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飛回北海市的飛機,我心中一陣恍惚。人生就是這樣的,當你解決完這個麻煩的時候,馬上就有下一個麻煩到來。
本來以爲禹都市的事情解決完之後,我和高勝天能夠修整兩天。但是從刑天的口中,我們才知道一直蟄伏的鬼爺,賊心不死地又開始鼓搗起了軍火,而且準備在北海市做一票大的。
軍火暴、動這種事情,在華夏是最愚蠢也是最不可能的事情。但是在鬼爺眼中,就不是這樣的。北地一直都是華夏最大的軍火中轉站,可以說華夏黑市的所有軍火,都是要從這裡轉手的。
刑天雖然沒有其他什麼本事,但是因爲本身就是高勝天的崇拜者,所以對於軍火這一塊,一直都有着自己的關注點。在鍾南山的幫助下,刑天一邊整合着禹都市的黑道,一邊將所有和軍火有關的情報都整理彙總起來。這樣一來就被他發現,大部分的軍火雖然轉了好幾道手,但都不約而同地朝着南方流動。最後在北海市附近的一個小縣城被接收。
陳默坐在我的旁邊,第一次和我在一起的時候注意力沒有在我的身上,而是看着自己手中的一份文件,聚精會神的分析什麼。
這一份文件就是在刑天的交代下,從他的辦公室中找出來的軍火流向分析。
我將左手攤開,放在文件上。
因爲被我的手給擋住了的緣故,陳默的眼睛一閉,過了許久才睜開,轉過頭笑着看我,“怎麼了安安?”
我嘆了口氣,用責備的口氣對陳默說,“你看這些文件已經看了快三個小時了,就算是鐵打的人,也是要休息一下的吧?”
陳默楞了一下,臉上的表情舒展了一點。應該是感動我居然會這麼關心他。但是緊接着他又搖了搖頭,“安安,你不明白這些文件的重要性,就像之前刑天說的。如果這麼多的軍火都是流向北海市被鬼爺給接收掉的話,那麼很有可能鬼爺會策劃一場暴、動。”
“那他能夠從這場暴、動中得到什麼好處呢?”
陳默被我問的啞口無言。這其實是刑天提供了那一條情報之後,我們所有人都第一時間想到的問題。一個人做任何事情,都是有他自己邏輯的。從根本上來說,人就是一種利己的動物。所以他們做的任何事情,都肯定是對自己有利,所以纔會這樣做。
那鬼爺就算是拿到了這麼多的軍火,在北海市策劃一次暴、動,他又能夠得到什麼?且不說他手中的那些軍火能不能夠將整個北海市給顛覆,就算是他真的成功了,將北海市給拿下了,難道說他還能夠一個人對抗整個華夏政府嗎?
陳默回答不上來這個問題,所以他選擇埋頭看文件,想要從文件中看出一點端倪。高勝天回答不上來,所以高勝天選擇留在禹都市發展自己的勢力。只有將自己的勢力壯大了,才能夠應對各種各樣的情況。
陳默嘆了口氣,在我固執的目光下,將手中的文件給收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坐在我身邊的楚楚,“安安,這一次回北海市,局勢實在是太複雜了,你還是把楚楚留在我身邊吧。這樣會安全一點。”
我知道陳默是一片好心。萬花坊說穿了也就是一個夜場而已,遠遠不能夠和陳默那邊相比。別的不說,就說安保力量就不是萬花坊能夠相比的。
陳默身邊是現役軍人,可以配槍。而萬花坊這邊只不過是退役軍人,配一根軟棍就已經是極限了。
雖然有這些種種便利的條件,但我還是對陳默搖頭,“楚楚是我和高勝天的孩子,就算是有什麼危險,我們一家人也是要共同面對的。”
陳默的眉頭微微皺起了起來,“安安,你這樣有些太自私了。”
我笑着沒有說話,只是將目光投向坐在我身旁的楚楚,楚楚臉上露出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不管發生什麼事情,我都會和爸爸媽媽在一起。”
聽到楚楚這麼說,陳默的臉上這一次是真的露出了苦澀的笑容,“你們一家人真的很像。不過,楚楚既然是你和高勝天的孩子,我是不是也要認個乾親纔對。”
我笑着打趣陳默,“什麼乾親,你想認我做乾媽?”
陳默一愣,沒有想到我會這麼說。我也是愣住了,自己都忘記了自己有多久沒有像今天這樣開玩笑了。
這樣尷尬的氣氛不知道持續了多久,陳默纔開口,“安安,很久沒有見你這樣了。”
陳默說的是我像以前那樣開玩笑。那個以前在夜不眠裡面混着的我,頭牌小姐田蜜。只有那個時候的我,纔會這麼肆無忌憚地說一些話。
我沒有接陳默的這一句話,因爲我已經發現陳默看我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了。這個傻小子不管發生了什麼事情,都還一如既往地喜歡着我。
我伸手摸了摸楚楚的頭,“以後陳默叔叔就是你的乾爹,知道了嗎?”
坐在我旁邊的楚楚還小,不能夠理解爲什麼有的時候我和陳默的對話經常銜接不上。但她是一個乖巧的小女孩兒,我怎麼說,她就會怎麼做。
陳默身上本來就有讀書人溫文爾雅的氣質,第一印象上就已經獲得了楚楚的好感,接下來的幾次接觸也是。陳默每次都像是救苦救難的活菩薩一樣,總是在危急關頭從天而降。
現在我讓楚楚叫陳默乾爹,楚楚一點猶豫都沒有,甜甜地叫了陳默一聲乾爹。
飛機的機身晃動了一下,接着就是平穩的落地。時隔半個月之後,我帶着楚楚又回到了北海市。只不過這一次我不再是秦李兩家的馬前卒,而是獨立的一股勢力。
在飛機停穩之後,陳默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整個人的氣質一變,就像是鋒利的劍一樣,給人一種國家利刃的感覺。
坐在後面的兩名軍官也是站了起來,一左一右地跟在陳默的身後,隨時注意着周圍的環境。陳默轉過頭看了我一眼,像是耍帥,又像是炫耀,在我的注視中離開了機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