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被鳳如仙問的啞口無言,以往的伶牙俐齊在探討是否愛上蘇晟這個問題上,卻也沒了能耐。
“就算我有那麼一丁點愛上他又能如何?人家愛的人是褚如煙,又不是我。”依依長嘆一聲。覺得唯有愛情這件事情,一個人是無能爲力。
“你既然愛,就該去爭取。我認識的白依依,可不是一臉頹唐,唉聲嘆氣,會將自己深愛的男人拱手讓於他人的女子。若我是你,我就等着嫁入蘇晟的府門,做他的三王妃。婚前你有氣先忍着。婚後等你成了王妃,藉由蘇晟不在時,將褚如煙趕出去就是了。到時候隨便編個理由,天高皇帝遠,蘇晟縱然再想把她找回來,也難了。”鳳如仙不忍心看見依依這麼難過,於是坐到她身邊,幫她出謀劃策。
依依的眼睛眨巴眨巴,嘴角卻忍不住上翹起來道:“這樣做是不是有些不地道?畢竟褚如煙也沒得罪我什麼啊。”
“你少來,你若真的那麼大公無私,直接將蘇晟讓給她好了。沒準她還會對你說句‘謝謝’,這多划得來。”鳳如仙逗她,知道這丫頭是越拿話語激她,她就越振作。
果不其然,依依眼睛一瞪。當即道:“那可不行,我得把蘇晟從褚如煙那兒搶回來,我纔是名正言順的準王妃。憑什麼讓她鳩佔鵲巢?”
依依仔細一琢磨,鳳如仙說的對啊,跟蘇晟有婚約的人是她,她怕什麼呢?
一哭二鬧三上吊,撒嬌賣萌求抱抱,這是她這身體以前的長項啊。還有什麼陷害於人,借刀殺人,這不都是她以前的優勢嗎?
如果她重新做回白蓮花就能搶回蘇晟,把褚如煙趕走,那就讓她以最快的速度,變回白蓮花吧。
想到這兒,依依心情大好。嘴上倒還哼起歌來,“好一朵美麗的白蓮花,芬芳美麗滿枝丫,又香又白人人誇……”
“有這首曲子嗎?”鳳如仙也不知道依依都是從哪兒學來的這些陰陽怪氣的語調,每次還美其名曰是唱歌。
“當然有。世界之大,無奇不有,你不能因爲自己沒聽過,就覺得它不存在。這塊玉佩給你,絕對值五十兩,我先在你這兒住幾日再說。還有啊,鳳如仙,我發覺你不地道啊。你這間屋子的牀比客房的牀,軟很多,今天開始,我要睡你這間。”說完這話,依依衣服也不脫。直接就躺下了,生怕鳳如仙把她趕走。
“你講不講理,那間客房從來都沒人住,除了大美偶爾去巡視兩圈,我那麼窮,爲什麼要把那間屋子收拾的很舒服?你起來,我要睡在這兒。”鳳如仙在牀邊大喊大叫,無奈白依依捂着耳朵只當聽不着。
鳳如仙無奈,拿起依依扔在牀邊的玉佩,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然後驚呼道:“你還說蘇晟不愛你,這玉佩都送給你了?”
一聽這話,依依骨碌一下坐了起來,臉上掛滿期待道:“怎麼了?這玉佩難不成還有什麼說法不成?是不是當朝皇后指定了要蘇晟把這玉佩送給未來兒媳婦,結果他送給我了?”
“不是,這玉佩前面刻着龍紋,後面刻着他的名字,應該是蘇晟身份的象徵,每位皇子都有一塊的那種。”鳳如仙邊說邊點頭,覺得此生能夠見識到這玉佩,也算值得。
依依聽得神乎其神,真的假的?
她一把從鳳如仙手裡搶過玉佩,怎麼看都沒看出特別。
“可是當初他把這玉佩給我的時候,還沒對我說過喜歡。那時候他還口口聲聲不承認對我有興趣來着。”這麼一想,蘇晟的確是在跟她上過牀之後,才表示願意娶她爲妻。
剩下的什麼愛慕,長相廝守,都是在上牀以後。
難不成蘇晟是一個思想特別保守的人,認爲自己的第一次必須交給未來老婆?就是因爲他們上了牀,所以才理所當然的應該結婚?
鳳如仙開口打斷了依依的胡思亂想,“也許蘇晟早就喜歡上你了,只是不承認罷了。他貴爲王爺,習慣了別人對他的阿諛奉承,卑躬屈膝,怎麼可能放下臉來輕易承認愛上一個人?可想而知,他現在竟然會親口對你這樣講,那就說明你在他心中的位置已然是無可替代了。”
“那他當初怎麼就能爲褚如煙放下身段,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愛她?還有啊,我讓蘇晟在褚如煙跟我之間做選擇,他平時明明什麼事情都能當機立斷,爲什麼在這件事情上卻突然選擇綜合徵發作呢?”依依其實心底裡很希望鳳如仙的分析是真的,但她又不能完全說服自己,所以只希望鳳如仙能夠一一解答自己的問題。
“依依,我也問你個問題。如果蘇晟當着五公子的面,讓你在他跟五公子之間做選擇,你會毅然決然地開口,告訴蘇晟,你選他嗎?”鳳如仙的這例子一語中的,讓依依啞口無言。
反觀自身,她真的沒辦法直截了當的當着五公子的面,說她要一輩子跟蘇晟在一起。
並非她的心裡同時裝下了兩個人,而是因爲在意,所以不忍心傷害。
所以,蘇晟也許並非還愛着褚如煙,無法給出答案,只是出於不忍心?
“好吧,你贏了,玉佩歸你,我睡覺。”依依的心情好了不少,這倒是對虧了鳳如仙的一番開導。
不,是多虧了自己,竟然能夠聰明得想到今晚上來找鳳如仙聊天。
她身體向後一仰,當即又癱倒在牀上。木團歡號。
“白依依,你這是見色忘義知道嗎?虧我們還是朋友,你就用一塊我根本花不出去的玉佩糊弄我。你現在是有房子有身份的人了,還來壓榨我這窮鬼,你忍心嗎?”鳳如仙雙手捧着那玉佩哭訴,心道若不是這玉佩砸碎了就不值錢,他還非要用這個拿出去換銀子不可。
依依往裡面挪了挪,拍了拍牀榻外面,然後道:“那一起睡,就算我沒見色忘義。”
鳳如仙怨念地看了依依一眼,走到櫃子裡又取了一牀被出來,老老實實地跑去了客房。
他平生閱人無數,就沒見過這麼臉皮厚的。遇見白依依,他當真是遇見個冤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