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孫易來說,這種生活跟從前沒有什麼太大的區別,給飯就吃,沒吃的就一直餓着,然後每天都盤坐在地板上發着燒,跟着小容出攤的時候吃飽了就在攤子後面盤坐再接着發燒。
初時小容還有些心驚,哪個正常人也不能像孫易這樣發燒四十幾度一燒就是一天,換成一般人早就被燒死了,可是孫易除了不說話之外,什麼毛病都沒有,而且力氣出奇的大,她那個裝滿了衣服和各種雜物的衣櫃怕不下幾百斤,可是孫易說抱就給抱起來了沒有一點吃力的樣子,至於擺攤的那兩個大兜子,兩根手指一捏就拎起來了,雖說這麼一個大肚漢挺能吃的,不過還是值了,於是小容悄悄地多上了一些貨,別說,每天賺的比從前還多了一些。
孫易在小容這裡一住就是十幾天,雙方都習慣了對方的存在,甚至小容在換衣服的時候也懶得現向廁所跑的,這種公用的廁所味道還真是不怎以樣,直接就在屋子裡頭換,她發現自己就算是在換衣服的時候,孫易也是盤坐着從來都沒有睜開過眼睛,除非自己叫他。
小容甚至可以在孫易的面前脫得光光的再去細細地挑衣服,不過每次過後,孫易都是一副淡然的模樣,倒是讓小容微微有些失望,無論是哪個女人,只要對自己的相貌稍有那麼一點自信,隨後卻又被人無視之後,心情都會不怎以樣。
小容決定玩一把狠的,下班洗過澡以後特意挑了一套比較小的內衣穿好,然後輕輕地踢了一下一身火熱的孫易道:“好了好了,該出生了!”
孫易緩緩地睜開了眼睛,眼眸中閃過一抹淡淡的紅芒,然後歪着頭上下地打量着小容,小容忍不住微微一愣,這是二人同住十幾天以來,孫易第一次用這種十分認真的目光打量她,關鍵是自己現在還穿着內衣呢。
不過孫易的眼中不帶任何邪念,反而有一種若有所思般的神色,小容半掩着胸口,咬了咬牙把手放下了,大大方方地站在孫易的面前道:“怎麼,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來了?”
孫易仍然是一臉沉思的神色,想了好一會才微微地搖了搖頭,然後支着腦袋接着盤坐着,接着無視一身小內衣,甚至還有俏皮毛髮捲曲而出的小容,讓小容偷偷地翻了個白眼,有些無趣地換好了衣服,孫易也站了起來,身上的溫度全消,拎起兩個大包腳步頗快地向夜市方向走去,這是餓了。
小攤一直襬到了夜深時分,小容有些心喜在捏着一把錢一張張地點着,別看這種小生意不起眼,其實還挺賺錢的,這一夜下來,毛利有六七百塊呢,除去成本之後,也能剩上一百多二百來塊,可惜孫易太能吃了,再去掉吃飯,也就剩上一百多的樣子,不過已經很不錯了,至少可以再添一筆進帳不是。
歡歡喜喜地把錢收進了小腰包裡頭,然後就準備收攤回去睡覺了,明天還要上班呢,把盤坐如同老僧入定一樣的孫易叫醒,兩人準備收攤。
這個時候,兩個衣着十分前衛的年青人晃着膀子走到了攤子前頭,其中一個鼻子上還釘上鼻環,跟牛鼻環似的年青人笑嘻嘻地道:“妹妹,這麼早就收攤呀!”
“嗯,差不多了,你們需要什麼嗎?”小容笑着問道,就是面對一名正常的顧客一樣。
另一個穿着一身大紅衣裝,剃着半禿不禿怪異髮型的年青人沒個正形地道:“你的東西我們全都買了!”
“那可真是太謝謝了,稍等我算一下帳!”小容道,卻沒有多少欣喜的神色,這兩人帶着一身的酒氣,半醉不醉的借酒撒瘋,特別是這夜市旁邊就是美食街,這種人見得多了,看他們年紀青青的樣子,只怕還是附近的大學生呢。
“算什麼帳啊,回頭一起算,走走,咱們一起喝酒k歌去!”牛鼻環說着伸手就搭上了小容的胳膊。
小容狠狠地一甩胳膊,把牛鼻環那隻不老實的手甩開,淡淡地道:“我不去,不買東西的話我就要收攤了!”
半禿子年青人突然把嬉笑的臉皮一收,變得陰狠了起來,指着小容道:“別給臉不要臉,知不知道老子是誰,就算是現在在大街上把你輪了也沒人給你出頭你信不信!”
小容的潑辣勁一下子就上來了,把手上收拾的東西向攤子上一扔,怒聲道:“我不信,來啊來啊!”
