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一章驚鴻 (下)

天雷!冬雷!火雷!

如果真要形容沈宇此時感受,那也許真要用九天玄雷來比喻了,他呆坐在那兒,感受着一道道金黃色閃電在自己頭頂飛舞大腦一片空白,好半天都處於怠工狀態。^^

“你、你……”

“我聽說玉郎善吟詩作對,不如你我合吟一首?”

……

沈宇一句話憋在吼中,幾欲吐血,一盆涼水從天而降,半天緩不過來氣兒,偏偏楊毅還在他懷裡動了動,然後又帶了幾分疑惑口氣道:“玉郎?”

沈宇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只有帶了幾分泄氣道:“我不善那些。”

“咦?”

楊毅擡起了頭,沈宇看着她詫異眼神,鬱悶只想撞牆,誰沒有過年少風流?誰沒有過風花雪月,想他沈二當家當初財貌俱全,自然也就想做一些少年俠客都想做事,哪知道卻在今天被翻了出來!

要是楊毅含怒帶氣翻這個老賬也就罷了,偏偏她還這麼無辜……去她無辜,她一定是故意!

沈宇這麼想着,但現在人在他懷裡,還這麼抱着他,他怎麼也不能勃然大怒,翻臉而去,更何況,這事理虧還是他!楊毅先前除了七娘,根本就沒別事,而楊毅既然是女子,那和七娘,自然也是沒有什麼了。而他先前雖不多,可卻是實打實惹出過一些風流帳,楊毅現在要翻,他也只有接着,他想了想,最後只能道:“那都是過去了。”

“玉郎從此以後都不愛吟詩作賦了嗎?”

“那都是年少不懂事時做,以後不會了。”

楊毅噗嗤一聲笑了出來,只笑沈宇面紅耳赤,之後又慌里慌張說:“天不早了,你睡吧。”

他說着就要把楊毅放下去,楊毅倒沒反對,只是斜着眼看他:“那你呢?”

沈宇手一頓,他這幾天都是坐在那裡休息,對於他來說,坐上幾天還說不上負擔,就算不舒服,也沒什麼關係,但現在楊毅這一問……

他們曾同牀共枕很長時間了,他們曾……可是,那時候他還不知道楊毅是男是女!現在他已經確定了,這要再……他斜着眼偷偷看楊毅,見他嘴角微微勾起,眼神似笑非笑,一時間又是憤恨又是心癢:“你不要以爲……”

“嗯?”

他想說幾句威脅話,楊毅卻沒有絲毫膽怯害怕,反而拉着鼻音迎了上去,一時間真想就這麼撲上去,一時間又覺得這有些太草率了,正當他在兩難間,外面突然傳來一聲巨響,再之後就是各種吵雜紛亂喊殺聲。

沈宇和楊毅互看了一眼,這幾天,外面喊殺不斷,零碎,成規模戰鬥一直存在,但這次明顯不同,這次喊殺,好像是從後方傳來。

南明王正式動手了?!

兩人都想到了這一點,楊毅道:“今天消息有傳來嗎?”

“還沒有。”

“看來是真了。”楊毅想了想,又坐直了身體,雖然除了沈宇,她並沒有帶其他人過來,但一些人是早已經安排到這裡了,除了軍營裡,侑川那邊也有人。一些機密信息,她現在還掌握不到,但侑川一些表面信息有時候也很有用,所以,按照她規定,每天都會有一個字條或一句暗語傳過來,今天沒有,那不是他們安排人出了意外,就是全城封鎖。

她們人負責只是一些表面信息,不用刺探不用探聽,只要將洧川當天情況總結一句好壞就可以了,出意外可能,非常小,所以更大可能,就是南明王那邊正式拿出了行動,然後全城封鎖,大家都出不來,這消息也就傳不出來了。^

想到這裡,楊毅動了一下胳膊,很疼,但如果勉強話倒不至於不能動,沈宇黑着臉道:“他們打他們,又關你什麼事?”

