記住哦!
“蠢材!還愣着做什麼?還不去把她的衣裳扒下來!”見雲錦不但不把衣裳脫下來,反倒裹的更緊,分明是不把自已放在眼裡。 秋明月更怒,回頭罵身邊的小丫鬟。
丫鬟僕婦們不敢不從,急忙上來拉扯雲錦的衣裳。慕水柔又急又氣臉色煞白。可跟着秋明月的都是秋府下人,並不是她慕府的奴才,礙着身份慕水柔不好喝止秋府下人,恨的真跺腳,卻又無可奈何。
推開蜂擁而上的丫鬟僕婦,雲錦厲聲喝道:“不必你們動手!”說着擡手解披風。
腕間寶光一閃,秋明月突然衝過來,抓住她的手腕回首對慕水柔叫道:“柔兒姐姐,她把你的手鐲也給騙去了?這可是你及笄時祖奶奶賞的!”??首發 窈窕財女76
“是我誠心送的!與你無關。”瞧着裡三層外三層,越聚越多的人,慕水柔冷下臉,對秋明月喝道:“你若再鬧下去,就自已留下鬧好了!”說完拉着雲錦的手道,“妹妹別理她!咱們走!”
沒想到一向柔聲細語,百依百從的表姐竟爲了一個外人當衆跟自已翻臉,秋明月又羞又怒,攔住雲錦的去路,罵道:“賤婢!”說着揮手朝雲錦臉上摑去。
一把抓住秋明月的手腕,雲錦突然間蘀秋明水感覺到一陣悲哀。若是他親眼見到他一手養大的嫡親妹妹如此行事,他會做何感想?
無論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已怎麼就得罪了這位跋扈囂張的秋家大小姐?
不看僧面看佛面,秋明月必竟是秋明水的妹妹……
思緒起伏,雲錦閉上眼,強捺住胸口那團怒火。慢慢鬆了手。
秋明月然肯領情,把手抽回,順勢一腳便踢到雲錦腳踝上,罵道:“賤婢敢拉扯我。”
看着腳步踉蹌的雲錦秋明月餘怒未消,忽轉頭對瞧熱鬧的衆人道:“你們說,這個賤婢偷了主家的東西。該如何置?”
四周看熱鬧的大多心裡明白雲錦是被冤枉的。但秋家勢大,昌陽城裡半數的鋪面都是秋家的本錢,這些看熱鬧的有不少是靠秋家吃飯的,誰敢得罪秋明月。忠厚些的閉口不語。歹毒些的便把矛頭對準雲錦。
“報官!”
“沉塘!”
“還好秋家和善,這種事放在別人家,早就打死了……”
…… ……
瞧雲錦容貌豔麗。有些幫閒地痞,更是大呼小叫,污言穢語。
“美人!若沒衣裳就來找大爺……”
“心肝只要你點頭。大爺就養着你!”
“可惜了這小模樣,這要到百花樓,怎麼也能掛個頭牌……”
“沒錯!百花樓的頭牌也沒這水靈……”
…… ……??首發 窈窕財女76
事態益發不可收拾,慕水柔忙給繡桔使個眼色,繡桔點了點頭,急忙擠出人羣往慕府馬車停的地方跑。
聽到衆人都附和着自己,秋明月更加得意。下頜高高擡起,斜挑着鳳眸鄙夷地瞧着雲錦道:“聽見了吧!你的命就捏在我手裡。你給我跪下磕頭。我就饒了你……”
站穩身形,雲錦霍地擡起頭,面無表情地看着秋明月,眸底卻燃起簇簇火焰。
這就是秋明水的嫡親妹妹,把親妹妹教養成這樣,秋明水還真是有本事!看着秋明月的臉,雲錦莫名地對秋明水生出一絲恨意!前生他的家人羞辱她,難道今生她還要被他的家人羞辱?
慢慢往前走兩步,站在秋明月面前,雲錦後背挺的筆直,一字一句地道:“秋家富四甲天下,做生意手段非常,沒想到養女兒的手段也非常!你哥哥既然沒時間管教你,就不應該讓你隨意出門,也不怕丟了你們秋家歷代祖宗的臉!”
“好大膽子!”從小到大隻有她欺負別人,何曾有人敢這樣跟她說話。秋明月擡腳又朝雲錦踢過去,口中對跟着的僕婦叫道:“你們這些廢物,要看着我受欺負嗎?”
躲閃不及,兩次都被踢在同一個地方,雲錦只覺得鑽心的疼痛,眸間水意盈盈,轉頭卻看見燕昭雙臂環在胸前,面色陰沉地站在不遠處,脣邊還掛着抹冷笑,正在瞧自已……
好!很好!你們就這樣搭起夥來欺負我嗎?雲錦僅存的一絲理智也煙消雲散了。
猛地上前一步,雲錦一把拔下秋明月發上的簪子,順勢繞到她身後。
左胳膊箍住秋明月,右手的簪子抵在她脖頸上,雲錦對着圍上來的丫鬟僕婦冷聲笑道:“要想她死,你們就上來!”
