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局外,人流稀少。
一輛黑色的豪華賓利嘎吱停在門口,白謙莊一臉陰鷙,滿臉冷酷走進了警察局。
不經意的一瞟眼,就看到羅小芳跟着一位抱着公文包,很像律師模樣的人走出了警察局。
他只覺得眼前的女人很眼熟,到底是誰,在哪裡見過,完全沒有印象。
白謙莊思忖着,可能見過的女人太多,再或者這個女人太平凡,他絲毫沒有理會。
“白先生,請你到這邊來。”民警帶着他走入了偌大的辦公室,並遞給他一份李剛的供詞。
燈光下,白謙莊皺眉詳讀着手中的東西。
他那寂靜和窒鬱的暗影,被燈光照射着,拉得很長很長。
整個室內,充滿了寧靜。
他看着那一項項污衊過李雪的罪狀,就那麼白字黑字無聲無息地擺在他面前。
那已幹掉的紅色手指印章,像是帶着血淚般的控制,直刺入他的心臟。
沉悶無聲,卻疼得讓他快要窒息。
眼眶裡浮着淚霧,傷心欲絕。
“王八蛋!”白謙莊緊緊的捏着拳頭,心裡似乎吃盡了一捧黃蓮,支吾着怨不得誰,只好硬生生嚥下。
他能遷怒誰,有資格去責備誰?
只應該遷怒的是他自己,在她遍體鱗傷,求助無門時,他殘忍地推開了她。
“白先生,嫌疑人想要見你。他說他知道很多事情,只求你見他一面。”辦案的警察把李剛的話轉告給他。
聽着他的話,白謙莊的眼裡燃起了希望,難道他還知道李雪的下落?
“好,見見。”他收起心底的悲傷情緒,聲音低沉沙啞算是同意了。
穿着看守所囚服的李剛,頭髮被剪成了板寸,他手上帶着鋥亮的銬子。
面容憔悴,眼圈烏青,遠遠就擡起頭來望向白謙莊,眼裡透出可憐兮兮的神色。
白謙莊瞪着一雙漆寒的眼眸,冷冷地盯着他,彷彿眼裡帶着鋒利的刀子。
李剛的心臟停止了一下跳動似的,整個肉都犯起了涼意。
他收回了眼光,躲閃着走向眼前的白謙莊。
‘噗嗵’
李剛突然一下跪倒在他面前,他流着淚用乞討的眼神望着眼前的白謙莊:“兄弟,不妹夫,求你放過我。我也是一時糊塗,纔想着要去敲詐你!我不是人,我......”
他又伸出手,狠狠的扇着自己的耳光,試圖得到白謙莊的同情。
當初要不是羅小芳聲稱懷了他的孩子,他手上分文沒有,也不會去幹這樣的事兒。
“你的確不是人!”白謙莊咬着嘴脣,瞪着一雙冷冰冰的眼望向地上演戲的李剛。
他的供詞上,寫得很清楚,明白。
那羅小芳竟然是他的同謀,還是金胖子的高級秘書。
爲了得到商業機密,他們不擇手段,甚至還利用親情,在他身邊安裝監控。
他不知道這事情,跟金胖子有沒有關係,現在李剛這個瘋子卻一人頂罪了。
還承認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指使。
白謙莊不知道金胖子到底給他了什麼樣的好處,竟然讓他變得如此喪心病狂。
“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對不起你,對不起我妹妹的事情,只希望你能替我照顧好我媽跟李雪。謝謝你了!”李剛對着白謙莊不住地向他磕頭,嘴上說着動人的話,其實想讓白謙莊減去對他的控告。
聽到這話,白謙莊一步向前,拎起他的衣領。
眼裡泛着熊熊的怒火,似乎想借着那火直接把他化爲灰燼:“王八蛋,你媽已經死了。”
警察看到這種情況立馬上前拉開他,勸說他冷靜一點。
“死了?”李剛聽着這話,也傻怔住了。
平時裡,他雖然壞得透了頂,可聽到這話時,還是凝住了表情。
“是啊,死了,沒有了。而你拿走了她的救命錢,是你害死你親媽的。”白謙莊對着他大聲吼叫着,咆哮着。
“那我妹妹呢?你能叫她來看看我嗎?我聯繫不上她,警察同志也說她手機一直關機。”李剛眼角掛着淚,喃喃地望向眼前的白謙莊。
白謙莊手叉着腰,擡頭望着天花板,牙齒用力地咬着下嘴脣,直到變白。
他努力地忍住眼中的淚水,迎着李剛詢問的目光,碩大如墨的眸子裡晶瑩閃爍。
“你還有臉問你妹?你們把她害那麼慘,讓我們之間產生了誤會,她現在下落不明,不知所蹤!你真的應該去死。”白謙莊吼完這些話,轉身絕情的離開,喉嚨泛起苦澀地滋味。
“莊少,你一定要原諒我,求你了,我可是雪兒的親哥啊!唯一的哥哥。沒有我,她會傷心難受的。”李剛從白謙莊的眼睛裡讀出了他對妹妹的深深愛意,那種眼神騙不人的。
他厚臉皮的衝着他那遠去的背影,大喊大叫,想要讓白謙莊救他。
自由自在慣了,他很害怕坐牢。
他受不了,被叛幾年,到時候出去時,孩子沒了,女人也是別人的滋味。
“請你在這裡確認對他的控訴。”警察提醒着他,拿出一份定罪書讓他簽字確認。
白謙莊閉上眼睛,猶豫了。
李剛雖然窮兇嫌惡,讓人痛恨,可他必竟如自己所說,是李雪在世上唯一的親人。
他有些顫抖,一向殺伐果斷的他,現在卻變得婆婆媽媽。
白謙莊有些討厭這樣的自己,他思考了片刻:“請問,有什麼辦法替他減輕一些罪狀。”
“請律師辯解,還有就是退回贓款。”警察看了一眼白謙莊,有些不解地盯着他。
雖然他們也知道李雪是李剛的妹妹,而八卦消息也曾傳出兩人是戀人,具體什麼關係。
一直是大衆猜測的話題,他難道還念着舊情,想饒恕犯罪嫌疑人一次?
“這個東西,我得讓我的律師看後再籤可以嗎?”白謙莊誠懇地望着眼前的警察,只希望能得到他的同意。
“你有這個權利。”警察理解地朝着他點點頭,收起那確認書。
白謙莊慢步走出警局,望着眼前的一隊人馬,沒有半點精神。
“少爺,剛纔保安隊長打來電話,說查到李雪小姐是坐長途大巴離開的A市。”高管家有些欣喜地彙報着最新知道的消息。
“真的?”白謙莊聽到這個消息,立馬來了勁頭,他彷彿看到了希望。
這個女人,竟然坐了長途車離開,難怪像是失蹤了一樣。
長途大巴不用身份證買票,當然查找不到蹤跡。
真是一個狡猾的女人,她是故意在懲罰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