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一聲類似於貓頭鷹叫聲的古怪聲音響起。
季琉璃被這個詭異的聲音嚇了一跳,趕緊躲到了耶律卿的背後,踮起腳尖自他的身後探尋着那個聲音所傳來的方向。
可季琉璃還沒有尋到那個古怪聲音的來源,便發現在這片小天地之下的衆位長相、氣質均出類拔萃的男子們已盡數將視線轉向了她與耶律卿二人的所在位置。
“主子!璃主子!”
齊刷刷的一聲震天吼,響徹了整個地底小王朝。
季琉璃被這震耳欲聾的請安聲給嚇得雙手緊抓耶律卿的後腰處。
由於是冬季,耶律卿在穿了幾層長袍的情況下仍是披上了厚重的狐狸毛披風,所以他感覺不到季琉璃抓他的力道有多重。
若是在夏季,憑季琉璃現在的力道,非把耶律卿的後腰給抓青了不可。
“璃兒別怕,出來見見他們。”耶律卿輕哄着將季琉璃從自己的身後給提溜到了身側,亦同時將季琉璃現如今的身份正式公佈一遍。“我相信你們已經從很多地方知道了璃兒的存在,但是本王還是要再向你們重新介紹一遍,他季琉璃從今往後便是卿王府以及這‘千凰’的二主子,見他如見我。”
“是,主子。”一衆男兒爽快地迴應了耶律卿的命令,沒有絲毫質疑地彎曲右膝跪在了地面上,恭敬地俯首。“拜見璃主子。”
“額。”季琉璃微微一愣,隨後着急地央求着跪下去男子們快快起身,她實在是承受不起他們的如此大禮。“快起來快起來,你們太折煞我了。”
男兒膝下有黃金,不能隨便兒跪的。
“是,璃主子。”
衆男兒聽從着季琉璃的命令起身,目光齊齊地投在了季琉璃、耶律卿的身上,等待着耶律卿或者季琉璃接下來的發話。
“好了,你們繼續之前的事情吧。”耶律卿隨意地擺了擺手,示意衆男兒該說就說該笑就笑,這老巢的規矩本來就沒那麼多。
“是,主子。”
衆男兒隨着耶律卿的命令果真開始繼續着之前的聊天、說笑,彷彿這之間的談話就從來沒有中斷過似的。
“對了。”耶律卿當然沒忘了季琉璃想要見青淳一事,偏頭看向了離他最近的一個穿着乳白色長袍的魁梧男子。“青陌,青淳何在?”
被喚作青陌的男子結束了與周遭同伴的談話,走向了耶律卿、季琉璃所在的位置,雙手抱拳在胸前。“回主子,青淳左護法在沐浴更衣。”
“本王知道了。”耶律卿點了點頭。“等青淳沐浴完之後讓他到議事廳找本王。”
“是,主子。”青陌領命,轉身便如蜻蜓點水一般地飛身往老巢後方的一棟小木屋躍去。
耶律卿見青陌遠去,彎身以左手牽起了身側小璃兒的右手,微微一笑。“走,璃兒,我帶你去議事廳歇歇。”
“可是我想逛逛這老巢。”季琉璃不樂意地嘟起了小嘴兒,既然青淳在沐浴,她當然得先逛逛這個謎一般的老巢咯。
“下次再帶你好好逛逛吧。”耶律卿斂聲安慰着季琉璃,不是他不想帶季琉璃逛逛老巢,而是季琉璃的身子需要足夠的休息才行。“你身子不好,不宜太過奔走,等你的身子好了,我一定帶你好好地把老巢逛個遍。”
“……”季琉璃這也纔想起自己懷有身孕一事,況且胎兒只有一個月大,她的確不該冒着滑胎的風險去逛老巢。“我知道了。”
胎兒一個月到三個月的時候本就不算是穩定,稍有不慎就會動了胎氣甚至造成滑胎,她必須得小心謹慎對待胎兒的存在。
“璃兒怎麼不再開口求我帶你逛老巢?”耶律卿略顯詫異地低頭看着身側的季琉璃。“你不是說很想逛老巢的嗎?”
平時的季琉璃可不是那麼容易放棄的一個人,絕對會再三地請求他或者向他撒嬌來獲得想要的東西及事物的。
今兒個小璃兒這是怎麼啦?
自從小璃兒自己給自己診過脈之後整個人就怪怪的,小璃兒的身子究竟是怎麼了?
“呵呵呵。”季琉璃尷尬地乾笑了一聲,伸手捂在了自己的胸口。“我突然覺得胸口有些發慌,腦袋也有些昏昏沉沉的,想先歇息歇息而已。”
她沒有說謊,她現在的確是胸口發慌、腦袋昏沉,可能是一而再再而三受到的驚嚇真的讓她動了點兒胎氣吧。
試想,一個本該是清白之身的女子突然知道自己懷有一個月的身孕,這是不是一個驚嚇?
再試想,一個身懷有孕的女子在黑漆漆且讓人不寒而慄的暗道中聽到隔壁暗道傳來女子的慘叫聲,這何嘗又不是一個驚嚇?
最後,在道這真正的老巢中時,先是聽到了一聲古怪貓頭鷹叫聲的季琉璃瞬間被老巢中所有男子齊齊注目,這樣的事情對於身爲孕婦的季琉璃來說驚嚇也不小吧?
這三樣驚嚇中的任何一樣若是發生在尋常女子眼前,她們估計也會受到不小的驚嚇,更別說這三個驚嚇接二連三地來,初爲孕婦的季琉璃能不動了胎氣嗎?
“我這就帶你去議事廳。”不疑有他的耶律卿放下了季琉璃的小手,擔憂萬分地打橫抱起了季琉璃的小身板兒後就縱身一躍,在幾個跳躍之下落在了一棟比其他小木屋大上不少的木屋前。
腳尖輕輕踢開兩側的門扉,耶律卿抱着懷中就算是披上了厚重的狐狸毛披風體重卻依然輕如鴻毛的季琉璃走進了議事廳,徑直走向整個議事廳中唯一一把寬大得足以當作軟塌的座椅前,將季琉璃放了上去。
耶律卿俯身爲季琉璃調整好躺姿,又取下自己的披風蓋在了本就披着披風的季琉璃身上,關切地詢問着季琉璃的狀況。“璃兒,你還好嗎?”
臉色稍顯蒼白的季琉璃爲了不讓耶律卿起疑並喚醫者來,選擇了隱瞞身體的不適。“嗯,好多了。”
“璃兒,趁着青淳還在沐浴,你先小睡片刻吧。”耶律卿壓低自己的嗓音在季琉璃耳畔輕語。“他來了我喚醒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