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ol.8

玲瓏挎着揹包,包裡裝着必須的物品,若有所思地走出小區。

她要去的,正是清河大學。

雖然對於兇殺案並不感興趣並且心有顧忌,但是這幾天的巧合實在太多,加之剛纔從母親嘴裡說出來的“椰樓”更是把她的心攫住了。

這其中肯定有着什麼聯繫——殺人案,紅眼睛,還有椰樓,甚至還有班主任魏彥。

清河大學隔着兩環的路程,玲瓏特地抄了近路走了過去,中間差點闖了紅燈。

來到清河大學的大門處,玲瓏很容易便看到遠處的矗立的寫字樓。

走過去,才發現今天全天停班,此刻寫字樓一樓的地方,已經被緊急線圍住,外圍的地方,。有些民衆聚在旁邊議論紛紛,還有一大早就出來沒有得知消息的上班族,尚不知怎麼回事地愣在那裡。

玲瓏走過去,然後看到警戒線之內停着兩輛警車,警察緊貼警戒線守着,根本不讓進去。

——這樣的話是不可能溜進去了。

這幢寫字樓她來過,而且不止一次,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寫字樓後面還有個緊急出口。她想着便往樓的背面跑。

但是那裡也被警察封鎖了。

她嘆了口氣,然後環顧四周林立的大廈,走到了最近的一座大樓前面。

二話不說,她走了進去。

這幢是一座居民樓,足有二十層高。

她按動電梯走進去,按下“18”。

電梯輕微震動了一下,開始向上滑行,昏黃的燈光照在女生的臉上,電梯帶來的輕微失重感讓她有些昏昏欲睡,向上的時間太長以至於她有種反胃感。

“叮”一聲,電梯門已然大開,她走出去,然後尋着方向走到走廊盡頭。

那裡,一扇窗嵌在盡頭的牆上,玲瓏走過去,正對着前方。

因爲兩幢樓正好等高,所以對面正好寫字樓的18層。

玲瓏伏在窗臺上,然後眯着眼睛看過去,寫字樓的玻璃擁有特殊的反光物質,此刻倒映着藍天,蔚藍的天空就好像印在上面,宛如顏料塗在透明的畫紙上一般,中間還嵌着一團白雲,甚是漂亮。

玲瓏想,若是鳥兒飛到那兒,估計會分不清虛實地撞上去吧。

因爲是中度的近視,努力看還是看得不清楚,她從挎包裡拿出準備好的望遠鏡,放到眼前。

當視線在加倍放大之後,她看清了玻璃裡面的景象,驚得拿下望遠鏡,後退了幾步。

她在那一刻寧願自己看不清。

——那倒映着藍天的玻璃上哪裡有白雲,而是緊貼在玻璃上一張變形的臉!

那是一張死過的女人的臉,貼在上面一動不動,好像被擠進了玻璃一樣,因爲用力過度變得扁平灰白,一雙沒有血色的嘴脣被壓得扭曲,就像一隻粘上去的螞蝗!如果那一瞬沒有看錯的話,那雙眼睛還流着鮮紅的血!

玲瓏捂住嘴巴,然後蹲下來,靠在牆上不停喘息。

——果然不出她所料,現場還是有一些神秘的東西存在!

只是這場兇殺案是什麼所謂,是人或是鬼?如果是那雙紅眼睛的主人,那麼出現在窗口上的女人是怎麼回事?

等到了一分鐘後,玲瓏平息呼吸,然後慢慢把手攀上去,頭也慢慢擡上去。

當她再次把望遠鏡放到眼前時,那張玻璃上的白色已經沒有了,她鬆了口氣。然後慢慢擡起頭,再次拿起望眼鏡。

令她驚訝的是,那張恐怖的臉已經不見了。

走廊裡面亮起了昏暗的燈光,似乎是有關人員正在進行調查,走廊裡不時的可以看到有腳踱來踱去。

——難道警察沒有一個人看到那張臉?那到底是什麼東西?