楊毅一笑:“這不是怕遇到意外嗎?雖說我家玉郎能幹,我也不能做個拖累。”

沈宇哼了哼,卻沒有再說什麼。而就在他們這邊帶着幾分調侃感覺時候,夏卓敬營帳卻是緊張肅殺,比起楊毅,他情況更嚴重,他傷本就是三人中最厲害,這幾天又沒有辦法修養,也虧得他功力高深,換了一般人恐怕早趴下去了,但即使如此,他身形也更瘦了些,神色中也有着掩飾不住疲憊,不過在聽到後面消息時,他雙眼卻驀地一亮:“終於來了!”

和他對坐賈和緩緩點了下頭:“第六、第七、兩軍都已經休整完畢,隨時可以出發。”

夏卓敬點了下頭:“請兩位將軍來,本帥要親自爲他們送行。”

不一會兒,兩個身負鎧甲大將就來了,當先一位正是古扎,而另一位,楊毅見了必要微微愣一下,此人正是曾攻陷過陸川石虎!當初他在臨戰中突破,養好傷後,很是迷惘了一陣。他本是想找楊毅報仇,但隨着他傷勢好轉,原本仇恨也漸漸淡了,當他知道楊毅已經拿下巨崗,就更沒了那方面心思。

以他身手,倒確容易聚齊人馬佔個山頭當大王,可每當他有這樣想法,就不免想到那烽火滿天一晚,說不清是怕是愧,到最後他一咬牙,就投奔到了夏卓敬這裡。

他身手好,一來就當了個小頭目,之後老老實實打仗,老老實實練兵,也漸漸升了上來,他一開始並不是夏卓敬嫡系,他也沒有這個打算,反正他也沒有什麼富貴極致想法,無論夏家內部鬥怎麼厲害,他只要好好幹自己活兒,就不會有大影響,誰知道這種做派倒引起了夏卓敬注意,當夏卓敬對他伸手時候,已經容不得他說不了。

被夏卓敬招納了,他也不可能再兩面三刀,他過去不過是個鏢師,就說走南闖北有不少見識,作爲一個將領,也還是有些欠缺,所以帶都是些雜兵,只是他這雜兵,和楊毅不同,楊毅是幾個隊伍合在一起,他這裡則是一些桀驁不馴,這些人單兵能力都是要比普通士兵強,但骨子裡都有一種叛逆,作戰能力不能說不強,可有時候就會有點麻煩,夏卓敬就讓各軍都挑出一些這樣人,然後都送到了石虎這裡。石虎過去做鏢師,倒是最善於和這些人打交道,他又在武力上能完全壓制住,這統領做倒也不錯。

“此去,就要依仗兩位將軍了!”

夏卓敬端起酒,古扎和石虎立刻接了謝了:“將軍放心!”

在古扎和石虎喝完酒離去時,侑川這個化身爲絞肉機場所,終於拉開了最動盪最混亂一幕。

原本看起來是被拖住夏軍猛地撲向北邊兩隻軍隊,其爆發出來戰鬥力讓人知道先前消磨不過是拖延,不過令北邊軍隊潰敗,還是因爲糧草停歇。而在同一時間,南明王軍隊也露出了抓呀,雖然大軍確是在夏卓敬這裡,但南明王本身還是有一些軍隊,這些軍隊兵器裝備全部超出普通軍隊一籌,也就是古石兩人軍隊比較特殊,這才能抵得住。

現在,三方都在爭取時間,夏卓敬在,北邊兩隻軍隊在,南明王軍隊也在。

若是夏卓敬軍隊對北邊贏了,那麼回過頭來,自可將南明王軍隊踩爲齏粉,若是南明王軍隊贏了,那麼兩邊合擊,夏卓敬也再無勝理。

“不知,古石兩位將軍是否能擋住。”賈和慢慢道,北邊軍隊雖然還是一個龐然大物,但在他來看,卻只是時間上問題了,現在關鍵是,古石兩人能拖延住。

夏卓敬淡淡一笑,比陰謀詭計他也許確有所欠缺,但如果比軍事打仗,他卻有絕對自負,他對時間把握,他對戰局預料,都令他相信,這一戰,最後勝理會是他!

他這樣想着,戰況也好像確在按他所想發展,古石兩人雖然一直在節節後退,卻一直沒有退散,北邊兩隻軍隊則在勢大夏軍下一點點有崩潰跡象,當有龍騎衛逃跑消息傳到他這裡時候,他知道,這一仗自己要勝了。

“殺——”

整齊吶喊突然爆出,夏卓敬頭一偏:“這是……”

“好像是從那邊傳來……”

夏卓敬面色陰沉點了下頭,立刻招人去探查,而此時,古扎和石虎都在驚駭中。

“殺!”

