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教訓歐芝蘭

“是!”英歌領命而去,但沒過半晌,就急匆匆地跑了回來,且臉色煞白,神情慌張。

“發生什麼事兒了?”

“稟、稟側妃,是王妃回來了!”

雖然知道這個女人今日會回到王府與衆人一同進宮,但是在聽到她的名號時,歐芝蘭的心中還是一陣壓抑,腦中不由自主的,就想到了冰丫慘死時的模樣。

深深吸了口氣,歐芝蘭問道,“王妃回來就回來好了,你這麼慌張幹嘛?”

“您不知道,王妃也不知爲何,正教訓新來的護衛,將那人打的血肉模糊,異常可怖!”

聽到英歌的描述,歐芝蘭感覺一陣反胃,幾欲嘔吐出來。身邊丫鬟見狀忙將小世子接過,而後拍着歐芝蘭脊背,亂成了一團。

“看歐側妃的樣子,似乎身體不適,不知道一會兒還能否出席皇宮盛宴?”

歐芝蘭猛地擡頭,正瞧見自己的噩夢正一步步向這邊走過來。她好像又變美麗了,雙眼亮如星辰,皮膚白皙,絕色傾城,簡直美得令人窒息。

似乎察覺到大人之間的明爭暗鬥,小世子“哇”地一聲大哭了起來。歐芝蘭像是被這聲音突然驚醒,發覺自己不能軟弱。

伸手將哭鬧不止的小世子抱在懷中,歐芝蘭輕哄了半晌,小世子才逐漸安靜下來,瞪着圓溜溜的黑眼睛,一動不動地打量着自己的孃親。

“只不過日頭足了些,曬得頭暈了,沒有什麼大礙。不知道姐姐會回來的如此早,不然妹妹肯定要親自迎接。”

“用什麼迎接?”百里嵐冷冷一笑道,“用你那些不識得主人的奴才嗎?哼,這就是你管理的王府,連自己‘真正’的女主人都不認識,你說,我該不該出手教訓!”

“姐姐也不必如此生氣。”歐芝蘭有些掛不住臉上的笑容,勉強說道,“是妹妹教訓不當,等哪日姐姐得了空再回府一趟,讓那些奴才們都識得咱們的王妃,可好?”

“算了吧,反正這裡我也不想回來。既然你如此上心,那就留給你玩好了。不過凡事必須要有分寸,你身爲側妃,理應知道何事該做,何事做不得。”

“是,妹妹會將王妃的教訓謹記在心。”

“還有……”百里嵐繞着歐芝蘭走了一圈,那犀利的眼神射在歐芝蘭的身上,讓她很是不自在,“你剛剛生產過,穿得那麼豔俗做什麼?既已爲人母,就要行爲端正,這點,你的母親應該教過你吧。”

雙拳緊緊相握,尖銳的指甲陷入手心,留下一排排痕跡。在深深呼氣之後,歐芝蘭不甘地擡起頭,說道,“妹妹不認爲今日所穿戴的有何問題。既然是爲了慶祝,那穿得喜慶些有何不可?而且有小世子在身邊,穿得美豔一些更可以討個吉利。總不能因爲姐姐喜歡穿着素衣,別人也跟着不能穿鮮豔的顏色吧。”

百里嵐饒有興味地看着歐芝蘭,說道,“看來歐側妃真以爲我不在王府,就對所有的事情都不聞不問。如果你穿着普通華服,我不會說你什麼,但你身上那紫鳳花紋是怎麼回事?若是我沒有記錯,那是隻有王室正妃纔能有的圖案吧?歐側妃卻趁我不在王府,私自命人將圖案印在華服之上,到底有何居心?哼,剛剛就提醒過你,讓你仔細穿戴,可你偏要我將話說得這麼明白,這讓不明實情的外人知道了,定然會嗤笑王爺,抑或是,王爺給了你什麼許諾,讓你能如此明目張膽,無所顧忌?正好今日進宮,我要好好問問太后!”

“王妃!”歐芝蘭慘白一張臉,急急打斷了她。這紫鳳本是衣服內襯的圖案,王爺見她喜歡,也就默許了她將這圖案拿來印在衣服上。

這樣的寬容讓她越來越肆無忌憚,覺得這種圖紋是可以和百里嵐共享的,平淡無奇。

可今日歐芝蘭才意識到,自己是大錯特錯!

慌亂之間,百里嵐只得急速找着合適的藉口,說道,“這衣服本來是王爺想送給姐姐的,只是我看到之後喜歡得緊,心想姐姐一直不喜歡這樣花哨的顏色,便讓王爺送給了我,然後給姐姐再趕製一件更加華貴的衣衫。只是小世子前幾日發燒纔好,我一直忙着照顧他,就將此事給忘記了。今日若不是姐姐慧眼發現了問題,恐怕一會兒進了宮,會爲王爺帶來麻煩呢!姐姐稍後,我去換身衣服,馬上回來!”說完,歐芝蘭根本不敢看百里嵐睿智的雙眼,狼狽地轉身,似是小跑一樣,趕回了自己的院子。

坐在銅鏡前,歐芝蘭狠狠將頭上精心梳理好的髮髻扯亂,上面珍貴的朱釵也隨之掉下,散落一地。

“小姐,您別拿自己撒氣啊!”英歌緊隨其後進入屋內,見歐芝蘭形如瘋婦,忙阻止了她的癲狂,“咱們有事慢慢說,自己的身子最要緊!”

