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小姐難不成要去告密？”杜婉兒巧笑焉然，一臉慵懶的看着她。
白欣悅含笑，“杜小姐以爲呢？”
“我以爲三小姐不會做這麼愚蠢的事情。這麼多年走過來，我自認看人還是很準的。”否則她也不會將自己心中的想法和盤托出，自然他也有自己的考量。這個三小姐，和想象中的不一樣呢！
“何以如此想法？”
她確實沒有打算將這些告訴白城，杜婉兒對於她來說，算是一個很好的盟友。五姨娘分娩之期越發的近了，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而且有了孩子之後，顧及頗多，再想要她全心替自己辦事，恐有難度。七姨娘就更加不必說了，江湖兒女，心思單純，一心只想要守着自己的院子和白靜蘭平安度日，沒什麼必要將她捲進這場風暴。
“這相府主母的位置遲早有人坐上多個朋友總比多個敵人好，三小姐以爲呢？”
丞相府裡發生的一切事情，她略有耳聞，大致與眼前這個看似柔弱的女子都有關係，只是沒有證據能夠證明是她動的手。言談之中，她也從白城的口中聽出了對於白欣悅的忌憚，以及又愛又恨的感覺。
她不是一個簡單的，和聰明人說話，最好直奔主題，以免引人反感。
“杜小姐似乎篤定我會答應這件事情。”白欣悅指尖輕輕的摸着欄杆一下一下的敲着，“相府的主母之位自然不可能永遠空缺，可我卻可以讓他再推遲個一兩年，等到我出嫁之後再怎麼樣都與我無干系。”
“如今，管家的權力在我手中，日子過得瀟灑適意。杜小姐爲何會認爲我會給自己找個麻煩，尋人來壓我一頭？”
白欣悅話說的在理。杜婉兒眸光微斂，突然沉默了下來。
是呀，她本沒有和白欣悅談判的資格。依她所說，白欣悅實有那個實力，讓白城再晚個一兩年續絃。可一兩年以後，她已是昨日黃花，時局瞬息萬變，誰能肯定兩年後還有她的機會。
“三小姐說的有道理，可你既然站在這裡同我說了這番話，想必也有合作的意向，有什麼條件說出來吧。”
杜婉兒莞爾一笑，有些自嘲的搖了搖頭，沒想到她虛長了這麼幾歲，居然沒有鬥過一個十幾歲的小丫頭。
她的言行舉止和年齡真的互不相襯，相爺有這樣一個女兒，真不知道是福是禍。
“杜小姐果然爽快。”白欣悅雙手一拍，緩緩的露出一抹笑容，沒錯楚蕭寒的那番話讓她決定了要與眼前的這個女人合作。她沒有時間再挑一個更合適的人選坐上相府主母的位置。
這個女人有手段，有心機，而且和她沒有絕對的利益衝突，是個合作的最佳人選。
“是三小姐太沉得住氣了，我甘拜下風。”
杜婉兒有些遺憾，可是他們找個幾年認識，必然會是閨中密友。不過現在也不遲。
“杜小姐謙讓了。我的條件很簡單，兩年之內，我希望兩年內，丞相府沒有嫡出的稚子。”
女子本弱爲母則剛，可正是因爲這一點，一旦做了母親，他們做事便會有諸多的顧慮。從白城和老夫人的打算來看，相信在不久之後便會將她記在杜婉兒的名下。
到時候二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生了孩子難免會瞻前顧後，顧慮頗多。這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兩年後她已經及笄，也到了出嫁的年紀，脫離了丞相府之後再如何便都和她沒有關係了。
杜婉兒臉色一變，有些爲難的看着她，孩子乃是一個女子立足的根本，他若是進了丞相府，兩年都無所出，那麼白城便有理由以七出之條休棄她。
“這，是不是太過分了？”杜婉兒臉上的笑意一點一點的消失了，她覺得白欣悅提出的這個要求就是在刻意的爲難她，哪怕明白她心中所想，也無法釋然。
“杜小姐是個聰明人，這樣做對我們都好。”即便沒有孩子，他相信杜婉兒也有手段能夠籠絡住白城的心。孩子早晚都會有的，只不過是或早或遲的問題。
只要握住了白城的心，即便兩年的時間都無所出，那他丞相府主母的位置也是牢固的。
相比白欣悅，杜婉兒要考慮的事情可就多了。他原本的打算就是剛進丞相府，便爲白城添上一個孩兒來穩固他在相府裡的地位，畢竟相府裡的這些姨娘都有子女傍身，她一個當家主母沒有孩子，便連話語權都沒有。
子孫後代在這些豪門貴族裡有多麼重要她心裡清楚，那些姨娘也清楚，所以不擇手段，哪怕生下一個女兒也好。
“真的沒有商量的餘地嗎？”
杜婉兒不死心的問道，還是覺得這個法子太過冒險。
“我只有這麼一個要求，杜小姐自行考慮吧，考慮好了可以給我一個答案。”白欣悅淺笑着頷首轉身離去，留下杜婉兒一個人站在原地滿心的掙扎。
她萬萬沒有想到白欣悅會提出這樣讓人爲難的要求來，孩子，還是地位！其實這個問題原本不需要考慮的，只是杜婉兒不甘心，不甘心自己連生孩子的權利都沒有。
不甘心原以爲逃出了牢籠，卻依舊還要任人擺佈。
沉默着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杜婉兒招來遠處的侍女說道：“就回相爺，我與三小姐相談甚歡，以及相約來日再敘今日時辰差不多了，就先離開了。”
杜婉兒心裡清楚，在整個丞相府裡，除了白城和白欣悅應當沒有其他的人歡迎她的到來纔是。白欣悅比他想象之中來的更晚了一些，一見面就留給她這樣一個難題，看來以後的日子不輕鬆啊。
婢女得了吩咐趕忙去回話，白城聽了只能點了點頭，讓人好生將杜婉兒送回了府去。
“小姐覺得這個提議杜小姐會答應嗎？”？木兮一邊替白欣悅整理衣裙一邊問道。
“她沒得選擇。”杜婉兒之所以這般沉不住氣的來找他攤牌，就是因爲杜府對她逼迫的太厲害。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如果這次不能好好的抓住白城，日後再也沒有了這樣好的機會。
可一旦成功坐上了杜府當家主母的位置，便可以脫離杜府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