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川睡得正香,眼裡會意識到,自己的靠枕已經的從樹換成某人的腿。
臉在即墨流年的腿上蹭了蹭,只覺得這大樹又溫暖又柔軟靠着好不舒服,她手臂一伸,就順勢抱了他的小腿。
“好舒服……”
含糊嘟囔一句,便再次睡沉。
即墨流年輕輕挑眉,下意識地擡手想要將她推開,手掌觸到她順滑的長髮,只覺着掌下一片柔順,手指覆着她的長髮,感覺着那長髮的柔軟。
他的心中也是少有地,生出幾許溫柔的情緒。
記得母妃在世的時候,春日午後,當年還是孩童的他也喜歡這樣,靠在母妃的懷裡,睡上一個小小的午覺。
那樣的日子,真是愜意。
即墨流年輕吸口氣,緩緩地縮回手指。
一衆侍衛太監宮女都已經知趣退開,林中只有仲春時節的淡淡清風從遠處的林中緩緩吹過來,拂起她的髮絲他的衣襬。
在這個春日裡陽光明媚的午後,兩個人就這樣一直靜靜地呆了好久。
她抱着他的小腿,睡得香甜。
他則靠在輪椅的椅背上,用力撐着小腿,支撐着她的身體,不自覺地想起許多小時候的事情。
林外,大將軍秦不惑帶着將士們折回,在迎將臺下下馬整隊。
皇帝帶着皇后、太子、尚武侯等人,贈美酒,與三軍共飲。
臺上,缺了一位無足輕重的皇子。
臺下,缺了一個無人在意的傻子。
但是,並沒有多少人注意到,這兩個人的缺席。
直到,大軍退守近郊大營,皇帝牽着大將秦不惑的手掌拉他與自己共乘,皇后、太子等人都是坐上車馬離開,達官顯貴們爬上自己的車馬回城的時候,也依舊沒有多少人念起這二個人。
只有景兒,擔心地向着樹林邊張望着,一邊就大聲提醒着秦家的家丁。
“你們先別走,我去尋小姐回來,千萬別走啊!”
她急匆匆地趕往樹林這邊來找人,姚氏那邊早已經下令,全部人馬返城回秦家。
秦不惑乃是秦家一家之主,這次遠征歸來,這些當晚輩的自然要好好地向他敬酒祝賀,爲他接風洗塵。
衆人都是急着回去表現,哪裡人會理會傻子秦川。
不等景兒找到林邊,車隊已經隨着大流走遠。
“小姐?!小姐……”
景兒小跑着來到樹林附近,繞了一圈也沒有發現人影,遠遠地看着不遠處的一隊車馬,認出是即墨流年的馬車,她忙着走過來打聽。
“公公,可看到我家秦川小姐沒有。”
那老太監曖昧一笑,“看到了看到了,在林子裡呢。”
“多謝公公指點。”景兒道了聲謝,邁步就要往林子裡走,卻被老太監一把拉住,“姑娘,且留步。”
景兒不解地轉過臉來,“公公還有事?”
老太監伸出手指輕點她額頭,“你這丫頭,怎麼這麼不懂事,那裡九爺與秦姑娘二人獨處,你怎得這麼沒有眼色?”
自家小姐和九王爺獨自在林子裡?
景兒聽了,只是一怔,“他們……他們在幹什麼?”
“你這丫頭,也是個癡兒。”老太監輕揚脣角,白她一眼,“孤男寡女,還能做什麼,自然是說些想說的話,做些想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