“殺!”

“殺!!”

每喊一聲,那支由鋼鐵組成軍隊就向前一步,同時,揮舞出他們兵器,在這個期間,不斷有箭矢、兵器或射或砸衝向他們,但卻不能阻止他們前進,有受傷嚴重,會立刻退出,不會影響隊伍前進,而死亡,則會被他身後人送到一邊,同樣不會影響隊伍整體速度。

他們速度並不快,可是,卻是在一步一步走着。

“殺啊——”

和他們相對夏卓敬士兵揮舞着自己兵器,可是,不等他把刀砍上去,就有四把、五百大刀從三個方向砍來,於是,那英勇士兵甚至連第二句話都說不出來。

“死!”

有那功夫身手極爲出色士兵搶到跟前,一槍挑死一個南明王士兵,但緊接着,就會有四五把刀從三個方向砍來,那人也真是了得,在這種情況下一個打滾也退了出來,但他身邊人卻沒有這樣本領。

“殺——殺——殺——”

一步步前進,如同鋼鐵洪流,吞噬着擋在他們前面一切。古石兩人驚懼越來越重,他們都見過這樣戰陣,他們都經歷過其中可怕,當初,他們經歷還只是少數人,而現在,出現在他們眼前卻有上千人!

上千人左右不了戰局,可是,在他們本來就式微情況下出現一種這樣隊伍,足以成爲那駱駝背上最後一根稻草!

“殺!二世子必勝!”

古扎一揮自己長劍,大吼道,在練氣者中他也是佼佼者,此時全力而發,聲音一時間竟蓋住了周圍喊殺,而被他這麼一喊,原本有些潰敗跡象士兵又鼓起了勇氣,特別是那些和他同是出自巨崗族士兵統領們,他們都知道,古扎這麼喊,不是爲夏卓敬賣命,而是爲他們巨崗族自己!他們駐紮地,已經被毀了,他們族人,已經被融入了,他們可以說是保持着巨崗傳統最後一支了,他們必須爲自己,爲自己繁衍,爲自己後代,甚至爲自己祖宗殺出一條路!

他們投靠了夏卓敬,就要投靠到底。

殺!殺!殺!

帶着一種瘋狂,一種必死決心,他們衝向那支看起來無可動搖軍隊,古紮在他們身後,咬緊了牙,沒有人比他更知道,那支軍隊可怕!他曾也想過練出一支那樣軍隊,可直到去着手時候,才知道其中所需要財力物力人力都是驚人,當然,這樣軍隊戰鬥力必然也是驚人,雖然他很疑惑當初楊毅是怎麼練出這樣兵,但是那已經不是他所能想象了。

“挖坑!”他瞪着眼,嘴中吐出這兩個字,“不需要多深,但要多,快!”

雖然沒能練出同樣兵力,但他也無數次想象着,如果有一天,他還有機會再次面對楊毅軍隊,他要怎麼做?他想過無數次辦法,但是最可實行,卻是破壞他們前進!

挖坑,挖一些不大不深,甚至也不長坑,坑裡面甚至不一定要有什麼東西,但只要那種軍隊停下了,分開了,就是他們機會!

“殺——”

就在他這樣想時候,又一聲吶喊從另一個方向傳來,在左方,他看到了同樣軍隊,古扎閃出一股絕望。

完了!這中原大地,沒有他們指染機會了!

這樣變化,夏卓敬自然知道了,但他還有親兵,還有楊毅所帶領那支雜軍,只要拖住一定時間,勝利還是他們,他承認他沒有想到自己大哥還偷偷練出了一支這樣隊伍,可是這樣數量隊伍根本就不可能影響這個層次戰局!

