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少澤聽了這話微微一笑,“你可別誤會,也別想太多,本公子自然不是因爲喜歡你才答應娶你。”
李寶珠一呆,“你是爲什麼?”
沈少澤用扇子托起她的下巴仔細端詳着,低聲道:“因爲你很像一個人。”和那個同樣脾氣不好愛管閒事的人很像……沈少澤在心中默默的加了一句。
近距離對着沈少澤那張漂亮臉蛋,李寶珠臉色一紅,揮手打掉他的扇子,移開眼睛問道:“我像誰?”
“這個你不用知道。”沈少澤懶洋洋的半躺在馬車裡閉目養神,不再說話。
鄉下道路凹凸不平,加上馬車跑得快,雖然車伕的駕車技術一流,卻也免不了顛婆的厲害。正想着事情的李寶珠一個沒注意,被馬車顛的從角落裡滾出來,一下子撲到了沈少澤身上。
沈少澤閉着眼睛一動不動,任她趴在自己身上,淡淡地說:“有些事情是不是等成親後再做?”
李寶珠連忙掙扎着從他身上爬起來,重新躲回角落裡,惱怒道:“你想太多了!馬車跑得快顛簸而已!”
“那也是你要求的。”沈少澤睜開眼睛看着她,聞着她身上的清香,忽然問道,“你頭上那朵金的梅花是哪來的,莫不是別的男人送的?”
李寶珠摸了摸頭上的髮簪,隨口應道:“撿來的。”
沈少澤閃電般從她頭上摘下那朵梅花,微笑道:“既然如此,這個就暫時放在我這裡。既然你已經決定嫁給我,總該有個憑證。”又從腰間摘下那塊五彩晶瑩的美玉放到李寶珠手裡,“這個給你。”
從第一次見到沈少澤時,李寶珠就看到他帶着這塊玉佩,想必是他很珍貴很重要的東西,便點點頭收了起來,默認了他說的話。如果說一開始李寶珠確實是帶着一些報復和戲謔之心,對沈少澤提出了這件事,現在,她開始有些認真了。
如果沈少澤那位尊貴的母親知道了這件事,她會不會氣得發瘋呢?李寶珠有些惡毒的想着……
沈少澤的馬車跑的果然快,只用平時一半的時間就到了清水村。爲了不引起村民圍觀,李寶珠讓沈少澤和馬車在村口等着,沈少澤卻是不答應,爭執半天最終只是把馬車停在外面,他跟着李寶珠到了王大壯家。
正好在院門口遇到了拎着菜籃子回來的張氏,張氏驚喜的迎上來,“寶珠丫頭,昨兒小海說你要來,我巴巴的等到現在呢,你看,我纔去摘了點新鮮的小菜回來,晌午做給你嚐嚐……”說着一眼看到慢悠悠跟在李寶珠身後的沈少澤,她見過沈少澤一次,知道是他幫李寶珠解了圍,只是這位貴公子怎麼跟寶珠丫頭在一起?
李寶珠注意到張氏的眼神,笑道:“我跟沈公子在半路上遇到的。咱們進去吧,我看看王叔的病情怎麼樣了……”
沈少澤臉色平靜的搖着扇子,接口道:“我叫沈少澤,是寶珠的未婚夫。”
張氏停了步子,詫異的看了看沈少澤,又把目光移到李寶珠臉上,發現李寶珠滿臉的尷尬之色,猶疑着問道:“寶珠,這是……”
李寶珠暗暗瞪了一眼沈少澤,訕笑着說:“嬸子別聽他胡言亂語,我們進去吧。”說完也不看沈少澤,急匆匆拉着張嬸進了堂屋。
沈少澤聽了也不惱,嘴角微翹,悠悠閒閒跟進了屋裡。
家裡來了這麼一位俊秀貴公子,張氏有些無措的收拾一張乾淨凳子給他坐,又洗了乾淨茶杯倒了白水端到沈少澤面前,笑着說:“沈公子喝水,我們鄉下人家沒什麼好茶給您喝,略略解渴吧。”
“張嬸,小海哥去哪裡了?”李寶珠把挎包裡的藥包掏出來放到桌子上,左右看了看,沒看到王小海的人影。
“他和幾個村民一起去李忠義家談田地的事呢。”張氏忙忙碌碌的收拾桌子和籃子裡的小菜,絮絮叨叨的說,“你叔病了躺在那邊房裡歇着,昨下午叫了村裡的郎中來看過了,哮喘老毛病了,歇歇就行。”
“張嬸您把這藥每天煎一包給王大叔喝了,堅持喝的話許能根治呢。”這方子是李寶珠從仙藥典裡翻出來,取了仙園裡的靈草和濟世藥鋪的藥配在一起,特意給王大壯的哮喘準備的。
張氏拿着藥包感激的笑道:“村裡都知道你如今跟着鎮上濟世藥鋪的大夫學醫呢,不過那藥鋪的大夫實在是貴了些,村裡也沒幾個人看得起。如今你王叔還是沾了你的光了。”
李寶珠想到自己師傅的家事,心中也有些黯然,勉強笑道:“嬸子以後哪裡不舒服的話儘管去,藥錢我給您出。”
“這可使不得。”張氏忙擺手,“昨兒小海從你那借銀子回來就被我罵了一頓。你一個人帶着倆孩子,還要供養寶璉讀書,哪裡有這麼多閒錢呢。”
“沒事兒,您別說小海哥。”李寶珠也不好進去看看王大壯,便站起身說,“張嬸你先把藥煎好給王叔喝了,我去小海哥那裡看看,晌午過來吃飯。嬸子可多做點飯,紅秀也來了。她在後面,一會也該到了。”
張氏聽見紅秀來了,更加高興,喜道:“這麼着,我去肉鋪裡打斤肉回來。”
“行!都聽嬸子的。”李寶珠從錢袋裡掏出塊銀子塞到張氏手裡,“嬸子多買些菜,晌午我陪小海哥喝兩杯。”
張氏接了銀子,擦了擦眼角,唸叨着:“這孩子,每次回來都帶東西給銀子的,唉,李二哥兩口子命薄啊,沒享受到寶珠丫頭的孝心,倒讓我們享着了……”
李寶珠雖然對她那名義上的爹孃沒什麼感覺,但也不能表現出來,只得沉默着走了出來。
“難受了?”沈少澤見她不說話,靠近她身邊用扇子給她遮着太陽。“沒有。”李寶珠躲開他一些,“你在外面不要亂說行嗎,到時村裡還不到處傳着我傍上有錢公子的謠言?”沈少澤也不再靠近她,搖着扇子說道:“首先,我沒有亂說,你難道不是我的未婚妻?”他指尖把玩着李寶珠那朵梅花髮簪,“剛剛纔發生的事這就不承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