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孫易瞪着眼睛道,“下去,老實在家過年!”
“不要啊,救命啊,我老孃竟然要讓我相親,讓我相親你知道嗎,今天往家裡領三個人了!我都要瘋了!”
孫易和柳雙雙對視了一眼,柳雙雙有些擔憂地伸手在孫易的手背上拍了拍,她還真怕孫易衝動起來衝到白副省長家裡頭去行兇,這種事情,怒起來的孫易還真能幹得出來。
安撫住了孫易,柳雙雙扭頭看着縮在後座那一堆貨物中裝死的白雲,眼中還有些埋怨之意,白雲索性把腦袋向後座上的一牀羊絨被裡頭一紮,來了個眼不見心不煩。
柳雙雙輕嘆了口氣,有着與他年齡不相附的成熟,就衝着這種溫柔而又穩重的勁頭,已經有了柳姐五六分風範了。
“小白啊,你要學會處理自己的麻煩啊,碰到這種事情誰都幫不上你,如果不你肯相親的話,說清楚就好了呀!”
“我不說不說,他們跟本就不講道理,他們敢這麼做,老孃就敢離家出走,我還就不信了他們能把我綁回來!”白雲咬着牙捶着車身叫道。
孫易搖了搖頭道:“還是先開車吧,在省委招待所門口鬧騰也不是那麼回事!”
孫易說着掛了檔開車離開了省委招待所,然後柳雙雙打電話退了房,至於還留在那裡的月色和尚誰去管他,能偷摸的鑽進客房裡頭,肯定也能離開,用不着他們操心。
看到孫易開車離開,白雲這才眉開眼笑起來,本來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主,還能指望她鬱憂多長時間,車子一開上公路,白雲就抱着孫易的腦袋一頓亂親,要不是柳雙雙把她推開,說不準這車子就要一頭撞到旁邊的路燈杆上。
就在他們的車子剛剛經過的地方,還停着一輛頂配的陸虎,一個戴着墨鏡的年青人目光陰沉地看着這輛商務車離開,車子開得不快,自然也看到了白雲抱着孫易猛親的那副畫面。
若是白雲注意到他的話,肯定會認出來,這個傢伙正是上午拎着東西登門拜訪的相親者,據說是省裡頭某位經貿廳副廳長家的公子,叫唐英哲,想要搭上白千山這根線,對相親很是上心,可惜白雲的心思壓根就不在這地方,甚至都沒太記住他長什麼樣。
“親愛的,怎麼了?”旁邊一個穿着小白貂皮短衣的淡妝女子抱着他的胳膊輕聲道。
唐英哲不耐煩地一甩手臂將她甩開,“滾一邊去!”
豔麗的女子撇了撇嘴,心裡雖然不高興表面上卻要做出一副不在意而且溫柔的模樣,既然選擇了這種公子哥,在享受一般人享受不到的權貴生活之後就要付出相應的代價,比如大量的使用避孕藥,比如要受得住公子古怪的脾氣,至於青春之後是不是被糟蹋了身體誰又管得了呢。
唐英哲開車直奔省交隊,調出了一些路口的監控錄相,截取了最清晰的視頻,把孫易的照片給調了出來。
陪同而來的是一位科長,在這個位子上的人個個都是人精,對於高官權貴輕易不會得罪,對於一般小來小去的違紀行爲也能說得上話,油水豐厚得很,誰也不樂意失去這個職位。
那位科長看到了孫易的照片之後微微一愣,然後馬上又做出一副不知情的模樣,恭送着這位副廳公子離開,然後暗自抹了一把冷汗,想了半天,還是沒有吭聲。
雖說孫易已經很長時間不在省城甚至是林市出現了,但是沒人能動搖他一方大豪的地位,哪怕孫易從來都沒有承認過。
這位科長還清楚地記得,當初孫易在省城搞出多大的動靜來,不敢說血流成河也差不多了,甚至直接就將進入常委的那位省城市長給搬倒了,打發到了偏遠地區去當一位沒有實權的副省長,前途無限的那麼一位年青幹部就這麼打發出去養老了,似乎沒有再度起復的可能了。
小科長得罪不起孫易,別的不說,僅僅是調到省城的那位劉國裕就是他的頂頭上司,哪怕立足不穩要收拾他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更何況聽說他跟白副省長還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
就連那位副廳長的公子他也招惹不起,在這種情況下最好的選擇就是裝做什麼都不知道。
唐英哲很快就打聽清楚孫易的身份了,由於打聽的渠道的原因,只知道孫易在林市那邊很有能量,再有能量,在唐英哲看來也不過就是一個大混混罷了,以他的身份和地位,隨便一句話就能放翻他。
孫易開車還沒等到林河鎮呢,就接到了老鎮長打來的電話,據說是縣紀委派來的人,要孫易配合調查。
孫易不由得微微一愣,他這個鎮長當得確實不合格,但是縣裡頭沒理由要拿他做法吧,雖說地方上的收入不少,可都是用來改善當地居民的生活條件,必要的上繳也沒少一分,這事可是透着些古怪啊。
當孫易趕回林河鎮的時候,那幾個縣紀委派來的人迎了出來,一臉的苦笑,大家低頭不見擡頭見的都認識,在孫易的面前也擺不出紀委的譜來。
領隊的是紀委的一位科長,在縣級以下的幹部見了這位科長誰敢拿他當一個普通小科長看,還不是要當祖宗似的供着,但是在孫易這裡沒這回事。
這位紀科那張還顯得有幾分威嚴的臉這會像是變秘似的別提多難受多精彩了,先揮手讓其它人都離開,辦公室裡頭就剩下他們兩個,這位紀科才低着聲音帶着幾分哀求地道:“易哥,你也別生氣,也別怪罪我們,實在是上頭有令,我們不得不走上這麼一趟,要不您打幾個電話,打聽一下具體情況是怎麼回事?”
