窈窕財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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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睡的太多晚上走了困,三更鐘鼓敲完半晌,雲錦還瞪着幔帳縫裡隱約漏進來的燭光出神。
“你想什麼想的這麼入神?”燕昭翻個身,看着她炯炯的眼眸笑問道。
沒想到把燕昭吵醒了,雲錦輕輕嘆了口氣,索性坐起身愁眉不展地道:“我在想龍家的事兒怎麼跟二嬸說!這叫什麼事兒阿?龍辰哪根筋搭錯了居然要娶雲秀?不過話先說前面,要是雲秀不同意,龍家可不能倚勢強娶!要不然……”
“要不然你夫君我就跟龍家一刀兩斷!跟龍辰老死不相往來!看見他就打他一頓……要不直接把他送宮裡得了!”
發現燕昭嬉皮笑臉的越說越沒好話,雲錦輕啐着笑道:“跟你商量正經事呢,你偏要扯這些沒用的。”
燕昭盤膝坐直身子,拿一件素絨繡花小襖替雲錦披上,問道:“龍家到底哪樣不好讓你這麼嫌棄?父慈子孝,家裡也沒有那些烏七八糟的姨娘什麼的。龍夫人是個和氣爽朗的人,大嫂也是柔和的性子,龍辰雖然憨直些好歹也是個殿前將軍……”
“就是太好了所以我們蘇家小門小戶的才攀不上!”日常的家務事跟燕昭說簡直是對牛彈琴,雲錦白了他一眼細細地解釋道:“雖然說擡頭嫁女低頭娶婦,可也不能差的太遠。二叔現在連個正經官身都不是,還是庶出的。二嬸孃家也是做小本生意的。龍家的管事拎出來身世背景興許都比二叔家強些,萬一雲秀嫁進龍家,不用說跟親戚間往來。就是跟龍星的媳婦站在一起她都要相形見絀。就算不擔家世背景,你讓二嬸上哪兒張羅出跟龍家相配的嫁妝?”
“你想的太多了!二嬸準備不出嫁妝,大不了我們幫着張羅就是了!”燕昭打了個呵欠,一臉無所謂的模樣。
這傢伙平時腦子挺好用的,怎麼遇上內宅這些事就成糊塗鬼了?
“你以爲只是嫁妝的問題嗎?”雲錦深覺有必要對燕昭進行人情往來的培訓,否則燕大爺哪天性起,再替她兜攬什麼棘手的差事,她就不用過日子了。
“不只是嫁妝。以後兩家年節的走動,哪次最少也要百把兩銀子,再加上平常問疾請安,拐彎親戚家的人情往來,一年光這一項要多少銀子?二嬸的繡莊一年才賺多少?二叔的俸祿一年有多少?雲秀下面還有云鬆、雲華兩,一個未娶一個未嫁,有云秀的例子比着,他們倆的親事怎麼着落?就拿雲華來說。嫁得高未見得有合適的人家,嫁得太低二嬸願意怕是龍家的面子上也不好看!”
燕昭皺了皺眉,“哪有你說的這麼麻煩?照讓你這話說的,結門親事比我養幾百個死士還要麻煩?”說着一把將雲錦攬在懷裡涎笑道:“還是咱倆的親事省心,沒有這些亂七八糟的說道。你嫁我這個高門子弟不也是過的好好的?”
“你是高門子弟?是個高級禍害還差不多!”雲錦調整姿勢在燕昭懷裡找了個最舒服的位置躺好,伸手捏着他的鼻子笑道。
軟玉溫香抱滿懷。燕昭忍不住俯下身子卻被雲錦拿手抵住他胸口,一臉嬌羞地道:“大夫說……”
猛地想起大夫千叮嚀萬囑咐的話,燕昭霍地直起身子,苦笑道:“想生個兒子真是不容易!”又摸着雲錦的肚子恨恨地念道:“臭小子!我把娘子借給你九個月,你要好好待我娘子,要是不乖等你生出來看老子不打爛你屁股!”
雲錦滿頭黑線,這傢伙怎麼就認定她肚子裡一定是兒子?再說了哪有父親跟兒子這樣說話的?還把娘子借給他幾個月,這話怎麼聽怎麼彆扭的慌。
看着一臉糾結的燕昭,雲錦忽地想起兩人剛訂親時。他也是這樣天天數着日子過。心裡涌出滿滿的甜蜜,故意伸手輕輕撫過燕昭赤果的胸膛,一邊慢慢地打圈圈一邊促狹柔聲道:“你要是忍不住,不如納個姨娘……”
話還沒說完。燕昭一把抓住她的手,俯身含住雲錦粉嫰的嘴脣,狠狠地吮吸半晌才放開,磨着牙道:“你這個促狹的小東西,非招惹我做什麼?”
“還不是你自找的!”雲錦吃吃地笑着,一點也沒有紅顏禍水的自覺。感覺出燕昭身體的變化,知道再發展下去他會很難受,雲錦也不敢再刺激他,縮回手正色道:“龍家的親事還是想個辦法回了吧!孫家的親事雖然不成,龍家這個也不合適,我就二叔這一家親人了,不能眼瞧着雲秀受苦。”
雲錦前一刻還故意勾引他,轉臉又開始替孃家操心,他這個夫君在雲錦心裡越來越沒地位了!燕昭暗中無奈,悄悄運功驅散體內的火熱。
半晌沒聽到燕昭的迴音,雲錦仰起頭追問道:“龍夫人這麼痛快的答應龍辰的請求,這裡面不會有什麼陰謀吧?”
一向單純的雲錦現在遇到事情第一個念頭就是想有沒有陰謀?是他教的太好,還是婦人成親之後都會多疑?