小容一邊說着一邊用眼角瞄向孫易,本來正在收拾東西的孫易也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不過卻沒有看小容,也沒有看這兩個正在耍狠的年青人,而是將目光向遠處望去,就在不遠處的街角處,一夥七八個年青人正聚在一起,有男有女,一副嬉嬉哈哈看好戲的樣子。
小容順着他的目光望去,跟着眉頭一皺,雖然在那夥人中有一個女子縮了一下身子躲到了人堆後頭,可是那一眼就認出來了,那個女子不正是自己的同事麗姐嗎?
那個牛鼻環向四周看了一眼,指着那些正在向這裡圍觀的小商販們叫罵道:“都特麼看個屁,信不信老子砸了你們的攤子!”
牛鼻環說着飛起一腳,將臨攤一個賣水果的攤子踢翻,不解氣地又一腳跺下去,將幾個橙子和蘋果踩是稀巴爛,這裡討生活的小商販都是最底層辛苦餬口的小民而已,敢怒不敢言,遇事多是息事寧人罷了,匹夫一怒血濺五步這種事情輕易是沒膽量乾的,拖家帶口的哪裡還有那種血性,新聞之所以是新聞就是因爲發生得比較少罷了。
而那些半禿子則伸手去拽小容,說的話更是越來越不堪了。
只是他的手纔剛剛碰到小容的衣服,一隻火熱的大手就扣到了他的手腕上,然後看起來輕描淡寫地那麼一擰,半禿子像是用鋼絲吊起來似的,凌空橫着翻了好幾圈,撲通一聲就摔到了地上,摔得頭昏腦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就連在孫易身邊的小容都沒有看清倒底是怎以回事,至於那個還在罵小販爽快的牛鼻環更沒搞清楚是怎以回事,一扭頭過來,就見自己的同伴摔倒在地,還以爲對方是喝多了不小心摔倒了。
牛鼻環獰笑了一聲,指着小容道:“我告訴你,你攤上大事了,不賠個幾十萬休想了事,不過倒是可以肉償!”
牛鼻環說着伸手過來拉扯小容,小容已經完全愣住了,根本就沒有反應過來,而那隻手已經伸到了她高聳的胸脯上。
指尖才觸到衣服,火熱的大手再一次扣住了他的手腕,又是一擰,這回小容和躲在不遠處的那些同夥全都看清楚了,跟雜耍似的,這個牛鼻環也騰空飛了起來,轉了幾個圈子以後狠狠地摔落在地。
孫易一俯身,幾乎與牛鼻環的臉貼到了一起,孫易眸子裡頭閃動的紅芒讓牛鼻環把罵人的話全都吞了回去,他不過就是仗着有一點小家世再有些錢廝混的二代罷了,面對這種殺意森然的紅色眼眸,沒有尿褲子已經算他有膽量了。
“滾!現在我想殺人!”孫易的聲音輕柔得要豎起耳朵才能聽清,可是這種輕柔的聲音卻讓牛鼻環忍不住要了一個冷顫。
孫易放過了牛鼻環,然後回頭接着收拾東西,小容則有些傻了,好半天才回過神來,指着孫易叫道:“原來你不是啞巴!”
可惜孫易沒有理她,接着收拾東西,很快兩大包東西就打包好了,至於半季子和牛鼻環,一時進退不得,明知道孫易不好惹,可是這面子若是丟了更加丟人。
在他們還在猶豫的時候,街角處的幾人當中,一個身材格外健碩的年青人推開身邊的女人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向左手上戴着一個金屬拳套,同時右手在腰後一摸,一把彈簧刀跳了出來,暗啞的刀鋒看起來還挺鋒利的。
這個健碩的光頭年青人走到孫易的跟前,二話不說舉刀就捅,嚇得小容尖叫了起來。
孫易的身體只是微微一錯,一刀就捅了空,這年青人明顯是練過的,刀捅了個空之後,左手的金屬拳套向孫易的腦袋上砸了過來,這玩意砸到身上必定是重傷或是內傷。
孫易一擡手,將他的拳頭握住,隨手一甩,把這個壯碩的年青人甩得飛了起來,咚地一聲撞到了攤位後頭的磚石圍牆上,整個人像是一幅畫似的貼在牆上。
在他還沒有滑落的時候,孫易只用了一步就縱了過去,一把頂住了的胸口將他按在圍牆上,跟着出拳如風向他的臉上打去。
不過拳頭在他的面前一公分處停了下來,強勁的拳風甚至讓這健碩的年青人鼻子都開始流血了。
孫易的拳頭一錯,咚的一聲,一拳打在牆壁上,磚石變成粉沫簌簌而下,而這個健碩的年青人耳朵更是嗡嗡顫響,正是因爲練過才知道孫易這一拳倒底有多大的力道。
孫易收拳,再一拳打過去,健碩年青人的身體一緊,拳頭擦着耳邊再一次落到剛剛打擊的地方,咚的一聲悶響,尺厚的牆壁在孫易這一拳之下被打了個通透。
隨手將年青人扔開,甩甩胳膊上的磚灰碎沫,淡淡地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