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車警方不敢攔,但是這些邊防部隊就可以攔,路誌輝的車被攔了下來,但是並沒有搜查,因爲他已經把電話打給了團長。
“老毛,找你喝酒來了!”路誌輝笑着道。
毛團長五大三粗,面相剛毅,從面相就可以看得出來,他屬於那種硬漢型,敢打敢拼的軍人,就連他帶出來的這個邊防團都不一樣。
從前那個邊防團都腐化得差不多了,從上到下都懶懶散散的,甚至當兵都會悄悄地跟對面的毛子兵做點交易,幾瓶廉價的二鍋頭就能換一件呢子軍大衣,一倒手就能賺上幾百塊,一年幹下來,小十萬的收入。
而這個邊防團明顯就能夠感受到嚴明的紀律和鐵血的殺氣,行走坐臥間無不是透着雷厲風行的勁頭,惹得對面的毛子兵都抱怨不已,打從對方換防以後,二鍋頭的供應明顯不夠用了。
路誌輝只是跟毛團長打了個招呼,只說到江邊溜溜看看景,回頭找他喝酒。
毛團長眼睛向車後座處瞄了一眼,孫易沒有刻意地躲藏,他相信老路不會坑自己,他們可是並肩做戰,幾度險死還生的交情,如果他都不可信的話,乾脆就讓這些當兵把自己抓回去把牢底坐穿算了,就算是進了監獄,自己也是獄中狂龍。
老毛笑了笑,拉開車門就坐了進去,“走,咱們一塊去,小劉,你們不用跟着了,我們哥倆敘敘舊!”
警衛員立正敬禮,然後回頭安排起工作來。
有了毛團長這個通行證,順風順水地到了江邊上,有巡邏的隊伍走過,也不會不開眼地往團長這裡湊。
“兄弟,我只能送你到這裡了,這裡的江水比較淺,能趟一半遊一半,你體力好,肯定沒有問題的!”路誌輝狠狠地抱了孫易一下。
孫易把裝錢的包緊緊地系在身上,這年頭無論到哪去混,沒錢可不行。
“行,我先走了,多謝老路,謝謝了毛團長!”孫易十分感激地道。
毛團長一揮手十分豪氣地道:“沒事,老路的朋友就是我的兄弟,我一個當兵的也幫不了你太多,只能祝你一路順風!”
“謝謝!”孫易再次道謝,扭頭又看了一眼松江市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家鄉的方向,最後一咬牙,趟進了江水裡。
毛團長看着孫易漸漸地消失在江面上,微微地點了點頭,“行事果斷利落,倒是一條好漢子!”
“那當然,也不看看是誰交的朋友,一般人哪入得了我的法眼!”路誌輝很得意地道,然後看着孫易消失的方向,遠遠地把菸頭扔進了江水裡頭,重重地呸了一口,“這特麼又叫什麼事啊,竟然被小人陷害了!”
毛團長沒有再說什麼,只是長長地籲出了一口氣,“走吧,回去,有天大的事情,也不能阻了咱們今天喝酒!”
“悶得很,喝點酒解解悶也好!”路誌輝道,然後兩人開車返回。
揹着一大包錢的孫易連石頭都省了,趟到了江水近中心的時候,直接就沉了下去,好在孫易有所準備,搶先深吸了口氣,在江水底下又摸了一塊大石頭抱在懷裡。
幸好此處的江水不算太急,在水底下踉蹌着勉強行走着。
就連孫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氣息會如此的悠長,這一口氣憋了足足有十分鐘,幾乎要打破世界紀錄了,屏息的世界紀錄也不過才十八分鐘而已。
不過人家是之前做足了準備,吸夠了氧氣,又是靜止不動,孫易是匆匆深吸一口氣,又抱着塊大石頭,揹着五十多萬的現金在江底行走,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就在孫易達到了極限,甚至準備扔了石頭和現金浮上水面的時候,頭頂微微一輕,緊走了兩步,努力地伸着脖子,口鼻露出了水面之外,這一口氣吐出再吸進來,有一種恍若隔世般的感覺。
當孫易完全露出頭來,對面已經是老毛子的地界了,甚至過了江心就是毛子地界了,也就是說,孫易現在出國了。
這是他有生之年第一次踏出國土,到了別人國家的地方,心情別提多複雜了,扭頭向祖國的方向望去,在那裡,還有隱隱綽綽地看到房屋,和巡羅的軍人。
毛子這邊也一樣,一輛吉普車緩緩地開了過來,後頭是一小隊毛子兵,烏烏拉拉的交談着,漫不經心地巡邏着。
孫易再一次潛入了水中,小心地靠近着,他可不想剛剛游過來就被遣送回去。
