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已經可以定位了,說明他那個時候的位置是正常的。不對勁的是,無法定位的那段時間,他在哪裡。”
羅亞森沒有說什麼,而是回憶着剛纔的情形,以及方異聖剛剛的發言內容。
方異聖剛剛的發言主要集中在任務過程中遇到的危險上,重點講述了羅亞森變成了多麼可怕的無頭鬼的模樣。不過,關於昏迷那一段,只是一語帶過。當時他並未考慮太多,現在想來,或許方異聖真的有什麼問題。
“你覺得,那段時間,他在哪裡?”羅亞森思索了片刻後問道。
“很難說,”師遠的目光並沒有看向羅亞森,似乎在回憶着什麼,“但是我想,你心中也許已經有所猜測了吧?”
師遠將頭擡起,看向羅亞森的眼睛。
羅亞森的心中,的確已經有所猜測。
但他不想說出來。
師遠並沒有等他回答,而是拍了他一下,說:“我先回去了。早點休息吧,你也累了。”
將師遠送出房間,羅亞森立刻躺倒在了自己的牀上。
方異聖那段時間去了哪裡?
羅亞森不禁苦笑了一下。
剛纔的會議上,羅亞森將找到的書頁拿了出來,並讓衆人傳看了一圈。大家將書頁上的內容仔細地讀了一遍,並且都拍照保存,以便今後查看。
書頁正面的內容爲:“人在未死亡時體內蘊含活體之氣,即人間所說的“陽氣”。陽氣可壓制鬼。男性陽氣較盛,女性陽氣較弱。人死亡時陽氣消失,無法繼續壓制對應的鬼,此時鬼會突破維度”;背面是“午夜魔術”和“三”。
羅亞森非常在意正面的最後四個字。
突破維度。
最後一句話顯然是沒有寫完,後面肯定還有別的內容,但是主要的意思已經表達出來了。
意思就是,鬼會到這個世界來。
這一點其實並不算什麼新鮮的東西,因爲從第一張正文部分的書頁開始就已經體現出了這個意思。而且,之後的第二頁也體現出了“兩個世界其實是相通的”這麼一點。
但是,反過來呢?
人,能不能進入“那個世界”?
無法被定位的方異聖,是不是短暫地進入了“那個世界”?
他又是怎麼回來的?
羅亞森用被子捂住頭,深呼吸了幾口氣。
一分鐘後,他煩躁地將被子掀開。
師遠毫無睡意,好像在看着天花板,又好像什麼都沒看。
他現在習慣了開燈睡覺,因爲在這個村子裡,任何地方都不值得相信,任何地方都可能會有隱藏的危險。
他猜測,方異聖的身上或許出現了和他的三姨、表弟同樣的情況——在人與鬼狀態之間的轉換。只是,他現在還只是猜測,並沒有完全確定。
齊岫鴛在任務中死亡,雖然說起來很殘忍,但是師遠也和其他人一樣感到了一絲放鬆。房子裡有一個隨時會變成鬼的人,怎麼說對其他人都是極大的威脅。如果他對此類情況不在意的話,就不會從三姨家搬出來了。
然而,齊岫鴛纔剛剛死去,方異聖就出現了異常情況。
怎麼辦?他自己意識到了嗎?他會不會也和三姨一樣變成鬼?
師遠感到一陣不安。他不想對方異聖說“恐怕你的身上出現了異常”這種話,但如果就這麼裝作什麼也沒想到,他又不甘心。
如果剛剛的推測是真的,那麼方異聖就變成了新的“不定時炸彈”,他的存在對其他人的生命來說,無疑是一個巨大的威脅。
直到天色微明,師遠才漸漸進入了夢鄉。
而在暗鴉嶺村的另一個地方,一個男生則是猛然從夢中驚醒,險些從椅子上掉下來。
伍博源一下子坐了起來,撓了撓頭。他看着窗外照進的陽光,整個人進入了發呆狀態。
過了半晌,他才自言自語道:“我得去找她……她們……不,不對,那裡太危險了……啊,對了,那個男生,我得去找他問個清楚!”
那座三層樓房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來,他不禁想,那個叫師遠的男生是怎麼知道會出現鬼的?難道他早就看出陳蘭香有問題?那他爲什麼不說?
伍博源依舊感到十分不爽,打算去找師遠當面對質。
☆
海源市的某個角落,幾個女人湊在一起,所有人都是滿面憂色,似乎是在討論着什麼。幾個人七嘴八舌,好像在互相討論,又好像在各說各的。
“我們家老許已經整整三天見不到人了,我真的是擔心死了!”
“大家都一樣啊,要不然也不會聚在這兒了。”
“第一天晚上他沒回家,我就報警了,但是一直沒消息。”
“我家老公也是十六號晚上沒回家,我又是打電話又是聯繫他的同事,都是一無所獲。沒辦法,我也報警了。”
“我是第二天報的警,當時警察還說,剛剛有兩個人也說自己的丈夫失蹤,我一問,還真是認識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真是奇了怪了,我家又不是什麼大富人家,應該不會有人綁架他吧?這女人和孩子都沒事,反倒是大男人失蹤了,怎麼想都不對勁。”
“你們說,我們幾人的丈夫的失蹤,會不會有什麼關聯?”
“誰知道呢?可是,他們幾人之間又不認識,也不是同一個單位的,怎麼能有關聯呢?”
幾個女人嘰嘰喳喳地說個不停,說了兩個多小時,最終決定再去找警方說說情況。
八名報案人同時來到海源市刑警大隊,那喧鬧的一幕讓當時值班的警察都感到愕然。在梳理了幾人的說辭後,警察們更是感到驚訝。
男人失蹤這種案件不是沒有發生過,但是,八個相互沒什麼關係的男人同時失蹤,這在海源的歷史上從未出現過。
之所以說這八個失蹤的男人沒什麼關係,是因爲他們的工作單位、身高體重、外貌特徵、籍貫、生活習慣、愛好等等大相徑庭,除了年齡比較相近外,沒有什麼共同點。但是,警察們卻發現了他們孩子的共同點——八個人的孩子都曾經報名參加了茁陽樂學教育組織的夏令營活動,但最終都沒有去。
一個夏令營活動,會和這些男人的失蹤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