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易出了華青集團,坐着出租車離開,在半路就下車,一頭鑽進了一座商場裡。
緊跟在出租車後的兩輛黑色轎車也停了下來,下來四五個漢子緊緊地追了上去,但是商場人來人往,早已經失去了蹤影。
在商場裡隨手買了一個便宜電話,把卡裝了進去打給老耿,老耿現在已經正式升副局了,不但負責緝毒工作,還負責刑警工作,算是真正的手握實權的局級幹部了。
接到孫易的電話,老耿也是微微一愣,壓低了聲音道:“你小子在搞什麼?怎麼把整個華青幫都給招惹起來了?”
“還不是斷了人家的財路,現在人家來找我麻煩了!”孫易笑道,躲在商場的衛生間裡給自己點了一支菸。
“看在咱們一起出生入死的份上,找你打聽點消息!”孫易道。
老耿嘆了口氣道:“不管你打聽什麼消息我都可以告訴你,但是在這之前,我得提醒你一句,你最好還是避避風頭,現在已經不僅僅是華青幫因爲斷了財路而找你復仇了,這已經牽扯到了一些政治上的鬥爭,你要是這麼冒失的捲進來,必死無疑!”
“我只是在自保而已,逃又能逃到哪裡去!”孫易說着微微冷笑了一聲,“我現在想知道華青幫都有什麼樣的實力,有什麼樣的武器配置!”
“唉,你自己要小心,華青幫肯定是有槍的,可能還有一些自動火器,但是比起咱們遇到過的那些毒販子,差得太遠了,至少不會有輕機槍!”老耿說着還直搖頭,華青幫碰到孫易這麼一號人物,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
“行,多謝了,說不定最後我還能送你一份大功勞呢!”孫易笑着掛斷了電話,然後把電話卡取了出來,電話則扔進了馬桶裡頭。
轉身出了商場,打了一輛車直奔市郊,沒有完全出市區,只要省城開發區那裡,多是一些工廠,民居也有一些,還有一部分是陳舊的平房。
別看這種帶着院子、倉房的陳舊平房很古老,但是其價值甚至直逼城市中心的樓房,因爲這裡緊臨市區,拆遷是遲早的事情,各種補償下來也有不少錢的。
這種房子一般也沒人賣,就算是賣,也沒有人買,因爲溢價太高了,補償款到位也不比同等價位的市區住房,不過孫易卻看中了這裡的僻靜和寬敞。
找了一家掛牌出售的房戶,對方獅子大開口,直接喊了一百五十萬的高價,孫易盤算了一下,自己差不多要賠上幾十萬的樣子,不過對於孫易來說並不在乎,房子是固定資產又跑不掉,更何況幾十萬自己還賠得起。
直接找了還沒有解體的村委會開具了證明,又到房管局進行了過戶,前後只用了一天的時間,這個帶着小院子,兩個倉房,還有爲了多要一些建築面積而用苯板搭起的小二樓就歸孫易所有了,房產證上閃亮的孫易二字就是最好的證明。
做完了這一切,孫易又去市場買了一些廚具,菜刀、水果刀等買了一大堆,都擺到了煙薰火燎的廚房裡,這時纔給趙恆打了一個電話。
“恆姐,我在開發區臨河村這裡買了個房子,有空來祝賀我僑遷之喜!”孫易在電話裡淡淡地道。
“噢?既然是你僑遷之喜,我肯定要去祝賀的,不過我聽說那裡最近要拆遷,而且拆遷公司都已經定下來,就是華青幫的產業呢,不知道你怎麼應對啊!”
“我能怎麼應對,錢給到了,滿意了我就搬唄,不過我估計以華青幫的德性,肯定要動點手段的,我孫易還真就不怕這個!”孫易笑呵呵地道。
兩人聊了幾句就掛斷了電話,但是話裡話外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
趙恆放下了電話,手在光潔的下巴上捏動着,最後笑了起來,“這傢伙好像還真有幾分本事的樣子,他想搞什麼?以逸待勞嗎?是不是有點小看了華青幫的高手?”
“高手?老狗要親自出手?”小君沉聲道。
“你以爲華青幫的高手只有老狗一個嗎?不管怎麼說,也是幾十年的老牌幫派了,手底下可有不少高手呢,連我都掌控不住,要不然的話我何必甩開他們單獨弄一個華青集團呢!”趙恆喃喃地低語着,似是自語一般。
電話在她柔美修長的指尖轉動着,在轉動之際,一個電話號已經拔了出去,通了之後拿起話放在耳邊,“在臨河村,嗯,你小心點,別衝在前頭!”
