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神微晃,我還沒理解聽墨說得【他來了】是什麼意思,這地牢的門就被人踢開了。
一盞會風猛然吹了進來,緊接着那股風凝聚成了人形。
看見他的時候,心中驀然一抖也有些意外。
他雖然戴着面具,可是我當然知道他是誰,只不過我真的沒有想到他會真的來妖界?是爲了救我嗎?
雙手不禁緊緊的攥着,心裡泛起了一陣異樣的感覺。
當聽墨看見殷離的時候,他的眼神帶着些陌生和疑惑,道,“你是,白月島的島主?”
難道聽墨不知道殷離就是白月島島主,白月島島主就是殷離嗎?
“你怎麼來了?聽墨殊不知眼前的白月島島主就是殷離,一副全然失策的模樣。
不過,很快聽墨便反映了過來,他看着眼前戴着面具的男人,哼笑一聲,“我懂了,原來如此。”說着,聽墨走到了殷離的身邊開始冷笑,“殷離他失去了人身之後,就只剩下原本的靈元了,所以消失如此之久就是重頭開始修煉,你一直都在暗處潛伏着,原來你眼兒耳目的身份,就是白月島的島主啊。我剛纔竟然都沒有反應過來。”
聽墨在和殷離說話,而殷離的眼神卻落在了我的身上,他無視了聽墨大步的來到我面前。用着和上次一樣的方法,直接用手劃開了我身上的怪異繩子。
身子被殷離扶了起來,我沒有言語他也沒有言語。
隨着一聲“嘭”的巨響,地牢的門被徹底的關上了,並且被聽墨設下了結界。
“你想帶人走?以爲我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聽墨怒道。
“走?我可沒想急着走,你綁了我女人的這筆賬,我還沒有跟你算,怎麼會當做什麼都沒有發生的走掉!”殷離清冷傲然的聲音響起。
這話一出,我的心底顫了顫,我甚至都覺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都是幻像和我的錯覺。
這一次落入聽墨的手裡,我覺得自己完了,也根本就沒有抱希望殷離會真的來救我。卻不想,他真的來了。
“呵呵,你的女人?真是好笑,你自己問問她承不承認是你的女人!她現在的男人是夙夜,愛的人也是夙夜。”聽墨癲狂的笑着,就好像聽見了什麼笑話一般。
殷離也嗤冷的哼笑,道,“如果她不是我的女人,你又爲何通知我來救她?你的目的不就是爲了拿她要挾我嗎?”
聽墨這下臉色全變,他眯了眯眼睛,妖孽一樣的臉上浮現了一抹陰邪的陰影,“要挾?引你來此可不僅僅只是要挾這樣簡單!你的弱點就是苗月月不是嗎?現在你的弱點又再一次的害了你,你修爲只恢復了四成要是跟我動手,你根本就不會是我的對手,苗月月的命我要,你的命,我也要!我今晚會將你們一網打盡的!”
原來如此,這個聽墨明明就很清楚殷離的修爲只剩下四成對他沒有威脅,所以他纔會綁架我來威脅殷離。他既需要我這個人祭獻自己心愛的女人,又想除掉殷離。好一個一箭雙鵰的計謀,他的手段實在是太毒辣了!
“是嗎?那你就儘管試試看好了!”殷離風輕雲淡,他和聽墨此時的模樣形成了強烈的反差。聽墨言辭激烈,而他卻依舊淡然,好像一切都盡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樣。
“好一個殷離,你死到臨頭了,竟然還敢如此的囂張!”他說着擡起手指了指殷離身邊的我,“看看你身邊的女人,她值得你這樣做嗎?你心裡還有她,而他卻能和別的男人雙宿雙飛。你真是可悲啊!”
我聞言也十分的氣惱,這個聽墨還真是個善變的傢伙。
他在我的面前搬弄是非說我可憐把殷離扁的一文不值,在殷離的面前又是同樣意思的說辭。
殷離握住我的那隻手收緊了一些,他垂眸看了我一眼,我現在的心情也是十分的沉重複雜,甚至連我的腦子我都沒有辦法思考了。
我所認知到的事情都在我的腦海裡面亂了,我不知道我該相信我從前的認知,還是應該相信眼前這個出現在我身邊涉險來救我的男人。
他把我弄糊塗了!
殷離的眸子清冷了,他擡頭望着聽墨,邪魅的笑了笑,“管我的事之前,先管好自己的事吧。對比我,你一個從來都沒有得到心愛女人的男人有什麼勇氣來嘲笑我,在愛情的面前你只是一個可憐蟲罷了!”
