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去看看。”師遠起身,向李燕霞所在的房間走去。
李燕霞的房間在一樓,從客廳走去,只需要經過半條走廊。身後,段迦璇有些不知所措,剛想站起去追師遠,就被一隻手扯住了胳膊。
“段迦璇,我們聊聊?”劉瀲微笑着說。
段迦璇突然感到心裡一個咯噔,一股不祥的預感涌上了心頭。
師遠徑直向着走廊裡的陰影走去,羅亞森緊隨其後。
客廳和李燕霞房間相距並不算遠,但這段路走的時間卻很長,因爲師遠在進入陰影區域後便停了下來。
“你有什麼話要說嗎?”在等了幾秒鐘後,羅亞森問道。
“羅亞森,我們認識的時間也不短了,一起完成了那麼多次任務,也算是朋友了吧?”師遠沒有看羅亞森,淡淡地說。
“那是當然。”
“那麼,關於你的秘密,是不是可以告訴我了?”師遠轉過身,看向羅亞森。黑暗中,他的表情看不清楚,但羅亞森知道,他正在直盯着自己。
“你指什麼?”
“之前有幾次我就覺得,你的運氣似乎好過頭了。我並不是在咒你,但是我必須承認,有那麼一兩次,我覺得你是必死的,但你好好地活了下來。”師遠的語速略微加快了,“還有,你是個聰明人,但有的時候,面對着可能的危險,你又顯得有幾分莽撞,這很矛盾不是嗎?最後,這次的任務執行者,爲什麼沒有你?方異聖不是執行者,是由於他能感知活人的數量,進入那個空間後可以輕易察覺出那些並不是活人,而是一些類似人偶的東西。李老師不是執行者,是由於她身負重傷,臥牀不起,我們可以理解爲這是‘某種力量’的仁慈。可你呢?如果說你沒有任何特別之處,誰會相信呢?”
兩人陷入了沉默,彼此之間的空氣近乎凝固。
足足一分鐘後,羅亞森纔開了口。
“我並沒有刻意隱瞞,我只是……答應了我的父母一件事,所以,我不能輕易地說出我的秘密。”
“明白了,”師遠沒有繼續追問,“之前,從來沒有聽你提起過你的父母。他們長期不在村子裡吧?”
“是的。”
“他們的身份和職業,應該也不方便透露吧?”
“是的。”
師遠轉回身,難以察覺地嘆了口氣,繼續向李燕霞所在的房間走去。
“我打算做一個實驗。”師遠說。
“什麼實驗?”
“這次的任務,如果大家都能及早發現線索的話,算得上是一個福利了,因爲我們可以用硬幣來購買一些有用的物品。”
“你都買了什麼?”
之前劉瀲等人已經介紹過了這次任務的詳細內容、規則和線索,羅亞森也大致有了瞭解。不過,先回來的三個人除了劉瀲購買了一把紅色鑰匙外,什麼也沒有。而那把紅色鑰匙,除了在任務當中用以開啓紅色大門外,別無用處。
“暫時保密。先看看李老師吧。”師遠說完,敲了敲房門。
裡面沒有聲音,師遠仔細聽了聽,可以聽到粗重的呼吸聲。他推門進去,燈開着,他看到了側臥在牀·上的李燕霞。
她的額頭上滿是汗珠,臉上沒有半分血色。白色的襯衫早已被肩膀流出的血液染紅,整個人虛弱不堪。
師遠迅速從揹包裡取出礦泉水,在桌子上拿起了一個容量較大的容器,而後小心地端起礦泉水瓶,輕輕地向裡面滴了一滴。隨後,將滴了礦泉水的容器放到了飲水機下方,接滿了水。
“你這是在做什麼?”羅亞森忍不住問道。
“做實驗。”
師遠說完,將稀釋了的礦泉水倒出了小半杯,而後從一旁放飲料的櫃子裡拿出了一支吸管。
就算是稀釋到了這個程度,師遠也不想浪費。
李燕霞的情況已經非常危險了,現在就算是把水杯放在她嘴邊,她都未必能喝得下去。因此,師遠打算先用一滴稀釋的水來實驗一下。
師遠將吸管放進水杯,將手指放在了吸管的上口,拿起吸管,懸在了李燕霞的嘴上方。
“李老師,喝點水吧。”師遠輕聲說。
李燕霞沒有什麼反應,回答他的只有不均勻的呼吸。
師遠沒有等待,鬆開了吸管上口的手指,吸管中的水滴了下來,滴進了李燕霞的口中。
李燕霞還是沒有什麼反應。
要再滴一些水嗎?
師遠想着,手上卻沒有動作。
李燕霞的眼皮微微地顫動,而後艱難地睜開。她的呼吸逐漸變得平穩,表情茫然地看向了師遠。
“奇怪,肩膀好像不那麼疼了。”李燕霞說。
“太好了!”師遠非常高興地說。
一滴稀釋後的礦泉水,竟然也能擁有這樣驚人的效果。這樣一來,一瓶礦泉水就能變成一千瓶,一萬瓶。今後讓大家在任務中攜帶,一定可以大大提高生存機率。不,這不是礦泉水,這是神藥。
不過,師遠不打算讓所有人都知道礦泉水的存在。這個秘密,暫時只會告訴羅亞森,一會兒再告訴劉瀲。在下次任務發佈後,師遠再酌情告訴其他的執行者。
“李老師,你感覺好些了嗎?”羅亞森走到李燕霞旁邊問道。
“好多了。哎?真奇怪,好像一點兒都不疼了。”李燕霞難以置信地坐了起來,舒展了一下筋骨。
“李老師,那你先休息,我們回去了。”師遠說着,揮了揮手離開了房間。
“還有什麼好東西?”剛一走出房間,羅亞森便迫不及待地關緊了門問道。
“你先把這個耳釘戴上。”師遠從揹包側面的小口袋裡拿出了一枚磁石耳釘,遞給了羅亞森。
看着那個黑色的小東西,羅亞森有幾分疑惑。他猜到這或許是師遠在任務中購買的東西,但到底是幹什麼的,他一點頭緒也沒有。他從來沒佩戴過耳釘項鍊手鐲之類的裝飾物,內心有幾分排斥。
“戴一個還是戴兩個?”猶豫了片刻後,羅亞森接過耳釘,有幾分笨拙地戴在了右耳上。
“一個。”
“啥?模仿時尚達人啊還是宣告自己的某種意向啊?還戴一個耳釘。”羅亞森更排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