玲瓏正在發呆之際,視線裡又出現了一張臉。

不過這次不是女人的,而是其中一個警察發覺了正在這邊窺視的她。

她的身體立馬僵住,整個身子慢慢向旁邊挪——如果讓警察捉住,被懷疑是兇手之類的,那就糟了。

想着,她已經快速收拾好東西,往樓梯走去,待到跑過去時再往窗外一看,守在樓下的警察接到通知,已經往這棟樓趕!

她二話不說,按動旁邊的電梯按鈕。

她走了進打開的電梯裡,在警察還沒有趕上來之前按動了按鈕,隨着門的關閉,她鬆了一口氣。

她靠在電梯壁,自始自終一直都是低着頭,避免看到電梯裡的顯示器,盯着顯示屏幕從“18”慢慢轉向“10”,叮一聲後,電梯應聲打開。

她深吸一口氣,裝作一臉不知情的路人甲走了出來。

幸好此時還有一對情侶也要走出去,玲瓏跟在他們身後,走下樓。

——剛纔在窗口的時候,自己的臉正好被望遠鏡擋了起來,應該不會被認出來吧……玲瓏帶着惶恐的心情走下去。

所幸樓梯口的地方並沒有警察守着,等到慢慢走到大街上時,她纔開始加快步伐。

同一時間,決塵家裡。

電視在播放着昨晚的殺人案,但是坐在電視前面的三人似乎並不以爲奇。

目前,傷者已經被送往醫院止血,幸好時間來得及,才保得住一條命,但是一雙手由於骨頭損壞嚴重無法再接回去,終究是廢掉了,此人的精神嚴重失常,只能轉往精神病院。

據有關人員調查,現場並沒有找到任何的指紋,而從傷者的一隻手上看查出動物的齒痕,很明顯是有咬噬的痕跡,這麼一來,推測的結果就是動物所爲了,但令人費解的是——什麼動物能夠把人的頭顱放到天花板上?

難道是什麼異於現實的動物所爲?

而那個瘋了的受害者嘴裡不停說的“紅眼睛”是什麼意思?

“變態狂。”魏彥坐在沙發上悠閒地說,“話說回來,我可是第一個目擊證人。”

“那我不就是第一個證人了?”決塵說,“昨晚如果沒有我在,恐怕死的就是你的學生了。”說的學生,正是玲瓏。

“那齒痕是霍勒沃留下的。”魏彥說,“這起兇殺案之後,估計M**和黑棋組織都已經知道冥界的時空扭曲了吧,這東西折磨人也太厲害了。”

“什麼東西?”決塵問。

“你想還有誰?紅眼睛的除了你,就只有九尾狐唄。”

“八尾!——當年被孟二飛砍掉了一條尾巴,現在還在他家裡供着呢。” 靠在牆上的女生糾正道,約莫和決塵一樣大,留着一頭利落的白色短髮,加之174cm的身高,初看之下,像男孩。

魏彥說:“那就叫二飛來教訓它吧吧,老冤家再見面,我想那妖狐連剁了他的心都有了。”

“那情景可真期待。”決塵說。

“離四辰時已經越來越近了,也不知道以後會有什麼東西,人也不知道要死多少。”魏彥說。

“至少知道了,我們又多了一羣叫做‘妖怪’的對頭。”

“我要換臺。”女生抗議道。

“我們的上痕大姐,不是挺愛看殺人的麼。”決塵抱着腿坐在沙發上,乜着上痕。

“最近沒那個興趣!”上痕擺擺手,“最近對童謠和童話比較感興趣。”

“我日,以後你是不是還要煩惱怎麼繫鞋帶了?”魏彥道,“想要懷念幼稚園?”

“說什麼——”上痕舉起拳頭。

魏彥用手遮住臉表示承認錯誤。

“反正那不是普通的童謠童話。”女生解釋道。

“那是什麼?”決塵問。

“那……其實也是普通童謠啦!反正另有玄機,這個以後再說。”上痕轉頭過來問魏彥,“說說你的尋找椰樓弄得怎麼樣了?”