他是這樣想,但事情卻在向另外一個方向發展。就算是這樣軍隊,也不可能幾千抵擋得住幾十萬,可現在他們所面對,並不是幾十萬!夏卓敬能動用所有軍隊加在一起,也不到五萬,而除了他自己親兵,其他三支,更是揉搓而成,面對其他軍隊尚且不顯,但是面對那樣軍隊,他們弊端就被最大化了。

吶喊,衝殺,三支阻攔軍隊在一點點後退,而北邊那支軍隊卻始終沒有倒下,當龍騎衛又轉身殺回消息傳來後,夏卓敬臉色變得更難看了,他知道,北邊,不是像他所想象那樣能一擊而下了。

“來人,拿我鎧甲來!”

他開口,身邊人立刻一驚,賈和道:“大人,萬萬不可,張先生說大人毒性未盡……”

“賈先生,此時,也就只有本人,方能穩定大局了,有我在前方親自督戰,也許……”

賈和還想再說什麼,但看了一下他臉色,也閉上了嘴。

鎧甲拿來了,夏卓敬一點點穿上,幾年僵持,幾個月鏖戰,這幾天來心力耗費,令他異常憔悴,但當他穿上這件鎧甲,卻突然一變,如同一尊戰神駕臨。

空氣中飄散着濃烈血腥味,夏卓敬看了一眼天色,天氣很好,起碼在這一天內,是不會下雨了,手輕輕在馬背上一按,他已經翻身而上:“走!”

身負鎧甲親兵擁簇他而行,他所去方向,是北方,這時候,對他而言,最關鍵,還是能拿下北方,只要能拿下,是否能當着夏卓英都不重要。

“大帥有令,殺一人者,賞百錢,大帥親自督陣,爲大帥殺敵!”

有嫡系這麼喊着,下面同時叫了起來,士氣爲之一振,而北邊也喊出了差不多口號:“殺一人者,銀一兩,女人一個,南方花花世界,皆在爾等腳下,殺——”

“殺——殺——殺——”

對抗着,拼喊着,用盡所有力氣揮出自己武器,戰況在向夏卓敬這邊一點點偏移,但卻不夠快,當聽到後方三軍已經被攻破,林青山出現時候,他低下了頭,然後,發出了一聲嘆息。

“大人……”

賈和想說什麼,卻被他攔住了:“就算如此,也不見得是本帥輸了呢。”

他這麼說着,掉轉馬頭,一縷陽光穿破黑暗,再之後就傳來一聲驚呼。

“那是什麼?是什麼?”

這聲音引起了夏卓敬注意,他擡起頭,向那個方向,一縷一縷陽光射下,那一隊隊移動人馬也越來越清晰。

“夏字軍,第十六軍,巨崗營來向二世子報到!”

這聲音響徹在戰場上,只見那軍隊前方左邊是一個碩大夏字,而右邊,則是一個鋪天蓋地紅色楊!

——正文完——

番外一 浪花淘盡(一)

抓頭,上次一說結尾,一大堆同學上來砸磚頭……= =這個,要怎麼說呢?俺總覺得,結尾……最好是在最光輝燦爛一刻T T就和一個同學舉得灰姑娘例子,真,讓俺看,王子拿着水晶鞋找上門結尾是最好……

當然,若不能接受,下面還有番外,咳咳~

好吧,俺囉嗦了這麼多,就是說,對於不能接受那個結尾同學來說,俺下面是還有,-_-!

這一章,是彌補大家……唔,精神損失?-_-|||

作者有話要說:

番外一 浪花淘盡 (一)

“殺!”

一聲大喝,從男孩還小小的胸脯中爆發出來,長槍出手,如同白龍似的叼向對面的稻草人,然後就見一個對穿,那稻草人晃動了幾下,倒在了地上,男孩的臉上閃過一抹興奮,但隨即就顯得意興闌珊了。

“怎麼了?”

見他站立着不動,旁邊的中年男子開口,那中年男子目光深邃,鼻樑挺直,雖然年過三十,卻還是可以用英俊形容,他的神情中自有一股威權,一見就知道是手握權勢多年的,但即使如此,他的面孔中也有一點點的,和普通的趙人不同的地方,雖然不細看並不能發現,但如果換成眼尖的,還是能發現的。

“爹是練劍的,我也想像爹一樣練劍,纔不要學那個不男不女的人練槍呢。”

那人的臉頓時黑了下來:“這話是誰對你說的?”

那少年僵着臉,不說話,中年人目光一掃:“少爺屋裡的丫鬟、伴當、僕役,每人二十棍!”

