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話怎麼如此粗魯?呵,沒關係,你可以等着三王爺親口告訴你拒婚的消息。”在祝娉婷眼裡,白依依此時已經是秋後的螞蚱。蹦躂不了幾天了。
聽見祝娉婷離開的腳步聲,依依擡頭詢問喜兒道:“喜兒,誰是褚如煙?”
喜兒咬着嘴脣,一臉爲難模樣,“小姐,您還是別打聽她了。”
“你這叫什麼話?本來我對這褚如煙還沒什麼興趣,聽你這樣一講,我更是非得知道她的來歷不可。你快說。不然我兇你了。”依依起身,伸出“?爪手”嚇唬喜兒道。
喜兒見依依的模樣,嚇了一跳,退了半步低頭道:“褚如煙具體是什麼身份,其實奴婢也不是很清楚。但是據說她是三王爺曾經深愛過的人,三王爺曾經立誓非她不娶。但是幾年前,她卻忽然消失在了京城,三王爺便日日流連於丞相府,與您跟大小姐玩的很是愉快。坊間盛傳,說三王爺早被褚如煙偷了心,此生已經學不會再愛任何女子,直至皇上下旨爲您跟三王爺賜婚以前,三年之中,三王爺真的沒跟任何女子有過什麼親密的往來。”
褚如煙?依依無聲的在口中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無奈她的腦海中沒有任何關乎於這個名字的印象。
人家穿越都是帶着原主記憶的。只有她,什麼都想不起來。
依依嘟着嘴,望着屋外的陽光發呆。
如此來看。一直都是自己想的太多,想的太歪。
五公子不是彎的,蘇晟也不是彎的,他們更不可能是一對。
爲什麼弄清了這件事情,白依依卻一點也興奮不起來。
本來就已經有一個礙眼的祝娉婷,現在又多了一個傳得神乎其神的褚如煙,她想嫁給蘇晟註定要經歷九九八十一難,才能修成正果嗎?
可是蘇晟不是說了,那天晚上跟她上牀,是他的第一次嘛?那這褚如煙也許只是他青澀而懵懂的初戀,兩個人並沒發生過什麼實質性行爲。
誰還沒年少輕狂,愛錯過一個人呢?
依依這麼安慰着自己。卻忽而覺得坐立不安。
不行,她不能坐以待斃,應該主動出擊,考察一下情敵的動向。
蘇晟已經消失了三天了,沒準就是跟這個褚如煙搞什麼舊情復燃,她得探查清楚,不能讓蘇晟給她戴綠帽子。
“喜兒,你那兒還有銀票嗎?”依依想要去醉紅樓找金牡丹聊聊這個人,可無奈醉紅樓的老鴇王娘特別兇,不給錢無論男女一律不讓進門。
“小姐,奴婢手裡沒有銀票。”其實喜兒說謊了,她手裡有五百兩銀票,但那錢是將軍留給小姐應急的時候用的,現在什麼事兒都沒有,她不能縱容小姐亂花錢。
沒錢?依依從抽屜裡找出蘇晟借給她的那枚玉佩,然後雀躍道:“咱們有錢了。走吧,溜出去玩耍。”
喜兒也不知道小姐又想要做什麼,但是爲了避免她不出去鬧事,自己只能硬着頭皮跟着。
半個時辰後,醉紅樓門口,依依從袖子裡掏出玉佩在王娘眼前晃了晃,道:“王娘,看,這是什麼?”
“羊脂玉?”王娘伸手剛要抓過來仔細瞧看一番,卻見依依又縮回手臂道:“金牡丹呢?”
“接客呢,你若是找她,候着吧。”若不是白日裡沒什麼生意,王娘纔沒閒功夫搭理她。
“我給錢啊,我找她是真的有要緊事,你讓她出來吧。”白依依哪裡還等得了晚上,她一向性子急,只怕等到金牡丹接完客人,蘇晟也早跟褚如煙滾牀單了。
王娘伸手將腦袋上的髮釵往裡面插了插,好似生怕它掉下來會被人撿走一樣。
“來這兒找金牡丹的人,哪個不是有急事的?你一個女人找金牡丹,再急能有什麼事兒?還有,白大小姐,別總拿你的那塊玉佩當銀子花,玉石無價,我眼拙,瞧不出個所以然來,不頂用的。”
白依依望着王娘那張半老徐娘的面孔,想也不想,直接衝了進去。
“我準你進去了嗎?你就敢往裡面走?”王娘也不怕她,來這兒花銀子的十中有九都是達官顯貴,白依依不過是個將軍後代,又無官職,她更是不怕。
依依雙手叉腰,回頭怒瞪王娘道:“聽好了,我上面有人,那人是你主子。你再敢欺負我,我就去告狀。”
她可不會委屈,這青樓裡的人都是軟的欺,硬的怕,她要做那個強硬的人。
“白小姐真是說笑話,我哪兒來的主子?”王娘冷哼一聲,眼神裡滿是不屑之意。
“五公子不是你主子?”白依依挑眉問道。
一聽見這話,王孃的臉色當即變了模樣,“小祖宗,這話可亂講不得。金牡丹在她屋子裡呢,你自己去找吧,她接的客人沒準你還認識,自己看着辦。”
“多謝王娘”,依依道謝一句,讓喜兒在原地等她。
這種在人家上下運動時破門而入的壞人,還是讓她自己做就好了。
不過王娘說金牡丹接的客人自己認識,那會是誰?
