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年,辰月,辰日,也就是今天。
就在今天,椰樓將再次與世人見面。
未央閣,黑棋,以及MA和椰樓的妖獸都會在今晚辰時之間同時出現。
同日清晨,警方在清河市九曲大江內,發現一具女屍,目擊者爲江邊的漁夫,在打漁過程中打撈到屍體時,即與警方聯繫,具警方初步調查,女屍全身上下已經多出潰爛呈現浮腫,死亡時間最少也達四天,具瞭解,死者名爲麗瑤,大約18歲左右,短髮,身着校服,目前已經確定爲星河高中學生,具體情況暫不能透露……
魏彥醒過來時,眼前是熟悉的牀,熟悉的電腦,和熟悉的房子——是在決塵的家裡。
身爲陰陽師的他馬上意識到了自己還沒有死掉,但是之前那折磨人的感覺依然還在。
鼻子裡還留着嗆人的江水,讓他想要打噴嚏,肩膀上的傷已經已經不痛——呦呦的那一槍本來就不是要把他打死,只是要給他一個教訓,要把他扔下海里罷了。
但是他知不知道那真的會要了自己的命,那麼大的江啊!
他昏昏沉沉地從牀上坐起來,捂着自己的頭,下意識的到冰箱裡找東西。
但是打開冰箱的時候,發現裡面空空如也,只剩下一張紙條,上面歪歪扭扭地寫着漢字。
——我有事情,你先好好準備,待到今晚。
寫的名字“上痕”比日文還要難看。
魏彥汗顏,想來這個女生早就料到他會翻冰箱,才把字條放在這裡避免自己沒有看到——自己的生活真是跟寵物狗無異……
魏彥意識到家裡沒有人,只能打開門出去買東西。
卡里面還剩寥寥的幾十塊,他無奈只能隨便亂挑個小餐廳吃吃算了,反正今晚以後就不會再回來了。
——反正今晚以後,未央閣都要回總部去了。
剛在門口的地方穿好鞋,門口就傳來咚咚的敲門聲。
魏彥疑惑地打開,看見女人焦急的臉。
——是玲瓏的母親。
“阿姨,怎麼了?”
女人的話是他早已料到的:“玲瓏一整個晚上都沒回來!她到底到哪裡了,老師你到底知不知道玲瓏去了哪裡了?她平常很聽話,我又有病,她從來都不會夜不歸宿的……”
“阿姨你先不要着急。”魏彥擡起手,示意讓女人冷靜下來。
等到她稍微靜了下來以後,魏彥憋在心裡的話又不知道怎麼說出來,“她很安全,我知道。”
“可是……”女人眉頭緊鎖。
魏彥知道母親擔心女兒時的心情,故作輕鬆地對她笑,“阿姨能不能進去說。”
今天是週末,竟然沒有事做,那他乾脆做做了解學生的工作算了,說罷走進玲瓏家裡。
隔壁的房子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其實佈置跟自己家裡也沒什麼區別,但是最致命的不同是整齊——這讓他不禁覺得,兩個女人在一起住跟兩個男的住在一起(順帶上一個只會搗亂的女生)真的有很大的區別。
魏彥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注意到桌子上擺得最顯眼的相片。
裡面,是兩夫婦互相依靠着坐着,臉上是幸福的笑容。而兩人中間站着十五六歲的玲瓏,臉上還是花季女生特有的羞澀。
“這是。”魏彥問,“你們一家?”
“嗯,是前年照的。”江蒞蒞遞過一杯茶。
“謝謝。”魏彥道,“前年麼?”看着照片上坐在右邊笑着的男人,魏彥疑惑道:“但是……”有一句話他想說,卻意識到不合時宜。
江蒞蒞望着照片發怔,良久對着他笑:“這是我們在監獄裡面照的。”
魏彥知道他扯到了一個不該提到的話題。
但是江蒞蒞卻沒有介意談到這個:“玲瓏爸爸有五年的勞改期限,我們母子每年都會去看他,這個就是玲瓏求了獄監好久,才批准照下的全家福。”
“是哦……”魏彥看着照片上的三張臉,“那就經常照,留個紀念,五年以後就能相聚了。”
誰知江蒞蒞轉過來望着他,說:“可是她爸爸,在上一年,就去世了。”
他怔住。
“她爸爸很期望出來,所以一直都在很努力地做事,爲的就是和女兒再一次相聚——失去了總想要儘量挽回,可是在就在上一年患了癌症,去世了。”
“……”魏彥沒話說了。
“我哭了整整兩天,但是玲瓏很懂事,從不在我面前哭的。那之後我就病倒了,躺在醫院裡,讓她來照顧,整整一個月的時間,十六歲的女孩,還是剛進入高中的時候。
她每天都照顧我,可我總是發脾氣。那天她給我送飯,一盤魚全燒焦了,我很生氣,生氣她把好不容易給她買的魚燒壞了,她不吃,只好我來吃,總不能浪費吧……
但是那時候我沒有發現”江蒞蒞望着照片,“她其實很想煮好魚的,只是在做菜的時候,睡着了……她已經幾天沒有睡覺了……爲了照顧我。
我當時真的覺得,天都要塌下來……可是她卻沒有,一邊照顧我,一邊應付學業,我還經常發脾氣……
這幾年,我和她爸爸都覺得虧欠她的,太多了……”
魏彥一邊聽着,心裡不知道是什麼滋味,只能喝着茶發呆。
倒是江蒞蒞轉移了話題:“你們班今晚要參加初選了吧?”