“誰會在乎我?那個百里嵐一回來,就橫挑鼻子豎挑眼,若是不滿意,她怎麼不回來親自當這個家!什麼事情都交給我去做,不滿意就耍她王妃的威風。哼,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狀況,難道她真以爲自己還是定南王府的大小姐嗎?定南王府早就沒了,身邊沒有父兄依靠,頂着個空有其表,連冊封都沒有的郡主名號,她耍什麼威風,不過是棵浮萍罷了,沒準現在是王妃,下一刻就是階下囚了!”

“小姐,您小聲點!”英歌忙將屋裡的奴才趕了出去,纔回過身俯在歐芝蘭耳旁,低語說道,“百里嵐根本不足爲據。現在她不是張狂嗎,那就繼續讓她張狂下去好了,總有一日,她會爲她所做的付出代價!”

“可我等不了那麼久!我要她現在就從我眼前消失!我歐芝蘭的兒子如何能做庶子?我兒必須是王爺嫡親的長子,將來好世承席位,做王府的主人!”

“我的好小姐,您怎麼轉不過這個彎呢?今日她若是真將您穿紫鳳袍的事告訴了太后,對您也沒有好處,不如讓百里嵐自顧不暇,我們也好漁翁得利。”

聽英歌如此說,歐芝蘭逐漸安靜下來。她是個很極端的女人,生氣時,聲嘶力竭的是她啊,冷靜無語的也是她。不過今日她之所以如此快地安靜下來,是因爲她想到了除掉百里嵐的絕好辦法。

靜靜看着鏡子中溫婉端莊的女人,歐芝蘭有些不認識自己了。原來,自視甚高的自己,也可以陰謀算計。不會爭寵奪愛的自己,也會爲了心愛的人和孩子,變得心思陰狠。

“英歌,你說皇家最看重的是什麼?”

“皇家?自然是面子了。”

歐芝蘭媚然一笑,伸手將自己的凌亂的髮絲一點點梳攏好,重新恢復了端莊高貴的模樣。

“沒錯。只要王爺心裡還有她,這個女人總是心頭大患。不如讓她徹底消失,再也沒有機會回來搶我的位子!”

眼前面目猙獰的女子,已然不是英歌心目中清冷華貴的歐家小姐了,但即便這樣,她也深深地同情着歐芝蘭,因爲歐芝蘭本就應該得到這些,都是百里嵐,不要臉地將小姐的一切全部奪走了!今夜她一定要睜大雙眼,仔細看着百里嵐身敗名裂!

夜晚的皇宮燈火璀璨,猶如白晝一般。往來的宮女步履匆匆,卻依舊行姿端莊,準備好的精緻菜餚一道道端入宴會大廳,花團錦簇間,珍饈美味異常誘人。

“哇,好多好吃的!”夏雨感概,又見裡面人頭攢動卻又井然有序,不由感到咂舌,“宮女們的衣服也好好看!”

“如果你喜歡的話,等宴會結束之後,可以留在這裡。”

雖然是百里嵐的一句玩笑話,可她當真不是開玩笑的人,說得一本正經,聽得夏雨心裡直發毛。

“嘿嘿,在這裡哪有像你這麼漂亮的主子呀。您都不知道,自從跟着您以後,奴婢的眼睛都變得刁鑽了,什麼江南第一美人,江湖第一美人的,都是庸脂俗粉,哪裡比得上咱們郡主呀,天生麗質,美不勝哉!”

呵呵——幾個丫鬟不由笑出了聲,就連百里嵐都不由含笑說道,“你是不是最近在茶館呆的時間長了些,說話的樣子怎麼和那些調戲良家婦女的公子哥兒一模一樣。”

“呀,三嫂怎麼纔來,我都等你好久了!”

夏雨還想說什麼,見白萱兒笑容燦爛地走了過來,便安靜退到了百里嵐身後。

“因爲府中有些事情耽擱了下,所以來得晚了些。”

“你這叫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快到這邊坐吧,我給你留了位置呢。王夫人和李夫人已經到了,我們快過去!”熱情地走到百里嵐身邊,白萱兒這才發現百里嵐身後還站着一個人,定睛瞧了一番,覺得眼生得很很,便問道,“這位是?”

“琛王府的歐側妃。”

或許是被自己家的側妃弄得頭疼不已,白萱兒在看到歐芝蘭時,也沒了好心情。見她身材略微臃腫,便譏誚道,“看來琛王府的伙食很不錯呢,讓歐側妃進補得珠圓玉潤,真是羨煞旁人呢。”

臉色尷尬一紅,歐芝蘭眼底生出幾分怨色。如果不是百里嵐讓她換掉了那身水粉長裙,她又怎會找到這件出嫁前的裙子穿在身上?

“翎王妃有所不知。”見歐芝蘭神色羞赧,百里嵐說解釋道,“歐側妃剛剛生下小世子,身材發福在所難免。只要小世子健康就好,作爲孃親,有什麼比孩子的安好更重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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