聽墨在聽見這句話的瞬間臉都黑了,更是怒極的模樣。
我有些瞭解聽墨爲什麼會在聽見這些話之後那麼的憤怒,因爲,他今天被同樣的話嘲諷了兩次。之前在上面花房被我嘲諷,現在又被殷離嘲弄,他的面上自然是掛不住的。
“呵呵呵,”他失笑,“連說得話都一樣,你們心有靈犀果然是一對兒啊!”
聽墨望了望我們緊握在一起的手,涼涼道,“既然你們如此的相愛,我也不會沒有人情味兒的,今天就讓你們死在一起!”
語落的那瞬間,聽墨飛身朝我和殷離襲來。
這地牢的空間足夠大,倒是能活動開筋骨。
殷離抱着我的身子立刻旋身一躲,我站穩了腳步就聽見殷離低聲對我說了一句話。
“等我。”
“嗯。”我沒有遲疑的點頭,看着殷離和聽墨交錯的身影,心中緊張不已。
眼前的事情又扭轉成了另外一個局面,變成殷離和聽墨的戰爭。
聽墨本就知道殷離沒有了人身修爲大不如從前,所以他設計擄我來妖界,又引殷離現身。想要祭獻我,順便將修爲只剩下四成的殷離一起除掉。
原來殷離在挖了那顆心之後,他難得修煉成的人身也一併毀掉了,甚至失去了所有的修爲。這些都是真的,他現在是靈元,就如我初見他時他的樣子。
他就只是一個靈元而已了,這麼想着我抱住自己發疼的腦袋。我問自己,這些都是我造成的嗎?如果我當初沒有讓他去死,他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雖然他沒有死掉,卻也失去了那麼多,我的本意並不是這樣的,現在的殷離也是我不願意看見的。
想着想着,淚水就模糊了自己的雙目。
雖然那日在小島上,我不小心聽見了殷離和白薰的那些話,因此再次的恨上了他。可是那些話在此刻都已經微不足道了,因爲眼前爲我拼命的人,就是殷離啊。
我看殷離和夙夜的對戰太過入迷,甚至都沒有發現牢門進來一個穿着黑色衣服的女人。
當我發現她的身影時,她已經揮着一把玄鐵劍朝我刺來!
那像風一樣快的動作,我來不及反應,即將被她刺到。
而就在這個時候,一抹灰色的身影擋在了我的面前。
那非同一般的玄鐵劍就輕易的刺進了殷離的身體中。
“啊!殷離!”我驚慌失措的喊着他的的名字。
因爲那女人的動作實在太快,殷離急於救我直接擋在了我的身前,他沒有時間去回擊,所以受傷了。
殷離捱了一劍,這這樣的一劍或許對從前他算不了什麼。可是他現在就是陰狐的靈元而已,對比以往是十分脆弱的。
殷離的面具掉落在地面上,發出了一記清脆的響聲。他俊美的容顏變得慘白,他兩條眉毛一凜,在隱忍着身上的痛苦。
這是半年以來,我第一次看見他的臉,雖然他之前戴着面具我知道是他,可是現在他的臉就出現在我的面前,我的心是痛的,是震動的。
我立刻打了這個黑衣女人一掌,雙手扶住了殷離的肩膀。
“殷離,很痛苦嗎?”我心急的問,手落在殷離受傷冒着血色光氣的地方,想要幫他穩住傷情。卻不想他攥住了我的手,搖了搖頭,“不要浪費裡的修爲,我沒事。”
聽墨的雙腳穩穩落地,他眼中閃過一抹不屑還有不甘的恨意,陰陽怪氣的說道,“都什麼時候了還卿卿我我的,還真是不知死活。”
聽墨邪氣的挑了挑長眉,哼笑道,“殷離,你受傷了,在靈元的修爲期間靈體被刺傷是很難修復的,這可是大忌啊!我勸你們不要再不自量力,快些束手就擒吧!”聽墨的態度十分的囂張。
“殷離,你不該來救我的。”我控制不住的抽泣着,原本如果只有我一個人在聽墨的手裡,或許死的就只有一個人,而現在,殷離也陷了進來。
他擡手拂掉了我臉上的淚珠,“都這個時候了,還說什麼傻話。”
“聽墨!”就在這個時候,偌大的地牢裡面忽然響起一抹空靈嬌柔的聲音。
這個聲音在喊聽墨的名字,在瞬間,聽墨的身體就僵住了!
他慢慢的往後面看去,那花牀上原本死去的女人竟然坐了起來,她,她活了!
“百花,你,你醒了?”聽墨看着已經醒來的百花女巫,不敢置信的說道。
那花牀上的女人,甜甜的笑着,點頭。
聽墨一時之間就像是魔怔了,一般,他不顧一切飛身來到了百花女巫的身邊,卻又在靠近他的那瞬間被一道猛烈的力道打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