“啊?嗯!”魏彥想了想說,“昨天可能是排練太晚了,玲瓏可能和大家在舞蹈室裡面睡着了吧,現在那麼早應該沒有起來。”
“加油。”江蒞蒞說,“你們班一直是一個很好的班級,你也是一個好老師,從上個學期的盧斯到你,我都覺得,這個班一直沒有找錯班主任。”
“呵呵。”魏彥心想着,這誇得是不是有點過分了。他不好意思地左看右看。
一幅畫吸引了他的注意。
若不是無意間看到的,他還真沒有察覺到,從半開的房間門裡,他看到了那副畫。
“那是什麼?”魏彥指着那幅畫,說。
“嗯,這個麼?”江蒞蒞打開門。
看清楚了那幅畫,魏彥不禁讚歎了一聲。
畫上,一位女子一手憑着雕花窗,一手執扇趕着蝴蝶,一隻手擺弄着正探如窗內的梅花,梅花的粉紅色,正好襯得她的腮上的紅暈更加漂亮,一雙細長的眉目和細長入鬢的眉毛,顯得整張臉精緻美麗。
從畫扇的樣子來看,朝代應該是唐朝。
魏彥一直覺得唐朝的女人身材太過豐腴,缺乏美感,這幅畫上的女子雖然身材沒有當代所追求的那般標準,卻讓他覺得異常美麗,按決塵的話說就是“一看就想嫁給她”。
“這個是楊玉環麼?”魏彥曾經聽玲瓏說過,她家有一張楊貴妃的畫像。
“不是。”江蒞蒞說道,“這是梅妃。”
“梅妃?”魏彥好像在哪裡聽說過這個名字。
“嗯,傳說當中唐玄宗寵愛的一個妃子,是楊貴妃的死仇之一,但是現今的史學家大都否認她的存在。”
“她是唐玄宗的妃子?”魏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唐玄宗,他他他……竟然還藏着這麼一個妃子?!”
“是啊,她的存在一直都很神秘。”
魏彥很後悔自己爲什麼不早點來到玲瓏家裡看看。
原來自己苦苦尋找的答案,就在這裡——這個不爲人知的女人!
“你知道她?”魏彥問。
“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一直爲她而活。”
魏彥意外地盯着她“你是……”
“你一直都清楚我的身份對不對?”女人轉過頭,盯着他說,“我就是一個靈女。”
魏彥沒想到她會那麼大方地說出自己的身份。
“但是沒有人知道,我也是守護在梅妃身邊的婢女,皇上一直把我隱藏起來保護主人,只希望我能夠保存着他最寶貴的東西——皇家的血脈,和椰樓。”
“你一直都知道龍脈在哪裡?”
“是,我一直都知道,我也一直在等他,等到椰樓開啓之日我纔會見到他,我這麼一等就等了千年,就在今晚,梅妃和唐玄宗隱藏的最大的力量,就會降臨於世。”
“那你能夠告訴我——龍脈到底是誰?”魏彥問道。
“當然,只有生命之中註定的人才能擁有二十八星宿力量,告訴你們何妨?”江蒞蒞說道,看着照片,“龍脈就是——”
魏彥握緊了手,心裡一緊——這個困倒未央閣,M**和黑棋組織的問題,終於在這一刻解開。
“龍脈其實就是——”
開門的聲音,打住了兩人的談話。
玲瓏一身衣服破破爛爛,此刻正站在門口的地方:“媽!”
而就在此前一刻,魏彥還沒有醒來的時候。上痕就已經接近了秘密的關鍵處。
她在檢查魏彥的衣服的時候,發現了藏在牛仔褲裡面的手機。
“我靠,這是什麼山寨手機,掉到水裡竟然還沒壞。”上痕拿着手機,看到了屏幕上顯示的新信息。
——信息自然是玲瓏發送的。
而短信息只有兩個字——梅妃。
上痕怔了一下,看了看魏彥,又看看手機,說了聲“我靠”之後,迅速打開電腦。
在搜索欄上打下“梅妃”二字之後,過了幾分鐘,她得到了最可靠的消息。
她驚喜地叫了一聲,然後走出了門。
——梅妃身世之謎
唐玄宗開元中,太監高力士出使到福建、廣東一帶,見到丰神楚楚、秀骨姍姍的江采蘋,就收她選入宮中服侍唐玄宗,大受寵幸,唐玄宗自得江采蘋,視宮中粉黛如塵土。
梅妃比楊貴妃進宮早19年之多,她纖麗秀雅的風格令玄宗由衷敬佩,爲之傾倒。
今天的人們大多知道楊貴妃,而知道江采蘋的人恐怕不多。其實,楊貴妃和江采蘋是唐玄宗三宮六院七十二妃中一對勢均力敵的情敵。
被留在宮內的梅妃爲了不讓叛賊污辱,也爲負心於她的玄宗保住清白之身,用白布將自己層層包裹,跳下古井而香消玉殞。
而梅妃是否爲唐玄宗留下了子孫,有人說有,只是沒有公之於衆,如今這個藏子之謎,也只能等到找到了證據,才能夠說明。
但是據史料證明,記載楊貴妃的書籍裡都沒有提到過“梅妃”這個名字——這便讓史學家很困惑,爲什麼楊貴妃一生經歷的記述裡,竟然會少了那麼重要的一個“敵人”?着很讓史學家懷疑——梅妃是不是真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