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引入眼簾的是一片潔白。
“呵,陌生的天花板。”
想起電視劇中這種橋段,我忍不住嘟囔了一句。在看清周圍環境以後,我的嗅覺纔好像慢慢地恢復過來。一大股消毒水的味道直往鼻子裡面竄,周圍還有兩個病牀的病友,他們用好奇地目光看着我。
“安小姐,你醒了?”
我轉頭一看,陳祺正提着一袋水果從門外走進來。我撇了撇嘴,暗想陳祺不愧是公司的大總裁,一點生活常識都沒有。在醫院這種不乾不淨的地方,誰敢削水果吃啊。
腦海中的記憶逐漸恢復,我這纔想起自己在暈倒之前遇到了什麼,深深地看了陳祺一眼,“陳總,這次謝謝你了。”
陳祺將水果放在牀頭,擺了擺手,“這次都是我不好。都怪我來晚了安小姐你纔會這個樣子。”
我心中疑惑,你陳祺又不是真的天神,哪能次次都知道我會遇到危險。不過說起來自己也確實倒黴,一天之內就在鬼門關附近徘徊了兩次。
嘴角抽了抽,發現臉上有些疼痛。我伸手輕輕摸了一下臉頰,好像有些腫。
“陳總,這裡有鏡子嗎?”
陳祺用古怪的神色看了我一眼,“安小姐,你現在的臉的確是有些腫,只不過醫生說了用不了一兩天就會消腫的,你現在沒必要自尋煩惱。”
我對陳祺翻了翻白眼兒,什麼叫做自尋煩惱。我就是靠這張臉吃飯的,現在臉出了問題,難道連看一眼的權利都沒有了嗎?我不依地伸出手,“陳總,鏡子。”
陳祺對於我這種嘴上尊敬他,實際不服軟的姑娘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從西裝兜裡掏出一小面鏡子,我鄙視地看了他一眼。一個大男人,隨身帶什麼鏡子啊。不過現在不是糾結這些的時候,我將鏡子打開,像平時化妝一樣對着臉。
這個胖子是誰?
看見鏡子中的自己,我的大腦有那麼一瞬間停止了思考。鏡子中的我眼角腫的高高的,像是一個饅頭。而下巴那裡還有淤青的痕跡。在普通人看來這恐怕只是小事,但對於我來說完全就是面目全非。
也許是看我拿鏡子的手都在微微顫抖,陳祺趕緊在旁邊安慰我,“安小姐,醫生說了你的臉沒事的。只不過是受到了擊打所以有些腫。最多兩天,我保證,只需要兩天就能夠恢復原狀。”
我將鏡子遞還給陳祺,你保證有什麼用,你又不是萬能的神。不過就像陳祺說的,這一次我能夠活下來就已經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還有什麼好奢求的。
“陳總,我有些累了,想要睡一覺。”
坐在牀邊的陳祺一愣,點了點頭,幫我掖了掖被子走出病房。我翻身倒在牀上,將頭埋在杯子裡一個人哭泣。爲什麼我一個小女人就非要捲入他們的是非之中。
但我聽到那個男人說鬼爺向我問好的時候,多麼希望那個時候出現在自己身邊拯救自己的是高勝天,多麼希望是陳默?
要是昨天晚上陳祺沒有來,我是不是死在大理了他們都不知道?還是說知道了又有什麼用,那個時候我都已經成爲了一具屍體。
這個時候的我無比脆弱,我知道之前爲了能夠幫助陳默我開槍打傷了高勝天,他應該是生氣的吧,如果是我,我也會很生氣。但我此刻還是忍不住想起他,希望他能夠出現在我的身邊和我說原諒我,帶我回家。
咔擦。
病房的門又被人推開了。我將臉上的淚水擦了擦,雖然不知道是不是陳祺那個傢伙去而復返,但萬一是他,被人看見哭泣總是不好意思的。
唰!
毫無預兆的,蓋在我身上的被子被猛地掀開。我呆呆地轉頭望去,一名帶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的醫生一手掀開被子,一手拿着一把長刀。
他冷冷地看着我,就像是在看一具屍體。
男人在確認我的長相之後將手中長刀毫不猶豫地紮下來,我鬼使神差的一躲,從病牀上直接摔在地上。也正是這一滾,讓我躲過這要命的一刀。
“小心!”
去而復返的陳祺手中端着飯盒,一進門就看見這驚險的一幕。想來他剛纔是給我端飯去了。陳祺一邊喊着一邊將手中的飯盒扔向男子,男子伸手一擋,飯盒中滾燙的湯汁全灑在他的臉上。
趁着這個機會,陳祺對準男子的腹部就是一腳,將他踹在地上起不來。
陳祺拉着我的手就往外走,也不管我有沒有穿鞋。跑了幾步可能是發現我走路的姿勢不太對勁兒,他彎下腰就將我被背在背上,撒丫子往醫院外跑。
過道里很多人吃驚地看着我們,我卻沒心情管太多,陳祺的身上肉太少,跑起來咯着我渾身都疼。
“他們都是什麼人啊?”陳祺一邊跑一邊問我。
我沉默了,沒有回答他。
這種問題,一旦回答了就會牽扯出更多的問題。鬼爺,誰是鬼爺?你又是怎麼認識鬼爺的?
奔跑中的陳祺聽我沒吱聲,也識趣地沒有開口再問。他揹着我跑到大廳,瞟了周圍一眼,放在我屁股上的手用力往上託了託,“小心點,他們在這裡還有人。”
我朝四周看去,果然看見人羣中有四五個神色不太對勁的人正朝我們這邊看。他們有的打扮成醫生,有的打扮成掃地的保潔人員。無一例外地都戴着口罩。
我心中苦澀,被鬼爺盯上難道真的就一點退路都沒有了嗎?我都已經逃到大理來了,爲什麼他們還不肯放過我。
心中思緒萬千,陳祺已經將我背出了醫院。一羣黑衣保鏢站在門外,看見陳祺揹着我出來都是一愣。
“陳總,您這是……”保鏢們將陳祺這狼狽地樣子,頓時警覺了起來。警惕朝四周望的同時,將我和陳祺圍在中間。
畢竟揹着我跑了這麼久,現在放鬆下來陳祺氣都喘不順了,他揮了揮手,“帶安小姐上車,去我們公司的醫院,馬上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