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打擊,第一次出擊,都讓巨漢、託尼等人忍不住微微一抖,鐵狼雖說在體形上無法與他們相比,可是他們都有過跟鐵狼交手的經驗,近身搏殺時,那勁力使用得高明而又刁鑽,就算是巨漢這種全身肌肉,以抗打擊力,人形肉盾而出名的高手,面對鐵狼的攻擊也很難走過三招去。
現在孫易瞬間就連捱了三擊,而且第一擊都在要害上,必定死得妥妥的。
巨漢扭頭看向託尼等人道:“現在我想抽回賭注了!”
“呸,都這個時候了,勝負已經分出來了你纔想收回賭注,你還要臉嗎?”託尼呸了一口道。
巨漢翻了個白眼,剛想吼上一嗓子要錢沒有,要命一條的時候,就看已經趴在牆角處的孫易撐着身子緩緩地起身,巨漢咧了咧嘴,孫易的抗打擊力他是親眼所見,還不覺得有多吃驚,可是託尼等人沒見過,忍不住連連抽着冷氣,能夠在鐵狼這個娘們的三連擊下保住性命的高手可沒有幾個啊。
看到孫易在緩緩地起身,鐵狼的臉色也是一凝,變得更加凝重了,腳下一蹭,一腳就踢向孫易撐起的手肘處。
鐵狼的腳看樣子是經過精心保養的,還塗着漂亮的紫色指甲油,但是仍然掩不住腳骨變形粗糙的事實,特別是腳背和腳踝處,已經有些一層明顯經過修整後的繭子,一看就是下過苦功練過的。
這一腳踢過去,踢的還是手肘要害處,就算是一棵大腿粗的樹也能踢斷了,何況是這脆弱的肘關節。
當鐵狼的腳踢到孫易的手肘處時,孫易的身體微微一沉,剛剛撐起的手肘突然變成了銳角狀,如同一根大錐子似的頂向鐵狼的腳。
鐵狼心中一驚,中途變招,踢向手肘處的一腳微微一提,正踢到孫易的肩頭處,把孫易踢得又是凌空翻了兩圈,碰的一聲撞到了牆壁上,又撞碎了一層大理石貼磚,甚至連裡頭的磚石結構都爆露了出來。
又捱了一腳,一副悽慘模樣的孫易仍然在挺動着身子,緩緩地站了起來,鐵狼的眼睛微微一眯,閃過一抹濃重的殺氣,一伸手,在腦後一抹,挽起頭髮的一根鉑金制的簪子落到了她的手上。
這個東西看起來像是鉑金,可實際上,卻是國際最頂級的合金製成,尖銳,而且微遍的簪子分明就是一把開了鋒的小刀子,在高手使來,捅死人完全沒有問題。
鐵狼一個箭步竄了過去,將簪子一握,一刀就刺向孫易的心口處,高手使用武器,還是這種特種合金製成的武器,就算是坦克都捅穿了,就算是那些存在於傳奇當中的高手也不敢擋這麼一擊。
這一刺捅下去,直入沒柄,近半尺長的簪子盡數沒入到了孫易的後背當中,只是這一下子捅進去之後,鐵狼就知道自己又一次收手了,當初爲了能夠最詳細地瞭解人體結構,她可是花了大價錢跑到一個醫學院當了個旁聽生,主攻的就是生理解剖,只讀了半年就離開了,從那個時候起,鐵狼可以把一個人肌肉一層不差地從身體上分離出來,而主要的大血管一根不傷,足以稱得上是刑訊中的頂級高手了。
這根金簪不知葬送了多少高手,手感早就練出來了,這一下子捅進去,鐵狼就知道自己沒有捅中要害,直接就從肌肉和隔膜組織中間穿過去了,放到現代醫學定義上,頂多算是輕傷,對人體的影響極小。
當她想要把這根陪了自己好幾年的武器拔出來的時候,一拔手,孫易卻像是殭屍一樣被她給提了起來,那一身結實的肌肉刺進去容易,想要再拔出來可就難了。
看着孫易那雙泛紅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自己,不帶一丁點的感情時,鐵狼忍不住心頭微微一驚,果斷地放棄了自己最心愛的武器,抽身就退,剛剛退後半步的時候,拳風就從額頭刮過,似乎有什麼東西蹭了一下額頭的皮膚,一陣刺痛,額前竟然被帶走了一層薄薄皮膚。
孫易的身體微微地挺動着,發出一陣陣壓抑的輕哼聲,似乎極其痛苦,但是那雙眸子仍然泛着血紅色,還是那麼的冷漠。
一隻手掌形成刀狀,徑直向鐵狼的胸口處捅了過來,他變招了,全然不像之前那幾局一樣,完全就是靠直愣愣的拳頭以強大的力量取勝了。
鐵狼的身體微微一側,手在孫易的手肘上一搭一扭,極其巧妙的小擒拿手,意圖扭斷孫易的手臂。
可是她的力勁剛剛透出,還沒等動作的時候,孫易的另一隻手刀已經橫裡向她的頸側劈了過來,凌厲而又剛猛的勁力讓鐵狼也爲之變色,一縮頭身子一矮就想閃過一擊。