燕昭抽了抽嘴角,笑道:“龍家雖然有些私心眼,可也不是什麼陰謀。”
“那可不好說!對他們來說可能是私心眼,對雲秀來說那就是算計!這還不是陰謀什麼是陰謀?”雲錦嘟起嘴,十分不贊同燕昭的說法。
“其實真沒什麼!”把雲錦往懷裡抱緊些,燕昭笑道:“聖上身體一刻不如一刻,這會就是強撐着一口氣等太子凱旋迴京呢!將來新帝登基,勢必要培植一批自已的力量,先朝時的滿朝文武追究起來都跟曹閣老有千絲萬縷的聯繫。文官還好說,隨意找個罪名就可以打發一羣。可武將卻不同,他們手握重兵,軍中將士這些年多數只知道有將令不知道有聖旨,要想裁撤他們就有多動心思……”
“這跟龍辰要娶雲秀有什麼關係?”皺了皺眉頭。雲錦暗中撇了撇嘴,就算要跟她說清楚也不用扯這麼遠吧!
燕昭苦笑着搖了搖頭,“這兩者可大有關係!所謂一朝天子一朝臣,龍芒歷經兩朝仍是手握重兵的將軍,放眼天元能有幾人?除了他能征慣戰又沒有不該有的野心之外,他的腦子裡可不只是兵法戰策,朝堂心術也不可小瞧。
前些日子太子上奏章催要軍糧,曹閣老稱病不理政事。戶部那些官員就推三阻四想盡辦法剋扣延誤。情急之下二叔竟想出借糧的主意,讓大軍渡過難關,太子稱讚二叔實堪大用!這話已在暗中傳遍朝野,龍將軍肯定也聽說了。如今二叔在太子跟前得力,趁他沒發跡前跟他拉上關係,豈不是也搭上了太子這條線?”
“我就說龍家要娶雲秀肯定是有目地的!分明就是想拉攏二叔,又想拿娶個寒門女減輕太子對他們家的忌憚!”雲錦撇了撇嘴,把燕昭的話補充完整。
“雖然多少有些這個意思。可龍辰對雲秀的心思倒是真的!並不是存了心思要利用二叔一家人!”沒想到自以爲天下第一的龍辰這麼被雲錦嫌棄,燕昭心情大好。捏了捏雲錦的臉頰笑道:“你操心也沒用,明天找個機會把這些話跟二嬸說說,成與不成的還得二嬸自已拿個章程。你現在是我燕如昭的娘子,關心你夫君纔是正道!”
雖然雲錦心裡總認爲這事兒不成,卻拗不過燕昭。又思量了半宿。天亮後派人把蘇葛氏請來,把龍家要結親的話跟她講了一遍。
“你是說龍少將軍?天龍衛殿前副都指揮使龍辰將軍?他……他想娶雲秀?”蘇葛氏眼睛瞪的足比十比的元宵還大,重複問了幾遍仍喃喃自語地道:“莫不是龍將軍有什麼隱疾?娶不到媳婦了?”
唸叨一會,她突然抓住雲錦的胳膊,拖着哭腔道:“不成!這門親事可不成!咱們雖說是小門小戶的,可雲秀也是我的心頭肉,我可不能眼瞧着她跳進火坑,再富貴也不能守活寡不是?”
噗!
雲錦一口紅棗茶噴出來,差點把自已嗆死!
先前蘇葛氏念念叨叨的。雲錦沒聽清楚她在說什麼。沒想到她居然理解到那方面去了。
“二嬸!您說什麼呢?如果真是那樣,我怎麼會跟您提?好歹我也是雲秀的大姐,怎麼會坑她?”胳膊被蘇葛氏抓的生疼,雲錦一邊咧着嘴往回抽胳膊。一邊拿眼睛瞄坐在一旁臉黑得像鍋底似的燕昭。
暗中差點把腸子笑岔氣,在你們眼中龍辰千好萬好,在我們蘇家人眼裡他可是一文不值阿!
燕昭悄悄地揉了揉眉心,蘇家人的思維方式果然與衆不同。剛剛蘇葛氏這幾句話要是被龍辰聽見,也不知是會氣的撓牆還是會氣得吐血!
“我可以擔保龍辰絕對沒有隱疾……”
“你擔保有什麼用?不如請個大醫裡裡外外的查一下,尤其是查查這裡!”伸出手指了指自已的腦袋,雲錦故意拆燕昭的臺。
燕昭朝她磨了磨牙,轉臉朝蘇葛氏施了一禮,“依我看這倒是一門好親!錦兒一直擔心龍家門弟太高,怕三妹嫁過去受委屈!可您也想想,她好歹還有一個郡主姐姐呢!這麼算下來,咱們家這門弟足配得上龍辰了!況且龍辰爲人忠厚,對三妹也是一見傾心,二嬸還擔心什麼?”
“哼!我那郡主的名份還沒下來呢,不用這麼早指望,興許皇上早把這岔望了!”雲錦撇撇嘴,心中十分不滿意燕昭替龍辰說話。
“你是真不明白還是假不明白?”燕昭裝出惡狠狠的模樣,朝屢次拆他臺的雲錦磨了磨牙,“聖上這是把皇恩留給太子施呢!太子登基第一件事兒就是大封功臣,我這個身份太子怎麼封我?興許你的郡主名分還會再擡一擡……”
“那你以後豈不是夫憑妻貴?”朝燕昭吐了吐舌頭,雲錦故意氣他。
若在平時瞧見燕昭跟雲錦打情罵俏,蘇葛氏肯定會笑着數落雲錦幾句,可這會她完全沒這個份心思,搓着手怔怔地道:“這麼大的事兒,我可做不了主!我得寫信問問你二叔……”(。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