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這樣毫不留情的當衆訓斥,四姨娘的臉色變了變,最後低頭沒有說話。白子曦和白尤溪對視了一眼,乖巧的在一旁低聲安慰着四姨娘。
老夫人狀似溫和的瞥了四姨娘一眼,四姨娘渾身一個哆嗦,再也不敢說話。
“二房三房與相府這一脈分離的太久,也是時候回來了。”
同樣是他的兒子,老夫人自然也不會偏心哪一個。這件事情她已經與白城商量過了,自然不會在意在場的這些女人心中的小算盤。
都是一家人,平日裡小打小鬧也就算了,但真要是讓丞相府傷筋動骨,她可是第一個不答應。
“母親說的是二弟和三弟回來,本相自然會好生安頓她們。”白城朝着老夫人的方向點了點頭,溫和的說道。
在座的衆人臉上神色變換各異,十分精彩。雖然面上都堆滿了笑容,可氣氛卻怎麼也不似剛纔那般融洽。
“可是杜氏如今被禁足,二房和三房的到來肯定有很多事情需要安置,這?”白城猶豫了些許時刻,便有些躊躇的說道。
老夫人目光一厲,半響之後隨即化作了點點柔情。
白欣悅原本抱着白靜蘭在一旁旁若無人的玩耍,白靜蘭此時正是可愛的年紀,一張小臉肉嘟嘟的,咿咿呀呀不知道在說些什麼。七姨娘淡笑着看着這一切。
心中不由得感嘆,三小姐對靜蘭是真的好!
突然老夫人的視線掃來,白妙芙猶疑着擡起頭來,卻見衆人的目光都凝聚在她的身上,“這次的事情就全權交給三丫頭來安排吧。”
交給她?白欣悅愣了愣神,沒有明白老夫人這樣安排的用意。
二房和三房入住丞相府,安排此事的人定然是在相府很有重量,一般應該是由大夫人來安排此事,可目前大夫人與白妙芙正被禁足在自己院子裡,那麼保持這件事情也就代表了在相府的身份地位。
這段時間相府裡的內務一向由四姨娘等人打理,突然讓她出面,到底是怎麼打算的?
老夫人的意思,讓衆人簡直是一頭霧水。白城想了想,笑道:“這樣也好悅兒是個聰慧的,處事沉穩,相信不會出岔子的。”
本王不能威脅,那麼就只能拉攏,他們必須讓宸王看到白欣悅在相府裡過得很好,從而才能對相府產生一些好感。
即便白欣悅那番話不無道理,可白城始終倔強的相信宸王對白欣悅絕對不是利用那麼簡單。
白欣悅猶豫了片刻,低聲道:“這,女兒從未操辦過此事,若是出了什麼紕漏……”
“不用擔心這些,我會讓魏嬤嬤來幫你。”老夫人斬釘截鐵的說道,算是將這件事情定了下來。
既然有人願意幫自己在丞相府裡立威,白欣悅也斷然沒有拒絕的道理,當下點了點頭,算是應了下來。
“這麼繁重的事務三小姐一人怕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不如讓子曦和尤溪他們來幫幫三小姐吧。”
誰都知道這次接待二房和三房的人尤爲重要,四姨娘也不願自己的女兒屈居人後,當下見縫插針的說道。
“不用了,四丫頭和五丫頭還是在自己的院子裡好好學學規矩吧,聽說前段日子五丫頭又在三丫頭的院子外面鬧騰,這要傳出去像什麼話。”老夫人淡淡地拒絕了這個提議,四姨娘臉上一陣紅一陣白,最後只能瞪了白子曦一眼。
那麼好的機會就如此錯過了,白子曦自己心裡也是窩火的很。
“那就這樣說定了,悅兒你要是有什麼不懂的,儘可以去問老夫人或者來問爲父。”白城的眼光慈愛,語氣溫柔,與以前那厭惡白欣悅的腔調截然不同。
前段時間發生了這樣翻天覆地的變化,三小姐一躍成爲了老夫人和相爺面前的寵兒,而大夫人和白妙芙卻被關在了自己的院子裡,當真是世事無常啊。
“女兒知道了。”白欣悅站起身來對着他們福了福身子,淡淡的說道。這件事情辦好了,那可是個美差,可要是辦不好,無疑會惹上二房和三房,爲她樹立很多敵人。
白欣悅心中微微一嘆,這可是個麻煩事兒啊。
“爹爹還真是不心疼三姐姐,要是累壞了怎麼辦。”白餘姝得了二姨娘的指示也在一旁打趣的笑道。
白餘姝在白城和老夫人面前一向都是安靜乖巧的,自然也頗得人心。
“說起來姝兒也不小了,這次你就和悅兒一起吧,多聽悅兒的。”白城對於白餘姝不爭不搶的態度很是滿意,瞧着她如畫一樣的容顏,心裡柔軟了幾分。
白餘姝聞言,擡眸望向老夫人,老夫人也含笑點點頭。
一旁的白子曦和白尤溪氣的小臉通紅,四姨娘也是滿臉不悅,沒想到她費盡心思倒是把大夫人拌到卻給別人做了嫁衣。
“那就勞煩二姐多幫襯點兒了。”白欣悅笑的和善,白餘姝自然不會拒絕。
“好了,用膳吧!”衆人紛紛動筷。
宸王府裡喬靈兒和喬書墨被剛送走之後,墨珏才從暗處現出身形來,走到楚蕭寒的面前,將今天下午發生在花園的事情一字不落的說了出來。
楚蕭寒臉色微沉,目光有些發冷,墨珏心裡不禁一突,遭了!主子這是生氣了。
不過想想也是,白姑娘最近老是若即若離,主子本來就煩心不已。喬靈兒,現在做出這樣的事情,以白姑娘的性情按常理來說,絕對不會招呼不打就甩袖離去。
“以後喬靈兒若是再來王府,就說本王不在,也不要叫人帶進來。”蕭寒低低的說了一聲,眸中寒光乍現。
墨珏抖了抖身子,拱手退了下去。
看了看已經全然漆黑的夜色,墨珏認命的垂下了肩膀,看這樣子,今夜怕是又要暗訪丞相府了。
果真,白欣悅就覺得剛踏入院子的時候氣氛有些詭異,不由得低聲對木兮說道,“自己小心,好像有些不對勁。”
說着逐漸的放緩了腳步,整個院落靜悄悄的,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沒有一點燈火,周圍的蟲鳴之聲時不時的響起。
隨着離屋子越來越近,白欣悅也越發謹慎,腳輕輕的踩在青石地板上,沒有發出一點動靜。
近了,白欣悅走進門旁擡手一掌掀開木門裡面一道漆黑的身影正筆直的坐在桌邊,燭光倏的亮起。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