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玲瓏你要好好照顧照顧。”決塵說。
“玲瓏?”
“嗯,你要好好看看她啦,她很奇怪啊最近。”
“廢話,話劇要進行排練,學校裡的非議,還有同學的失蹤,我是她早就崩潰了——不過有件事我不得不提。”
“什麼事情?”
“不管你是不是相信,九尾狐一直盯着她,我真的懷疑她就是……”
“不是。”決塵說看出他的心思,“我敢肯定,她絕對不是唐玄宗的後裔,只是感覺她身上有種難以捉摸的魔力,似乎跟椰樓有關,但是決不是打開椰樓之門最關鍵的人。”
魏彥無奈聳肩——他知道,決塵雖然年紀很小,但是卻很有主見,他所肯定的事情,那就是沒有錯的。
“反正事實就是一切。”魏彥說着,手指在電腦鍵盤前面敲打着。
“玄宗一共有30個兒子,29個女兒,未央閣總部有關人員已經運用鎖定系統調查過,唐肅宗爲了消除兄弟姐妹魂魄留下的咒怨爲後代造福,都曾經有祭壇舉行過封印儀式。”
“那你查查看,唐玄宗有沒有在民間有沒有寵信過的女子?”
魏彥在鍵盤上啪嗒啪嗒幾下後,打開了一串的網頁。
“好像真的沒有。”
決塵“我靠”一聲然後往後倒向牀,他閉上眼睛,努力想着辦法,離辰日還有三天的時間,未央閣裡的每一個成員也越發的着急。
但是着急不是辦法,真正的辦法真是一點進展都沒有。
“哎。”決塵突然想到了什麼,重新坐起來,“你能不能找一下,有哪個妃子是沒有生孩子的?”
“什麼意思?”
“沒有孩子的妃子不奇怪麼,除了不孕不育之外和打掉之外,可不可以認爲還有一個理由——可能生下的孩子只是沒人知道。”
“你這麼一說。”魏彥猛敲腦袋,“不用找了,在宮廷之中就沒孩子——不就是楊玉環麼?天啊我怎麼沒有想到!”
楊貴妃與唐玄宗相處多年,竟沒有孩子,這豈不是很奇怪的事?那麼明顯的破綻他竟然一直沒有想到。
魏彥口中念着“楊貴妃”,在百度上打上了“楊貴妃身世之謎”。
果然在第一個網頁上就詳細記載着身世的謎團,其中一段吸引兩人的注意:
日本民間盛傳楊貴妃逃到日本,《長恨歌》中也曾暗示。
2002年,日本影星山口百惠聲明,她是楊貴妃的後裔。這個消息讓中國人無比震驚,楊貴妃的後人怎麼可能跑到日本去呢?其實早在20年代,著名“紅學家”俞平伯先生在《長恨歌》等文章中指出,楊貴妃可能並沒死在馬嵬坡,而是去了日本定居。現今的日本沿海邊有一個叫做“久津”的村子,以“楊貴妃之鄉”而聞名。
傳說,當年楊貴妃在馬嵬坡兵變下,一名侍女代她死了,楊貴妃在遣唐使的幫助下,乘船離開大唐,經過漫長漂泊,到了日本山口縣久津,有專家撰文稱,楊貴妃在逃離的過程中已身懷六甲,到了日本的山口不快就生下了一個孩子,(——爲了劇情發展,這句話是作者自己加上的,切勿當真)而山口百惠就是山口家族的一員。日本南宮博的《楊貴妃外傳》和渡邊龍策的《楊貴妃復活秘史》中也有描述。難道楊貴妃真逃去了日本?著名比較文學專家嚴紹燾認爲,這跟白居易的《長恨歌》有關,白居易在詩的後半部分表述了對楊貴妃的一種想像,說楊貴妃雖然在事變中人已死,但她的靈魂飄到神仙山上,後來和唐明皇派去的道士在神仙山上相遇了。而衆所周知,《長恨歌》描寫的是楊貴妃和唐玄宗的愛情。
人們分析長恨歌裡寫的詩句,“馬嵬坡下泥土中,不見玉顏空死處”。其中“不見玉顏空死處”就是描寫了馬嵬坡上找不到楊貴妃的遺體了。而此後唐玄宗派一個道士去找尋楊貴妃,結果“上窮碧落下黃泉”都沒找到,最後道士在仙山上找到了貴妃。
這是一段關於楊貴妃死的揭秘。
楊貴妃在逃離的過程中已身懷六甲,到了日本的山口不快就生下了一個孩子——魏彥和決塵同時念出了這句話,不用說也知道這句話對他們有多麼重要。
“我馬上給上痕打電話!”決塵跳下牀,穿好鞋子啪嗒啪嗒往客廳走去。
魏彥趁着時間滑動下屏幕,以下的內容都是針對於楊貴妃的死做解釋,專家發現其中貴妃之死有很多蹊蹺之處,首先就是新舊唐書裡面的不同記載,一則說“肌膚已壞,香囊猶在”,一則只說了“香囊猶在”,兩本都是相當有權威的史料,但是卻差了相當重要的一個句子,這意味着楊貴妃的屍體到底有沒有找到仍是個謎團,而大部分史學專家反而比較贊成只有
“香囊猶在”之說,也就是說楊貴妃在安史之亂中並沒有死,而是逃到日本。
這麼說貴妃要是有了孩子的話,就應該是在日本產下的孩子,而這個孩子,應該就是唐太宗的骨肉了!
