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一個生意人,商品就是我的身體,你要是出錢,我一樣可以陪你!”這句話如同滾雷一樣在孫易的腦海中隆隆響起,他設想過無數次再次相遇的場景,卻從來都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相遇。
看着固執,甚至還帶有怨恨的美麗面孔,此刻,是那麼的陌生,一個固執的女人很好理解,可是他想不明白,爲什麼白素會怨恨,而且還是對自己的怨恨,女人,從來都是難以理解的一種人。
孫易輕輕地嘆了一口氣,伸手在她的肩頭上輕輕地拍了拍,“在外面要是累了,就回去!”
孫易說完,起身向門外走去,到了門口,微側着頭,又一次看一眼仍然一臉固執的白素一眼,再嘆了一口氣,拉開門走了出去。
當門關上的那一瞬間,一陣陣壓抑的哭聲自身後傳來,直到門關嚴了,消音極好的門將最後一絲聲音也擋在了門內。
白素撲倒在沙發上,痛哭聲,哭得撕心裂肺,哭到眼前發黑,她開始痛恨自己,爲什麼要哭,跪着要走完的路,磨破了皮,磨穿了骨,也要往前走,爲什麼要哭?
委屈嗎?平心而論,不委屈,自己卷跑了孫易的錢,而且還是以一種最惡劣的方式,以孫易的能力,他會找到自己,以他的能力,捏死自己就像捏死一隻螞蟻,可是沒有,他什麼都沒有做。
或許,自己怨恨的是這個?若是他尋上門來,蠻橫地把自己搶回去……可是爲什麼要這麼做?自己當時已經跟了另一個男人了。
“他不在乎我!”白素給了自己這樣一個答案,牽強的,卻又固執地去相信自己的謊言,連她自己也不相信的一個謊言,村後松林中那瘋狂的一幕幕,還有後來他對自己最深的迷戀和喜愛,都直接擊碎了她的謊言。
甚至,她連讓自己相信的謊言都找不出來,迷茫,失落,像是一隻被趕出了家門,無處可歸,四處流浪找不到歸宿的流浪狗。
哭到幾乎昏死過去的白素終於止住了哭泣,擡頭,紅腫的雙眼睛看着那道緊緊關閉的門,一道門,如同生死永隔。
“我……死不悔改!”白素咬着牙關,喃喃地低語着,卻又滿心無奈,不是自己不想悔改,而是自己永無悔改之路。
孫易回了包間,卻沒有了心情,而楊經理從一開始就沒有心情,摟着兩個姑娘不停地探頭探腦向門外張望着,見到孫易回來,纔算是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白素他認識,白素跟孫易的關係,他也知道,白素最後捲了錢跟別人跑了這事,他沒有想到,後來他通過一些客商的關係還找到了當時還與豪商何平在一起的白素,也暗示過孫易,但是孫易卻把這個消息壓了下去。
只是他沒有想到,會在海城碰到白素,還是這樣的一種情況下,就連楊經理這種見多識廣的商場精英,都不得不感嘆一聲世事無常。
不過他更多的是擔心,海城不比林市,甚至不比省城,省城再大,也只是北方一個小小省會罷了,在全國撐死算是二線城市。
‘競技,
但是海城卻是一個國際化的大都市,都市越大,就代表着越混亂,特別是這種高級娛樂場所,不是有錢就能開得起來,真正大老闆的背後,必定是腳踩兩道,黑白通吃。
以孫易的性子,他還真怕會惹出什麼麻煩來,剛剛從老田那裡打聽到,這個白素在慧緣樓裡可算是臺柱子,真要是惹了事,慧緣樓必定出面,人生地不熟的,真要是鬧將起來,有沒有命回去都兩說。
見孫易回來,臉色不愉,他還有些擔心,當孫易向他搖了搖頭之後,他纔算是放下心來,看樣子是沒有惹出事端來。
但是有的時候事情就是這麼奇怪,不想惹事的時候,偏偏事情就自己找上門來。
老田見楊經理和孫易都沒有心情玩,也就識趣地張羅着先走人,找一家特色店再小酌幾杯,孫易和楊經理都表示同意,老田趕緊搶着出去買單。
孫易和楊經理小聲地交談着,又喝了兩杯酒,起身就往外走,然後就在他們喝酒準備走的時候,外間,一名看起來油頭粉面,身上還散發着高檔古龍水味的年青人尋了過來,幾張鈔票的小費打出去,找到了還在另一個包間裡一邊流淚一邊收拾容妝的白素。
“素素姐,怎麼了?是誰欺負你了,告訴我,我幫你收拾他!”年青人一看白素梨花帶雨,如雨後春桃般的模樣立刻就蹦了起來。
