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理走到李琦的身前,看了一眼被打得半死不活的任石,“這個客人冒犯了我們的小姐,所以按照道上的規矩我們要把他扣下來。我們也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你們和這件事情沒有關係,就回去吧。”
日本的黑道的確是很講道理的存在。這個和他們以前所信奉的武士道有着或多或少的關係。雖然在他們的觀念中有很多東西我們沒有辦法理解,當能夠讓人覺得心安的一件事那就是他們會嚴格按照規矩辦事。
但現在這種嚴格按照規矩辦事的習慣卻讓李琦覺得十分難辦,他上前向經理解釋,任石只不過是不太清楚日本夜店的規矩所以纔會這樣,希望他們能夠放任石一馬。
李琦好歹也是我們這個旅遊團的導遊,要是團員真的出了什麼事情,李琦他還是脫不了干係的。也正是因爲這樣,李琦只好低頭,他對着經理鞠躬,“這一次造成了多少損失我們都是會賠償的,希望您能夠放過他。”
從經理的臉色上我還是能夠看出來經理其實十分欣賞李琦,對於這種懂規矩的人,就算是混黑道的經理,也不得不對他高看一眼,但規矩就是規矩,如果隨隨便便犯了錯就能得到原諒,那麼這麼大的一個場子也就不用開了。
經理對着李琦揮揮手,“我們黑龍會從來就不缺錢,要麼你帶着其他人從我的眼前消失,要麼你就留下來看我把他的手指給斷掉。”
我心中一驚,沒有想到日本的黑社會竟然這麼殘忍。動不動就要斷人的手指。李琦還想要在說什麼,但那邊的打手們已經不給李琦說話的時間了。他們將任石整個人給提起來按在桌面上,將他的手給按在大理石桌上。
任石雖然意識不是很清醒,但也知道現在被這羣人按在桌子上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在看見對方將一把匕首給拿出來的時候,任石徹底慌了。他想要攥緊拳頭將自己的手給蜷縮起來,站在一旁的打手二話不說拿起旁邊的一個酒瓶對準任石的拳頭狠狠砸下去。
又是一個啤酒瓶碎掉了,而任石也不敢再把自己的拳頭給攥起來了。剛纔還文質彬彬站在一旁道歉的李琦,不知道從哪裡來的勇氣,大喊一聲衝向那些打手想要將任石給救出來。那些打手都是訓練有素的人,光是看這個塊頭就是李琦的兩倍。一伸手就將李琦給按住了。
好在那邊的經理早就已經交代過不要太爲難李琦,所以這些打手雖然將李琦給按住了,卻沒有做什麼過分的事情。至於張元他們,現在早就已經嚇得臉色慘白的站在原地了。
不用說我也知道這羣男人心中想些什麼,無非就是現在發生的事情和他們沒有關係,想着明哲保身。
“等等。”
就在任石的手指不保的時候,一個男人的聲音從經理的背後傳了過來。我轉過頭一看,這個男人不就是之前在那邊盯着我看的男人嗎?
奇怪地是這個經理好像對這個男人十分的尊敬,行了一個九十度的鞠躬。這種禮節在日本都已經算是大禮了。
那個男人看了趴在桌上的任石一眼,又看了看被打手們制住的李琦,“我很欣賞你,你比其他人有血性。”
這個男人一開口我就知道他和我們一樣是從國內來的。男人看了我一眼,好像是在對所有人介紹,又像是在對我做自我介紹,“我叫高野,現在在日本有點小企業。今天晚上的事情我幫你們兜下來了,不過以後你們不要再搞事了。”
就在我們不清楚這個高野說的話是真是假的時候,高野將經理叫過來,在他的耳邊說了一些話。經理連連點頭,那種狗腿的樣子就好像是見到自己的親爹。
高野交代完這些之後二話不說帶着人就走了,而經理則是咳嗽了一聲,冷眼看着被按在桌上的任石,“如果今天不是有高會長幫你們求情,我是絕對要履行極道規矩的。你們國家有一句老話,叫做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經理說完這句話拍了拍手,兩個服務員端了一大箱子的酒上來。箱子不大,但是裡面的洋酒卻是有些貴,而且度數還挺高。
將這一箱酒放在桌上,經理恢復了之前彬彬有禮的樣子,“這一箱酒就當做你們對於我們酒店的補償。你們不僅要爲這一箱酒買單,而且還要將它們喝完。如果有喝不完的酒,那麼剩下什麼,我們就用什麼給他開智。”
看着箱子中洋酒的玻璃瓶,我也不知道該慶幸這些玻璃瓶厚一點好,還是慶幸其他什麼。玻璃瓶厚的,自然裡面裝的酒就少。但同樣的,要是敲在任石的頭上只需要一下他就可以去見閻王了。
李琦和我都知道能夠不切手指而換成這種懲罰已經是經理這邊最大的讓步了。李琦也不掙扎,直接拿起一個酒杯打開洋酒就往被子裡面倒。不一會兒的功夫,他一個人就已經連續喝了三杯酒了。
我雖然看不慣任石,但好歹我們也算是同胞。要是讓日本人真的把任石給弄殘了,我的心裡還是不好過。因此我也拿起一個酒杯,開始一杯一杯地喝酒。
經理看着我喝酒的速度甚至比李琦還快,眼睛裡露出了異樣的神彩。這個還真不是我吹,在夜不眠這麼久,哪個頭牌小姐沒有一個好酒量。像李琦這樣的小屁孩兒,如果和我比其他的我可能比不過他,但要是比喝酒,三個他加在一起都沒有我一個厲害。
張元和其他人對視一眼,咬咬牙還是端起酒杯幫着喝酒。這些人也還算有一些人性。要是真的讓我和李琦兩個人喝,就算喝死我們,任石還是要被開瓢。
剛纔因爲任石鬧出來的尷尬氣氛頓時變得和諧了,周圍的客人們看着我們一杯一杯的喝酒都哈哈大笑起來,把我們現在做的事情當做娛樂節目,甚至還有拿出手機拍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