可是她在情急之下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她已經把挽起頭髮的那根合金刺拔了下來,頭髮已經散開了,現在一縮身子,一蓬秀髮飄起,看起來很飄逸很美麗,可是在格鬥當中,女人的長髮往往會成爲最致命的弱點。
孫易的手刀一頓,變刀爲爪,一把就抓住了鐵狼的頭髮,看得託尼等人直冒冷汗,倒不是孫易的剛猛和凌厲,而是在他在如此剛猛的招法當中還能瞬間變招,招數變換得很生硬,換成一般人甚至有可能傷了自己的筋骨,可偏偏在他使來卻沒有任何的問題,速度一快起來,就連這生硬的變招都沒有了任何破綻,還更讓人防不勝防。
頭髮一被揪住,鐵狼就知道壞了,也顧不得再去攻擊孫易,手在那條小小的丁字褲腰間一抹,一根只有幾毫米寬,長不過十釐米的合金鋼鋸出現在她的手上,向頭上一抹,一大片的秀髮貼着頭皮被割了下去。
這一下子,除了孫易之外所有的男人都忍不住冒起了冷汗,這個娘們全身上下就特麼一條連那條蚌縫都擋不住丁字褲,可是麼一會功夫,竟然從身上拿出兩件武器來。
孫易手上揪着那一綹斷髮,就這麼直勾勾地看着發頭,甚至還湊在鼻在嗅了一下頭髮上屬於女人特有的香味,跟個變態似的,而在他的臉上,除了憨傻和平板一樣的沒有表情之外,第一次出現了迷茫,似乎是在苦思着什麼。
至於託尼和巨漢等人,這會已經完全嚇傻了,被孫易給嚇傻了,敢傷了鐵狼,還逼得她自行割成了陰陽頭,還聞人家的頭髮,就衝這變態勁,他們都要彎腰叫一聲二哥,現在鐵狼還沒輸呢,自然還是老大。
那支小巧的特製鋼鋸夾在鐵狼的指縫間,同時一雙秀目帶着凝重死死地盯着孫易,哪怕孫易這會正處於如同神遊一般的迷茫當中,她也沒敢下手,她知道,自己今天絕對碰到高手了。
或許在此之前自己把這個小子打得極慘,可是那一刺紮下去之後,她就知道,這小子絕對是高手中的高手,在她行走江湖的生涯當中,哪怕是最難對付,以身法見長的兩江飛盜也死在她的那一刺之下,根本就沒有閃躲的餘地,可是這個人不僅閃開了,而且還是那種極其高明和大膽的閃躲方式。
面對這樣的高手,怎麼小心都不爲過,在這一行裡頭,比她身手高明的大有人在,可惜很多人都成了一捧黃土,而她能活到現在,靠的就是在大咧咧的表面下掩藏的小心謹慎。
孫易的手微微一鬆,那一縷秀髮從指間飄落,跟着他那雙眸子也轉向了鐵狼,眸子泛着腥紅色,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可是僅僅是這一眼望過來,就讓鐵狼有一種心悸般的感覺。
孫易的手向背後探去,向仍然深刺進後背,幾乎是貼着心臟穿過去的合金刺摸去,以正常人的手臂,就算是勉強能夠摸到,也無法將這個足有半尺長的刺拔出來。
可是孫易的身體怪異地向後扭曲着,遠遠地超過了常人應有的角度,站在孫易身後的託尼等人眼看着孫易用兩根手指頭捏住了那根合金屬用於僞裝的鳳尾式小巧的手柄,然後一點點地拔出來,帶出一絲絲的鮮血,直到整根尖刺都拔了出來,傷口卻緩緩地在閉合着,竟然沒有多少血流出來。
那根合金刺也不愧是鐵狼花了大價錢從國外訂購回來的,只是輕輕地一甩,便點滴血跡不沾。
孫易僅用兩根手指夾着這根精巧卻不乏壓手感的小尖刺,臉皮微微地顫動着,給人一種十分怪異的感覺。
看着孫易捏着那根尖刺,鐵狼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哪怕對方的目光並沒有落在他的身上,可是那種如鍼芒在背的感覺卻一下子明顯了起來,似乎一刻,那根尖刺就會深深地刺進自己的咽喉。
隨着孫易的手夾着那根鳳尾刺緩緩地擡起時,鐵狼已經緊張到了極點,眼睛瞪得快要將眼角掙開了,死死地盯着孫易的每一個輕微的小動作,甚至連肌肉的收縮運動都不放過。
終於,當孫易肩頭的肌肉微微一顫的時候,鐵狼的身體微微一縮,嗖的一聲輕響,一抹刀芒從她的頭皮上劃過,鋒利的刀芒甚至將頭皮割開,在頭骨上劃出一刀深痕來,如果不是閃了這麼一下子,只怕那根鳳尾刺就要刺進她的眉心裡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