“於少,沒事的,是我自己的事情!”白素搖了搖頭,然後扭頭對着鏡子接着收拾着自己。
於少的眼珠子一轉,這可正是自己討好美人的好機會,怎麼可以放過,看着白素成熟而又豐腴,偏偏又不顯任何臃腫的身材,還有她柔軟纖小的紅脣,若是把美人哄高興了,再大把地灑上錢,這種美人要是牀上放開了,非把自己爽到太平洋去不可。
在這種地方,花錢就可以買來很多平時買不來的東西,虛假的愛情,還有……八卦消息。
小費流水一樣的灑出去,片刻功夫就從之前從孫易手上接過小費的包房公主那裡打聽到了消息,雖說她也拿了孫易的小費,可那小費是開包間用的,可不是用來保密的封口費。
於少不是蠻幹的人,雖說海城不似京城那樣一個磚頭放倒八個官,但是在這種國際大都市,臥虎藏龍,高官顯貴常來常往,萬一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了,誰都知道,再大的權勢,在絕對強悍的政治力量面前都是不堪一擊的。
所以於少多了個心眼,又多打聽了幾句,在這種場所混的妹子個個都是人精,天南地北哪的人都有,甚至不乏一些語言天才能說上十幾種方言。
稍一打聽,就把對方的身份摸得差不多了,兩個北方人,一個廣東人,都是外地口音,絕對不可能是什麼高官顯貴,既然如此,於少自然就不用太客氣了,海城這一畝三分地上,於少這個名字,還是很有含金量的。
孫易和楊經理剛剛走出包間,就看到一個油頭粉面的年青人帶着一股子怪異的香氣衝了過來,十分不客氣地伸手指着孫易就用方言罵了起來。
當地的方言孫易聽起來很吃力,但是小癟三,小赤佬還有標準的國罵他是聽得懂的。
孫易一皺眉頭,腿上的肌肉一崩就要踹過去,他現在的心情正壞着呢,甚至隱隱有一種控制不住自己,一腳把對面這個出言不遜的年青踹斷腸子的衝動。
楊經理趕緊一把抱住了他,拼了命地拖住他,“易哥,你是我大哥行不行,咱們是來談生意的,可不是來惹事的,這事交給我,交給我成不成?”
孫易臉色陰沉地冷哼了一聲,抱着手臂退後了一步,楊經理趕緊從兜裡掏出一盒專門準備用來接待的九五至尊上去遞煙。
“兄弟挺上道啊!”於少接過了煙,楊經理趕緊給點上,不停地陪着笑臉。
“不知哪裡衝撞了啊……還不知怎麼稱呼?”
“於少,別人都叫我於少!”於少說着,十分蔑視地伸手在楊經理的臉上拍了拍。
楊經理仍然陪着笑臉,一副唾面自乾的模樣,雖說他在林市大小也算個人物,上上下下頭頭腦腦,黑白兩道都踢得開,但是扔到了海城這樣的大都市裡,連條毛毛蟲都算不上,必要的低姿態還是要有的。
但是那邊的孫易,臉孔已經黑到了極點,看向於少的目光也滿是陰狠。
“你們真以爲有幾個錢,就可以在海城橫行了?真以爲有兩個小錢就可以不把素素姐看在眼裡了,這是在打我於少的臉!”
於少說着向身後一伸手,趕來的兩個跟班趕緊在隨身的包裡翻了起來,然後遞上一把漂亮的工藝刀。
於少剛剛把刀一橫,扭頭就瞪了他們一眼,“給我這東西幹什麼,髒了我的手,拿票子!”
“是是!”跟班趕緊又拿出一捆還未折條的票子,厚厚的一萬塊新鈔拿在手上很是紮實。
跟着,鈔票飛了起來,啪地一聲就抽在了楊經理的臉上,讓楊經理臉上的肥肉都是狠狠地一顫,鼻子都流出血來了。
“誤會,誤會,一切都是誤會!”楊經理甚至顧不得臉上的火辣還有鼻子中流出的鮮血,趕緊擺着手叫道。
“誤會個你瑪!”於少罵道,手上的鈔票反手又一次向楊經理的臉上打了過來。
只是這一次,鈔票抽了個空,於少覺得自己像是坐上了飛機似的,飛快地向後倒退着,撞翻了兩個跟班,沿着通道一口氣滾出七八米遠才停了下來。
“你要是樂意挨玩,回頭我動手!”孫易哼了一聲,擡腳就向外走。
至於那個於少,小身板在孫易這雷霆一腳之下,腸子沒斷都算燒高香了,抱着肚子哼哼,甚至連痛呼都做不到,孫易直接擡腿就從他的身上跨了過去。
這時服務生也用對講機通知了保安,忽啦啦地跑來了一批人,而白素也從包間裡走了出來,見到這一幕不由得一驚,趕緊衝了過去。
“誤會,都是誤會!”白素揮着手叫道,然後目光復雜地看了孫易一眼,跟着跑到了於少那裡把人扶了起來,“於少,於少,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