等到巡邏隊走過,孫易趕緊浮出了水面,用最快的速度爬上岸,越過岸邊的鐵絲網,用最快的速度鑽進了草叢裡,這時另一隊巡邏隊剛好走過。
孫易躺在草叢裡長長地出了口氣,偷渡到毛子地界,讓他的心情極度複雜,有一種浮萍四處飄凌般的淒涼感。
甩甩腦袋,把這些沒用的想法先甩開,現在他要儘快地想辦法進入城市,先生存下來,他相信憑着自己的能力,就算是在毛子地界也能打出一片天地來,只要打下這片天地,就可以把夢嵐姐、柳姐她們全都接過來。
孫易緊了緊身上的揹包,尋着記憶向邊境處的毛子小鎮走去,他要把手上的軟妹幣換成毛子的盧布,他沒有身份證明不要緊,有很多依靠倒賣錢幣的黃牛存在,找他們可以很輕易地把手上的軟妹幣換成毛子的盧布。
這裡屬於毛了東南區域,緊臨着西伯利亞原始森林,真正的蠻荒之地,就連這小鎮也不大,不比林河鎮大多少,人口也不多,主要做的就是邊貿生意,華夏人也有不少。
不過自從普大帝上臺,手腕強硬地開始宰豬以來,受災的不僅僅是毛子寡頭,就連一些在這裡打拼的華夏人都受創不輕,也使得這原本繁華的邊境小鎮在短時間內就落敗了下來。
孫易找了個黃牛換鈔票,都是人精,一眼就看出孫易偷渡的身份來,這個滿口黃牙,一臉精明的黃牛先幫孫易換了軟妹幣,去了黑心的手續費,五十萬的軟妹幣只換了一百萬盧布,簡直就是坑爹一樣的匯律。
“兄弟,我能弄到真的護照,前幾天有個龍江那邊的哥們不小心被光頭黨給弄死了,他的護照落在了我的手上,跟你長得還有點像,只要修修照片就行了,收你三十萬盧布,怎麼樣!”
“什麼護照,要是那種兩三個月期限的商務護照的話,就算了吧!”孫易搖了搖頭。
黃牛立刻搖頭,“那種護照也有,也便宜,只要五萬盧布!我說的這種可是正規的勞務輸出護照,期限是三年,那個倒黴蛋才用了不到半年!”
“先看貨,如果貨好的話,錢不是問題!”孫易道。
“好,跟我來!”黃牛笑道,領着孫易從小鎮繞行着,小鎮不大,而且華夏風格極重,偶爾還能看到一些華夏人說笑而過,顯然,這個小鎮大半都是華夏人建起來的,那些異域風情較重的房子倒是很少。
“這個小鎮可不簡單,還是前蘇聯的時候就已經有了,當年國內大災的時候,不知多少人遊江過來,那個時候,這裡可是相當繁華的小鎮!在松江裡淹死的,還有被邊防打死的,更是不計其數,我聽老人說,那年月,江水長年都是血紅色的!”
黃牛一邊跟孫易聊着天,一邊十分熟悉地穿過一條小衚衕,在一個不起眼的,充滿的毛子風情的房子前停了下來。
黃牛扭頭向孫易淡淡地笑着道:“這地方跟國內可不一樣,是不怎麼禁槍的,家裡拿出一把獵槍來也不稀奇,就算是警察闖進去,一槍打死都不犯法!”
“我不進去,就在這裡等你!”孫易笑着道。
黃牛點了點頭,進去翻了一會走了出來,手上還拿着一本紅色的護照,將護照遞給了孫易。
孫易翻開一看不由得樂了,這個倒黴蛋跟自己同名只是不同字,自己叫孫易,護照上的名字叫孫毅,來自龍江省邊陲的一個二十多歲的小夥子。
照片有些劃痕,還微有些模糊,比自己胖一些,如果瘦一點的話,倒是跟自己有幾分相像。
護照的作工很精良,孫易也分不出是真貨還是假貨,只能從手感,還有上面的印戳來分辯,這個極有可能是真貨,三十萬戶布的價格可不低,換成軟妹幣的話,差不多是十萬塊的樣子。
無論到了哪裡,沒有一個合理合法的身份寸步難行,這點投資孫易還是捨得出的。
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孫易四下打量着這個小鎮,很淒涼的小鎮,多是外來務工人員往返兩國的人比較多一些,對於想打出一片天地的孫易來說,沒有太多的停留價值。
黃牛似乎看出了孫易的想法,笑着道,“從這裡再往北走,通一趟火車,晚上八點開車,明天就能到赤塔了,那地方可比這小鎮強多了,怎麼樣兄弟,我這裡還有一張臥鋪票!要不要!”
孫易點了點頭,“行,多少錢?”
“什麼錢不錢的,送你了!”黃牛十分熱心地道,然後拿出一張火車票交給了孫易。
“雖然這護照錢你黑了一點,不過好歹是老鄉!”孫易笑着拍拍他的肩頭。
“出門在外的,咱們都是華夏人,總要相互幫助一下!”黃牛樂呵呵地道,甚至還請孫易吃了一頓很不錯的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