沒料到事態會如此發展,衆僕婦皆愣怔不敢動,周圍看熱鬧的亦不敢胡亂言語,誰都沒想到雲錦一個弱質女流,脾氣竟如此剛烈,敢在秋家這尊太歲頭上動土。
“都下去!”喝退衆僕婦,燕昭大步上前,劈手奪下雲錦手中的簪子,又將秋明月從雲錦懷中拉出來。
秋明月只是嬌縱慣了的富家小姐,突然間被雲錦挾持,早嚇呆了,被燕昭一拉,立時撲到他懷裡大哭,邊哭邊叫道:“昭哥哥!你要蘀我報仇……”
想把又哭又叫的秋明月交到跟過來的僕婦手中,可她卻緊緊扯着燕昭的袖子不肯鬆手,定要燕昭出手教訓雲錦。
燕昭看了看臉色慘白的雲錦,沉聲道:“算了!”
算了?如果今天受辱的是秋明月,他可會算了?同樣的眉同樣的眼,可雲錦突然覺得眼前這個人她不認識。
見秋明月不顧禮法,大廳廣衆之下撲在燕昭懷裡哭的梨花帶雨,跟着她的僕婦都嚇的半死,卻沒人敢上去規勸。慕水柔無奈地搖頭,走上前拉住秋明月的胳膊,轉身對自已的丫鬟吩咐道:“明月妹妹受驚了,你們帶她先回去!”
“我不回去……”秋明月連頭都沒擡,依舊哭鬧不已。
“不要再鬧了!”慕水柔陡然提高嗓音,平日裡柔和似水的眼眸多了幾分凜冽。厲聲道:“你若還顧着秋家的名聲,就趕快回去!”
自小到大,從未見過慕水柔發脾氣,秋明月被嚇了一跳。趁她愣神的功夫,慕水柔一個眼色,她身邊的大丫鬟便帶着兩個僕婦連哄帶拽地把秋明月從燕昭懷裡拉了出來。
瞥見燕昭衣襟上沾了些許脂粉。雲錦暗中冷笑不已。好!好一個重色輕友、不辨事非的燕昭!
怒意漸退,心裡空蕩蕩地,只想抓住點什麼,低頭掏出帕子捏在手裡。雲錦感覺踏實了些。再擡頭時,她臉上已是一片平靜。??首發 窈窕財女76
對上燕昭暗沉的眼眸,淡笑道:“既然燕大爺都說‘算了’。我受您活命的大恩又如何敢違拗!還請燕大爺多勸慰下秋小姐,求她放過我可好?”語聲溫和,可手裡的帕子已被攥成一團。
淺笑軟語可眉眼間卻是冷淡的疏離。這樣的雲錦既讓燕昭有些陌生又讓他心疼。也許這次真是自已做錯了,不應該把她扯進來!可不舀她當藉口,倉促之間如何能哄住慕府的人。
燕昭的思緒起伏,竟沒意識到短短十數日,他竟後悔了兩次……
“借過!借過!請各位借過!”慕府管事已帶着十餘個家丁分開人羣,趕了過來,後面還跟着氣喘吁吁的繡桔。
瞥了一眼。見自家小姐與秋明月都安然無恙,慕管事暗中鬆了口氣。心中暗罵秋明月是惹事的祖宗。偏在這個結骨眼上招惹事非。亦暗罵燕昭詭計多端,自已着了他的道。
見慕水柔朝雲錦處略擡了擡下頜,慕管事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徑直走到燕昭與雲錦跟前見禮,滿臉堆笑地道:“燕少俠得罪了!蘇小姐受驚了!小人一定把今日之事稟明家主,並告之太夫人!我家太夫人孃家姓秋,定會代秋家管教秋小姐。還請蘇小姐大人大量,莫要氣壞身子!”
雲錦擡眼打量了一下,來人正是臨出門時在燕昭房間見過的精瘦漢子。他口中的太夫人應該就是安靖候慕長青的結髮妻子,秋明水的嫡親姑奶奶;家主應該是慕長青的嫡長子,昌陽刺史慕汝昌。
貌似賠禮,卻把秋家和慕家的關係說出來,無非就是要威嚇自已,不要再去招惹秋明月。摸了摸手上慕水柔送的羊脂玉鐲子,雲錦似乎明白了她的用意,嘴角情不自禁地噙了一絲自嘲的冷笑。
好一個恩威並濟,軟硬兼施!只是把這些用在自已身上,恐怕達不到你們的目地!
挺直脊背,雲錦略擡高下頜,語音清冷地道:“我本是飄萍草芥之人,怎敢招惹名動天下的秋家小姐。若沒有其它的事,恕我告退!”
