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室是商夫人和私家醫院的朋友暫時借用的。
我帶着君祁來到醫院的時候,那男人的眼神滿是疑惑的打量着我們兩人,看着君祁肩上的傷勢,和哪貼在肩上顯得有些奇怪的符紙小人,想了許久,才溫和的問道。
“君總需要一個不錯的外科醫生嗎?我看君總肩上的傷勢,可不是那麼容易解決的。”
君祁捂着肩上的傷口,微笑着搖頭,“不必麻煩了,這位小姐一個人就可以照顧好我的。”
“可是,我看這位小姐好像,不太像有名的大夫,君總的傷口已經發炎了,如果不妥善處理的話,很有可能要截肢的。”
“我相信我帶來的醫生。”
我自信的微笑,扶着君祁往手術室走去,看那醫生的眼神,生怕我把君祁弄死在病房裡,時不時往我們身後探頭,幾次三番的問我們,是不是真的不需要。
直到手術門關上的那一刻,那男人的聲音還又在我們耳邊迴盪了一句,我苦笑着看了一眼今天的主刀醫生。
“夫君你可要保證君總能安全出來,不然我可能就是殺人兇手了,你是知道的,一直有一個女人不休不饒的纏着我,就等着我把殺人兇手這個罪名認下呢!”談到方警官,我感覺我的腦袋都能砰的一聲炸開。
“沒事,我可以先簽協議,我母親也根本不會找商君和夫人的麻煩的。”
從沒有見過那麼好說話的人,不過還好君祁只不過在商以澤面前吃點虧,換做在外面還不知道君祁是怎樣一個心機深沉,運籌帷幄的人。
商以澤也不客氣,再次打開門就讓我出去跟醫院的人要來紙筆,男大靈膽子也打,不過區區一個小鬼,就剛把商以澤按開的門再次關上。
“就算君祁再好說話,你作爲祖先也不能這麼不要臉吧!”
商以澤根本不屑於反駁,一揮袖口,男大靈就被三道符紙穿身而過,魂體被摔到老遠,看上去商以澤只用了一成不到的靈力,就已經被那股力度傷的不輕,換做是人,現在應該像武俠劇一樣,硬生生吐出口血來。
看着商以澤還想發力,君祁急忙握住商以澤的腕口,淺笑道。
“商君,沒必要跟一個小小的大靈較真,他有什麼說的不對的地方,我可以現在這裡爲他賠禮道歉。”
商以澤無所謂的聳肩,看起來根本不把這樣的魂魄放在眼裡,“先換血,我也就給他一個教訓,就算我臉皮厚,也不是你一個小鬼可以直言的,畢竟做起鬼來,我怎麼說也算是你的前輩。”
好囂張的前輩,好仗勢欺人的大鬼,可我心裡就算再吐槽那麼個千句萬句,也不會當面更商以澤脫口而出,不然商以澤會以我跟男大靈也親親我我唯有再把人好好修理上一頓。
大概是因爲商以澤的心眼,比我想象的要小一些。
正在這時,手術室的門再次打開,護士將準備好的血包退了進來,商以澤傾身將眼前的箱子打開,見到滿滿一向血袋後,便點頭示意可以開始換血
,我和男大靈等在手術室的隔間裡,背靠着身後,看着手術室內的場景,倒吸了一口涼氣。
“我敢肯定,夫君大概是第一次動手術吧!”
“君祁那傢伙會死嗎?”男大靈問道。
我遲疑的看着男大靈許久,淺笑着搖了搖頭。
他深吸了口氣,下意識的摸了摸褲兜,嘆息在我耳畔響起,隨後他說發覺自己做鬼後已經很久沒有再抽菸了,我想他現在的心情很煩躁吧!就算是和君祁之間有再多的恩怨,也控制不住因爲曾經相識所帶來的擔心吧!
我沒有問,他就跟我說起了以前的事情,他家和君祁家一樣很有錢,兩個人在幼兒園就是穿一條褲子的兄弟,平常有什麼事情都不會隱瞞對方,就算是喜歡學校裡的女孩,也會毫不猶豫的告訴對方。
明明這樣的兩個人,君祁卻從來沒有告訴過他有關方術的事情,高中那年,兩人莫名喜歡上了同一個女生,很漂亮,學校合唱團的,前凸後翹,一六八的大高個,走起路來筆直有氣質,正好對準了兩位貴公子的調調,那時候兩人對了口供,才知道居然喜歡上的是同一個人。
男大靈說到這,我忍不住打斷道,“後來你們是因爲那個女孩鬧翻的嗎?”
“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說,你那麼着急幹什麼,聽着我慢慢說下去,不就知道了嗎?”