這話一出,那男孩的臉色也難看了起來,但他張了張嘴,還是沒有說話,看到這裡,那中年男子心中已有數了,拿起旁邊搭在椅子上的大氅,大踏步的向外走去,男孩心中恐慌,跟上兩步:“爹——”

中年男子沒有停步,男孩呆立了一陣,拔腿狂奔追了上去,他一邊跑一邊叫:“爹——爹——”

中年男子先前不理,待他到了跟前,暴喝出聲:“站在這裡不準動!”

那男孩是被管教慣了的,聽了這話,立刻不敢再上前,但心中卻更爲焦急:“爹,我錯了,我真錯了,我練槍,我練槍——”

此時,已有人將他屋裡的人拉出來,噼啪的板子聲和哭喊響徹一團,男孩急的幾乎要哭出來,而此時,中年男子已經進了另一邊的院門。

“我說是誰有這麼大的威風,原來是古大人啊。”

他剛一進去,一個拉着長腔的女聲就響了起來,男子橫了一下週圍的丫鬟僕婦:“你們先出去。”

那些丫鬟猶豫着就要出去,卻被當中的一名女子喝住了:“古扎大人,這是我屋裡的人,不是你隨隨便便就能吆喝的!”

那些人一聽,又不敢動了,古扎一腳踹在旁邊的矮凳上,那厚實的矮墩立刻打了幾個滾,帶翻了旁邊的小桌子:“出去!”

這一聲雖沒有大喝,但那股殺氣卻溢然而出,那些丫鬟僕婦怎麼受的了,一個個哆嗦着,就要倒在地上,就是當中那女子的臉色也白了一下,她長吸了口氣:“你們先出去。”

那些人立刻如蒙大赦的走了出去,古扎又等了片刻:“院裡的人也給我滾出去!”

外面一陣響動,顯然是都往外走了,還有那機靈的,臨走的時候帶上了院門,那女子的臉色更難看了:“好大的威風啊,但這威風,古將軍恐怕也就只有能在我面前耍了。”

“你給念兒說那話是什麼意思!”

“什麼話?”

古扎的眼睛眯了起來,那女子噗嗤一下,笑了起來,雖然有些年紀了,但她這一笑,還是千嬌百媚,身上戴着金的玉的首飾,襯的她那一身富貴的打扮,更是有花枝搖曳的感覺,她笑了好一會兒,才停下來:“那就要看,古將軍……是怎麼想的了。”

“不要做這些自作聰明的事。”

這話就如同一個開關,那女子的臉色立刻陰了下來,她隨手把身邊的一個首飾盒砸了過去,尖聲叫道:“我自作聰明?我再怎麼自作聰明,也比不上你心心念唸的想一個男人!”

“你胡說什麼!”

“我胡說?不知是誰,在睡夢中口口聲聲的念着,楊毅!楊毅!”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女子的聲音簡直有些淒厲,古扎的臉上也有一些不自在,他的怒氣少了幾分,帶了些微的解釋:“不是你想的那樣。”

“那是什麼樣?難道你想告訴我,你是太恨他了嗎?一晚上兩晚上也許是意外,可我和你成親這麼些年,你幾乎每個月都有想着他的時候,你是練劍的,卻讓念兒練槍!”說到這裡,她的聲音帶了幾分哀苦,“你這些年不納妾,不收通房,有人說是因爲你對我情深意重,也有人說你是外族,終究是怕了我們家,其實說到底,不過是因爲你的心思根本就不在這上!”

“他和我有……”

他想說他和楊毅的恩怨,但沒等他把話說出來,女子就道:“古扎,我不是傻瓜,你那聲音是恨還是別的,我聽得出來!”

古扎僵在了那裡,恨楊毅嗎?最初的時候是有些的,但與其說是恨楊毅,不如說是恨自己。當年他在中原各地遊歷的時候,想楊毅想的最多,待他回去刺殺失敗,轉而投奔到夏卓敬手下的時候,倒漸漸的放下了。有些東西,已經無法挽回,有些事情,已經不可改變。此後楊毅對他來說,只是一個特別的陌生人,哪怕想到,他也會刻意的轉變,但是當那一片紅色出現的時候,一切就有不同了。

那一天,南明王的軍隊步步緊逼,北邊遲遲打不出個結果,他只有派身邊的子弟兵前去騷擾,雖然說對南明王的軍隊有一定程度的阻礙,不過是用人命去填。他嘶吼着指揮,心中的絕望感卻越來越強。以他的身手,若有心的話,自可逃出去,可逃出去後又如何?回巨崗,還是就此流落天涯?他把族中最後的血氣給帶了出來,最終卻是一個這樣的結果?