走上二樓最裡面的那間屋子,依依扒着門縫往裡瞧,沒看到什麼,亦沒有什麼異樣的響動。
她推門走進去,喊了一句:“姐姐,我來了。”
卻是無人迴應。
難道屋裡沒有人?木貞討弟。
她身後忽然涌出一股熱氣,緊接着就發覺自己落入了一個懷抱之中。
“小美人,別叫姐姐,叫哥哥嘛。”
“司馬光,你特麼把你的狗爪子給我拿開。”聽見這個熟悉而又令人厭惡的聲音,白依依忍不住破口大罵。
司馬光也是一愣,摘下遮住眼睛的手帕,望着白依依道:“怎麼會是你?金牡丹呢?難道我走錯房間了?”
“我倒是想要問你啊,我是來找金牡丹的,她人哪兒去了?還有司馬光,不是我說你啊,你是頓頓吃羊腰子憋得慌嗎?爲什麼只要我來到青樓,一定能夠看到你的身影啊?”白依依皺眉,看着司馬光那一身花裡花哨的綢緞袍子一臉嫌棄。
“這話應該我問你吧?你一個尚未出閣的千金小姐,三番五次的往青樓跑,跟青樓女子以姐妹相稱,不覺得難堪嗎?你信不信,若是你再對我這種態度,出了門我便直奔三王府,告訴王爺他的準王妃近些時日到底在忙些什麼。”司馬光纔不會對白依依憐香惜玉。
依依瞪圓了眼睛,衝着司馬光吼道:“青樓女子怎麼了?你這樣的嫖客難道就是身份高貴,青樓女子就是身份低賤嗎?哪兒來的道理?你若是敢在三王爺面前亂說半個字,我就跑去跟司馬將軍告密,讓他知道自己這個寄予厚望的寶貝兒子,都在幹些什麼正經事?”
“你敢?”司馬光沒想到就連白依依都知道自己的軟肋,當即說話沒了底氣。
“我有什麼不敢。”你既然會破罐子破摔,大不了一起死,我出事了,你奉陪。
“你們兩個吵什麼呢?”金牡丹推開房門,竟然看到白依依跟司馬光面面相覬,一臉怒火,很是詫異。
“我來找你,哪知道碰上了個瘋狗亂咬人。”司馬光見金牡丹回來了,連忙湊過去,一臉委屈。
白依依不可置信,一個大男人,竟然要撒嬌裝可憐,還惡人先告狀,她也是醉了。
“姐,我有事要問你,你讓他滾出去。”白依依也不客氣,直接在金牡丹的牀榻上坐了下來,壓根就沒拿自己當外人。
“我不走,應該你走。這牀是一會我要跟牡丹一塊歡愛的地方,你坐這兒幹什麼?難不成你想跟我們一起?”司馬光笑得不懷好意。
白依依隨手抓起牀邊的玉石枕頭就照着司馬光砸了過去,司馬光伸手一接,竟然將那枕頭抱在了懷裡。
“怎麼樣?看我這身手,是不是頗有我爹的風範?”
依依無視了司馬光的自戀舉動,徑自對金牡丹講道:“姐,你知道褚如煙嗎?”
金牡丹思索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怎麼想起跟我問這個人了?”
“白依依,你就是想打聽這事兒?早說啊,你得問我,我跟着三王爺走南闖北這麼多年,他的什麼事情我不知道啊?這褚如煙,自然也是耳熟能詳的一段故事。”司馬光坐在白依依身邊兒,如此說道。
白依依如同下意識反應一般,當即站起身來,改坐到了對面的木凳子上。
而後望着司馬光道:“給你次機會,說說這褚如煙到底跟三王爺有什麼故事?”
“褚如煙是楚國君王的五公主,十幾年前楚國內亂,糧草虧空,便要向天朝借糧,褚如煙便是楚國君王送來的人質。按理來說,質子需送男不送女,但楚王據說膝下只有一子,便是未來儲君,捨不得送,所以派了褚如煙女扮男裝,代替其兄長而來。哪知道,三王爺見到褚如煙的第一面,就當衆揭發了她的身份,鬧得兩國產生了更大的危機。”司馬光講着這故事,卻看到白依依的眼神無端黯淡了下來。
“我還沒說褚如煙跟三王爺怎麼樣呢,你爲啥這麼落寞?”司馬光不解道。
“沒事,你繼續說吧,我承受得住。”其實接下來的劇情白依依自己已經猜測得到。
不打不相識,一來二去,褚如煙跟蘇晟就產生了深厚的感情。
此後私定終身,難捨難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