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本王知道這件事情你很難接受,但是的確半個月前,軍營內的慕容統領親眼看到你爹跟西域君主多次有密切書信往來。並且最近的三場戰役,均以失敗告終。這件事情,連你爹都解釋不清楚,不是裡通外國,又是什麼?”蘇晟其實也不願意相信白將軍是賣國賊,畢竟白將軍替他天朝皇室守了幾十年的江山,若是沒有他,當年藩國逆反之時。也許他們早就命喪黃泉了。
可是現在人證物證聚在,那信件已經呈到皇上手中,的確是白將軍的親筆無疑,哪裡還有其他的藉口呢?
“我跟你進宮去見皇上,我倒是要親口問問皇上,這個替他守了幾十年江山,忠心耿耿的白將軍,怎麼會落得今日這個下場?”不管白將軍是不是她爹,她都要出這個頭。
蘇家真是欺人太甚,當兒子的欺負我,當老子的還要欺負我爹。
“依依,本王奉勸,依照你現在的心情還是不要見皇上了,不然你若是真激怒了皇上,他不光要殺你爹。連你也一併要砍頭了怎麼辦?你總不會蠢到嫌棄自己活得長吧?”蘇晟凝眉道。
依依冷靜下來,覺得蘇晟的話有道理,她應該先去找白將軍。問問這其中的真相到底是什麼。
“本王能夠但你去死牢見白將軍一面,救出白將軍的事情你就不要想了,聖旨已下,不容更改。但是,你們父女倆還是可以再說說話。還有你爹愛吃什麼,本王現在便吩咐後廚去準備。”蘇晟一臉關切,卻在依依心裡換不來半點感激。木休斤血。
什麼叫“聖旨已下,不容更改”?你們家怎麼能夠不分青紅皁白,就直接下了聖旨,判我爹爲死罪呢?
這就是你們口中的王法正義嗎?
依依沒有跟蘇晟多說什麼,畢竟這決定不是蘇晟下的,跟他說也沒用。一個沒有實權的王爺能夠做什麼主?
她現在當務之急是見到白將軍,好好問問其中實情。
畢竟她如若真的沒有辦法回到現代,那總不能人在古代便英年早逝,因爲爹被蒙上不白之冤,自己也跟着冤死。
這罪名,她不受!
“喜兒,幫我找衣裳,順便去後廚盛些早飯來,我不能餓着肚子去見我爹。”她怕自己餓得迷糊,腦子便不轉個,容易記不住一些重要的事情。
蘇晟見她還知道吃飯,心中略微放心了一些,起碼說明她不會爲了白將軍遇見的變故而傻到去死。
這就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本王在書房等你,待你用過膳後去找本王。然後一同入宮。”蘇晟這麼說着,然後便走出了屋子。
喜兒轉過身來,把手中找好的衣裙服侍依依換上,眼睛裡已有豆大的淚珠涌了出來。
“哭什麼?我爹還沒死呢。”依依呵斥住她的眼淚。
“小姐,將軍一定是被冤枉的,這天底下沒人會比將軍更忠心了。當年夫人重病,將軍鎮守軍前,得到了消息都沒趕回來,就是怕他這一走,軍心大亂,國家的城池就丟了。小姐,您說說,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是叛國之人?”喜兒止不住地哭泣,將軍是她心裡的大英雄,待人又好。在她心底裡,一直就把將軍當做自己父親一般看待。
可是現如今,說將軍被關入死牢,還是以叛國的罪名,她怎麼能夠接受?
“你信他是忠臣,皇上不信,有什麼用?是你能做得了皇上的主,還是我能做得了皇上的主?”依依覺得都怪她自己,昨天如若不丟了那紅蓋頭,也許就不會出這麼多亂子。
大夫人不是說過麼,那紅蓋頭預示着“稱心如意”,現在可好了,如意沒有,鬧心的事兒倒是一樁又一樁,排着隊找來了。
“小姐,那您就求求王爺不行嗎?王爺可是皇上最疼愛的皇子,您委屈委屈自己,跟他服個軟,讓他去跟皇上說說,沒準將軍就被放出來了啊。”這是喜兒唯一能夠想到的解決辦法了。
她也心疼自家小姐,可是相比於將軍的命,小姐就委屈自己一點吧,她下輩子當牛做馬還會伺候小姐的。
依依使勁兒揉着自己腦袋兩邊的太陽穴,覺得腦袋裡面跳得厲害。
“喜兒,你把這件事想的太簡單了。我爹現在揹負的是什麼罪名?裡通賣國。這不是說什麼一錠金子,兩錠銀子就能解決的問題。別說是我去求蘇晟,就算是我直接去求皇上,這件事兒也沒用。更何況你聽到了嗎,蘇晟剛纔說了,現在我爹之所以被關入死牢,是因爲人證物證具在。我得先見到我爹,問清楚到底那些書信和戰役是怎麼一回事兒,才能想出救他的辦法啊。”這種時候,依依已經不願再去責備喜兒的想法了。
她知道喜兒着急,但是現在被關進死牢的人是她親爹,就算穿越以後沒見過面,血緣尚在,她能不着急嗎?
一想到如果是自己的父親被人冤枉,被坐牢,她真是恨不得找出那誣陷的人,將其碎屍萬段。
自打穿越過來,她就一直很蠢很傻很天真,現如今已經淪落到這番下場,她該逆襲了吧。
半個時辰後,依依出現在書房門口,看到書房內褚如煙正一臉柔情似水地爲蘇晟倒茶,她使勁兒敲了敲門道:“該走了。”
蘇晟見依依來了,連忙起身,褚如煙卻還在身後道:“阿晟,你一路小心,我等你回來。”
依依翻了個白眼,心道這個傻子,被關進死牢的人是我爹,又不是蘇晟的爹,他要小心個屁?
真是秀恩愛都找不準時候。
蘇晟“嗯”了一聲,沒再多說別的話,便陪同依依走了出來。
依依剛一出王府的大門,就看見從集市方向衝過來幾個人,手中捧着菜籃子,見到她大喊一聲,“白依依出來了,大家快上。”
不等依依反應過來,甚至不等蘇晟召喚侍衛上前,依依的臉上就被人砸了一個生雞蛋。
她只覺得臉上一疼,緊接着就有液體從臉頰流到嘴角,又流進了她的衣領內。
而那些扔她雞蛋的人,卻在肆意地歡呼着,覺得自己做了什麼無比英明的盛舉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