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是個千金。”
護士面帶微笑,對新媽媽說道。
將女嬰交到母親手中,一個聲音在外面喊道:“黑護士,你過來一下。”
“哎,好的。”
護士轉頭微笑了一下,走出了門。
……
6月28日是葉冥砂的生日,也是她大學畢業的日子。
“我要許個願。”
看着面前因爲打特價才搶購來的生日蛋糕,葉冥砂略微有些任性地說道。
“好,好,許願,許願。”
溫芳美飽經風霜的臉看上去比實際年齡要蒼老許多。
葉冥砂閉上眼睛,輕聲說道:“希望爸媽可以讓我去參加畢業旅行。”
她是故意說出來讓父母聽到。
本以爲今天是自己的生日,父母會同意。畢竟,畢業旅行並不需要太多金錢和時間,只是全班同學一起到另一個城市去看看,每人只需支付五百元錢。
沒想到的是,葉建設突然面色不悅地說:“畢業了怎麼不想着快點上班賺錢?你都多大了?只想着玩?是不是還得交錢?”
父親的一連串問題,令葉冥砂難過至極。
生在這樣一個貧窮的家庭中,真是不幸。爲什麼我這麼倒黴?
葉冥砂的眼圈紅了,有些怨恨地看着自己的父親,隨後便快速跑出了廚房,回到了自己的臥室大哭了一場。
她越想越覺得自己的父母根本就不愛自己。
我是不是撿來的?我不是他們親生的孩子吧?
她突然想道。
她猛地坐了起來,一股寒氣從腳底灌了上來。
“血型規律……我是b型血,母親是o型,父親……”
她如墜冰窖,痛苦不堪。但,她不死心,繼續調查。
最終,她竟然查到了當年的那家醫院,查到了自己被抱錯的事實。
“閻……我應該姓閻……”
葉冥砂想盡一切辦法,找到了閻將才的基本資料,發現閻家經濟條件很好,住在高檔小區,開着名牌汽車。
那個被命名爲閻氳寧的女孩享受着自己的父母的關愛,享受着自己該有的金錢,過着開心的生活。
怎麼會這樣?
葉冥砂不甘心,她想搶回屬於自己的生活。
她在論壇上發了一個帖子,很快便得到了一個叫“黑烏山”的用戶的迴應。
黑烏山給她提出了一個建議——擺陣。
除了在帖子裡直接留言外,黑烏山還給她發送了很多私信,詳細地告訴她應該如何去做。
不僅如此,黑烏山還親自與葉冥砂見面,並承諾自己可以幫助葉冥砂弄到閻氳寧的血液。
葉冥砂毫不懷疑,千恩萬謝。
7月5日凌晨,葉冥砂準備好了一切,在自己的臥室中繪製了“法陣”,開始準備施行“儀式”。
“我要奪回本就屬於我的一切。”
葉冥砂低聲念道。
將草人放在正南方向,白色蠟燭放在正北方向的木桌上,閻氳寧的血液放在“法陣”中心,豬油灑在門口和窗下。
一切都準備就緒,葉冥砂深呼吸了一口氣。
她有些顫抖地將白色蠟燭點燃。
突然,一陣狂風吹過,蠟燭翻倒,木桌瞬間被火焰吞沒。
“啊!”
葉冥砂慌了,拼命地用衣服拍打。
豬油流淌着,在地板上蔓延到了木桌下方。
只是一瞬間,整個房間便熊熊燃燒。
葉冥砂大聲慘叫,將裝有閻氳寧血液的瓶子踢翻。
“不!”
她急了,撲到地上,想要將瓶子扶起。
然而,瓶子卻在高溫的作用下突然爆碎,無數的玻璃碎片飛向了她,將她的臉頰、手臂劃出了多道傷痕。
老舊的樓房支撐不住,牆紙全部燃燒,木質的椅子和牀也是瞬間被火焰吞沒。
天花板也燃燒起來,裡面的舊木頭掉落下來,狠狠地砸在了葉冥砂身上。
只是短短半分鐘之內,葉冥砂便渾身是血,奄奄一息。
大火燒燬了這間老房,也燒死了葉冥砂和她的父母。
葉冥砂死了,她的鬼魂來到了明世界。
它有着葉冥砂的全部記憶,也有着她的怨恨。
“閻氳寧,應該死的人是你!我要你償命!”
但是,葉冥砂不知道的是……
1997年7月5日。
“和爸爸媽媽一起去公園玩好不好?”
徐卉蘭對兩歲的閻氳寧說道。
“好!”
乖巧可愛的小女孩立刻笑着答道。
他們怎麼也沒有想到,這一次公園之旅,竟然成爲了這個家庭的噩夢。
剎車失靈,汽車帶着一家三口衝入了河中。
閻將才和徐卉蘭雖然最終被成功救上了岸,但孩子卻永遠地失去了呼吸。
閻將才頹然癱倒在地,面如死灰。徐卉蘭撕心裂肺地哭喊着,但女兒的生命再也無法挽回。
原本幸福的家庭,就這樣陷入了痛苦的深淵。
“這樣下去哪能行啊?”
鄰居好心大嬸看着日漸憔悴的徐卉蘭,忍不住也是連連嘆氣。
徐卉蘭兩眼空洞無神,沒有看向大嬸,而是望着空中不知何處。
“你們還年輕,再要一個孩子吧。”
大嬸又說道。
徐卉蘭還是不理會。
過了半晌,大嬸突然想到了什麼。
“哎?要不然,你們去領養一個孩子吧?”
徐卉蘭依舊沒有說話,但旁邊的閻將才卻是眼睛一亮。
三天後,孤兒院。
看着那個和閻氳寧極爲相似的孩子,徐卉蘭忍不住淚水漣漣。
“我的孩子……”
☆
“這次的任務總算解決了。”
劉瀲感到渾身疲憊。她望着前方,有些感慨地說道。
然而,師遠卻仍然覺得有些不對。
第一,他們沒有收到任何的短信,更沒有得到新的書頁。
第二,李默蕾依舊十分怪異地站在羅亞森家門口不遠處。
遠遠地看着李默蕾的身影,師遠忍不住想,李默蕾不是替罪羊嗎?如今,葉冥砂的事情已經解決,李默蕾爲什麼還是這個狀態?
他看向羅亞森,發現他正直直地盯着李默蕾,一動不動。
不難想象,羅亞森內心受到了多大的震動。
明明以爲已經解決了一切,明明以爲一切將會恢復正常,但事實卻只能用“殘酷”來形容。
那種震驚,那種疑惑,恐怕只有羅亞森自己才能明白。
閻氳寧並沒有和衆人一起返回暗鴉嶺,而是留在了海源。同樣留在海源的,還有聞裕哲和林雅卿。
“靜待花開”這四個字,再一次浮現在師遠的腦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