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白妙芙回去之後府裡一直十分平靜,再沒有任何事情發生。浣紗因爲受了傷,也難得地安靜了下來,白欣悅安安穩穩的過了幾天日子。五姨娘自從被送進了家廟,也沒有任何的消息傳來。
而白城還是該吃吃,該喝喝,每天按部就班的過着他自己的生活,好像從來沒有覺得有人從他的生活裡消失一樣,白欣悅不由得嗤笑一聲,果然男兒薄情。
最近她總有錯覺,好像有人在暗處盯着她似的。
直到今晚,白欣悅才真的確定她的周圍一直都有人監視着,不與其說是監視着她,倒不如說是保護她,因爲這些人沒有任何的惡意。
事情是這樣的,白欣悅今日用過晚膳之後與木兮和伢兒一道在院子裡走了走,權當是飯後消食。突然間不知道從哪一處蹦出來一條小菜花蛇,輕輕的吐着蛇信,遊走走到他們面前。
女孩子大多對這些軟骨動物沒有什麼好感,木兮還好他從小在鄉間長大,膽子倒是格外大些。
芽兒就不一樣了,她自小便跟着嬤嬤服侍在老夫人身邊,甚少接觸這些東西,猛地一看,頓時嚇得心魂俱裂。
白欣悅緊緊的盯着那條筷子長的小蛇,這種蛇是山裡裡常有的,在城鎮確實不多見,更不要說是守備森嚴的丞相府。
要說這條小蛇是自己誤打誤撞進來的白欣悅是怎麼也不相信,怪不得白妙芙附近一段時間都沒有什麼動作,她還以爲這貨學乖了呢,原來是想到用這些小打小鬧來報復她。
“別怕,這種蛇眼盲。”木兮雖然不怕它,但徒手去抓蛇也是不敢的。護着白欣悅退到一個安全的地方,頭皮發麻的看着那條筷子長的小蛇大搖大擺的把這院子當成它家一樣閒逛。
“嘶嘶。”小蛇遊走了一會,不知怎麼的就朝着他們的方向來了。芽兒嚇得臉都白了,饒是雙腿打戰也依舊護在白欣悅的面前。
白欣悅望着那條小蛇越來越近,再瞅瞅那兩個丫鬟故作鎮定的模樣,想了想還是把這條蛇給弄開吧,別把她們嚇出什麼毛病了。
她是重活一世的人,是從地獄裡爬出來的。什麼事情沒有經歷過?前世被關起來生不如死受着折磨着的時候,整日與蟑螂爲伴,用蟲蟻果腹,比畜牲還低賤卑微的活着。
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早已經練就了一副剛硬的心,要是被一條小蛇就給治住了,那以後面對那些豺狼虎豹的時候哪裡還有一擊之力?
這樣想着,白欣悅手剛搭上木兮和芽兒的肩膀,不知道從哪裡飛來了一個石子,直直的打在小蛇的七寸上。只見它立馬耷拉着身子,軟軟的趴在地上,蠕動了幾下便直挺着不動了。
“咦,死了。小姐你看!”芽兒和木兮見狀,頓時喜笑顏開,歡呼雀躍着。
她們沒有武功,自然不知道剛纔發生了什麼,可白欣悅看的是一清二楚,她這就這段時間感覺不太對,今日總算是印證了。
“木兮,你去找根棍子將它弄到廚房裡去。芽兒和她一起去吧。”白欣悅朝着那個小蛇的方向努了努嘴,輕聲說道。
“小姐,弄到廚房裡做什麼?”二人一時間沒反應過來。
這玩意兒實在是看着太噁心了,不應該趕緊找個地方扔出去嗎?說來也奇怪,他們在丞相府這麼久了,從來沒有見到過這類東西。
“蛇羹可是很滋補的,告訴小廚房,燉一盅蛇羹出來。”白欣悅勾脣一笑,眼神冷銳。送禮這種事情要有來有往才得長久,她今日就投桃報李讓她的好姐姐補一補身子。
白欣悅話音剛落,木兮和芽兒對視了一眼,不妨的打了個寒戰,視線紛紛落在那條死蛇的身上,只覺得牙齒軟的慌。
白欣悅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她既然說出了這句話,芽兒和木兮自然也不敢反駁,用木棍挑着那條死蛇便往廚房的方向走去。
她們竟不知道,小姐居然喜歡吃這種玩意兒。白欣悅沒有明說,木兮和芽兒自然是以爲這蛇羹是她自己食用的。
“閣下在暗中監視了這麼久,是不是也該現身一見?”白欣悅佔地,眼神銳利地環顧四周,最終定格在一個地方。
幾個暗衛心道一聲糟糕,暴露了!
看白欣悅那一副一定要搞清楚一切的架勢,思來想去,還是推了一個人出來。
“屬下見過白姑娘。”男子面容清秀,星眸劍眉,一襲黑衣乾淨利落,眸光冷凝毫無溫度。
“你們到底是誰?”白欣悅心中隱隱的已經有了答案,只是還需要再確定一番。他究竟是什麼意思?
“屬下乃是宸王殿下派來保護白姑娘的,並無惡意。”
“你們回去吧,我不需要。”真當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白欣悅心尖兒猛地一顫,說不清楚是什麼滋味。
“丞相府裡危機四伏,外界儲位之爭愈演愈烈,丞相作爲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定然倍受矚目,三小姐就算不爲自身考慮,也該爲那兩個丫鬟多想想。”
好在王爺睿智,知道他們的存在遲早會瞞不住,便提前做了打算。
“再說了,據可靠消息,丞相府在外遊歷的大公子不日便會回京。”
聽了這話,白欣悅心裡頓時掀起了一股驚濤駭浪,一股滔天的殺意從她消瘦的身子裡噴涌而出,帶着毀天滅地的決絕與嗜殺。
她的眸子不再清冷,瀰漫着猩紅的殺氣。大夫人的兒子,白妙芙的哥哥!丞相府的大公子白飛揚,當初她會變成這樣,他也脫不了干係!
對於這個人,她恨不能除之而後快,沒想到他這麼快就回來了。看來伴隨着她的重生,一些事情也潛移默化的變化着。
如今他的一切部署都還未實施,再加上一個白飛揚的確會讓她焦頭爛額。
想到這兒,白欣悅對於這些人的存在倒是不那麼牴觸了,她一直想着要培養一批忠於自己的死士,既然要把楚鴻拉下馬,不免要摻和到儲位之爭中。
那些人一個個可是殺人不眨眼,沒有保全自己的力量可不行。
“留下可以,我不希望這個院子裡的事情平白無故的出現在另一個人的耳中。”白欣悅話說的明白,她不希望這些人成了某人的探子。
“白姑娘放心,主子吩咐過,除非白姑娘需要,否則的話屬下絕對不會把任何消息傳回去。”
“既然如此,正好我有一件事情需要你去幫我探個明白。”
“願聞其詳!”