說完趙恆就放下了電話,向老闆倚上一仰,一雙白嫩的小腳也搭到了班臺上,雙手交叉在託在小腹處,微微地眯着眼睛,睫毛閃動着,看得出來她正在激烈地思考着什麼。
華青幫以龍浩天爲首的老牌大哥因爲看出了風波起,早早地就躲到了國外去進行遙控指揮着,對於孫易這根眼中釘肉中刺一定要除去,否則的話華青幫在圈子裡就是一個大笑話。
誰都知道山裡的罌粟田是華青幫的產業,也是一大進項,現在被打掉了,損失慘重,官方肯定是不敢動的,只能背後搞搞小動作,但是對於孫易這個罪魁禍首,一定要下重拳出擊,絕不容情。
老狗做爲現在的最高話事人,把墨鏡向臉上一扣,一揮手,帶着十多號精幹人馬直奔臨河村。
兩臺越野車,一臺金盃浩浩蕩蕩地殺進了臨河村,站在房頂上看到來的車子,孫易盤算了一下人數,不由得微微搖頭,這華青幫也太不把自己看在眼中了,就派這麼點人過來。
車子嘎地一聲在大門口停下,幾個幫派份子堂而皇之地將五連發拎了出來,附近的村民見狀驚呼着跑回了家中,緊閉門戶,從門縫裡看着熱鬧,都知道新搬來了一個年青人,可是沒想到前腳纔剛搬進來,後腳就出事了。
也有人打了電話報警,開發區這邊有專門的派出所,但是那麼點人手還真不夠用,怪的是,所長將事件上報之後,只得到了原地待命的命令,這讓他更是摸不着頭腦,卻又嘆着華青幫的勢力夠大。
老狗坐在前頭那輛卡宴裡沒有動,只是摘下了墨鏡,向旁邊的人點了點頭。
頓時,以兩個端槍的漢子爲首,踹開大門就衝了進去,後頭的幾個人都拎着砍刀,消防斧等威力更大的武器。
小院的兩側都蓋了房子,正房顯得更加寬大一些,院子的一些角落空地都被開成了菜地,正值秋季,在白菜已經抱芯了,幾根大蘿蔔也特別顯眼。
順着牆壁爬起的豆角秧已經估老,黃色的葉子在秋風中被捲起,灑向了院子裡,兩個端槍的大漢踏着枯葉直向正房的窗口摸去,兩人同時點點頭,掄起槍托砸向窗子。
啪啦一聲,窗子破碎,槍剛剛順着窗口探進去,一隻大手突然探過來,一把水果刀也噗地一聲扎進了這個漢子的右胸口,跟着精光一閃,另一把水果刀穿透了另一個持槍大漢的手臂,穿透了臂骨後去勢不絕,篤地一聲深深地刺進了旁邊木製的窗框當中。
“上!上!上!”位於最後位置的一個穿着緊身黑毛衣,體形也偏瘦一些的漢子厲聲喝道,在他的手上,還拎着一把日本武士刀。
幾個拎刀持棍的大漢一涌而上,從窗子,還有被踹開的門衝了進去,道上的人打架,一涌而上,誰人多誰佔便宜,任你武功再高,也擋不住板磚如雨。
一聲聲的慘叫在屋子裡響起,甚至還能聽到鮮血飛濺時的噗噗聲,只是一會功夫,只有一聲聲壓低的慘叫聲,手持武士刀的瘦漢子微微一驚,變成了雙手持刀,腳下的步子更慢了幾分,重心下移,穩穩地向屋子裡踏去。
剛剛一進屋子,一股血腥氣撲面而來,就在西屋的炕頭處,橫七豎八地躺滿了人,每個人的肩頭或是手臂都被水果刀刺穿,深深地刺進了炕板裡頭。
由於水果刀沒有血槽,水果刀刺穿了身體,只是把人釘死,並沒有流出太多的血,但是這刀沒有專業人員在場,肯定是拔不出來,否則的話非要面臨失血過多的下場。
孫易手上拎着一把菜刀,看着黑毛衣漢子走了進來,向他挑釁般地揚了揚下巴。
黑毛衣將手上的武士刀緩緩地橫到了身前,再緩緩地舉起,以一個十分奇怪的姿勢面對着孫易,突然呀地大喝了一聲,一刀當頭劈了下來。
當……菜刀精準地橫砍到了長刀上,將長刀盪開,孫易剛要欺近他的懷裡亂刀剁下的時候,那把被盪開的長刀十分詭異地空中一劃,斜斜地向孫易肋下刺了過來。
孫易及時止住腳步,吐氣收腹,嘶啦一聲,長刀劃過衣服,把肚子處的衣服盡數劃開,甚至將小腹處的皮膚割傷,細密的血珠汩汩而出。
孫易有些驚訝地擡頭看了黑毛衣一眼,真是好快的反應速度,差一點就把自己剖了腹。
刷……長刀劃過一片精亮的刀光,在身前劃了一個弧線,黑毛衣的重心變得更低,馬步蹲得更穩,一看就是一個練家子的,可不像之前那幾個,全憑一時血氣之勇掄刀胡砍胡剁的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