先前把尋找龍脈的線索一直放在帝王的身上,卻沒有想到鑽進了死衚衕裡,沒想到把線索放到妃子身上來,才導致丟掉了那麼明顯的線索。
決塵走過來,問:“想到什麼沒有?”
“想到了。”
“25班裡面,你能不能想出來最有可能的人。”
“太明顯了。”有日本籍身份的學生,除了他就沒有其他人了。
——親愛的副班長,嘿!
玲瓏坐在梳妝檯前,看着鏡子裡母親專注梳着自己頭髮的樣子,房間裡放着母親最喜歡聽的琵琶曲,而母親把注意力集中在女兒柔順的頭髮上,泛起了柔意。
“我好久都沒幫你梳頭了。”母親笑道,拿着梳子慢慢梳起來。
在這學期以前,她會很經常幫女兒梳頭,但是不知怎的,這學期以來她就再也沒有記得,這個每個星期都要做的事,可能是嗜睡症又變嚴重,讓自己的生活秩序又打亂,可能是自己的精神病在最近又開始變得頻繁的緣故罷。
所給予的這個孩子的少之又少的愛,變得更加少了,但是這孩子卻沒有抱怨,什麼都不說,反而學着要關心她,學校和家裡兩個地方都要顧及,一定很累的吧。
她沒有揭穿女兒故意用袖子掩飾掉手腕處的傷口,實際上每一次發作的時候她所傷害到女兒的創傷,她都會記得,只有在心底產生的歉意,對女兒說“對不起”,只會讓女兒更加擔心自己,她很傷心,那種一槍一槍打在自己心臟一般的痛。
“嗯……”玲瓏泛起微笑。
“以後你應該多向我提些要求,作爲唯一的家長,我給你的關心還是太少了。”
“沒那回事!”玲瓏笑着說。
“你不會恨媽媽吧?”
“不會。”
她終於問出了多年來的一句話:“你會恨爸爸麼?”多少年了,她一直想問,但是一直沒有勇氣問下去,她害怕女兒對丈夫的恨不能用時間來彌補。
但是,女兒卻對着鏡子笑了起來,想都不用想太多就說:“不恨。”
女人停止了動作,似乎很意外玲瓏說得那麼簡單,她終於知道,對於已經有五年沒有見面的丈夫,這孩子的記憶一直沒有消散過,對於父親給女兒的每一分愛。
她不再說下去,而是繼續幫女兒梳頭髮。
約莫過了五分鐘,女人又開始說道:“新搬來了鄰居?”
“嗯,叫決塵,很帥很好的一個小孩子。”她想着,笑了笑。
“以後少跟鄰居的男生玩點。”
“爲什麼?”
“也沒有什麼,只是覺得那個孩子怪怪的,而且你個女孩子家的……”
“知道了。”她確實覺得決塵挺怪的,“媽,這東西是……”
“什麼東西?”
“那個,那幅畫。”玲瓏通過鏡子,指着掛在母親牀頭的牆上的那一副畫。
那是一張略微有些陳舊的彩畫,畫中一位女子憑窗而坐,一手拿着畫扇,趕着窗邊的彩蝶,一雙美目似春水般溫柔,秀麗的臉上是攝人的風韻——這幅畫從自己出生的時候,到每一次搬家都被母親保存得完好無損,而且都會放在房間裡最明顯的地方。玲瓏從小一直都想問,此刻終於頂不住好奇。
“這個,是楊貴妃。”母親望着那幅畫發着呆,“這是外公傳下來的古畫,聽他說是擁有一段歷史的傳家寶物,等到時機成熟,也會傳給你的。”
“那是什麼時候?”玲瓏看着鏡子裡的母親。
女人梳理着女兒如瀑布般的頭髮,這一頭順發確實是繼承了她的髮質,外柔內剛,摸起來非常舒服。
她摸着,望着玲瓏的頭髮好久好久,然後吐出了一句話:“不會太久了……”女人的瞳孔裡閃現出一絲冷光。
她慶幸女兒沒有看向窗外,那裡的牆壁,已經爬滿了蜈蚣。
然而她沒發覺的是,玲瓏的視線,始終對準着鏡子裡的那一副畫,手慢慢握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