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屏住了呼吸,怔怔的看着她。
左夫人淚流滿面,絕望憤恨的眼神掃過衆人。
世間走一遭,上天不公,人情冷暖世態炎涼,爾虞我詐陰謀算計,擊碎了她活下去的最後一絲信念。
她猶記得母親快死的時候對她說過,讓她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日子再苦,也要讓她撐下去,不准她有自縊的念頭,因爲只有人活着纔有希望。
她答應過母親的,可是她做不到。
她一手緊緊的與靳衛握在一起,另一手,用力拔出了匕首。
靳衛悶哼一聲,終於斷了氣。
與此同時,那帶着鮮血與靳衛體溫的匕首再次刺入了左夫人的心口。
她趴在他身上,擁着他們的孩子,嘴角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
許是因爲可憐這個女人,沒有人阻止她。
若是不自殺的話,抓進刑部大牢裡等待她的是生不如死的酷刑。她這麼單薄的身體,又哪裡承受得住刑部大牢的酷刑?
不過是讓她死得更慘罷了。
兩大一小的屍體很快就被人擡出門外,靳衛與左夫人那雙手,握得異常的緊,兩個侍衛費了老大的勁兒纔將他們分開。
心道:做了這樣的事怕是要遭報應吧,攤上這差使可真倒黴。
丟在外面的雪地裡時,他們好心的將靳衛與左夫人的屍體堆放到一塊兒,中間是他們的孩子。
“真可憐,衛公子也是一個人物,沒想到死得這麼慘。”
“他這樣死了,連祖墳都進不了吧?”
“自然是進不了,不被鞭屍算好的了,怕是會直接扔進亂葬崗裡。”
一下子死了三個人,晉王府中其他夫人們自然也知道了這些日子與她們共赴雲雨的人不是晉王殿下,而是方纔自殺的衛公子。
她們嚇得不行,膽子小的,已經呈現瘋癲狀態。
其中還有一位身懷六甲的夫人,當場就暈了過去。
她引以爲傲的肚子,裡邊是孽種啊……
這件混賬事可謂是前無古人,震驚了所有人。
護國公將所有罪責都推脫到了死去的靳衛身上,還趾高氣昂的道:“皇上要治老臣的罪,老臣無話可說。讓皇家蒙羞,老臣是有罪,沒有盡到督導之責,沒有管理好自家小輩,還請皇上責罰。”
呵,他計劃着一切,早有了竊國之心,最後成了督導無方之罪?
事到如今他還在胡扯辯駁,真是狠毒無情。
皇上冷哼一聲,怒斥道:“來人啊,將護國公……押入大牢!”
護國公還有恃無恐得很,他擡着高昂的頭顱,擡起兩隻胳膊,任由侍衛們將他綁起來押入大牢。
半壁江山在他手中,他就不信,皇上真的敢動他。
面對跪了一屋子的人,皇上氣悶,突然一口血噴出來。
大家嚇壞了,忙成一團。
萬公公急得扯開了嗓子大叫:“來人啊,太醫,來太醫,皇上給氣吐血了。”
顧悠悠欲前去,卻被靳子衿拉住了胳膊。
“發生了這麼大的事,他不氣得吐一場血怎麼對得起晉王佈置的場子?”
顧悠悠怔了怔,心道:難道皇上是故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