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大隊知道許星說的是反話,擺了擺手沒有吭聲,算是默認了,許星也不再多話,只是向孫易眨了眨眼睛。
正在說話間,突然牆壁處爆起一團灰塵,耿大隊的肩頭爆起一團血花,強大的衝力讓他翻了兩圈摔倒在地,這時才聽到一聲沉悶的轟響聲。
孫易的臉色一變,一腳就把許星踹翻在地,然後撲到了耿大隊的身上,把他拖到了一張桌子的後面,那聲沉悶的轟響聲他很熟悉,當初從毛子國往回逃的時候,那些毛子特種兵用的大口徑狙擊步槍就是這種聲音。
“耿大隊,告訴你的人,原地守住,不要隨意出擊,我出去看看!”
孫易說着拍拍耿大隊的肩頭,然後一個魚躍從窗口躍了出去,他纔剛剛離開窗口,窗口處夯實的泥土坯頓時崩塌了下來,又是一陣轟鳴聲。
“找掩護,快找掩護,對方有夜視儀!”許星揪過耿大隊吼道,眼看着一名端着步槍衝到窗口處的特警攔腰被打成了兩截,絕對是口徑的狙擊步槍。
老耿拿起對講機來瘋狂地吼了起來,對方這是來高手了,槍法出奇的準,如果不是第一槍就奔着耿大隊來的話,稍加校準,只怕老耿這條命都要丟到這裡來了。
對付狙擊手最好的辦法還是用狙擊手或是火炮,但是這兩樣他們都沒有,特警隊的狙擊手根本就不是對手,用的還是88狙,也沒有夜視能力,敢舉槍就是打碎腦袋的下場。
“快躲開,都躲到厚實的地方!”許星揮着手大叫着,或許他的動作太過於劇烈,被對方誤認爲是某個領導人物,一顆大口徑子彈直奔他射來,把他前面的的夯土坯打出碩大的一個大洞來,嚇得許星一腦門都是冷汗。
孫易從窗子躍了出來,一頭扎進了外頭的土溝裡頭,一串子彈跟着他追了上來。
孫易很冷靜,冷靜得似乎時間都要靜止了一樣,在暗夜當中,子彈劃過一道道暗紅色的軌跡向他藏身的位置追了過來,也讓他找到了這挺機槍的位置。
孫易現在就像是一隻四足爬行動物一樣,僅憑着手腕和足踝的力量,一條蛇一樣扭動着身體,刷刷地在土溝裡奔行着,但緊是對方仍然是一直追着他。
孫易一直衝到了這條土溝的盡頭,在盡頭,是一條小溪,那是罌粟田用來灌溉而修建的一條陋水渠,秋季果實成熟,已經停止了灌溉,但是這條簡陋水渠當中仍然有半渠的水和半渠的污泥,孫易一頭就紮了進去,趴在水溝裡頭,半個身子都陷進了污泥當中。
水只有不到五十公里深,但是已經足夠孫易把整個身體都埋進水裡頭向前潛游着,這一招似乎很管用,對方的夜視儀已經無法再找到他的,只有機槍的子彈沿着水渠的方向掃射着,盡數打進了旁邊的泥土裡。
孫易這一口氣憋了足足三分鐘,看起來時間不長,但是在這種劇烈的運動作還能保持這麼長的時間已經十分不容易了。
孫易這一口氣潛出去幾十米,伸手拽住旁邊高高的蒿草,蛇一樣的鑽進了蒿草當中,他的身上還帶着一層厚厚的污泥,有了這層污泥的保護,就連對方的紅外探測器都暫時無法發現他的存在。
一柄飛刀無聲無息地飛了出去,一名穿着黑色做戰服的武裝份子一聲不吭地就栽倒了下去,還不等他倒地,孫易就已經伸手托住了他的腰,將他輕輕地放到了地上,拿過了他的耳麥聽了一下。
果然,是毛子語,只是這個人看起來分明就是東方人,只是臉盤子很大,看起來像蒙古人種,毛子國也是有蒙古人的後裔,有這麼一個少數民族,稱之爲韃靼人。
孫易揣好對講機,戴好了耳麥,他在毛子國混過一段時間,毛子語多少能聽懂一些,細細地聽着其中的命令,是準備突擊的命令,用的是標準的軍事術語,這讓孫易忍不住皺了皺眉頭,難道是毛子軍方膽大包天到可以侵入華夏境內做戰了?真當華夏軍方是吃素的?