“夏字軍,第十六軍,巨崗營來向二世子報到!”

在他想把自己也填進去的時候,他聽到了這樣的聲音,很奇怪,明明戰局還沒有任何改變,他卻有了一種天翻地覆的感覺,再之後,他就看到那支軍隊,一步步的向這邊逼來。

“左三排,左轉,其餘人等,繼續向前!”

就在他覺得大局已定的時候,對面的南明王也有了反應,然後就見那軍隊分出了三排,拿着刀挺着槍,大踏步的向那巨崗營迎去。他原本放下的心,又提了起來。這樣的精銳,又是這樣的武裝……

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卻見巨崗營當先一人擡起手,然後做了一個手勢,之後就見左右兩邊各分出兩排,竟然以包抄的形式向南明王的軍隊迎去。

不知道別人如何,但古扎很清楚,在那個時候,他的目光是被吸引了過去。

巨崗營是生力軍,操練也更久,但南明王的軍隊裝備更爲精良,而從體格上來看,也完全是兩個等級的——先前在夜間還不怎麼明顯,但在此時,古扎已能看出,這些士兵都是身高體壯,肌肉糾結的,巨崗營的士兵雖然打眼看去也很威武,排着一排也很有氣勢,但若單個領出來,大多是沒有南明王這邊高大的。

這會是一場惡戰!

他當時是這麼想的,他相信,很多人也會有和他相同的想法。在大戰中,身高個頭並不會一定佔優,別說只是一個大漢,就算是一個練氣高手,陷在戰陣中也是身死名消的事情,但若是百十個大漢,那就又不一樣了。

而此時南明王這一隊,又何止百十人?他們的力量更大,他們的胳膊更長,他們所產生的殺傷力也會更大。

“上!”

“左!”

“右!”

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巨崗營突然爆發出三聲大喝,然後就見那當中的一面軍,和左右兩邊的軍隊同時出手,部位,竟正好是一個三角形!

正面的前三排如此出手,左右兩邊的兩排也同時出手,七杆齊發,竟不給南明王的軍隊絲毫餘地,而且扎的部位,正正都是沒有戴鎧甲的地方!不用任何人提示,古扎就知道自己的臉白了。

這樣的精準,更重要的是,在同一時間,南明王的軍隊也出手了,古扎親眼看到一個巨崗營的士兵被紮了個透心涼,但也就在這同一時間,他的長槍,也扎到了對面人的眼中!

在那瞬間,那個士兵也許也有過猶豫,也有過動搖,但在那一刻,他的行動,卻沒有半點的遲緩!

同樣的悍勇,同樣的訓練有素,而比起南明王的軍隊,巨崗營更多了一份堅定,同時,還有一份靈便,在兩軍相持的瞬間,巨崗營的士兵好像更知道要怎麼做,那十人一排的小隊長,好像都是受過專門訓練的將領。之後的形式,也證明了他的這個猜想,無論面對什麼樣的敵人,巨崗營第一排都會有人喊出一個方位,而在他後面的二三排會緊接着喊出其他的,然後就在同一時間,他們刺出手中的槍!

在他看來簡直無法戰勝的軍隊,到了巨崗營那裡簡直如同待宰的小雞,所欠缺的,不過是一個口號。

“真的,不是你所想的那樣。”古扎收回思緒,淡淡的說,“若你非要如此想,我也沒有辦法,你若覺得不能接受,我就寫和離書。”

那女子立刻呆住了,她正要說什麼,古扎已轉過了身:“不管如何,念兒那裡,你都勿要再多嘴!”

他說着,就走了出來,而在他身後,則響起各種摔砸的聲音,他沒有停留,夢中嗎?不是恨嗎?他一步步的走着,臉上的神色,卻是有些悵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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