“毫無進展——反正,沒有唐玄宗的血,椰樓是打不開的。”魏彥道。

“這我當然知道,但是你要怎麼找那灘血?”上痕道。

“一個辦法,就像玲瓏說的那樣,穿越去唐朝,直接把唐玄宗抓過來,不過要是擾亂了社會,篡改了歷史,你就完了。”

“知道就好。”上痕瞪他一眼。

“第二個,也是目前最可行的——找到唐玄宗或者他後裔的轉世,第一代人身上流的血相似度是70%,那人肯定留有和唐玄宗一樣的血。”

“轉世?”上痕瞪大眼睛,“我看比較難。”

“你要知道,龍子的魂魄會重渡到西方極樂世界去,是不能轉世的。”決塵道。

“那可以找不是龍子的後裔啊——他還有兒女的嘛。”魏彥道,然後跑到房間裡面找出一本筆記本,“這是我昨晚上偷來的筆記,不知道有沒有用。”攤開筆記本,“從上面找出唐玄宗後裔的線索。”

“似乎是很難的工作。”決塵把頭湊過來,驚訝道,“拿泥?!中文……”然後往後倒回沙發。

魏彥翻翻查查,幸好昨晚記的比較簡單全全面,使得內容也能夠一目瞭然。

首先是唐玄宗的後期——基本的內容就是,開元盛世後期,唐玄宗任用楊玉環哥哥楊國忠做宰相,楊國忠爲非作歹,加之唐玄宗的依順,使得朝政慢慢轉向腐敗,統治逐漸暴力化,最後在裡因外因的催動下爆發了著名的“安史之亂”,最後楊家兄妹被處死,然後在其兒子唐肅宗的努力下又恢復了朝政,但此時朝政的權利已經由兒子肅宗掌握,由此,父子兩人反目成仇,最後在奸臣李輔國的協助下,肅宗把其父監禁起來,唐玄宗就是這樣從太極宮輾轉到巫洲,最後鬱郁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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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痕一目看下來還算是明白,說道:“唐肅宗……”

“唐肅宗是誰?”決塵滿腦子問號,“有什麼線索?”

“沒有線索。”上痕說道,“唐肅宗是李隆基的兒子,但是在後面也要繼位當皇帝,魂魄早飄到天宮去了,根本沒什麼搞頭。”

“那他沒其他孩子了麼?”

“不會真的只有一個孩子吧,歷史上的帝王兒三妻四妾一籮筐,兒女多得跟毛毛蟲一樣,玄宗不會真的如此專一正直吧!”上痕說完翻過一頁,然後看到上面整整一頁裡都是後裔的名單,立馬汗顏,“天下烏鴉一般黑……”

“貌似有郯王李琮、郢王李瑛,這些個李李李的,據史料記載,這些子女一一死去之後,肅宗爲了封印龍脈的詛咒,還請來法師建造祭壇用聖火燒死了魂魄,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魂魄應該散到九重天去了,根本不存在。”魏彥說。

“難道真的沒有哪個孩子逃掉的?”決塵問。

“在我看來,估計是沒了。”

“我靠,肅宗也太不顧情誼了,那句話怎麼說來着——‘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監(急)’,皇帝當真是沒有兄弟姐妹的啊。”

“你懂什麼?”上痕乜着他,“這叫優勝劣汰,當時的宮廷就是那麼險惡,身爲皇帝身不由己,你知道什麼叫‘雙生禁忌’吧?”

“你們兩個在亂扯什麼……”魏彥盯着他們兩個,“明天我再去查查唐玄宗的資料,看看生前有做過哪些不軌之事。”

“不軌?”決塵和上痕同時發文。

“看看有沒有落單的子女唄,比如說——世人沒有記載的私生子或私生女什麼的?”

目前也只有這個辦法了,古代帝王的品行大都是放蕩無邊,肆意寵幸妃子,像乾隆,從20多歲到N歲,期間生了多少個孩子連自己都不知道——魏彥只希望能多查到幾個“紫薇”出來,這樣的話,事情也就好辦了。

“要是找不到怎麼辦?”決塵隨便問了問。

“那就真的只能跟**作對——去穿越了,到唐朝去把李隆基的血樣帶來。”上痕一邊按着遙控器一邊說。

“我可不想做這個。”決塵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