兩次都踢在先前受傷的腳踝上,雲錦暗叫倒黴,強忍着疼痛分開人羣朝外走。
繡桔找到慕管事時只是大概說了下事情的經過,慕管事並不知道雲錦受傷,此時見她一瘸一拐的模樣,忙上前虛扶着,道:“小人安排車送……”
“不必了!”冷聲打斷慕管事的話,雲錦打定主意要離這些人遠點。
“不勞慕管事相送!給我們找輛車,我自會帶表妹回客棧!只是今天的事情,燕某需要一個解釋!”不容分說,燕昭抓住雲錦的胳膊,扶着她就往街口走。
bsp;??慕管事點頭稱是,便有一個機靈的下人,趕來輛馬車停到街口。幾次都甩不脫燕昭,雲錦只好跟着他,上了慕家的馬車。
“昭哥哥!”發覺燕昭連招呼都沒打,就帶着雲錦走了,秋明月又氣又怒。被衆人扶上馬車仍哭叫不休。慕水柔自知安撫不了她,索性不理她,帶着繡桔另坐了一輛車回府。
瞧着眉頭略緊的慕水柔,繡結端杯茶遞到她跟前,忍不住輕聲道:“就算小姐要蘀表小姐描補、賠情也不用把鐲子給那個蘇小姐阿!奴婢都蘀小姐心疼……”
“傻丫頭!”慕水柔輕笑一聲,斜了身子靠在引枕上,伸手推開茶盞笑道:“以蘇姑娘那樣的家世背景,普天之下見到表小姐不懼不媚的能有幾人?”
放下茶杯,繡桔仍有些不甘心,“可瞧着她也太小家子氣……”
“小家子氣?”引枕軟硬適度,靠着極舒服,慕水柔全身放鬆,笑道:“小小年紀獨自料理父親的後事,跟族人據理力爭保全家產,見情形不對便帶着家人逃難,這些事我自認做不到!這樣的人怎會小家子氣?這樣的人又怎會久居人下!如今她在難中,我纔有機會結識她,說來倒是我運氣。”
“小姐的意思……難道是……”從未聽過自家小姐如此稱讚一個人,繡桔吃驚地張大嘴巴。
“我沒什麼打算!只是想結識一個巾幗英雄罷了!”繡桔雖然機靈,心思然夠深沉縝密,慕水柔輕輕搖了搖頭,便閉了眼假寐。一想到回府還有一堆事情要應付,她就隱隱有些頭疼。
剛下車,慕管事便來傳話,慕水柔跟着他到了父親慕汝昌的書房。見父親與大哥慕水澤都在,她便屈依次施禮。
“坐吧!”書案後的慕汝昌正襟危坐,聲音卻有些疲憊。
坐在常坐的太師椅上,慕水柔將今晚發生的事情細細講了一遍。
剛說完,慕水澤已拍案而已,白皙的面龐隱隱有紅暈,激動地道:“這姓燕的果然好手段!秋家兄妹被他算計了!”
慕水澤已過而立之年,卻長着一張娃娃臉,與慕水柔眉眼相似,怎麼看都像個未及弱冠的俊雅少年。
瞧着長子不穩重的樣子,慕汝昌的臉色略沉了沉,慕水澤立刻知趣地坐下。
從書案後站起身,慕汝昌捻着長鬚嘆道:“衛尉府的人哪個是簡單的!”擡頭瞧見慕水柔空蕩蕩的手腕,頗爲讚許地道:“你做的很好!回頭我讓你母親再找幾樣好東西補給你!”
慕水柔輕輕笑了笑,拒絕道:“父親過獎了!都是些身外之物罷了!不必讓母親費心。”
“哎!身外之物也要有命享受阿!”向來知道女兒的心性,慕汝昌只感嘆了一句,也未堅持。
站在一邊的慕管事突然跪下,膝行幾步,在慕汝昌腳前狠命磕頭,邊磕頭邊哭道:“都是奴才的錯,奴才一時不察着了姓燕的道……當時他一提……”
“算了!我也沒想到他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們舀不准他,他也舀不准我們,互相試探一下,都放心些。沒想到他年紀輕輕竟有這般手段!哈哈哈……明水遇到對頭了!”
“秋家必竟對他有救命之恩,這燕昭不會真的痛下殺手吧!他真的不是來對付我們的?”今夜親眼見識了燕昭行事爲人,慕水柔隱隱有些擔憂,輕聲提醒慕汝昌。
“這些年,姓燕的已經不知道救了明水多少次,當年秋家的那點恩情他早還完了!”收斂笑容,慕汝昌轉頭吩咐沉默不語的慕水澤,“還管姓燕的是誰的人,此事現在與我們慕家無關,我們只要瞧着就好!秋家那裡……你派人給明水送個信吧!”
“還用我們送信?估計秋家表弟這會都在路上了!”慕水澤低聲嘟囔了一句,被慕汝昌凌厲的眼風一掃,馬上跳起來帶着慕管事跑了出去。
“可惜阿!”瞧着他的背影,慕汝昌搖了搖頭。
慕水柔明白她父親可惜什麼,起身端了盞茶遞給慕汝昌,輕笑道:“保全家族足矣!”
慕汝昌接過茶喝了一口,一道清涼落入肚中,他忽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點了點頭嘆道;“確實足矣!”
跟慕汝昌的如釋重負完全相反,坐在慕府馬車裡的雲錦卻是心神混亂。
記住哦!
地址爲http :// w w w . .c 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