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師遠並不打算揭穿,而是笑了笑說:“原來如此,怪不得呢。我們算是借了你的光,也能近距離欣賞一下電影拍攝的場面了。”
“嗯,是啊,師遠哥哥,你可得謝謝我。”
“好,謝謝。”
師遠嘴上說着,心裡卻還在思考。眼下,如何混進來的問題已經解決,那麼接下來就要進行觀察了。如果能在觀察當中發現徹底解決問題的線索,那就更好了。
可是,這又談何容易。
羅亞森暗暗數了一下人數,驚訝地發現居然有七十多人。如果加上他們幾個,就超過了八十人。
“人太多了。”羅亞森說。
“什麼意思?”張江彬問。
“這麼多人,就算我們發現了問題,引導大家逃跑,恐怕也很難辦,很可能會出現尾大不掉的狀況。”羅亞森說。
“你的意思是?”師遠眼神凌厲地看向他。
“這個問題我們回去再說。”
簡思凌的臉紅紅的,看起來非常激動的樣子。她帶着師遠等人來到了一個空房間,又神神秘秘地關上門,清了清喉嚨,說:“你們猜一猜,我是怎麼進來的?”
“猜不出。你就告訴我們吧。”師遠故作輕鬆地說,實際上內心卻焦急萬分。
“是這樣的,嘿嘿……”
幾個小時前。
簡思凌偷偷跟在劇組人員後面躲進了古宅,剛剛進門便遭到了一個領導模樣的人的質問。
“你是什麼人?這裡是電影拍攝現場,無關人員請立刻離開!尤其是粉絲!”
“我不是粉絲!我是……我說出來,嚇死你!”
“不要胡攪蠻纏!小姑娘,希望你配合一下,如果執意不走,我就叫人把你拉出去!”
“我是……我是製片人的外甥女!”簡思凌隨口說道。
沒想到那個人竟然面露猶豫之色。
“真的?”
“這還能有假?我告訴你,你可別攔着我,要是你們惹怒了我舅舅,這電影說不定就拍不成了。”
“我去問問。如果是真的,我會向你道歉的。不過,如果是假的,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那人說完,轉身走了,臨走前還交代其他的工作人員看好她。
簡思凌心裡一點底也沒有,舅舅之類的,完全是她臨時胡謅。不過她也想好了,如果謊言被揭穿,她就改來軟的,說外面雨下得大,一個小姑娘,荒山野嶺哪兒也去不了,再擠幾滴眼淚出來,說不定被導演什麼的看中,從此跨入演員行列呢。
正在盤算着,那個人已經回來了,一臉的緊張。走到她面前,滿臉堆笑地說:“不好意思,我有眼無珠,沒認出來。鄺老闆說了,只要你願意,可以隨意參觀。”
說完,他向看守簡思凌的工作人員使了個眼色,幾人便識趣地走開了。
簡思凌一頭霧水。這部電影她關注很久了,當初爲了接近彌嘯粼,她將演職人員查了個遍,沒有任何一個人是她認識的。可看剛纔那個人的意思,製片人是真的認識她?
想到這兒,簡思凌激動起來。她向裡走了幾步,遠遠地看到了彌嘯粼的背影,差點尖叫出聲。她拼命地忍着,才總算沒有叫出來。
正在忍,身後一箇中年男人的聲音響起:“凌凌!”
簡思凌納悶地轉過身,看着滿面紅光的中年男人向自己走來,茫然無措。
那人繼續說:“哎喲,凌凌,都長這麼大了?這有三年沒見了,舅舅可想死你了。快過來,讓舅舅好好看看。”
簡思凌終於明白了,這個人就是製片人。這一瞬間,她突然感到非常尷尬。她只是隨口說了一句她是製片人的外甥女,完全沒有想到他居然真的跑來自稱舅舅。她仔仔細細地看了半天,也沒看出這個人有哪裡眼熟。
可是事到如今,她也是騎虎難下,只好硬擠出一個笑容,叫了一聲:“舅舅!”
“哎!真乖!凌凌,你這次來,是不是爲了彌嘯粼啊?”
“你怎麼知道?”簡思凌大驚,忍不住立刻喊道。
“我還不知道你?行了,你也別隱瞞了。既然你來了,就隨意轉轉,一會兒就開拍了,你去現場看看吧。”
“太好了!謝謝舅舅!”簡思凌喜出望外,只顧着想彌嘯粼,別的都沒心思考慮了。
“難道是製片人認錯了人?可是,他又怎麼會知道你的名字?”聽完簡思凌的講述,師遠納悶地問。
“可能他外甥女和我長得很像,又好幾年沒見了,所以認錯了,名字也許也是碰巧相同。嘿嘿,反正我這次真是來對了,近距離欣賞電影拍攝場面可不是每個人都經歷過的,更何況……啊……”
“更何況什麼?”
“沒什麼,嘿嘿。對了,你們也來看看拍電影吧,挺有意思的。”簡思凌吐了吐舌頭,把話題岔開了。
“好的。”師遠欣然接受,這是觀察所有人的絕佳機會。
師遠等人沒有心思去欣賞電影拍攝。他們的視線不斷地在衆人臉上掃來掃去,希望可以看出一些蛛絲馬跡。他們特意仔細觀察了一下扮演女鬼的廖晴晴,但沒有看出什麼異常。
自從踏進這個大門,師遠就感到一陣隱隱的心悸。他知道,這是鬼魂散發出的異常氣息造成的。心悸感似有若無,極爲微弱,難以判斷來源,這讓師遠有些不安。他回憶起上次到這古宅裡來尋找那顆人頭裡的線索的經歷,跑出門那一剎那古宅裡瞬間暴漲的異常氣息,至今仍讓他心有餘悸。他推斷,也許那次的鬼,還一直留在這座古宅裡,等待着下一次的血腥殺戮。
時間轉眼便來到了下午四點。於四海沒有等到村委會的聯繫,非常惱怒地對秦逸楠說:“小秦,已經四點了,你去村委會看看他們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
秦逸楠立刻走出了古宅。雨早已停了,秦逸楠向山下的辦公樓走去。
於四海站在二樓的某個房間從窗子向外看,見秦逸楠快步走遠,心裡莫名地感到有些不對。他突然想起,自己還讓秦逸楠叮囑劇組人員小心行事,要三人以上行動,可他自己卻孤身一人走了出去,不會出什麼事吧?
秦逸楠是他的心腹,是他最信任的手下。他可以不在乎公司裡任何人的命,但他不能不在乎秦逸楠的命。他甚至覺得,如果失去了秦逸楠,他恐怕再也無法找到可以讓他如此信任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