我乾笑着點點頭,心裡其實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最後的結局。
男大靈深吸了口氣,“如果現在有根菸就好了,很適合現在的意境,也很適合我說接下來的事情。”
面對他的說的不太明顯的要求,我根本不放在心裡,君祁還在手術室裡換血,讓我跑開去買包煙給這男大靈點上也不太可能,我站直了身子,疲倦的伸着懶腰。
“那有你那麼費事的,中二病少年啊?還要抽菸才能說話,我去!”
“行行行,那你就好好安靜的聽我說下去。”
他接着談起高中時發生的事情,女生是個文科生,兩人瞭解後才知道那人是班裡的尖子生,成績好,喜歡他的男生也不再少數,男大靈那時候想,君祁優秀和那女生剛好相配,就湊合着兩人在一起,還忍痛割愛的給那女生以君祁的名義送了一紙情書,約在樓臺的天台見面。
就因爲這件事男大靈沒少被君祁數落,可說歸說,也正人君子不到哪去,最後還是赴約了,當天女孩子不知道怎麼的就從樓上跳了下來去,砸的血肉模糊,君祁是後到現場的,被人帶去警局詢問了一番後,因爲沒什麼實質性的證據,人還是給送了回來,女孩的父母來學校裡又哭又鬧,學校沒有辦法說查,一年也沒有查出個大概來。
“這種事情,我想也查不到,最後學校是不是定性爲自殺,把家長攔了回去?”
“對!就是這樣沒錯!那女孩家裡不硬實,也不能硬碰硬跟學校硬碰,最後迫不得已,拿了一筆錢就回去了!可這種事情能善罷甘休嗎?特別學校的人還說就是君祁求愛未遂殺得,要不是家裡有
錢早坐牢了!這種事我做兄弟的怎麼可能認得了。”
當從看,我就能看得出男大靈嘴裡的兄弟義氣不是玩笑。
也知道爲什麼君祁不顧反噬,也要爲了男大靈養魂,我靜靜的聽着,身體靠着牆慢慢的化作下來,雙手杵着兩腮,想聽聽男大靈之後又會說出怎樣的故事。
女孩子死了,他就調了那段時間的監控錄像查探,臨近天台的最後三樓監控錄像是壞的,根本找不到什麼線索,他就想着兇手還會再會兇案現場,就讓人把頂樓的監控修好,第三天晚上,他居然在監控錄像中看到君祁去了頂樓,守了那麼多天晚上有了點成果,卻是他最不想看到的。
“人肯定不是君總殺得。”
“他如果殺人,那就不是他了,不過不是他招魂的事情沒跟我說,也許,我就算死也已經投胎了吧!”
我聽他一直說下去,女孩的死跟學校鬧鬼有關,當天不知道是什麼運氣,居然剛要碰見了學校傳聞一久的靈異事件,君祁知道,沒有辦法只能想法設法看能不能渡女孩的魂魄投胎,不了他趕來的不失時機,丟掉命不說,還被女鬼吞掉了一魂一魄,要不是君祁手快,也許就灰飛煙滅了吧!
“所以你就討厭他?”
“也許吧!”男大靈擡起頭了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可討厭也不希望他死掉,畢竟我們還是兄弟。”
我淺笑着點頭,男大靈的心情也不是不能夠離開,但從故事的開頭到結尾,他沒有告訴過我他的名字,就連布偶上寫的是什麼,當初我也看的不太清晰。
我剛想問他姓名,他就先一步的開口打斷了我。
“我總有一天是要投胎的,只要我的好兄弟記得我就夠了,像你們這些女人,千萬別記得我。”男大靈雙手往後腦一搭,“經歷過上次的事情,我對女人都有恐懼感,你這樣的還稍微好一些。”
“爲什麼?”
“因爲…你看起來蠢死了。”男大靈噗哧笑了出來,“不過君祁那小子騙了你們,這段時間夢魘纏身,和當年高中時候跳樓的女生有聯繫,好像也跟鬼道有一些牽扯,他沒跟我細說,要不是有一天夢裡叫了那女孩的名字,我可能也沒辦法透露出這個消息給你們。”
“這種事情你們爲什麼不早說!”我手用力一拍額頭,“早說夫君就可以少繞很多彎路,事情也可以快點解決啊!”
“但別人的死因和你聯繫在一起的時候,可能你就會理解那種避而不談的感覺了。”
我沉默了,畢竟死亡和我連在一起的人太多,都無關緊要,可一個個都成爲我心裡一個不可磨滅的疙瘩,如果不是有商以澤陪在身邊,我可能不知道有多少個夜晚要夢見那些因爲我天魂而喪命的人。
對此,我沒有多說什麼,只是上脣着脣角,竟然沒有發出任何的嘆息。
“大概吧!不過有些坎總是要度過的,卡在那裡,算怎麼一回事。”我罷手,“事情又不是永遠都不能解決,對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