如果對方真的有毛子軍方支持的話,這一波是正規軍,甚至是特種兵的話,只怕耿大隊他們那些特警根本就擋不住啊,因爲雙方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
孫易在對講機裡含糊地應了一聲,把對方的裝備也取了出來,包括夜視儀和步槍,穿的都是黑色衣服,又是在夜色當中,根本就分不清楚誰是誰。
孫易接到了小心警戒的命令,跟着就有三名武裝人員呈品字形向這裡搜索了過來,隔着一段距離給孫易打了一個手勢。
孫易雖說能聽得懂毛子語,也跟關寧他們那些兵王有過接觸,但是仍然看不懂這種軍事手勢,微微一愣的時候,對方就發現了不對勁,在搜索當中,似有所意地向孫易這裡靠近了過來。
孫易的心微微一沉,手在胸前一抹,一柄木飛刀飛射了出去,跟着飛出去的是那名武裝份子步槍上的刺刀。
兩條人影應聲而倒,連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雖然他們的身上有防彈衣,也只能防住受彈面積最大的上體,而孫易的刀子正深深地扎進了他們的咽喉當中。
對方與之前那些烏合之衆一樣的武裝份子分明就不是一個層次上的,反應更快,第三個人突然撲倒在地,躲過了從他頭頂上飛過去的木質飛刀,飛刀甚至把他頭上的頭巾都劃出一條大口子。
對方果然不是一般人,在撲倒的時候,手上的步槍已經掃出了一個扇面,把孫易所處的位置全部籠罩在其中。
孫易早就看好了躲避的地方,就是旁邊的一棵大樹下的小坑,一個撲身就縮了進去,身體縮小到了極點,耳中聽着子彈嗖嗖地飛過,似乎下一刻子彈就會打爆自己的腦袋一樣。
孫易冷靜在縮着身子,聽着耳麥中傳來的聲音,緊急頻道開啓,跟着,孫易就失去了任何消息,自己肯定不知道緊急頻道的頻率。
摘下了礙事的耳麥,再扯下一顆手雷,拉了保險就扔了出去,雙方的距離很近,聽到手雷的爆炸聲,孫易就衝了出去,現在他已經暴露了,再留下去只會找死,對方的實力很強。
孫易直向營地的方向奔去,早就盯着這裡的許星高聲叫道:“最前面的那個是自己人,別開槍,都別開槍!”許星是真怕了,真怕一槍下去,把自己人給打死。
耿大隊也趕緊提醒自己人,千萬別誤傷了自己人。
孫易躲躲閃閃,一個側臥,一發子彈把他旁邊的一顆小樹攔腰打斷,是那個狙擊手,緊跟着又聽到了一聲槍響,然後狙擊槍就沒了動靜。
孫易有一種直覺,肯定是梁家輝來了,也只有他才能對付這名專業的狙擊手了。
孫易剛剛從一個土坑裡躍出來,還沒等進入罌粟田的地壟溝裡頭,一條高大的身影橫裡衝了出來,手上還端着一支PPK輕機槍。
孫易想也不想地就是一飛刀過去,對方的槍一擋,啪的一聲脆響,堅韌而又脆實的鐵樺木瞬間崩碎,崩飛的碎木渣迸得對方一臉都是,讓他忍不住哼了一聲。
孫易也藉機撲了過去,凌空一個膝蓋極其犀利地向他的胸口處頂去,這個時候容不得任何留情,稍有大意,只怕小命就要撂在這裡,自己還有美女如雲的溫柔鄉,還沒有活夠呢。
木屑並沒有傷到對方的眼睛,見到黑影撲來,手上的輕機槍一橫就擋到了胸口處。
嘎吱一聲斷裂聲,輕機槍硬生生地被孫易這一記膝撞撞得託木碎裂,就連槍身都扭曲了起來。
對方硬擋了這一記,向後連退了十幾步,低吼了一聲,抓着槍管掄起輕機槍就砸了過來。
孫易的身體一閃,閃過了這一砸,跟着再一傾身,撞進了掄砸的半徑之內,拳頭也重重地轟向對方的小腹。
對方扔了礙事的輕機槍,身體一沉,用身上的防彈衣擋了這一拳,同時也一拳頭砸向孫易的腦袋,孫易的身體一側,用肩頭撞了下來。
兩個人幾乎一個向後一個向側退了兩步,跟着又撲到了一起啪啪啪地鬥了起來。
對方的身手非常不錯,拳頭的力量也十足,孫易只在毛子國當重裝保安的時候臨時接受了一下訓練,訓練他們的尤里也死在了那場亂戰當中,這點格鬥術顯然是不夠用的。
孫易全憑自己極強的身體素質、超強的反應能力、半吊子一樣的格鬥術還有讀大學時在社團學會的花架子一樣的武術來應對,竟然打了個半斤八兩。
兩人幾乎同時一拳打到了對方的胸口處,對方有防彈衣阻擋也被孫易的重力轟了一個跟頭,孫易的肌肉崩得緊緊的,身體素質極強,甚至連小口徑的手槍都打不穿他的肌肉。
但是孫易仍然退了幾步,胸腔內火燒火燎一樣的疼,怕是都要受了內傷,這是繼林市出現的棒子特工以來,在單人格鬥上受傷最嚴重的一次,但是對方也不好受,嘴角都流血了。
孫易的腦海中突然靈光一閃,一個前撲撲到了地壟溝裡頭,與對方隔着兩條壟,身後響起一聲悶響,向自己掃射的武裝份子也沒了動靜,果然是梁家輝在幫自己,但是他現在想的不是這個,而是對方的身份。
“老黑?”孫易有些遲疑地大叫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