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高勝天以爲我會很快處理好這種事情,畢竟雙方都是大學生,只要我表現的強勢一點,就沒有不能處理的事情。比如雙方都給一棒槌,他們誰還敢說什麼。再比如把他們都從萬花坊中扔出去,那麼在外面發生的事情就和萬花坊沒有什麼關係了。
誰知道我不按照套路出牌,竟然將兩撥人給趕到臺上去了,而且還給了他們武器。
高勝天端着雞尾酒走到我的身前,笑眯眯的看着我,“如善,你這是做什麼?”
我靠在酒吧的吧檯上,從冰碗裡拿出兩塊方冰丟進酒杯裡,搖晃了一下,“這是我在日本的時候學到的手段。在日本的場子裡你要是鬧了事,我這種中立人就叫做仲裁者。”
“仲裁者?”高勝天饒有興致地看了我一眼。
我笑着點點頭,“所謂的仲裁者就是提供矛盾雙方公平的決鬥,但是不介入他們的矛盾。這樣的解決辦法在日本很流行,而且往往能夠起到活躍氣氛的作用。你看看我們場子裡的這些人。”
高勝天順着我的手指看去,果然剛纔還因爲有人鬧事還有些不滿的人,現在一個個都興奮地面紅耳赤。畢竟不是自己站在臺上,能夠看見別人在臺面上決鬥這是在其他酒吧看不見的。
高勝天臉上露出一絲苦澀的笑容,他雖然在黑道上混了這麼久,但是畢竟接觸夜場也不過一年的時間,更沒有像我一樣沒事跑到國外去考察國外的夜店是怎麼樣的。
我有些得意地揚起手,這一次的交鋒算是我贏了。
“打啊!”
“瑪德,不要上去了就在上面愣着啊!老子又是花錢來看你們站臺的!”
上面的人剛纔還氣勢洶洶,現在暴露在大衆的視野裡反而一個個都不敢動手了。如果是真的想要解決矛盾的老闆,現在就會讓打手把他們給趕下來,畢竟雙方都已經冷靜下來了,剩下的事情只需要好好地溝通一下就能夠解決。
但我不是那種好說話的老闆,不知道是因爲月容的事情還是因爲我懷孕了,我最近的情緒起伏波動十分大。
上一秒還能夠和你笑嘻嘻的,但是下一秒你做錯了事情我就能夠和你翻臉。這些鬧事的人現在就剛好觸到了我的眉頭。
我對着站在臺下的打手示意了一下,讓他們給加把火,要不然這些人在臺上站一晚上,我場子下面的客人熱情也會被慢慢消磨光的。
“你們要是不動手,就下來吧。剛纔打了架的兩人,一人一根手指頭留下來。”這些打手也是長期和我廝混,把我從日本黑道那邊帶回來的東西都給學到了。
動不動就要去斷人一根手指頭,血腥又暴力。
本來兩方就是有矛盾的,只不過突然被我扔到臺上所以有些不知所措罷了。現在被打手們一刺激,哪裡還能夠正常的思考。
不打就是一根手指頭,打了自己也不一定輸啊?有了這樣的想法,他們的理智慢慢地就被憤怒給填滿了。一個人拿出箱子裡的酒瓶,大叫着衝了過去。
只要有一個人帶頭,就有第二個人第三個人。
臺上頓時混亂了,酒瓶打在身上,就是悶響,打在手上就是骨折。要是打在頭上,被打中的人馬上就會倒地不起,
這些酒瓶的瓶底那還真的不是開玩笑的,不亞於你拿着一個板磚拍人。高勝天看了眼臺上的情況,又轉過頭看了我一眼,發現我表情淡淡地。
“如善,要是出了人命怎麼辦?”
我無所謂地吧咂了一下嘴,“這不是你說的嗎?我馬上都要和你遠走高飛了,這裡出了人命和我有什麼關係。”
高勝天聽我這麼說,沒有說話,只是陰沉着臉看着我。我吐了吐舌頭,知道自己是說錯話了。我和高勝天要偷偷離開北海市的事情本來就應該是絕密,現在我在酒廳這種人多口雜的地方說這種事,就是對兩個人的不負責。
高勝天將自己喝了快半個小時的雞尾酒一口悶掉,將杯子放在桌上轉身離開了。
高勝天一走,我也沒了什麼興致。這些大學生都是在爸媽的呵護下長大的主,打架自然也就沒有那些小混混有手段,有那麼好看。但下面的看客們也不挑,事實上有這樣的打鬥他們就已經很滿意了,一個個激動地站起來鼓掌。甚至還有把錢包拿出來朝臺上扔錢的。
“呵,這就是人性啊。”我也將雞尾酒喝完,對着那些打手揮了揮手,示意差不多行了。
只是把對方打殘或者怎麼樣,我倒是還能夠兜得住,要是真的打出人命,那就有點棘手了。我之所以安排這麼一場決鬥,就是讓那些在我萬花坊喝酒的人知道,萬花坊是個不怕事的地方,你要是敢來找事,就要有上臺的準備。
在臺下的打手們將腰間的軟棍給抽出來,上去對着那一羣小子就是一頓亂打。大學生們本來就沒有什麼體力了一個個都掛了彩,在被打手們的軟棍一抽,一個個都倒在臺上。
就像是拖死狗一樣,所有的大學生都被拖走了。這件事情就算是圓滿解決了,如果他們這些大學生不服氣來找茬,那就是另外一件事情了。
揉了揉有些發酸的脖子,我回到休息室睡覺。高勝天沒有和我睡在一起,我安排他睡我的辦公室。對着站在我門口的兩個打手點點頭,我這才推開門進去,倒頭就睡。
咚咚咚。
敲門聲將睡得迷迷糊糊地我給弄醒了,我的起牀氣也是越來越嚴重了,將枕頭抓起來朝門口扔去,“誰啊!”
“安姐,我是高武。”
高武的聲音從能夠門外傳進來,我那股無名火自然而然也就消了。
這倒不是我對高武有什麼意思,而是因爲你作爲一個正常人,就算是和貓狗老鼠生氣,也不會和一根木頭生氣對吧?
高武就是這樣的一根木頭,不管我說的事情是對是錯,只要告訴他這是命令,他就會去做。
很省心,很簡單粗暴,也很沒有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