人家這麼給面子,孫易還真沒有必要爲難他們,甚至都沒有向他詢問是怎麼回事,能夠調動這種級別陣容的肯定不簡單,要動用紀委,可不是縣裡頭某一個人發話就好使的,必須要一二把手同時同意才行,而在華夏官場上,一二把手幾乎不可能尿到一個壺裡頭去,就算是某一方再占上方再掌全局,只要對方不點不配合,在關鍵的事情上一樣沒轍。
孫易還沒等打電話呢,他的電話就先響了,是林市的老宋打來的。
老宋原本只是一個很有資歷的交警,認識孫易以後,連給了他幾個大功勞,再加上本身也有資歷和威望,坐上了大隊長的位子,劉國裕調走以後,雖說沒有完全任命,但是老宋已經代理起市局局長這個職位了。
“孫易,你怎麼搞的?怎麼惹出這麼大的麻煩來?”老宋在電話裡頭難免有些埋怨,本來幹得好好的眼看着就要轉正了,結果卻碰到了孫易這檔子事,如果是其它事情的話,老宋絕對雷歷風行地把事辦下去,可遇到孫易這事不行。
“倒底怎麼個情況?我纔回來幾天啊,不記得惹過什麼麻煩啊!”孫易也是一頭的霧水,肯定不是教庭或是黑暗世界那邊的手段,也不是他們的風格,而且在華夏,他們在基層也不可能調動這些力量,華夏官方對於信仰這方面盯得可嚴着呢,借他們幾個膽子也不敢頂風做案,只要露出一點苗頭來都休想全身而退,西北種樹都是輕的,沒人會拿自己的官帽子開玩笑。
老宋嘆了口氣,“你還真是一個惹禍精啊,自己惹了什麼事都不知道,現在我這頭工商稅務還有消防那邊的同志也給我打過招呼了,要去查林河鎮的野菜廠、礦泉水廠還有你們的種植基地!”
“草,他敢,老子正當經營正當納稅!”
“要查的話,問題總是會有的,別的不說,真要是查你,僅僅是一個消防那關你就過不去!”老宋哼了一聲道,華夏就是這麼回事,真要是得罪人了,甭管你多遵紀守法,雞蛋裡頭挑骨頭也能找出幾條不利證據來,罰得你心不服口也要服。
“瑪的,我這是成破鼓萬人捶了吧,老宋,倒底是怎麼個情況?”孫易問道。
“我找了老朋友打聽了一下,聽說在省城,有一個唐公子在查你的底細!”
“唐公子?哪根蔥?”孫易問道。
“唐英哲,那位省經貿廳副廳長的公子!”
“不可能,如果只是他的話,不會有這麼大的動靜,他還上不了檯面!”孫易道。
老宋嘆了口氣,真被孫易說中了,這些衙內其實挺讓人頭疼的,不過同樣也好對付,地方的官當你是衙內給面子,你才能抖起威風來,如果不搭理你甚至是有心針對的話,在自己的地盤上一樣整得你雞毛鴨血的,就算是他們手段通天使起絆子來,當官的也不是蠢貨,只是有些麻煩而已。
老宋捏着有些發脹得的額頭道:“我聽說,這事跟省裡頭的某位大員還有些關係,有人發話了要讓你清醒一下,具體是誰我就不知道了,我的級別太低了,要不……你再打聽一下?”
老宋自然知道孫易在省裡頭也有些關係的,比如那位白副省長,只是這是友是敵就不好說了,畢竟孫易拐了人家閨女這種事情明面上沒法說,暗地裡頭大傢伙心知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