燈,燈下面垂着各色墜,微風徐來,珠玉輕擊,聲音玲瓏悅耳……
略略打量了幾眼,雲錦隱隱有些不安,這個飯館的級別是不是太高了?
還不到飯時,大堂裡客人不多,見燕昭和雲錦進門,一個瘦高個的店小二便一臉懶散地迎了上來。
上下打量了燕昭幾眼,店小二沒精打彩地問道:“爺是打尖還是住店……宴客還是隨意小酌……小人可以給爺介紹一二……”
無視店小二的態度,燕淡淡地吩咐道:“用飯!給我們找個清靜的位!”
略躬了下身,算是行禮,店小二指着樓梯道:“那二位樓上請!”
看燕昭不管不顧,跟着店小二往二樓走,雲錦忙扯了扯他的袖,低聲道:“我們在大堂隨便吃一點就好!”
“你不是想要吃頓好的嗎?樓下都是散座……”狐疑地看了雲錦一眼,不知她又搞什麼鬼。
瞧她一雙眼睛不停地在周圍擺放的古玩字畫上打轉,燕昭立時明白了她的心思。眼中閃過一抹笑意,俯身湊近她的耳朵,低聲道:“我們吃完就跑,你機靈些……”
這……這是要吃霸王餐阿!你功夫好能跑得了,我跑得了嗎?回頭心虛地瞄了一眼,站在大堂裡那幾個身形魁梧的大漢,雲錦一腳踩空,險些從樓梯上裁下去。
“笨蛋!”一把抓住雲錦的胳膊,扶她站穩,燕昭嘴裡罵着,可眼底的笑意卻又深了幾分。
雙手拽住邁步上樓的燕昭,不顧前頭帶路的店小二異樣的目光,雲錦低聲道:“別!別!我們還是換一家吧!”
雲錦和燕昭倆人衣衫破舊,見慣達官貴人、富戶商賈的店小二本不想招呼他二人。可他幾天前剛剛吃了狗眼看人低的虧,以貌取人衝撞了貴人,當時若不是他遠房堂叔,也就是百味居的大掌櫃蘀他求情,他小命早保不住了。
能不能收到飯錢,也不關他的事,索性不管什麼人都當爺伺候就是了。
打定主意,店小二躬下身,扯出一絲笑容道:“小姐有所不知,咱們‘百味居’的菜在昌陽城裡那是數一數二,拔頭份的!就是皇龍孫,咱小店也伺候過。您要錯過了小店的美味,實在遺憾……”
點了點頭,算是贊同店小二的話,燕昭拖着雲錦便上了二樓。撿了一副臨窗的位坐下,也不看店小二遞上來的水牌,淡然道:“一桌上等席面,外加一品佛跳牆,一品紅燒魚脣、一品珊瑚蟠龍鱔、一品蒜香鵪鶉脯,再加一壺銀瓶酒,一壺仙人醉、一壺香片、一壺猴魁……就這些吧!”
“得勒!爺您稍候,菜馬上就到!”沒想到燕昭如此熟悉百味居的菜品,應該也是常來常往的主。點一桌上等席面,那賞錢應該不會少給了。一想到這兒,店小二臉上又多擺了幾分笑意出來,高聲應喝着,轉身就要走。
一桌上等席面多少錢雲錦不知道,可一品佛跳牆要多少錢她多少能猜出來些。接過水牌看了一眼,雲錦只覺得頭暈目眩。
粗算下來,這頓飯得五百兩銀!這傢伙走一趟鏢最多也只賺二千兩銀,吃一頓飯就要花五百兩,他是不是瘋了?也不知他身上有多少銀,難道他真打算吃霸王餐阿?這也太丟人了!秋明水做事,肯定不會這麼離譜!
不知怎麼想到秋明水身上去了,雲錦忙收回心神,叫住要下樓的店小二,頗有些尷尬地道:“我們倆個人,吃不了這麼多,隨便炒倆個青菜就行了!”
上下打量了雲錦和燕昭幾眼,店小二感覺自已又看錯人了。這倆外地人也許不知道百味居的價碼,才貿然闖進來。一看價碼,估計魂都嚇丟了。
想到自已點頭哈腰,賠着笑臉伺候這倆窮鬼半天,店小二滿肚氣,挺起腰,滿眼鄙視地冷笑道:“這位小姐可難住小人了!咱們百味居,還從來沒伺候過,‘隨便炒倆青菜’的客人。估計後廚的師傅們也不知道什麼是‘隨便的倆青菜’,不過說到素菜,十錦猴頭菇、乾絲銀耳盅、酒釀青芽……這些普通的菜,咱們百味居還是有的,俱是十兩銀一道,不知小姐要點哪兩道?”
被店小二的冷嘲熱諷氣的滿臉通紅,雲錦恨恨地瞪了他一眼,卻無話可說。隨便一道菜就要十兩銀,她還真吃不起!
“吃不完就倒掉!幾百兩銀而已,有什麼可心疼的?”手指輕叩桌面,燕昭的面色未變,眸光卻多少有些陰沉。
沒錢裝大爺的我可見多了!我看你裝到幾時。店小二暗中撇嘴,嬉皮笑臉地走回來,站在燕昭面前,伸手道:“小店的規矩是先付銀,後……”
手指的動作驟停,燕昭眸光犀利起來,冷笑着問道:“喔?曹大川什麼時候改了規矩?我怎麼不知道?”
劈面而來的寒意,讓店小二激靈打了個冷戰。曹大川?那不是東家的名諱嗎?
他在百味川做了四五年,從沒見過東家,東家的名字還是無意中聽他堂叔酒後提了一嘴。事後還叮囑他好幾回,不讓他跟別人提這事。
眼前這倆人衣衫襤褸,卻把東家的名字掛在嘴上,難道是東家的窮親戚?可那口氣神情,怎麼看也不像是有求於人的主……
記住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