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臉上露出笑容,覺得要是能夠就這樣兩個人在萬花坊裡生活其實也沒有什麼不好的。只要陳默還在,只要李家不倒,那麼鬼爺就不敢到萬花坊來拿人,這裡永遠都是我和高勝天的一片淨土。
心情好了,腦袋自然也就轉得快。想起之前高勝天一副不以爲然的樣子,我忍不住轉過頭伸出手指點了點他的鼻子,“之前我在月容房間的時候看你好像很不滿意我的安排。你有什麼高見?”
高勝天微微一笑,“高見談不上,這只是經驗。無論是做人還是做事,你可以去追求完美,但是不要想真的把它給做完美。”
我被高勝天這一句話給繞的有些暈,這算是什麼意思,閒着沒事和我說繞口令玩嗎?看我一臉迷糊的樣子,高勝天只好更加深入地和我說。
“你的萬花坊無論是從安保上還是從人員素質上來說都算是不錯了。要不然也不可能在後巷明明都沒有駐守人員的情況下,還能夠那麼快將月容給救下來。”
聽到高勝天的話我也是認真的點點頭,這也是爲什麼我之前沒有過分苛責那兩名打手的緣故。因爲捫心自問,沒有在後巷安排人手是我們管理層的漏洞。作爲下層人員,他們能夠這麼快速的反應已經是做得非常好了。
“不過安保這種東西如果把希望全都寄託在那些打手身上,實在是有些太夢幻了。換句話說,既然你已經知道了後巷是你的薄弱地點,那麼其他人應該也是知道的。如果你不去管他,你的敵人下次有所圖謀的時候肯定還是優先選擇後巷。但你現在把這個漏洞給補上了,那麼下一次敵人從哪裡來,你知道嗎?”
高勝天的一番話說的我恍然大悟。我這個時候才明白我和高勝天的差距到底是多少,這還真的不是我是不是比高勝天狠或者我是不是比高勝天有錢什麼的。
剛纔的一番分析完全就是智商上的碾壓,就好像高勝天說的一樣,這並不是什麼太高深莫測的東西,只不過是一點小小的經驗而已。
不過就是這種小小的經驗,往往能夠將許多的隱患直接給扼殺在搖籃之中。我有些侷促地看着高勝天,不知道爲什麼,這個男人只要一在我的身邊我就會覺得自己很蠢。
“那我現在怎麼辦,要不要把那些人給撤回來?”
高武現在應該還沒有將我剛纔的指令給下達下去,高勝天搖了搖頭,“你們之中肯定還有鬼爺的人,要不然後巷也不可能這麼快就有人埋伏在那裡。如果現在你採用我的建議又放棄了對後巷的放手,鬼爺肯定是不會上當的。算了,順其自然吧。”
都已經快要走到休息室了,我還是有點咽不下這口氣。明明說好的是公平鬥舞,怎麼夜不眠的人就敢對我的月容下黑手了?我將休息室的門推開,走進房間裡給高武打了一個電話,“高武,我剛纔想了很久。如果月容被人襲擊了我們一點反應都沒有,實在是太慫了。”
高武在電話那邊有一點遲疑,“那安姐你的意思是……”
“帶着人,我們也去偷襲一下夜不眠的頭牌,我記得那個頭牌叫做水花對吧?”
高武倒是沒什麼意見,站在我旁邊的高勝天卻是又開口了,“你現在玩的手段都是人家玩剩下的。別人怎麼可能會沒有戒備。”
“可是我咽不下這口氣!”
高勝天靜靜地看着我,像是要確認我是不是真的要去報復夜不眠的水花。
北海市因爲臨近海邊,所以夜風一直都是比較冷的。尤其是在我懷孕之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總覺得自己好像比以前更加怕冷了。坐在車上的我朝着高勝天那邊靠了靠,高勝天手中端着一杯洋酒,悠然自得地喝。
我看了高勝天一眼,“你這都是從哪裡弄來的酒?”
高勝天看了一眼酒杯中的酒,“從你們酒廳拿的。本來以爲是勾兌了水的假酒,沒想到是真的。”
本來想驕傲地對高勝天說我們萬花坊從來就不賣假酒,不過想了想之前夜不眠也是在高勝天的監管下經營的,說不定賣假酒也有什麼講究呢?所以我也就不去自取其辱了。老老實實地待着。
這一次負責去偷襲水花的一共是四個人,這四個人都是高勝天在看完我們所有安保人員之後篩選出來的四個。領頭的是李平國,從部隊上退下來的老手,他經常幫着高武辦事,而且每次事情都辦的十分漂亮。
和之前都不同的是,高勝天讓我和高武就這樣開車偷偷地跟着他們,把車停在一個能夠看見他們行動過程的地方。我疑惑地看了高勝天一眼,“你爲什麼要選這四個人辦這件事,是不是他們有什麼問題?”
高勝天沒有說話,只是喝着酒靜靜地看着前方。
夜不眠的門被打開了,從後面跌跌撞撞地走出好多的客人與小姐。看着這些走出來的客人,我突然間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麼。一般來說正常一點的小姐都不會往後巷跑,應該是和現在夜不眠的這些小姐一樣,無論是透氣也好,還是抽菸聊天也好,都該是從前門出來啊。
既然是這樣,那麼月容爲什麼會出現在後巷?她去後巷做什麼?
我心中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正準備掏出手機給梅雪打一個電話,高勝天卻是拍了拍我的肩膀,讓我擡頭看,“水花出來了。”
我擡頭看去,一個二十幾歲出頭臉上化着淡妝的女孩子滿臉笑容的和其他小姐打了聲招呼,自己一個人先朝着夜不眠宿舍那條路走了。
李平國他們就埋伏在一個小巷口,那是想要回宿舍的必經之路。外面那麼多人,水花肯定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人敢在這裡伏擊她。她從手提包中拿出手機低頭擺弄着什麼,也就是這個時候李平國他們四個人突然衝了出來,將水花從身後抱住,馬上就往巷子裡拖。
整個過程乾淨利落,根本就沒有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