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月色太美誤了人

“怎麼樣?”李寶珠盯着沈少澤。如果連這位沈大少爺都覺得好吃,那就可以拿出去賣了,應該大有可爲。

這可是李寶珠獨家所有,不能開藥鋪跟師傅打擂臺,李寶珠現在只能另闢蹊徑。想別的法子賺錢。

“味道確實獨特。”沈少澤微微點頭,“沒想到紅秀還有這般手藝,三百兩銀子倒是便宜你了。”

李寶珠臉色一變,這小子是來收債的?

沈少澤就着夜色看到李寶珠表情的變化,知道她誤解了自己的意思,也不解釋,眼睛看到一旁岸上的針線,挪揄道:“你們也乞巧了?我猜猜,你肯定是手最笨的那個。估摸着連織女仙子都救不了你了。”

李寶珠當然不會因爲這句話就跟沈大少生氣,如果是明月的話倒是可以跟他吵一架,可惜面前這位是她的大債主,學會審時度勢的李寶珠怎麼會像以前那般毫無顧忌?

沈少澤見沒有激怒李寶珠,覺得有些無趣。他之前說是來看劉世珩,不過是託詞罷了。自從子瑜說李寶珠和那個人很像後,沈少澤便總是想起她。

今天是乞巧節,沈府裡的夫人小姐們都聚在一起過節,沈少澤看着一屋子的鶯鶯燕燕,心中便想起了那個張牙舞爪愛憎分明的鄉下丫頭。竟然連夜從揚州城趕了過來。到了這裡後才覺得有些惘然,站在院門外進退都不是。

等他想轉身離去時,卻看見她神奇的走了出來,頭上那支珠釵在月光下閃閃發光。

那支珠釵……

沈少澤看着李寶珠,以前微微發黃的頭髮已經變得烏黑髮亮,整整齊齊的髮髻上沒有一絲裝飾,除了那支曾經無比熟悉的珠釵。

“我能不能看看你那支珠釵?”

沈少澤的聲音有些低沉,全然不似平常聽到的那般輕佻。讓李寶珠生不出拒絕的心思,她伸手拔下珠釵遞過去,忍不住問道:“你認識?”

沈少澤搖搖頭,又點點頭,垂下眼睛看着珠釵,不答反問道:“子瑜給你的?”

“我也不知道,想來應該是吧。”李寶珠回憶着那天的情形,“是林府的林君瑤轉交於我,她並未說是誰給的。”

沈少澤點點頭,又細細看了一會,向李寶珠輕聲道:“過來。”

“啊?”李寶珠不明白子瑜和沈少澤對這支珠釵之間有什麼糾葛,心裡想着以後還是不要帶了爲好。聽到沈少澤的話,正在走神的李寶珠下意識挪了過去。

沈少澤擡起手,把珠釵朝李寶珠頭上插去。

李寶珠看着沈少澤的動作,忽然反應過來,忙站起身後退幾步,不悅道:“你做什麼?”

沈少澤的手撲了個空,也反應過來,他竟是想親自給李寶珠簪上珠釵。在男女間,這是夫妻纔會有的親密動作吧。

饒是沈少澤總是以花花公子的面貌示人,也不禁尷尬不已。

“咳……”沈少澤輕輕咳了一聲,把珠釵輕輕放到桌上,站起身,說道,“那麼,我走了。過幾日再來看你。”說完不等李寶珠說話,便頭也不回匆匆離開這座小小的宅子。

來到外面,沈少澤身後鬼魅般出現一個人,低聲道:“主人,要在劉老那裡暫住一宿嗎?”

“不必,即刻回府。”沈少澤把臉龐重新隱在兜帽裡,上了一輛沒有任何標記的馬車。馬車立刻飛奔起來,消失在沉沉夜色中。

……

李寶珠看着空無一人的院子,想說讓他不要再來的話終是嚥了下去。

今晚這奇怪的氛圍是怎麼回事?

她什麼時候和沈少澤關係這麼和睦了?一定是今晚的月色太美誤了她!

罷了罷了,這些富貴公子哥們的心思雖然猜不到,但這珠釵是萬萬不能再戴了。李寶珠向屋內叫道:“別躲着了,出來吧!”

紅秀和柳絮嬉笑着走了出來,卻沒看見竇氏和鴛鴦寶瑞的身影。

“竇嫂已經帶着瑞小姐歇息去了。”柳絮見李寶珠眼睛向她們身後看,便知道她想問什麼,忙解釋了句。

月已中天,確實該睡了。

“你們也去睡吧,這些明天再收拾。”李寶珠還惦記着給明月送點酒,沒買成好酒,且湊活吧。

“小姐,沈公子過來做什麼呢?”柳絮猶豫了下,開口問道,她顯然已經從紅秀那裡知道了沈少澤的身份。

“沒事,路過而已。”李寶珠輕描淡寫道,把珠釵遞給她,吩咐道,“把這個好好收起來。”

“小姐不戴了?”紅秀眼尖,認出那是子瑜送給她的那支,嘆道,“這麼好看的釵,放着可惜了。”

柳絮卻是沒有說話,依言接了過來。她和紅秀在屋內時已經瞧見了方纔的情景。李寶珠當局者迷,柳絮卻是看的清楚,顯然沈公子對自家小姐有些想法。

柳絮和紅秀的天真想法不同,她想得長遠許多,所以不太贊同李寶珠和沈少澤走得太近。

想想沈少澤是什麼身份,沈家家大業大,豈能容一個李寶珠進門爲妻?如果叫自家小姐這麼良善的人給人當妾,柳絮是一百個不答應。

此時見李寶珠把珠釵交由她放起來,心裡自然樂意,連忙接了用帕子包着放進袖子裡又勸道:“小姐還是歇息吧,奴婢服侍您沐浴。”

“不用,你們也累了。回去睡吧,不用理會我。”李寶珠還不十分習慣被人伺候洗澡。她還是覺得在空無一人的靈河裡更自在些。

想到這裡,想去仙園的心竟然急切了幾分,見紅秀和柳絮進了屋。李寶珠摸進廚房,帶着竈臺邊上僅餘的一小罈子酒進了仙園。

……

第二天李寶珠是被一陣吵嚷聲驚醒的,院子裡響起竇氏的聲音。

“真是奇了怪了,怎麼廚房裡總是無緣無故少了酒?每一樣東西的數量我可都是心裡有數的,鴛鴦爹你給我滾過來,你是不是又偷偷拿酒喝了?!”接着金有福的聲音響起:“一大清早吵得人不得安生,小心把姑娘吵醒。誰拿你的酒喝了,莫不是你年紀大了記性差了,要麼就是有黃鼠狼來偷了喝去了……”李寶珠在屋內聽了,臊的那叫一個臉紅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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