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還不待白啓安將頭完全擡起,便感覺到一股劇痛從脖頸傳來。
他的視線突然失去了控制,向地面狠狠地砸去。
怎麼回事?
他的鼻子重重地撞到了地板,似乎流血了。但是,他並沒有感覺到疼痛。
他再也感覺不到疼痛了。
他不知道,他根本就沒有離開過那個山頂。
☆
師遠狠狠地一拳砸在了地上。
他終於明白,一直以來的那些任務,根本就不是什麼幫助他獲取情報或有用物品的“福利”,而是讓他養成以爲一切謎局都有破解之法的習慣,這樣他在暗世界裡纔會摔得更慘。
這是欺騙,是愚弄。師遠感覺到一陣噁心。
但是他無能爲力,他只能忍受這一切。
雖然直到現在他還沒有發現暗世界的秘密,但他隱約覺得,這一切背後的“那種力量”,似乎的確是有“情緒”這種東西的。
不過,即便知道這一點又怎樣?對師遠來說,“那種力量”太過強大,他沒有任何辦法與之抗衡,只能遵照“它”制定的規則繼續走下去。
“規則,呵呵……有規則就好。”
師遠強迫自己清醒了一些,站起身向四周看去。
“雪兒?”
大約五十米外的地方,一個白色的人影倒在地上。
師遠跑了過去,他看到雪兒的頭部有一些血跡,很顯然是受了傷。
“師遠哥……”
屠雪兒醒了過來,艱難地睜開眼睛,費力地擠出了三個字。
“不要說話。喝點水。”
屠雪兒頭上的傷似乎只是外傷,喝了一口礦泉水後很快便恢復了。
“我……我怎麼這麼快就好了啊?”
屠雪兒不明白,瞪着大眼睛驚訝地看向師遠。
“這是療傷礦泉水,可以快速治好傷病。不過,它對皮膚上的腐爛是沒有效果的。”
“原來是這樣啊……沒關係,已經很好了。”
“這瓶水就送給你了,你拿着,萬一再走散,你也可以保護自己。”
師遠說着,將這瓶礦泉水遞給了屠雪兒。
“謝謝你,師遠哥。對了,剛纔……你一直在我……在我身邊嗎?”
屠雪兒緊張地低下頭,不敢看師遠。
剛纔,她和師遠一起向商業圈的位置跑去,卻突然頭上一痛,隨後便暈厥過去。
“沒有,我並沒有看到你受傷,我回頭的時候,你已經不見了。”
“哦……”
屠雪兒的頭更低了,手用力地握着礦泉水瓶。
兩人陷入了沉默。過了幾秒鐘,屠雪兒突然擡起頭,說:“師遠哥,我們還去那個地方……啊!師遠哥小心!”
師遠的反應極快,立刻向旁邊躲避,將後方襲來的木棍完全躲開,並順勢轉身,將視線對準了那個人。
“小子,反應挺快啊!”
朱根年面目猙獰,還在揮舞着手中的木棍。
“你有什麼事?有事就直說。”
師遠並沒有把拿着木棍的朱根年放在眼裡。
朱根年冷笑一聲,說:“剛纔你給屠雪兒喝的水,能治傷吧?”
“對。怎麼?你想要?”
朱根年見師遠的反應十分平靜,反倒愣了愣,隨後再次目露兇光,說:“你要是乖乖地把這種水交出來,我就放你一馬。要不然,小心你吃不了兜着走。”
師遠懶得和他廢話,對屠雪兒說:“走吧,雪兒。”
說完,便拉着她向旁邊走去。
朱根年一張老臉變得鐵青,怪叫一聲就要再次將木棍襲向師遠。
馮椿慶大夫一把抓住了他,勸道:“朱大哥,別衝·動,他只是個孩子。”
“孩子怎麼了?”朱根年狂吼道,“落蓓蓓也是孩子!你們誰手下留情了?”
聽到朱根年的話,馮椿慶的臉色頓時變了。他咳了幾聲,說:“那都是過去的事了。那個時候我們不知道樹林裡有果子。爲了活命,哪顧得了那麼多。但是現在不一樣了,沒必要使用暴·力。師遠是個好孩子,好好和他說,相信他會把水給我們的。”
“好好說?你看他那副表情,像是要好好和我們說的樣子嗎?”
朱根年毫不相讓,繼續狂吼。
“小點聲,這裡可不是我們原來的暗鴉嶺,別大聲喊,小心丟了命。”
馮椿慶低聲叮囑道。
兩人爭執間,師遠和屠雪兒已經走遠。
然而,前方卻出現了另外兩個人影,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這兩人正是丁喜柱和鍾黃。這兩個人和朱根年不同,平日裡性格較爲隨和。不過,他們也聽到了師遠剛剛的話,此刻表情也多少有些不自然。
“師遠,你就別難爲我們了行嗎?”丁喜柱首先開口道,“你揹包裡肯定不止一瓶水。你自己也喝不了那麼多,剩下的就給我們,也算是給村裡做貢獻了。”
“讓開。”
師遠眉頭微皺。他現在對這四個人只有煩躁,不想和他們多說。
“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丁喜柱的臉色也變了,變得有些扭曲,手裡的木棍也舉了起來。
師遠嘆了口氣,說:“你們想要這種療傷礦泉水也可以,老老實實跟我走。如果你們受傷了,我會把水給你們喝的。不過,如果你們打歪主意,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你怎麼不客氣?”平日裡老實巴交的鐘黃突然說道,“我們四個人,怕你一個小孩?”
“你可以試試。”
師遠瞥了鍾黃一眼,隨後擡腿就走。
“站住!”
鍾黃大吼一聲,竟然直接動手,將木棍向師遠的背部揮去。
師遠早有準備,從揹包側面抽出砍刀,猛地一揮,將木棍削斷,隨後一腳踢在了鍾黃的肚子上。
“哎喲!”
鍾黃仰面倒地,狼狽不堪。
屠雪兒愕然地看着這一幕,用手捂住了嘴,險些尖叫出聲。
“師遠!你敢打人?”
“再廢話就殺了你。”
師遠淡淡地道。
丁喜柱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然而,他卻看到,師遠的目光中,似乎真的帶着殺意。
他有些慌了,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
朱根年和馮椿慶也跑了過來,看在倒在地上的鐘黃,皆是露出了驚訝的表情。
“反了你了!”朱根年再次喊道,“一個小孩這麼不尊敬長輩,太不像話了!罰,必須罰!”
師遠冷笑了一聲,說:“該不會是要罰礦泉水吧?”
“少廢話!”
朱根年又一次大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